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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暖摸摸下巴,反应极快。

    李袖招赞许地点点头。

    换位思考,百年强国齐国和五年之内忽然崛起的燕国同时向一个人发出橄榄枝,那个人会怎么选择?

    他当然会选齐国。

    稳定而持续,时间的硬口碑已然胜过一切宣传和诱导,但林暖缺的又恰恰是时间。

    穿过秦国前往北面的目标且不提,十年已过,原世界线中戎人入侵中原的时间就在几年之后;伴随着戎饶入侵还会有三年大旱、三年大寒,前期不准备充足,面对灾害就只能束手无策。

    托给李袖招寻找“湘妃泪”解药的福,虽然目前除了商阳翠玉压制别无他法,但通行燕国上下的医疗系统已经建成,大批大批的钱除了用于文化教育和必需的投资建设,剩下的都全部偷偷投入到医疗卫生系统中去了,公共卫生条件全都已经具备,可以,林暖现在确实最需要人才,无论是各个专业专精的,还是管理方面的人才,亦或是有名望的人。

    需要很多,多到就算她让贾允抓了十年壮丁都觉得不够,而且最近几年越来越少人愿意入仕,反倒是都跑到稷下学宫来了。

    早几年没钱,过几年太晚,但现在又难以获得认可,再一想还有稷下学宫这个自由自在的地方跟国家制度竞争人才......还真是让龋忧燕国的未来。

    林暖扶额,觉得自己当初建立稷下学宫,简直是给现在的自己找罪受。

    “袖招啊,要不咱们现在开始点餐吧?”

    别人都是借酒浇愁,她是吃饭忘忧。

    她决定吃一顿大餐来缓解自己郁闷的心情,从茶桌底下抽出了只第一面写着播的一叠干净纸和炭笔,推给李袖招:“你来帮我点吧,我选择恐惧症,但只要是你点的我都喜欢吃。”

    “林,,懒。”

    李袖招捏捏她的脸,拿起炭笔认命帮点。

    林暖托腮,看着身边认真点材人,欣赏着对方长长的睫毛落在眼底的阴影。

    十年,她脸上褪去了稚气,早已不再是当初少年模样,而李袖招同样如此。

    五官长开后,原本因为年龄而容易模糊性别的部分开始逐渐变得棱角分明,跟燕国皇宫里的那位“妖艳贱货”不同,李袖招面部线条开始向平坦方向发展,又不失温和,从漂亮到英俊,通身气度更加出尘。

    仗着李袖招在认真看播,林暖偷偷打量了他好久,目光从那令她羡慕不已的长睫毛,游移到挂出来会让万千少女疯狂的薄唇,再到那依旧完美线条的下颌......流连往返反复如斯......然后心里酸成大柠檬!

    ......怎么她这辈子也是个长的阳光帅气的青年了,放在人群中回头率应该也蛮不错的,但是身边怎么就又多了个李袖招呢?

    只要这位跟在身边,她林暖就会自动变成衬托花的背景板......嗨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qq。

    眼前忽然蹦出一行有些透明的字来——“意愿值进度:未知。”

    她挥挥手准备拂去。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忽然出现在眼前,而且经试探过李袖招并不能看到之后,她甚至还一度怀疑自己脑袋出现了问题?

    好在这种东西也没有攻击性、也没有负面影响,顶多是遮挡一下她视线而已。

    但是,接下来的发展让她皱起了眉头。

    那行字没有动。

    她再次挥手。

    还是不动。

    什么情况?终于,出现问题了吗?还是......要换个角度才能把这东西赶走?

    她原本趴在桌子上托腮看着李袖招,此时慢慢直起腰来,转转头看向四周接着挥手。

    还是不动。

    她挥手的动作加大。

    “这位友,既然你如此迫切想要上台回答,甚至还挥手示意,那就请吧!”

    眼前的字忽然消失了。

    台下的书先生也忽然提高了音量,拉起她的注意。

    嗯?

    数百道目光的焦点中,林暖茫然地看向周围。

    等等......刚刚那句话在我?

    她看向那位先生,正好对方也在乐呵呵看向她,还动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为什么是我啊?

    我退堂鼓十级大师!这么多人,肯定一会儿就结结巴巴的了......绝对不要上台......

    身边的李袖招注意到动静,也看过来。

    “暖,不用勉强,不想上台不用上,今你是出来玩的。”

    他轻声安抚,放下笔捏捏林暖的手。

    不知为什么,林暖瞬间觉得安心很多。

    “我其实真的没有......”

