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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才为人谦逊,兢兢业业,每逢他上台书之日茶楼必定客满,来也是应茶楼的业绩标兵......”

    李袖招拉过她的手,将杯中茶水再次盛满:“有能力、风评也不错、从无旷工缺席记录,甚至今还是另一位先生身体抱恙,临时拉这位大才顶替,并无补助,本是工作之外的事务,情谊行为并无义务。”

    “所以?就没办法了?”林暖泄了气,“葛优瘫”在软软的座椅上耍赖,“但是他毁约!代替违约金,我扣他工资不过分吧?”

    “当初你们可是口头约定,并无效力。”

    “可是......我可是燕国国君啊!为什么感觉我这个国君好废的qq。”

    “办法并不是没有......”

    “嗯?”林暖一听来了兴致,摇摇对方的手臂,“什么办法?好袖招快告诉我。”

    “现在就回宫,眼不见......”

    李袖招一身青衣,淡雅如仙,但嘴角的弧度落在林暖眼中就只觉非常欠扁。

    “......袖招,你让我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嘛?”

    李袖招轻笑出声,捏捏林暖的脸:“听听这位大才的内容吧,也并不全坏,直到现在都在夸你。”

    夸我?

    林暖的态度瞬间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低头喝一口茶水,动动耳朵倒是仔细听起了内容。

    “......是夜河倒灌,事后更有在场者言,商阳翠玉竟是直接与神相接,庇佑燕骑,一队十几人战马羸弱,竟是生出所向披靡之态,冲的前来阻击的秦军七零八落,那大燕骑蹄上生火,尤以燕公坐下黑鬃白马出彩,所生白光如炽阳,映得煌煌威,未至敌军阵营而所遇皆败走,燕公一马当先、怒目圆睁似神罗、赤膊上阵无可惧、声洪如牛响震,当真势无可挡......”

    “噗——!”

    林暖一口茶还没咽下就喷了出来。

    虽然这位大才舌灿莲花,口中的她简直像传中神话故事里神再临,但被人夸成一个怒目圆睁、膀大腰圆又赤膊上阵犹如神下凡的大汉......这让林暖瞬间出戏的同时还感觉心情复杂。

    她和这位大才当然是见过面的,但对方不仅不解释这些传言中对她外表描述的错误之处,甚至还自己添油加醋,简直让她想要锤死这位大才。

    这个糟老头子,他坏得很呦。

    但任凭林暖怎么吐槽,现在站在台上的是书先生而不是她,况且人讲的又精彩无比,台下几千雅座上的人听得都津津有味,这让林暖更为郁闷。

    “......话那燕公大显神威进了西北境边关后,秦军竟然还不放过,抽调句阳一万秦军赶赴西北境围堵,由句阳将军褚承罕亲自率领。当时那大燕西北境仍贫弱不堪,守城将士仅仅三千、粮草仅能支撑几日,境况险恶万分、燕公岌岌可危!”

    书先生讲到这里,停了一下,端起身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整个茶楼都静静的,听客们显然入了迷。

    所有人都听过这燕国这场充满传奇色彩的“西北境大捷”,但只知道“五日,公子袖招与将军云霄用计,化秦军为三股,以盾车困兽之法,联燕曲塞城、燕锦官城分而击之”,没有人能出这场战役第五日之前那四日围城时的情况,他们都在耐心等待这位先生讲出后续。

    书先生放下茶盏,看着听众们的目光,心下满意。

    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再度开口道:“秦军如狼似虎,但怎奈何城墙坚固,无可攻之处,秦军便召骑兵出阵,气势汹汹来城前叫骂,妄想激怒燕公好开城门一决死战,若是那燕公真的着晾,恐怕出城迎战,就算将军云霄有万夫不当之勇、公子袖招有通彻地的本事,燕公此时都早已魂飞魄散成枯骨,灰飞烟灭一土丘,各位,想必也不能今日在此齐聚,听老夫讲这段传奇故事了,那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他自顾自地故意抒发起情感来,吊足了听众的胃口,但就是不到点子上。

    “先生,燕公到底怎么做的你倒是快啊?!”

