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知道姐姐好就对了,姐姐还专门为见妹妹准备了礼物呢,来人!”

    “在!”一个绿意地丫鬟应声,然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件白色纱衣。月儿只略微扫了一眼,便知道柳锦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姐姐是看儿这么热,妹妹的服饰真真繁琐,特地为妹妹准备了这件凉爽的纱衣,以备妹妹之需啊!”

    这周围,不但有近百舞姬,还有许多在此找乐的士兵。听到皇后这番话,几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知何时,张公公已经悄然无息地退了出去。月儿心知,这军营里,不可能有谁会站出来帮自己。而且,这不过是个开始,心下已凉了半截!

    “怎么,妹妹不肯穿啊?那姐姐帮你穿!”完,柳锦惜撩起袖袍走过来,全然不顾自己皇后的端庄仪态,走过去,双手抓住嬗的领口用力一扯,袍子被撕烂地声音随即响起,却不料月儿双手一掀,要不是身后有丫鬟挡住,柳锦惜就被前面的力道掀倒了!

    “哼,本宫给你好脸色你不看,那就别怪本宫了!来人,给本宫抓住她!”

    随即,冲进来两个彪悍地士兵,看样子身手都很不凡,月儿心知自己有伤,身体虚弱,又身在宪营中,反抗皆是无用的,于是只能冷笑地盯着柳锦惜,任由那两个一身臭汗地士兵闹闹固住她的双臂,根本动弹不得……

    “啪”地一声,柳锦惜冲过来,用重重的耳光,出了刚才差点被掀倒的气,不过一个还不够,反手又是一巴掌,连续几个响亮的巴掌打得月儿双耳'嗡嗡'作响,月儿只是轻闭着眼,然后又带着嘲笑地目光看向柳锦惜。

    这样,月儿就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也不想得到柳锦惜任何怜悯,而她越这样,柳锦惜就越气愤,只见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喘了几口大气吩咐道:“你,帮明月公主更衣!”

    她指着抓住月儿的其中一个士兵,随即,那士兵转过身,看向月儿,月儿只感觉全身一麻,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气,切齿道:“柳锦惜,你也不过如此嘛!”

    “哈哈哈,本宫就是让你这个从来就自命清高、不可一世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赢的那个!”

    她完,听命的士兵已经伸出手一把撕烂了月儿外面的袍子,瞬息间,此时她身上只剩下一条白色裹裙,不断的挣扎,却于事无补,手上的伤口再一次掺出血液,黑色的液体顺着手臂慢慢染花了那白裙。

    “柳锦惜,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吗?”

    柳锦惜闻声,鼻间喷出一口闷气,又扬声命令道“全给本宫剥了!”

    “是!”

    随即,刚才撕烂月儿袍子的士兵,又一次向月儿伸出那双带着老茧地手,都以为周围没人敢话,却在此时,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住手!”

    闻声,几人同时转过视线,正是柳锦缇大步朝里面走来。见此,柳锦惜的面色由之前的兴奋变为冷色,摆着十足的皇后架子道:“本宫惩治一个不懂规矩的低贱舞姬,柳大将军怎么来了?”

    “锦惜,她是月儿啊!”柳将军道。

    “什么月儿?本宫不认识,本宫只知道这个卑贱的奴才竟然直称本宫名讳!”

    柳将军一愣,这个妹妹完全不给他面子,还有意直称她名讳,那不是公然指责他的不是吗?于是他立刻变了称呼:“既然这样,请皇后娘娘息怒,但是这里是军营,希望皇后娘娘注意身份行事!”着,他转身对周围的人:“你们,都先出去!”

    音落,帐里所有人全部退了出去,柳将军又怒指着抓住月儿的两个士兵吼道:“你们还不快滚出去!”

    “是!”两人也乖乖的退了出去。

    “你……”柳锦惜怒视着她的兄长,因为这样一来,她自己的皇后架子也摆不起来了。

    这时,柳将军跑过去搀起月儿,担心的问道:“月儿,你无碍吧?”

    “柳锦缇,你别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要和这个贱人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

    柳锦惜大声叫道,帐里就他们三人,所以她更不顾及仪态。

    “锦惜,你到底要做什么?”

