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上元宝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吾皇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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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部司郎中祁森一见郭侍郎,便扑通跪地,负荆请罪:

    “下官无能,正在营建的兰州州城西城墙墙基壕沟五日前被水淹了,施工被迫中断。请郭大人奏明皇上,治下官失职之罪!”

    郭侍郎一边瞧着祁森的狼狈相,一边在心里说:

    “说得倒轻松,你以为奏明皇上,治了你的罪就了事?我是总负责,他难道不会治我之罪吗?不过好在有人先冒了这个险,龙颜并未大怒!”

    郭大人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佯装酒醉道:

    “祁郎中此言差矣!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胜败乃兵家常事,此等事并非祁大人你等故意所为,本官岂会如此轻率怪罪于人?你认为本官会把你告到皇上那儿吗?表奏圣上治了你的罪对于我姓郭的又有何益处呢?”

    这么多年的老上级,祁郎中咋能不知晓他的底细?此人老奸巨猾不说,而且心狠手辣。尤其对于工程事故追责之类的问题,他一向苛刻,不近人情,没有任何商量回旋的余地,可谓“执法如山”。也正因为如此,皇上器重他,让他在工部当了这么多年的家。

    祁郎中没想到郭大人这次为何如此宽宏大量,心里一方面感恩戴德起来,另一方面也存有疑惑。

    郭大人的脸有晴转阴只在一瞬间。

    “不过,今日早朝,已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圣上。”

    他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最后强调了“圣上”二字。

    “啊,没想到有人这么快?”

    祁森暗暗吃了一惊,接着问郭大人:

    “那——那个,郭大人,龙颜大怒了吧?”

    “那还用说,不可能说‘朕心甚悦’吧!”

    “噢——,圣上降旨了吗?”

    “有啊,当然下了口谕。你猜圣上口谕怎么说?”

    “怎么说?”

    “圣上口谕:南宫高手如云,更何况还有将作监、都水监等专门事务机构的顶级专家,难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尔等将这等小事报告于朕,难道要朕亲自出面解决?”说完,郭大人哈哈大笑,“没想到吧,你?”

    “圣上果真英明,训斥得好,训斥得好呐!”祁森业已跪了多时,顺势向皇城方向磕了个头:“谢——谢主隆恩!”

    郭大人被祁郎中的刻板憨厚给逗乐了,皮笑肉不笑道:

    “起来吧,我的祁郎中,本官早替你谢过皇上啦!”

    祁森一起身,郭大人看见了他脸上的疤痕,便问:

    “祁郎中,你这都挂彩了,这是怎么回事?”

    祁大人苦笑:

    “大人见笑了!赶路赶得急,马失前蹄,摔的!”

    郭大人哈哈大笑,又指了指祁森脖颈子上一道细细的血痕问:

    “呶,这也是摔的?”

    祁郎中这才发现自己脖颈子也受伤了。他为自己有所隐瞒而羞赧得脸色发红,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也只好将自己在秦州险些被杀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郭大人。

    郭大人听后愤愤然,甩出一句让祁森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的话:

    “看来这帮子人现在真是嚣张!”

    祁森大人想问问郭大人说的究竟是哪帮子人,却最终没敢开口。\0

    在南宫呆了这么多年,他心里十分明白这些上司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宫廷官府里的斗争没有硝烟却比战场更加隐晦更加残酷,最后不是鱼死网破的同归于尽,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角逐。

    斗智斗勇斗法,斗法千变万化,看得人眼花缭乱,连置身于其中的人都很难弄不清楚自己是哪一门哪一派哪一路的。

    不过皇上才不在乎这些呢,看你们闹腾吧,只要别触碰朕的底线就好J上的圣明就在于:尔等大臣斗得尘土飞扬,朕自有朕的主张;有用的棋子留着,一旦没用你就滚出棋局。

    皇上的御旨哪个敢怠慢?下午上班,尚书省左右丞立即召集各部司的负责人开会,安排工作。今日议题就是按照圣上旨意解决兰州州城营建**现的问题。因为有了圣上定下的弦,这会儿没人再敢提及这事是哪个官员的失职,而是派谁去处置的问题。

    没有争论,也没有意见,一切都在各位大人的预料之中。最后由尚书省左丞高大人宣布选派的专家名单。仍然以工部司祁大人为组长,增派水部司和大人、都水监姚大人为组员;技术组明日一早开赴现场开展查勘,分析事故原因,制定新的夯筑地基方案。

    郭侍郎心里还不清楚,等处置方案报批后,户部度支司自然会大幅增加府库开销预算。你可要知道,原兵部侍郎兼侍御史宇文云今年官衔变了,人家现在可是成了御史中丞兼户部侍郎,监察与财政大权都牢牢攥在了手里。

    这小子最近几年交了鸿运,干什么什么顺,特别是帮助皇上清理户口一事,工作成效显着,大大增加了朝廷的财政收入,为此皇上更加器重他。

    领了差事,几位大人各回各家,向老婆孩子告假,准备明日一早奔赴遥远的兰州。唉,这趟出差又不晓得得多少时日。祁森大人和往常一样,亲自跑腿儿,分别去了趟南宫与孙本方二位大人府上,向他们捎了口信报了个平安,并捎了些衣物。

    “摸鱼儿”和大人是水利工程方面的领军人物,这两年可把他给忙坏了。和大人马不停蹄,年前考察了都江堰修了鱼嘴,前不久去灵州看黄河堤防,眼下又要去兰州处理这新情况,听说过段时间还得考察论证金城关搭建桥梁的可能性。

    对此,和太太深表不满,可又有什么法子呢。最终还不是到长兴里买了一大摞毕罗饼背回来,塞在了老和的行囊里。别人不知道可是她晓得,老和最爱吃的就是这种胡饼,别的地方即使能买到,也不是这个味。

    折腾了半宿,大人们都收拾停当行李,休息上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祁森大人的太太看他脸上的伤疤,还有脖颈子的盂,竟然把这次告别当成了诀别。半夜里抱着个郎君哭哭啼啼,硬是不要老伴儿离开。可身为大唐朝廷命官,去不去由得了他姓祁的吗?

    第二日城门一开,几位便坐了一辆马车向西北而去。祁森大人真后悔没有赶一辆江氏座驾来,他想骑马去都比坐这车子强多了。可是看看车子里太太们给郎君准备的行囊,他又突然间觉得很暖心,不觉得这车颠得受不了了。

    “和大人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姚大人是个爱说爱笑的人,他看两位大人绷着脸,车厢里的气氛很让人难熬,便拿和大人开涮。

    “姚大人这是说我们俩,是吧?”

    和大人将他也拉扯了进来。

    祁森大人一听这二人的对话,气不打一处来。他让车夫停一下车子,说自己要方便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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