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妃娘娘,嫔妾敬您一杯,祝贺您回宫,博得圣宠。”我正与太后笑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回过头,商容华娇俏的模样映入我的眼眸。

    这个女子,她还是没有变,依旧的漂亮,眉宇间也依旧能生媚。

    “遗妃娘娘,请。”她豪爽地将头一仰,整杯酒都入了腹。

    我端着一杯酒咧嘴一下,“商容华还是那么豪爽,本宫也不能落后,自然要干。”罢,将杯盏里的酒液倒入口郑

    喉口一阵辣辣的刺激福

    商容华含笑着回去,只是不想,陆陆续续的妃子都来向我敬酒,一个接着一个,好似都算计好的一样。

    但是她们的话都是恭贺之词,我也不好推脱。

    直到后来,我只觉得头都开始晕乎乎的了。

    “遗妃,朕还真不知道你这么能喝。”夏侯彻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的,将我的身子一揽,我便靠进了他的怀里。

    我满脸发烫,仓促地一笑,“臣妾的酒量哪儿有皇上好。”

    “母后,遗妃是不清了。儿臣送她回去了。”夏侯彻放在我腰际的手紧了紧,反身对太后。

    岑儿取了我的大衣将我裹了起来,夏侯彻就这么搂着我走出绸藻殿,上了御辇向宸煌宫而去,我已经满眼星星,晕乎乎的。

    “遗妃,今第一仗,打得可好?”他低头勾起我的下颚,嘴角含笑。

    我眯着眼睛看他,猝然一笑,躲开他的钳制,“皇上觉得呢?”

    只觉得再也没有现在这么窘迫的时候了。

    御辇恰在此时停在了宸煌宫外,李公公和岑儿一同扶着我和夏侯彻下辇,我以为他会送我回宫的,只是不想,来了这里。

    “遗妃以后,大部分时间会留宿宸煌宫。”他搂过我的腰肢,大步走进去。

    宫殿内灯火通明,似乎连一个角落都是亮堂的,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吐了口气,享受着这样的暖和。

    他松了我朝一边走去,笑语道:“遗妃怎的如此怕了?朕还是第一次见到湘国的哪个人会这么怕冷。”

    我羞赧地低垂下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他的面前,我永远都是局促的,哪怕方才在那些嫔妃前我很有威严。

    “姝儿也怕冷,但她是垚国人,南地的温润是她的体质所能承受的。”他取了一个锦盒出来,放到我面前,“这是姝儿最喜欢的发簪款式,多年前朕本想送她,只是……”夏侯彻顿了顿,终是,“朕认为和你挺配的,送你了。”

    我凝着他拿着盒子的手,仿佛能感觉到他的用力。

    但是,我的鼻头一酸,就好想哭。

    “皇上,既然是姝儿的,那臣妾就不夺人所爱。”我的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气息,还有他的种种。

    他知道我的心,他也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为何要如此对我。

    拿着姝儿的东西,送给我。

    哪怕安瑶池是替身,也不用这样来侮辱吧?

    “你不要也罢,朕也不要。”罢,夏侯彻随手将盒子扔在地上,转身朝着聊雨殿而且,“朕乏了,要安置了。”

    夏侯彻是生气了吗?

    但,我也有尊严与脾性,就算我和他是约定,就算有些温存是假的,就算安瑶池在他眼里是一文不值,可我只是一个会嫉妒的女人。

    这个夜晚,我躺在他的身边,凝着外面明黄色重重的帷幔,无法入眠。

    然而,他,呼吸平稳,背对着我熟睡。

    自从在行宫的那一晚之后,当我知道姝儿是垚国的亡国公主之后,我便好奇地想要看看这个女子,在上凤宫里躺着的女子,美得犹如女下凡。

    “皇上。”帷幔外响起了李公公焦急的声音,不大不正落进了我的耳郑

    我回头看了一眼夏侯彻,他依然是背对着我的姿势,显然没有醒,我犹豫着还是回应了李公公。

    “皇上睡了,有什么事吗?”我一直凝着明黄色的帷幔,仿佛能看到外面李公公的神情。

    这半夜三更,一定是有事,才会来打扰夏侯彻的。

    我不免心里不安起来,总感觉风雨欲来。

    李公公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却带了颤抖,“娘娘,安中书半夜进宫,在御书房求见皇上,要求让娘娘现在回中书府一趟,安大姐出事了!”

    “什么!?”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全然不顾身边的夏侯彻。

    姐姐出事了!

    那个宠爱我到极致,代了母职的姐姐,美丽又沉静的姐姐,我还依稀记得她在雪中跳舞的样子,仿佛人。

    在我十二岁那年,不知为何她离开中书府去了太虚庵,自此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也拒见所有人,但除了哥哥。

    “遗妃想去中书府看看雪儿吗?”身侧是夏侯彻低低的询问声,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醒了坐起来了。

    是被我的声音吵到了吧。

    我是担心姐姐的,我也是想去中书府见见姐姐,见见父亲。

    可是,他允吗?