    “本宫要做什么,需要你柳将军知晓?”她话音刚落,柳锦缇已轻放开月儿,低着头双膝触地。

    “就算为兄求你,行吗?”这一举动,使得月儿和柳锦惜都是一怔,特别是柳锦惜,她好像看了好大一个笑话,不相信地抬头轻笑了两声,又转过头视着他,讽刺道:“哈哈哈,你竟然会为了她给我下跪?给你的妹妹下跪?你……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了!”

    “锦惜,你就放过月儿吧,她是我们的妹妹啊!”柳锦缇几乎用哀求地声音求她了,就因为这样,柳锦惜那口恶气才出不了,于是她大声骂道:

    “闭嘴,什么妹妹?她就是个贱人生的妖孽,你会为今你为她做的事后悔的!”

    骂完,柳锦惜便带着一脸怒气朝帐门口走去,一边走,心里还想着:我不信,你能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

    但他们都不知,刚才那一幕,却有另一双眼睛看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操控中!

    新的一,月儿已换上一身白色素雅地裙衫,随时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她被安排的这个帐营的营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似乎是得了皇后的指示,看月儿的表情总是不削地,还时不时地冷言讽刺几句,并已新来的不能吃饭为由,让月儿饿了两肚子,这些,她都能忍受!

    毕竟已经到了这里,她现在是众矢之的,再不是什么公主,就算这样一个的营主,她都得罪不起。因为,在宪帝退兵之前,她若未死就不能逃!

    “寡裙忘了,你还有个青梅竹马呢?”方才,见其他人悄然地往帐外退,月儿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不想片刻,宪帝就大步走了进来,这是他第一句话!

    月儿冷冷地凝视着他,如果可以,她想立刻冲上去了结他。实在不想继续看他挂着莫晟温柔的面孔,又露出让自己厌恶地表情。他们两人之间,已不是单方面的恨,而是相互的憎恨,都恨不得将对方给折磨致死!

    月儿也异常清楚,此时的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这时,宪帝奸笑着:

    “你放心,朕不会将柳将军如何的。毕竟,他是朕的得力干将,朕要让他为朕打下春回关,还要取下镇北王的向上人头G,到时候,他就是朕的大功臣!”

    月儿脸色一变,他此话何意?莫非是想表明不退兵?

    “宪帝主动下了请和书,难道忘了吗?”

    于是,只听见宪帝轻笑出声,带着很惊叹地神情:“呵,月儿啊月儿,原来你还如此真啊?朕为什么要拒之?”

    “你卑鄙!”月儿气急,忍着胸腔的怒火骂出声来。宪帝听后,收起笑颜,向月儿走过去,逼蓉目光死死地落在她脸上。因着宪帝的逼近,月儿不自觉朝后退,这周围到处摆放着木箱,里面大概装的都是平日宴席上,歌舞姬们要用的道具之类!

    近了,宪帝一把抓住月儿的脖子,力道几乎让月儿喘不过气来,她本来就两日未进食,所以根本无余力反抗,吼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屠夫!”

    虽然声音得足以听不清楚,但光看嘴型,宪帝亦能读懂,故而他那张脸更加阴沉,恨不得立刻掐死月儿。但是他却不会这么做,他要慢慢折磨她!

    “屠夫是吗?朕让你看看什么叫屠夫!来人,把人给朕带上来……”

    他用力甩开月儿,带着一脸杀气招来帐外候着的侍者,很快几个士兵抓着几个女人走了进来。

    月儿被他摔到地上,定眼看去心中大惊,因为宪帝抓住的人,竟然是幼年她在宪国宫外居住时,伺候她的几个丫鬟。她从就无公主架子,与这些奴才自来都是保持的姐妹关系,其中还有一位宫人,叫新月,是伺候过她母妃的老宫人了!因她三年前意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她离开后,就再没和这些人有过任何接触。但却想不到今日,还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她们!

    “公主!”新月进来时,第一眼便认出了她,不免惊慌失措地喊出声来。却不料,立刻就受到旁边一个大个士兵的拳脚相加,新月本已是过半百的人了,哪里受得起这些罪?几脚下去便当宠了过去!

    “新姨!”月儿从地上爬起来,惊叫出声,随即瞪着两只大眼,怒视着宪帝。“慕容莫贳,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打就打我啊,你打我啊?”

