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上元宝

第257章 不是砖家的专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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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涛的实验一开始就遇到了不小的困难,显然他此前低估了自己身处时代的条件限制。

    这犹如眼前横亘着的一条鸿沟,远看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等到走近一看,你才会明白一个人的脚步并非能够逾越一切障碍,有些路总要比脚长得多!

    没有能够读出精确刻度的精密仪器来测量温度与湿度,没有铁架台试管烧杯量筒集气瓶酒精灯石棉网,曹萨宝送给胡刺史的琉璃杯一烧就炸。

    眼前这位投错了胎误入大唐的理工男束手无策一筹莫展,江涛分明看见命运之神对他露出嘲讽的笑,他表面上是个温文尔雅温顺文弱的男生,可骨子里却是叛逆的,这会儿也冲着命运之神龇牙咧嘴。

    “你以为不给这些现成的条件,我就会放弃实验吗?休想事成!”

    石大山与石小玉二兄弟赶早来找大师兄江涛,江涛决定带他们出城做实验。实验用具很简单,挖土的锹、盛水的桶、打火的镰以及寸把长的袖珍砖坯模子,有此足矣。

    允儿为他们三人准备了一摞胡饼,还有几皮囊饮水。江涛嫌多,媳妇硬是让石大山背上。她说这个季节天干气燥,到山里一定会口渴难耐。

    三人就这样组成了个简易驴友团,不大一会儿工夫,便来到了皋兰山背后的枯河滩。

    去年夏季山洪过后留下的淤泥,龟裂成一尺见方的不规则多边形,遍布两岸,一头延伸到大山外边,另一头延伸到大山深处。人走在上头,会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如同人攥拳头时手指关节活动发出的声音。

    江涛掰了一疙瘩放在手里搓碎研成土末,细腻丝滑。竟没有一点杂质!

    “天助我也N不用这些淤泥来和泥做砖坯子,可以省掉好几道工序呢!看来今日是个黄道吉日,但愿师父他们能够顺利找到粘土!”

    他如获至宝,一弯腰,顺手抓起一块淤泥疙瘩,一甩膀子便扔到了枯河对岸。石大山与石小玉也各扔了一块,他们比划着谁扔得更远。

    江涛兴奋地说:

    “对了,就用这泥板板做实验!”\0

    说着,三人各抠了一摞。

    “师兄,快来瞧!”

    石小玉突然发现有一块干淤泥上刻着个记号,看起来就是在今天早间刻过的。

    江涛一看便知,原来这是孙师父作的标记。他心里一乐,看来这“大胡饼”早就被师父看中了。正好,如此一来,实验结果就能直接应用于生产实践了。

    大山和小玉看着看着,也看出了眉目。三人不谋而合,同时击掌,以示庆贺。

    接下来的任务是找个避风、遮阳、干燥的山洞。不大一会儿,三人便找到了一处牧羊人歇息过的山洞,这山洞地势较高,洞口朝东,人钻进去阴凉舒适。

    江涛派石大山与石小玉俩兄弟就在附近山上去打柴,自己则在山洞门口筹划着加工一排马蹄形灶头。

    吭哧吭哧,汗流浃背,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辛勤劳作,江涛的缩微版砖窑初步成型。石氏二兄弟打来的柴禾也在山洞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实验如同孝子过家家,看起来让人觉得实在有些好笑。看到大师兄的锅灶,石氏二兄弟不由得产生条件反射,想到了灶膛里汹汹的火焰。此时此刻,他们肚子饿得咕咕叫。

    此时已渐近正午,烈日当空,江涛也饥渴难耐。于是,三人找了个干净的土台子,席地而坐。就着白开水,大口大口嚼着胡饼。

    大山道:

    “大师兄,我看今日这实验咱做不完,晚上是不是还得在这儿住上一宿?”