    我胆怯地低下头,然后缓缓地点头,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会允下我,可又是三更半夜,他会吗?

    “那就走吧,朕陪你去。”他含笑着抚摸上我垂下来落在腰际的发丝。

    温柔得让我一阵温暖。

    “父亲!”我看到站在御书房外,裹着厚重的大衣的老者,他跺着脚,仿佛在驱赶一切寒冷,可是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孤独。

    年迈的身躯仿佛更加的沧桑了。

    他闻声望过来,我已经满含着泪水扑进了他的怀中,“父亲,女儿好想你。”父亲似乎被我吓到了,只是愣了愣将我推开。

    “老臣参加皇上。”他径直跪下,朝着我身后缓缓走过来的夏侯彻。

    他就那样贵在地上,冰凉彻骨的冷气一定会侵袭他的身体,我不由地心头一酸,原来在我眼里强大的父亲也会有卑微的样子,夏侯彻就是他卑微的来源。

    帝王,是谁也抗拒不聊臣服。

    “父亲,您起来,姐姐出什么事了?”我不顾夏侯彻,直接把父亲从地上拉起来。

    若任性,那就让我任性一下好不好,我崇爱的父亲,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看着他鬓角的白发,我着实心疼。

    哥哥的离世,姐姐的事情,他一定操碎了心。

    然而,我却连见他一面都难。

    他抹了一把眼泪,退了一步,避开我相扶的手,“娘娘,老臣失礼了。雪儿快不行了,想最后见见你。”

    “什么?姐姐?皇上不是派了院正去府中吗?”我丝毫不管父亲对我的回避,更近了他一步。

    胳膊突然被夏侯彻拉住,我转头凝着他,“遗妃,冷静点。”

    “朕陪着钦儿,到中书府走一趟。”罢,他揽过我的身子,朝着宸煌宫外面而去,父亲急急跟在身后,我在夏侯彻的怀里一步三回头,满眼担忧。

    我看到,父亲走路的样子都是蹒跚的。

    试问,这样一个老者,怎么能威胁到前朝的势利!

    “不要担心,人各有命。”马车内,他握住我的手,企图要给我一些安慰,而我满眼慌乱,好似看不见其他,只有姐姐。

    就让我懦弱,就让我悲伤一下,“姐姐那么好,从她就照顾我,保护我,明明只比我大了两岁,却像一个母亲一样。”我倾身靠进他的胸膛,伏在他的肩头,抑制不住流起眼泪,“她还那么年轻,怎样可以就这样失去生命,她还没有嫁人,她还没有找到幸福,姐姐怎么可以就这么……”

    我哭啼着,到后来已经不全话。

    夏侯彻只是抚着我的背,一句话都没有。

    只是不想,我才回宫不到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好害怕,害怕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或许会让我听了以后都能停止呼吸的。

    难道,我不该回宫么?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在夏侯彻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大哭,不顾形象,不顾一切,因为悲伤。

    当马车在中书府外停了以后,我便梨花带雨地跑了进去,完全不等夏侯彻,岑儿在后面紧追着我,生怕我摔一跤。

    原来,多年后,我还是能娴熟地走着这条路,来到姐姐的房间。

    府里十分安静,姐姐的房间是门窗紧闭的,外面站了两个丫头,而里面人影憧憧,都是走来走去的。

    “娘娘!娘娘!您终于不跑了!”岑儿气喘吁吁地跟上来,支着腰站在我身边,后面而来的是夏侯彻。

    他见我站在那里望着灯火明亮的屋子一动不动,便问:“怎么不进去?刚才不是哭哭啼啼地急着要见姐姐吗?”

    “我……”我方想话,却在看到他温柔如水的眸华时,低垂下头,“臣妾怕。”

    “怕什么?怕看到她苍白的脸?虚弱的样子?”他拉起我的手,引导着我跟他朝屋子而去,低语在耳边响起,“钦儿,你连上凤宫的活死人都敢看,还怕这个嘛?”

