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上元宝

第一百五十章 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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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而且是精盐!”

    孔武没想到杨雄判断得这么准,就像是亲眼所见。

    杨雄大胳膊一挥,下令道:

    “来人,把这些赃物贼人统统带回五泉马场!”

    一听杨雄的命令,孔武和扈校尉心里都不怎么痛快。孔武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轻率打赌。在二人看来,这可是奇功一件,等刺史大人回来,谁报告给他谁可就是头功。说实在的,这事对于镇守金城关的扈校尉而言,更加有意义。

    扈校尉一伸手,拦住去路:

    “慢!本校尉奉兵部之命戍守金城关,这非法偷运之事自然属我们分内之事,杨总管这胳膊是不是伸得长了点?”

    “少啰嗦,要不是本帅同你孔哥哥反应快,恐怕你小子还在大帐里逍遥着呢!”杨雄说着一声冷笑,对着孔武道,“孔武兄弟,你说是不是这样儿呢?”

    孔武道:

    “小扈子,杨总管说的没错。这赃物,我和他谁拉走都没事,可就你偏偏不能沾手!”

    “为何?这不欺人太甚?孔哥哥咋反而替外人说话呢?”

    “哈哈哈,谁是外人?锅锅同杨总管早就是一家人啦!”孔武扭过头故意问问杨雄,“杨总管,你说呢?”

    扈校尉气得直咬牙,他恼怒了,拦着牛车死活不让杨总管的人走。

    “呔,谁要赶走牛车,先得过了本校尉这一关!”

    扈校尉亮出了兵刃。杨雄看姓扈的这么闹腾,心想还不都是为了你小子。看来这家伙还是不开窍,要不就给他亮个底让他瞧瞧。

    杨雄只干咳两声,就见扈校尉身边的两员副校呼啦一转身,一招擒拿术,扈校尉就束手就擒了。他一下子傻眼了。

    “扈校尉,本帅先得难为一下你喽。”杨雄一边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一边霸气十足地下令,“金城关守卒,立即撤回大营!其余人等,一律回马场!”

    大队人马点亮火把,正准备撤回去。有人却发现这些个牛车异常沉重,任凭鞭子抽在牛屁股上,牛都快跳起来了,车轱辘一转不转。

    站在一旁的江涛这才发现车轱辘上有玄机,逃忙喊一声:\0

    “等等,让我看看!”

    原来这牛车并非国产,而是全“进口”的!构造、材料、装饰皆全然不同于大唐自产的。

    厉害了,这车减震刹车都带!借着火把的亮光,江涛很快就发现了阻挡车轱辘旋转的木刹车。这种刹车叫“刮木”,机关在车辕上。一根牛皮绳子牵动着车子底下的两块横木。一拉绳子,两块横木上的机械装置就会发挥作用,横木就会撑开,将车轮死死夹住。

    江涛身为将作,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激动不已。原来造车之人主要是利用了杠杆原理,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神奇作用。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赶快将这车子赶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让大唐的车辆更新换代呢!

    在车辕上轻轻一扳,刹车解除了。赶牛车的人扬起鞭子,牛“哞”地一声,前蹄奋起,后腿一蹬,全身一使劲,车子便“嗖”一下动了。车轱辘转起来了,吱吱呀呀直叫。

    火把像一条长龙,蜿蜒游走于黄河南岸的小路上。杨雄押着抓获的贼人打头,孔武带领人马断后,牛车走在中间。

    大半圆的月亮已经到了西天。鸡叫二遍,稀稀落落,叫得马路两旁落了一层白霜。江涛觉得脚上冰凉冰凉,马儿像是走在冰凉的水中。

    大队人马到达五泉马场时,已是东方欲晓。折腾了一夜,大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爬进暖暖的被窝,两眼一闭,进入梦乡。有两个被绑着的贼人竟然靠着墙角,鼾声如雷。

    杨总管一脚将他踹醒来,吼道:

    “本帅问你们话了!要是老老实实回答,回答完就可以睡大觉;要是耍花招,就是到明儿个这时候,都甭想闭一眼!”

    江涛心想,杨总管莫不是在监狱上过班,这审讯的招真是高招儿。上眼皮都有千金重了,哪个还有心思说谎,那岂不是自个跟自个过意不去?

    那十八个人都强打精神站了起来,一字排开,准备接受问话。看来他们的态度还是蛮端正的。

    “看你们倒不像是刁民,怎么就干起不要命的营生来了?”

    杨雄目光炯炯,唰唰唰像机关枪,一个个扫射一通,这才问起话来。

    “大人,冤枉啊!”

    “大人,饶了小人们吧!”

    “大人,小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看在老人家的面上,您就行行好放我回去尽尽孝吧!”

    “大人,可怜可怜小的吧!我家里的孩子才半岁,离了爷娘他们会饿死的!”

    ……

    什么大人小人的,听得江涛立刻起了恻隐之心。再看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额头上皱纹就像乱刀砍过,手指更像是枯树的干枝。眼神暗淡无光,声音嘶哑无力。真让人怜悯!

    杨雄喝停他们,厉声道:

    “大胆!竟敢糊弄本帅?”

    他们中有一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头站出来说话了:

    “大人,小民哪敢欺骗大人?说的句句可都是大实话掏心窝子的话呐!唉,老朽都这把年纪了,大过年的天寒地冻,有家不能回,还得给人家干苦力混口饭吃——”

    老伯的话让江涛鼻子一酸,杨总管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听着他的诉说。老伯左一把有一把用衣袖擦了擦纵横的老泪,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杨总管过来亲自给老伯松了绑,办了一把方凳,让他坐下慢慢说。老头哪敢坐下,佝偻着身子,战战兢兢继续说道:

    “去年会州北部天旱,南乡水灾,家里人多粮少,大伙儿这才寻到金城驿馆扛麻袋混口饭吃,给家里老老小小能省一口算一口!唉,谁曾料想这趟给那胡人赶牛车,竟闯下了天大的祸!我们根本不晓得自己这是在偷运盐巴?”

    杨总管问:

    “你们给干活的老板是谁?他们要你们将这些精盐运往何处?”

    “大人,说实在的,这些我们真不晓得!派活的都是些胡商,我们被他们调来调去,就是怕认得老板。还有,扛麻袋的不让赶车,赶车的不让扛麻袋。小民还听说一旦被蒙了眼睛送到深山老林里干活,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这老头真是的,人家杨总管问的他回答,不问的他也说。听老头子这么一说,江涛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突然想起了张有年吃了几碗酒在祖先牌位下给自己讲铸币厂的事。

    杨雄不再追问,叫郑老二去厨房安顿先熬上一大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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