    当即就有几个性急的直接嚷嚷起来。

    刚刚喝茶他们还能等,但现在故意拖沓他们是真的忍不了!

    “呵呵,诸位皆知如今的燕公风评如何,人常道燕公聪明但狡猾、勤政但无权、节俭又好吃、直白又无耻,诸位不妨猜一猜这燕公当时的应对?”

    众位听众一时是又好奇、又急、又跃跃欲试。

    “他莫非再次大显神威,出城迎战,将那句阳将军打的头破血流?”一人开口。

    “非然非然。”先生摇头,“‘西北境大捷’结束于三城分而击之,若是燕公能子啊围城时就将句阳将军打败,自然不必等五日之后再分而击之。”

    “既然之后并无损失,那应该是燕公未能中计出城,只是呆在城内?”一人开口。

    “善,但燕公呆在城中,并非无所事事。”

    “燕公莫不是派了手下官兵与那将军于城墙上对骂?”一人琢磨着开口。

    众人听了一时都觉得很有可能如此,毕竟燕公当时还是少年,虽然这种叫骂理当不予理会,但气急对骂这种事还是极有可能做出来的。

    “哈哈哈。”书先生抚须大笑几声,“已经近了,不过还不准确,诸位有所不知,那日雨欲来,裹挟地崩山摧之势,燕公竟是直接带着侍卫队长亲自站到墙头,喊那句阳将军到阵前!于万人眼前痛骂秦军,气的那句阳将军直接手捂胸口吐血三升倒地,最终还是被士兵给抬了回去!秦军气势大减,这也是秦军围城几日为何不攻的最大理由!”

    听众都是一脸震惊之色,毕竟一国国君如此高的地位,怎么想也不会亲自折辱到阵前喊话,赢了不光彩,输了也是国君无能。

    但这位燕公却做到了,不仅亲自站到了阵前,还将对方将军骂到如簇步?

    此刻,无人不想听听这骂战到底有多么精彩!

    “先生,那燕君究竟了什么,让那句阳将军吐血三升?”

    “老夫也是道听途,不得全部,仅有数段,但言辞之瑰丽雄壮实乃闻所未闻,今日,就与诸位分享一番。”

    在场的众人皆是深吸一口气,聚精会神听着内容。

    “褚承罕,你枉活几十有余,和平年代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挑起战事为自己挣得功名!我大燕从不是软柿子人人拿捏,率秦军几千儿郎来此可否想过有去无回?!届时还有何颜面回见你句阳乡亲父老?!一条食腐之鹫,还敢在我军阵前什么狗屁鸟语?!今日我燕暖就是要对将不对人,容不得你在这儿叽叽歪歪!”

    仅仅数句,慷慨激昂,听众们似乎都能幻想出当年少年站在城头,面对一万虎狼之军怒目陈词,大义凛然的模样!

    “若吾民背弃,吾自将引颈受戮,绝无怨言。......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我今日站在城门上的承诺,至死方休!我将无我,不负大燕!大燕国君如何,该由我大燕百姓评判!大燕的国君,大燕的疆土,大燕的未来,容不得你秦人置喙!”

    “好!”

    台下一些燕国人已经听得红了眼。

    十年前的燕国尚弱,饱受欺凌,一提起燕国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从未有过胜仗的国家,君主好色的国家,燕人于各国都抬不起头来,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燕公居然能出愿为这样的国而死,大燕不容置喙的话语,爱国之洽决绝之深令人动容无比。

    “啪!”惊堂木拍响,拉回所有人注意。

    “一场骂战,将军气急而倒;兵分三路,锦囊妙计立功。‘西北境大捷’之彩三日三夜讲不尽,但若论其中最神奇最不为人知之处,燕公这场骂战还是排不上号的,最精彩处还当属公子袖招递予将军云霄之锦囊!”

    众人还没从刚刚的震撼回味过来,却听这先生又锦囊比骂战更精彩......什么锦囊?又出彩在何处?

    好奇心全都被勾了起来。

    书先生抚了抚胡须,娓娓道来:“却这锦囊一事,却还要与出城密道相关......”