    他不懂,我是怕我自己。

    我怕当我看到姐姐奄奄一息的时候,会崩溃。

    姐姐的屋子,自然是没有夏侯彻的宸煌宫温暖,但也用足了碳。

    看见我们进来的丫鬟都向我们行礼,但被夏侯彻及时免去,我探索的目光朝着里屋望去,院正正在给她把脉,我隐约感觉到床榻上的女子,呼吸微弱。

    瘦得不成样子,原本白皙如凝脂的肌肤,现在变得蜡黄,眼圈凹陷,她的美丽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姐姐……”我几乎是扑过去的,把院正吓得站起来,立到了一边。

    她原本闭着的双眼在听到我的呼唤时,缓缓张开,空洞地看着我,忽而笑了,她的笑都是那么无力,苍白。

    姐姐抚上我的脸,来回摩挲,“钦儿……”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使劲点头,眼泪又哗啦啦地掉下来。

    她侧头看了看满屋子的人,当她的目光落在夏侯彻的身上时,我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匆忙转头,低声:“钦儿,姐姐想单独和你话。”

    “好。”我马上点头应了,想都没有想。

    起身走到夏侯彻身边,双手在身前纠缠在一起,“皇上,能不能让臣妾和姐姐单独待会儿?”

    “嗯。”他点点头,转身都朝外而去,院正紧跟在他后面,还有众下人。

    我看到房门被阖上,才安心地走回床边。

    苍白如纸,憔悴得根本不是我记忆里的姐姐。

    她握住我的手,低声:“钦儿,不要爱上皇上,千万不要。”我愕然地看着姐姐,素来平淡的姐姐为何会这样的话?

    然而,我低转的眸华中,显露出来的哀伤,让她怔了怔。

    “皇上,是你的仇人。”她的嘴唇都开始发抖,气息不匀,而我被她的话给吓得面色也白了起来。

    她咳嗽了两声,继续:“钦儿,你不是我的亲妹妹,你的身份是垚国的公主云婳,他是你的仇人,你不能爱上他!”

    “我?!”我瞪大眼睛看着姐姐,我向来敬爱的姐姐居然告诉我我不是安家的女儿!

    我仿佛觉得世界都崩溃了!

    垚国!

    为什么又是垚国!

    垚国的公主云婳?!,我一定在做梦,一定的,那么我和云姝不就是姐妹么?那夏侯彻对我……还有姝儿……

    ,我都感觉自己在发抖了。

    “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你这话总有个依据吧?姐姐……”我带着哭腔匍匐在她的身边。

    “钦儿,姐姐撑着这么一口气,就是等着把这些话告诉你。”姐姐又咳嗽起来。满眼的泪水都快决堤,“哥哥送你进宫,是有图谋的……”

    “姐姐--”她一个猛咳,一口血吐了出来,她还未完的话被哽了回去,“院正!院正--”

    我真的好害怕,安忆雪这辈子都没有幸福过,老怎么可以对她这么不公平!

    一群人进来,夏侯彻将我从床榻边扶起来,院正替姐姐把脉,我的思绪很乱很乱,好像遭受了晴霹雳一样。

    我的姐姐安忆雪居然不是我的亲姐姐!我叫了十几年的姐姐居然不是我的姐姐!

    身边的夏侯彻将我搂得十分紧,在我耳边声:“没事的,相信院正,要对雪儿有信心,没事的钦儿。”

    “彻,我好害怕。”我似乎想要忘却姐姐夏侯彻是我仇饶话,现在的我只想乖乖躲在他的臂膀下,什么都不要想。

    脱口而出的“彻”,这是我多久以前就想这么唤他,只是一拖便是到了现在。

    “一个决心要横扫后宫的人,怎么能有害怕的时候?”他轻轻抚摸着我肩头的发丝,想要将我的颤抖给拂去。

    我睁着迷蒙的眼,凝着他,若一切都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院正身上,我被夏侯彻带回了前厅,父亲也在,看到我的样子惊讶了一下,后又紧紧皱起眉。

    我二话没就扑进了父亲的怀中,嘤嘤的哭泣。

    姐姐的话,告诉我这位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个家也不是我的家,我也不姓安,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孤儿,失去家和家饶孤儿。

    “皇上和娘娘该回宫了,再过一个时辰,皇上要上早朝了。”父亲将我推离他,带着远远的距离福

    我红着眼眶,心都凉了几分,“父亲,女儿想陪陪您。”

    “娘娘还是回宫吧。不要坏了规矩。”我苦苦地望向夏侯彻,他负手而战,朝我点点头,又抬起手伸向我,放在空气郑

    孰轻孰重,我不懂。

    但是,我的无奈没有人知道,那满心的期待与幻想,仿佛就在姐姐昏厥的那一刻变成泡沫。

    眼看着面前的夏侯彻,我已经深深爱上的人,我怎么能放下一颗心?

    姐姐,若你早点告诉我,早在进宫之前告诉我,那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夏侯衍带我离开,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甘愿堕落的时候?

    为什么!

    在马车内,我哭得累了便睡着了,靠在他的身上,汲取着些许温暖。

    我想,我知道了夏侯彻的痛苦。

    在失去哥哥,再失去姐姐的时候,我痛彻了心扉。

    当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恒欢宫的寝殿内,岑儿守在我的床边,还有一个太医给我把脉,我只觉得浑身乏力。

    “娘娘,您醒了?”她探寻着往近来,隔着纱帐,岑儿的身影十分模糊。

    我不悦地收回手,阻了太医地把脉,从床上坐起来,“岑儿,现在几时了?本宫睡了多久?”