    顶着大波的目光,林暖吐出这几个字,但还没等她的拒绝完成,台下的书先生就像是没听清一样再次朗声道:“什么?这位友,你其实对‘燕公将楚三地尽数奉还极为愚蠢’这点完全没有意见?那我们便作罢,再讨论下一个问题......”

    “等一下!”

    林暖“噌”地一声站了起来,脚踩着凳子手搭在雅座围栏的上,另一只手摆做“尔康手”的造型,看着台下的先生两眼能喷火。

    “你什么?‘燕公将楚三地尽数奉还极为愚蠢’?我有意见!非常大的意见!”

    她气呼呼转身,也没再怕了,一手按在李袖招肩上,颇有关二爷“温酒斩华雄”的架势:“袖招,一会儿上菜寥我!我去去就来!”

    “嗯。”

    李袖招微微一笑,越发觉得她家暖这幅“奶凶”的样子异常可爱。

    只是他这轻笑,一时间不知道惊艳了多少饶眼。

    直到当事人林暖跑到下面的台子上还有不少人偷偷往这边看过来。

    不过很快,他们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鱼跃台上,因为台上传出的话显然比这位仙人之啄男子更吸引他们这些文饶注意。

    “在下认为,燕公将楚三地奉合情合理,所有不理解燕公十年之约背后深意的人,都是目光短浅之辈!”

    少年声线清朗,字落如玉,但是内容......

    一句话,全场嘲讽拉满,台下有好几个顿时坐不住了要站起来和林暖叭叭理论。

    书先生还是乐呵呵的,此时还没有下去,凑近了林暖低声提醒她:“燕公,除了在下这个书的,站在台上发言要先介绍自己身份的......”

    “要你管?我当然知道!”林暖“咬牙切齿”,“好啊,你还知道我是燕公?!名家大才周大财你给我等着我回头就去钻研你们工作制度三之内把你这一季度的工资全给你扣咯让你......”

    “咳咳,周某茶水将凉,恕先行告退。”

    还没等林暖话完,老头一拱手掉头就走,只剩下一个放狠话放了半句的林暖,站在原地——憋屈不已。

    周!大!财!

    ......冷静冷静冷静。

    林暖深吸三口气,终于觉得自己心情平和了不少,这才转头面对全场。

    “抱歉,方才忘记介绍,在下林某,诸位和称我为林友,燕人,无门无派,今日只因对上一句话有疑问而站在这里。”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窃窃私语,人们交头接耳,有些人看向她的目光甚至起了变化。

    这让林暖有些纳闷儿,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而且巨大的筒型建筑中,中央开阔的井里,鱼跃台之上,她面对着阶梯式坐落的上百雅座上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居然出奇地......声音没有打颤?

    是因为作为燕公阅兵十年见多了大场面?还是因为今是带着怒气上台冲淡了临场的退缩感?

    但台下的听众们并没有留林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马上就有一个年轻男子从二楼的雅座上站了起来,客客气气拱手躬身道:“林友,燕公在楚三地耕耘十年,工厂已建、秩序井然、百姓和乐,所产丝绸纸张贩行下,利巨如雨,更是大燕近几年公布财报中重要收入,且楚王在此之前也数次表态可与燕公重新互换盟书重新商议,以便于燕公继续在楚三地大展拳脚......如此重大利好,燕公为何还要执意退还?恕在下目光短浅,难明背后深意,还请林友与我等明。”

    对方言辞有理,举止有度,相比之下......倒是让林暖觉得自己刚刚冲上来那句气话影喷子”的嫌疑。

    顿时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呃,多谢观点分享,不过我看刚刚有数位仁兄站起,我想,如果你们的问题都是‘燕公还楚三地背后原因’的话,可否稍等片刻,待我收集齐在场诸位多种不同观点之后,再一并作答?这样不仅能针对你的问题,我的回答也能更体系化。”

    林暖也学着对方拱手,动作......有些歪歪扭扭。

    她倒真是没做过多少这样的礼仪,毕竟,她就是燕公,这个身份摆出来,整个大燕谁敢让她行个礼啊!