    台上的书先生滔滔不绝,从密道讲到锦囊,从西北境地讲到暮合城再到燕都,从十年前刚返回燕都那几个月讲到现在。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半,但应茶楼的听众都听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

    台下三楼,林暖托腮一直在吐槽。

    要不是对方讲的故事的主角是她,她肯定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听的津津有味。

    “袖招,你他从哪儿得知这些消息的?”

    她忽然想起这么个问题,因为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而且还提到了许多并不为大众所知的消息,比如密道,比如她和李袖招从西北境返回燕都的路线,比如第一跟上菜市场一样的上朝,又比如现在他正在复述柳成仁在楚地的安排——“......与楚王谈妥后,柳行长当即领将军云霄,连通麾下同行精兵一万,于楚地舞阳、爻池、思期三地开始建立燕驻楚黄金台,协同楚百姓办理安置迁移之事,不日后,三座黄金台成,燕取名为‘金三角’,并借势吸纳下商贾,手笔之大,对商之重视,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李袖招想了一下,回答道:“史官记录、道听途、亲历者转述以及贾允访谈。”

    “贾允?”

    林暖眨眨眼睛:“贾允亲自爆料?什么情况,我可是给他发工资的老板诶,关系这么铁怎么能随随便便爆料我。”

    “暖还记得吗?贾允曾过,他早年遍访各家学的时候,曾拜多人为师。而一众师父之一就是这位名家大才。”

    “师生关系......”林暖扶额,“行了,比不过,肯定要比对我亲的多了,唉,没想到我现在真的混要渐渐自称为寡人了......寡人好累,寡人不想回宫看奏折让贾允叫他师父一起看去吧!”

    她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借题发挥,一脸“生无可恋”。

    “寡人不是偷懒的借口。”李袖招弹了林暖额头一下。

    “啊呦,为什么啊,我当初请贾允这个工具人留下就是想让他帮你看奏折的。”林暖捂头哀嚎,“谁知道你们现在一个个比我还忙啊?弄得我拉你们过来帮忙都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今年,燕国国庆之后的秋招工作还要如期进校”

    燕国的官员选拔制度早已被林暖改成了科举考试的方式,名为“秋毡,一年一季。

    虽然考试是万恶之源,但不得不否认在选拔出真正人才方面,这个制度尤为高效。

    “到秋招了,袖招啊,你为什么那些大才们不来参加秋招呢?”林暖托腮看向鱼跃台,上面的书先生还在口若悬河,似乎自己也非常享受这种书的过程的样子。

    “咱们的秋招每年都办,但是每年只能招到很少一部分人才,我倒是想站在城头自豪一句——‘下英雄入吾麾下’,但实际上还不能这样,我现在连个代理政务的助手都找不到,还是人太少......既然他们的学大部分都是辅佐君王,治理太平盛世的,那为什么不愿意参加咱们的考试,通过正当程序谋求一官半职呢?还是他们都觉得不被我亲自请会自降身份?”

    就像高台上这位名家大才,当初林暖请饶时候简直是程门立雪、三顾茅庐,而且更多是因为书人这个职业非常新颖,人家有兴趣,这才勉勉强强答应下来。

    一个两个三顾茅庐还受得了,但是如果每收一个公务员都需要林暖亲自跑腿到处找,那她就算有个分身,也迟早会被累死。

    “五年之前,我们燕国尚处于贫弱时期,向周边诸国大举借债,在世人眼中与即将覆亡无异。”李袖招摸摸林暖的头,不紧不慢地解释。

    “呃,也对,不能强求别人信任你,但是五年之后咱们也挺过来了啊,纸张推广、蚕丝奢侈品大热、出卖军火、周胖胖给咱们新封的地也都变成了正收益......这时候为什么也不来参加我们的‘秋寨呢?”

    “正是因为发展,因为速度过快,颁行的政策还未通行十年,增长的速度有些莫名其妙,让人难以接受。”

    “......也就是,我们的模式,我们的做法都太超前了,不被接受?或者潜意识里不认可而让人无法产生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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