    月儿几乎是失了理智,完全不顾生死的大骂!不料宪帝反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往上抬起,带着挑衅地语气:“装得蛮像嘛,寡人还没开始折磨她们呢,你就不行了这怎么行,朕要让你亲眼看到她们都会受什么罪!”

    宪帝很聪明,他知道月儿是故意装出一副崩溃地样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这些奴才的痛苦!宪帝是那么了解月儿,当年连她母妃死时,她都不曾掉一滴眼泪,而今,又怎会轻易就崩溃呢?所以,月儿的心理防线还不止于此……

    完,他给那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于是,那几个士兵便当着他们的面……

    “你很喜欢看吗?”宪帝问月儿,他的脸上带着讥讽和嘲笑,月儿的目光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方。

    突然,她趁宪帝一个不注意,用力挣出他的束缚,捡起一名士兵放在地上的大刀,拔刀就开始乱砍,连带那些被褥的丫鬟也一起砍了!

    这些士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致命一击倒了下去,那些年轻的丫鬟却像突然解脱了一般,闭了眼!带着热气鲜血,喷洒了她一身,周围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她带着一脸冷笑回过身,望向宪帝那方,此时的他,却异常冷静地站在离她五米远处,回望着她。

    他的眼睛里,竟然透出一种看表演的目光!

    “这,就是你想要的……”

    分割月儿,那声音,因为刚才突然的爆发,显得有些虚弱。连带她提着大刀的手都在颤抖,而那身染满鲜血的白色裙衫,像开满了妖艳的蔓珠沙华,不光长满了白裙,还有她的脸,苍白地脸上却让人心慑地笑容……

    “哐当……”大刀从她指尖滑落,发出一声沉闷地响声。不多时,又从帐外冲进来几个士兵,迅速将她压制起来,他们看见周围的情形,似她为一个很危险地人物,各个看她眼神中都带着惧怕,却不想,这么容易就将她拿下了!

    之前昏迷的新月,已在刚才月儿提刀杀人之前就醒了,她也是唯一一个被带进来没死的奴才,见过刚才一幕之后,她又震惊又惧怕。震惊的是,三年多未见的公主,竟然可以在瞬息间杀了这么多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惧怕的却不是她自己会死在其刀下,而是公主之后的命运将是什么。

    新月知道,公主之所以将她们都杀死,那是知道她们再也活着出不去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少受点苦和侮辱,由她亲自送她们上路。

    可是公主才不过十七岁啊,已经逼走到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故而,新月也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将是什么,她不愿成为威胁公主的绊脚石,她认为,像她这样的人,在公主身边越少越好。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几丝苦涩望向月儿,悲愤地:“公主,一定要记住你母妃的话!”

    凄绝完,她已自己拾起地上的大刀自我了断了,鲜血瞬息又溅在月儿的脸上,花了她的脸。抬起头,月儿从这些饶尸体上移开视线,落在宪帝身上,那是如死灰一样的目光……

    “还有什么,尽管送上来!”

    她念道,眼神中除了恨,没有任何感情。

    也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讨厌那张脸,那张她曾经无比迷恋的脸!

    这时,宪帝轻笑无声,慢悠悠地走过她身边时道:“急什么,慢慢来啊,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语落,他给压制住月儿的两个士兵做了个手势,然后,迈着轻缓的脚步朝帐外走去,那步态,就好像完全没见过刚才血腥地一幕似的。

    “三哥!”月儿突然出声喊道。这下,宪帝的脚步猛地一顿,背对着月儿,看不清脸上是何样的表情。

    “怎么,三哥……不认我这妹妹啊?我也是先皇的女儿啊,我的封号还是先帝亲封的,叫呈予(同音:沉鱼)呢……我还是先皇最宠的女儿呢,三哥忘了吗?”见这样有用,月儿继续装疯卖傻地着,她还从未这样叫过他,只因莫晟在先帝子嗣中,排行第二,而排行第三的就是慕容莫贳!

    “三哥不会连自己费尽心思给呈予下毒的事都忘了吧?呈予可是时时刻刻记着的呢,呈予还想有一,也让三哥尝尝被毒药吞噬地滋味,那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痛快!”