    江涛这会儿也在琢磨着这事儿。何止是一宿,说不定得几个昼夜呢!这深山老林,白天还有牧羊人,还算安全。可一到夜深人静时分,一定会有狼群活动,因为干狼粪随处可见。

    江涛道:“对,大山,等歇过这口气,你和小玉给咱回趟城里,向你允儿嫂打声招呼,再多带点水和吃食。咱这就准备蹲上一宿!”

    小玉眼睛睁得老大,他十分担心地叫道:

    “大师兄,我怕!这山里有土狼,它们会不会吃了咱仨?”

    江涛心里也在担心着这事,因为狼能够嗅到人的肉香。半夜三更,它们一定会找到这儿来的。就自己带着俩师弟,怎么能有效御狼,保证不成它们的腹中之肉呢?

    方才的狼粪给了他灵感。他有点激动地说:

    “对了,小玉,你们俩要快去快回,回来时多带几把铁锹9有,向你们允儿嫂要上我那把弹弓!”

    石大山“嗯嗯”一声,便喊小玉进城去了。

    江涛提这个木桶,在附近找水和泥。可这山沟里十分干燥,哪来的水呢。没有法子,他只好一个人翻过对面一道豁岘,到几里路之外的皋兰山阳面山脚去找泉水。

    太阳炽白炽白的,山里连一丝风都没有。这让江涛突然间有了一种错觉,几年前自己突然有了意识的那会儿,天气不也是如此。还好,那会子自己是从水里出来的,而且走在水边。

    他被烈日晒得有些眩晕了,赶紧找了棵树,折了几个带着深绿叶子的树枝儿,随手编了个凉帽儿戴在头上。一股凉意从额头沁入心底,真他娘过瘾!

    皋兰山上,郁郁葱葱。越走越近,依稀能够听见泉水簌簌的声响。江涛顿觉心中清凉无比,脚下有了力气,蹬蹬蹬几步便奔到了山脚。

    他寻了一滩幽幽碧水,俯下身子掬了一掬清冽的山泉,喝了一气,又以水沃面。

    真爽!他先将腰带上挂着的水囊解下来,拔开塞子,蹲下身子打算灌满水。眼前的一汪清水,倒映着四周葱翠的树木,还有蓝天,白云。江涛又不由地想起三年前自己梦中醒来泡在水里的情形。

    打量打量自己,披散的黑发挽起来了,喧子也勉强能握住一小把了。二十了,成家立业,为一家人的生计而操劳、打拼,脸上现出了几分透着成熟的黝黑,炯炯的眼神里带着那么些忧郁气质。

    江涛发现自己还真有些自恋,他盯着自己的老脸瞧了老半天,心中感慨时光飞逝人生苦短。突然,他在趋于平静的水面上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倒影!

    “狼!真的是狼!”

    江涛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半空中。他屏佐吸,万分谨慎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想假装没有发觉身后悬崖上的那只狼。可他怎么能够掩藏得住心中的恐惧呢?小心脏咚咚咚直跳,额头上很快便渗出冷汗,腿也不听使唤,快要跳出胸膛来了。

    他盯着水面上狼的影子。只见那水中狼突然回头走了几步,可就在他要庆幸之时,它兜了个圈又回来了。江涛这才明白狼想要悄悄接近自己。果如自己所料,狼是在迂回进攻。

    狼可是集体觅食的动物,江涛一想到这恐怕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狼群应该埋伏在四周茂密的树林间。

    “我命休矣!”

    江涛有些绝望。再看水中的倒影,那狼龇牙咧嘴已经从山崖上后边绕了下来,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江涛慢慢将手放到了剑柄上,紧紧握住。他猛地转过身子,抽出承影宝剑,扎了个马步桩,剑指豺狼。

    狼突然昂首嚎叫一声,冲了过来。这是一匹大灰狼,龇牙咧嘴,目光紧盯着江涛的剑锋,显然是在伺机而动,想要趁对方不注意,置对方于死地。

    山崖上又出现了一匹狼,江涛只听得噗通一声,自己已经退到了水中。狼眼里掠过一道凶残的光,扑将过来。

    江涛一剑刺空,待要收回宝剑时,哪还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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