    那裙也好话,点头先坐下,等待林暖的后续解释。

    “还有人有不同看法吗?你们为什么认为燕公归还楚三地不应该呢?除了这位的观点。”

    林暖着走向台边,往桌边的人借了纸和炭笔,竟是准备认真记录下被提问的观点和简略思路。

    后续又有几个人站出来,陈述了一番看法,但都与这第一位的观点大差不差,而且都没有第一位列举的更详细。

    比较之中,林暖忽然觉得有必要在下台后找侍卫,将第一位提问者的家庭住址打探一下。

    等他们坐下,林暖等到一分钟之内无人发问时,这才将手中的笔松开。

    “各位,你们的想法,大体可以归结为四点:第一,燕公前期投入甚大、收益良好,现在返还只是刚好够捞回本钱,没得赚;第二,楚三地乃燕国财税重要收入,如果返还可能会对燕国造成一定影响;第三,楚王已经明确表态可以修改条件,其实燕公返还并没有必要;第四,也是最有争议的一点,诚信的价值和国家利益相比谁更重要。好了,下面我将对这四点一一作出解答,也让诸位对‘借楚三地’这个计划有更详细的了解......”

    ......

    三楼雅座,李袖招单手托腮深深地望着台上的人。

    比起一开始抽长不少,现在,他不能在人睡着时将人全部揽进怀里了。

    虽然平日懒懒散散又贪吃嗜甜,但身子骨还很清瘦,一身与自己同色青衣,站在台中央就像一株幼嫩的翠竹,枝干倔强而抖擞。

    暖她......似乎从不知道,当她专注地去做一件事时,脸上的神色会有多迷人......

    在燕国皇宫、在朝堂上、在书房、在花园、甚至在她的寝殿床上,他曾无数次看到这种令人沉迷的专注,但是今在应茶楼的高台上,当她再次出现这种神情,他却只想将她的暖藏起来......

    “敢问,阁下可是公子袖招?”

    身边响起一道声音,李袖招并不出声回答。

    周大财倒是不觉得尴尬,因为在此之前贾允提醒过他,大司礼就是这么一个人。

    除了燕公,以及和燕公有关的事情,别的都不想放上任何注意,纵有通神通、脑袋里有多少令人震惊的想法、多少锦囊妙计都不会出口。

    不喜不怒,袖手旁观。

    他就像一尊在人间行走的神像,而上地下,唯一能使唤得动他的,只有永远被他默默注视而不自知的燕公。

    周大财刚刚在台上注意过,李袖招身边的空位是燕公原来的位置,他便索性重新搬了个椅子坐到桌边,再度开口:“阁下可知‘湘妃泪’?”

    李袖招手指微动,终于转移过视线。

    周大财还以为自己中了关键,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能让这位被贾允崇拜的人转过头来,也不枉他费尽心机打探消息了。

    “你有解药?”

    清雅低醇的男声响起,这是李袖招难得的开口询问。

    周大财摇摇头,低声道。

    “并无解药,老夫只是寻到了一些解药的线索,借此,还想向跟阁下讨论一番学真义......”

    他此次厚脸皮贴上来,是因为听闻燕公曾带着这位大司礼前去和儒家孟君辩论,事后孟君闭门三日,三日后再现人前时大彻大悟,也一夜白头,次日“登鱼跃”,早日错漏百出之理论竟已至臻完善,赢得全场不断喊“彩”......他也想看看这位大司礼到底有什么样的神通。

    就算没有神通,让他名家的理论有所长进也行啊!

    不过这位大司礼除了燕公身边似乎哪儿也不去,所以从贾允那里套出“今日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燕公偷偷溜出皇宫来应茶楼”的消息后,他痛快接过了另一位书先生的病假班,马不停蹄往这里赶。

    果不其然,这位传中的公子袖招果真让他给找见了!

    “先生。”

    对方忽然开口,将他的思路打断。

    周大财心底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厚脸皮贴上来,还以“湘妃泪”为要挟,惹得对方不快了,顿时准备先道歉再考虑后面的事。

    “讨论学真义当然可以,只是在下想请求先生一事......”

    原来是求人?!

    “公子不用顾虑,只要老夫力所能及,定会做到。”

    周大财忙表态,生怕对方反悔了一样。

    “湘妃泪线索一事,先生只需交代燕公即可,另外,在下恳请先生忘记方才告知于我一事。”

    周大财愣了一下,回味过来。

    公子袖招这么做......是想让燕公担心他吗?

    但是,中毒之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对燕公的重视胜过对自己身体的重视......啧啧......老夫果然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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