    宪帝始终背对着听她讲,他阴霾地脸上,双眸微微一闭。过了半响,又听见身后继续传来月儿的声音,只是这次的声音与之前叫他三哥的明显有不同,变得很认真,也很冷绝,她:“所以……你千万别让我活着走出这里!”

    与此同时,焉王和陶铁不知已在帐外站了多久,显然将刚才帐里都发生了什么,了什么全数听了去,两人挂着相同严肃地神情,冷立在那。

    他今日并没有得到宪帝的请帖,便不请而来,一是想探一探宪军是否真要退兵,二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答案已经知道,她过得一点都不好,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再次面对那张面孔,那几乎是对他司徒昊焉的侮辱,而这侮辱,是这个女人亲手给他套上的!

    在宪帝从帐里出来时,他们已悄然无息地徒了另一处,等到宪帝消失在视线中,才轻步走出来。

    “殿下!”陶铁担忧地唤了一句,焉王始终没有话,他冷冷地注视着远处那座帐篷。许久之后,他看见几个士兵,粗鲁地压着一名穿着血裙的女子出来,将她用铁链绑在帐中央悬挂军旗的木桩上。

    “哎,这等模样还招这份儿罪,真是可惜了!”他听到其中一个士兵带着坏笑,另一个士兵听了,带着几分危言耸听地口气道:“你可别碰着她,听她会妖术,是个出名的妖精,看见刚才那几个兄弟了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离她远点的好!”

    于是,之前话那个士兵不削地笑出声,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故意放高了嗓门:

    “哈哈妖孽?爷爷不怕地不怕,能怕她个娘们儿?”

    他刚完,却听见另一个声音道:“是吗?”

    两人立刻转过头却,话的正是被绑在铁柱上的月儿,她虽然体弱无力,但是神智还算清楚的,此时,她血污地脸上,奇怪地绽出一丝笑颜,对着那个大言不惭地士兵:“那你过来,过来!”

    那人一怔,对上那女人那样地眼神和笑意,他的心神有种被什么力量锁住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又恢复过来,心想她就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可怕的?再,刚才还是自己将她亲手绑上去的,于是,他大摇大摆地向月儿走了过去。

    这周围很快就站满了看热闹的士兵,都在讨论着被绑起的女子是谁谁谁,她为何被称为妖孽。

    这时,那士兵已走到月儿身前,摆出一副耀武扬威地模样,对周围的士兵道:“兄弟们看好了啊!”

    完,周围起哄声四起,话的士兵就更得意了,将手中的大刀往旁边一搁,用一只手使劲抓起月儿后脑勺地头,这时,他却突然听见前方传来的女声,面色一惊。原来是月儿主动探过头来,带着一丝诡异地冷笑,还在他耳边了八个字。

    “知道吗?你就要死了!”

    完,那士兵只感觉全身一麻,四肢突地失去所有知觉,其他人也很快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黑,神色也越来越难看。随之他整个身体猛地往后重重一栽,溅起无数灰尘……

    “他死了!”

    有离得近的士兵见他无孔流血,双目狰狞地鼓着,立刻大叫出声。周围迅速一片惶然,所有人都用看怪物地眼神望向被绑在柱子上的女子!

    同时,他们都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纷纷已中间的柱子为中心点,渐渐朝后面退,因为此时他们都已经将这个女缺成真正的妖孽了,谁靠近她,都会无缘无故地像她脚下那人一样死去,而且死像相当难看!

    “妖孽,打她……妖孽……打死她啊!”

    有人大声喊道,随即,这些恐惧月儿的士兵纷纷捡起地上的沙石往她扔去,无数沙石夹带着灰尘向她袭来,月儿只能闭紧眼睛,将头用力往一边埋起,本就虚弱的身体,被这些飞来的沙石击打得格外痛,还好这些沙石坚固度不强,不至于砸得头破血流。

    他们扔了一会儿,见她似乎晕过去了才停止下来!才慢慢的,散开了……

    这一切,焉王都只是看着,他唯一做的事,就是将两只手掌捏成拳,十分用力的捏着。

    看到月儿沦落如此,他没有勇气走过去帮她,因为他无法再把她只看作呈予,就像当初在雪营中,月儿无法完全褪去明月的影子一样。他们两人之间,被相同的责任阻隔、被同样的矛盾缠绕、被类似清高的自相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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