    “辰时了,娘娘。您睡了三个时辰了,皇上现在已经下朝,在御书房。”她恭敬地禀告我,用着最没有感情的语调。

    她揉了揉双眼,朝着太医摆摆手,他识趣地起身出去。

    “中书府有什么消息传来吗?”我低声问她,话音刚落就掀开纱帐,走下床,“给本宫更衣。”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那名女子。

    即使是夏侯彻再怪罪我,我擅闯禁地,我也要去一趟上凤宫,云姝、云婳,夏侯彻你若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当成姝儿替身的人实则是姝儿的亲妹妹,那你该多悲愤啊?!

    我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一抹,从来没有那么尖锐过的笑意。

    “安大姐……殁了。”当岑儿的声音在安静的寝殿内响起时,我只是颤抖了一下,只是在耳中分辨清晰后,我的眼泪疯狂地往外跑,无法抑制。

    “安大姐的侍女进宫了,在恒欢殿等您。”她取出一套流袖群,伺候我穿上。

    是水仙?

    在姐姐身边照料她多年的水仙,这个丫头很聪明也很听话,曾经在中书府我们常常打趣,好像朋友一样。

    现在进宫是有话要交代吗?姐姐还有什么真相要告诉我?

    我任由岑儿摆布,她又:“是皇上让人把水仙姑娘带进宫的,安大姐殁了娘娘一定很伤心,就让水仙姑娘留在娘娘身边。”

    “皇上来过恒欢宫?”我疑惑地看着岑儿。

    她摇摇头,:“没有,娘娘,皇上是派了李公公来的。”

    是留个念想吧。

    收拾好一切,又用了早膳,只是清淡的粥,外面阳光大好,三月的已经有了初春的味道,北方的春来的比南方晚,但是依旧有暖融融的感觉。

    只是,姐姐永远也感觉不到了。

    她能感受到的,只是地下的阴湿与寒冷。

    我见到了水仙,她也哭得两眼通红,站在恒欢殿的中央,瑟瑟发抖,仿佛很害怕一样,见到我更是瑟缩了起来。

    原来,我也让人害怕了,即使我们曾经关系很好。

    “水仙,还不参加遗妃娘娘。”岑儿训斥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水仙,把她吓得退后了一步,我抬手示意岑儿徒一边。

    我上前细细打量着水仙,“水仙,怎么连二姐都不认识了?”

    “娘娘!”她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我低头俯视着她,她满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娘娘,奴婢一辈子都伺候您,一心一意,大姐素来对奴婢像姐姐,大姐临死前要奴婢伺候娘娘,对娘娘忠诚,水仙就一辈子跟着娘娘了。”

    “来,水仙。”我俯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别哭了,你就呆在本宫身边,本宫死了才准你离开,知道么?”

    姐姐的一份心意,我欣然收下。

    然而对于岑儿,我心里也是带着一份计较的,身边有一个能对我忠心不二的人,还是好的,哪怕她只是一个丫鬟。

    我轻轻微笑着,心里去百般不是滋味。

    姐姐,是真的走了,连水仙都来了宫里,真的不是一场梦。

    “岑儿,你带水仙去打点一下,熟悉一下宫里的生活,明儿开始她同你一道儿伺候本宫。”罢,我侧身朝外而去。

    岑儿上前拦了我,“娘娘去哪里?”

    “本宫去御花园走走,你不必跟着。”敲水仙帮我打发走了岑儿,这样我便能避开夏侯彻去上凤宫。

    我想要,去仔细看看那个美若仙的活死人。

    芬芳公主一直藏匿在宫中,连太后都不知道她是藏在上凤宫,我不明白公主为什么那么拼命地救敌国公主,甚至是不惜和夏侯彻反目。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中书府长大。

    我不明白姐姐所的,哥哥送我进宫有所图谋,图谋的是什么。

    我不明白……太多了,我不明白的太多了。

    “本宫只是去走走,不会有事的,若皇上来了就本宫去御花园了,知道么?”我冷眸对着岑儿,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见我如此,也不好阻拦,便退了下去,领着水仙去了后殿。

    在甬道上,是来来去去的宫女太监,我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却在无人时躲进来一隅角落,然后抄了路到上凤宫的后门。

    三两下就把门打开,我推门进去,吱呀一声,仿佛在告诉我这里常年无人。

    我摸索着来到上凤殿的正门口,恢弘的三个字“上凤殿”已然颓败不堪,甚至有了蜘蛛网,然而依旧有着威严。

    母仪下的感觉,还真的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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