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上元宝

第414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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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东子陪着允儿姐在屋子里坐了整整一宿。

    郑允儿面色憔悴,眼睛都哭肿了。可这有什么用呢?鸡叫二遍时,她便主动向小东子与海棠分别安顿了车厂与家中的事。

    看来刚大哥凶多吉少!

    无奈之下,她只有最后一个选择了,那就是——报官。

    报官有屁用!郑允儿笑自己真傻,可自己一个弱女子,别无他法,就算明知没有一丁点希望,她此时也要试一试。

    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在州衙大院,这个女人的唯一便利就是丈夫不见了报官挺方便的。这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郑允儿来到州衙办公区,首先向全权负责州衙事务的王珩王大录事参军说明了情况。王参军说自己昨日就听说了此时,已经派人协助孔校尉找过了,遗憾的是并没有结果。\0

    郑允儿快要绝望了,她向王参军乞求道:

    “大人,难道官府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王珩大人是江涛的同僚,二人一起去过一回长安,平日里也没什么冲突。加之他也清楚郑允儿父亲郑忠良冤死金城大牢之事,对她甚是同情。他挺难为的,一时竟不知所措。

    法曹参军史子鉴也甚至这种事的复杂性。据他的看法,此事恐怕同胡刺史有关。因此,史参军便给郑允儿支了个招儿,说胡刺史很看重江涛的本事,不妨找一找他,探探情况。

    王参军对此亦表示赞同。就这样郑允儿决定去找胡刺史。

    胡太太一纸休书休夫之事,已经是金城公开的秘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那个肥妞瓶儿隔三差五来骚扰而外,胡府没女人,这是个男儿国。

    焦二老丈忠于职守,将皇甫老先生的医嘱当作圣旨,绝不让女人进胡府,也就除了那个肥妞瓶儿。

    江宅同胡府是邻居,焦老丈认得江家小娘子,还知道她同孟妹儿(也就是原来的女主胡太太)关系处的好,便对她一百个放心,放她进了刺史府的大门。

    “稀客啊,真是稀客!”

    胡刺史一见郑允儿进来,便老早地迎了出来,“郑公子今日咋有空来府上了?哎,那个……那个你家刚公子呢?”

    既然人家问到了,何不直截了当说明来意?郑允儿扑通跪倒在刺史大人脚下,哀求道:

    “胡大人可要帮帮小女子,我家相公他……他找不见了!”

    “你说什么?”

    胡刺史一时既惊又喜。

    此话怎讲?

    原来啊,自从那个杨总管干预州衙事务以来,胡刺史这个堂堂五品地方官竟被撂到一边,他岂肯善罢甘休?可是迫于姓杨的的淫威,又不敢轻举妄动。他只好以能屈能伸自我安慰,蛰伏下来,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

    或许是因为自己大病一场,或许是因为姓杨的有所顾忌,反正他胡刺史的事姓杨的并未深究。这一点他胡刺史不是不明白。想想这场病没什么不好,正好趁着养病韬光养晦,重新布置自己的人马,等待着宇文云大人的来信。

    就在昨日,有人从长安秘密传来了宇文大人的口信,说这个杨总管的来历已经调查清楚了,没什么可惧怕的,让他胡刺史大胆地主政兰州,看他杨总管能咋滴。

    这口信就像是一剂灵丹妙药,霎时间让胡刺史感到神清气爽,有种大病痊愈的酣畅淋漓之感。他心中窃喜,宇文大人要是收到这几日才秘密发出的检举杨总管的信,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胡刺史激动得昨夜几乎没有睡着觉,他正在为找个借口给王珩那小子下一道命令而发愁。这不,机会来了!

    “老焦,你去捎个信,让王珩那小子来见本官!”胡刺史说话很有底气,焦二也有些纳闷。

    胡刺史一边和蔼可亲地安慰着眼前这个小娘们,一边焦急地等待着王珩王参军。他想试试这个王珩还是不是将自己当成个刺史。

    半个时辰过去了,焦二才跑进来说王珩大人求见。胡刺史有些愠怒,揪着八字须,躲来躲去,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挥手道:

    “有请王参军到府里说话!”

    王珩好久没有登临胡府了,这会子走进大门,显得十分拘谨。他左顾右盼,生怕胡刺史安排下刀斧手似的。

    胡刺史躺在厢房的床榻上,透过窗格子注视着王参军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笑道:

    “好你个王珩,关键时刻脚踩两只船,这会儿我要让你擦亮眼睛!”

    “刺史大人玉体好些了吗?看起来气色不错呀!”

    王珩进门向胡刺史行了一礼,尽量捡着好听的话说。他不知道这姓胡的突然招呼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过一瞧地下板凳上搁着的江家小娘子郑允儿,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史子鉴呀史子鉴,你说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不棘手的活儿又要落到我手里了吗?”王珩在心里埋怨着史参军。

    “呵呵,本官还好!王大人别来无恙啊?”

    胡刺史的话音里显然带着刺儿,王参军脸上泛起了红晕,赶忙作揖道:

    “只要刺史大人玉体康复就好,劳烦大人问候属下,真是折煞人也!”

    “啊哈哈哈,王参军,本官这里有一要紧的事,还得有劳王参军去处置!”胡刺史笑道。

    “请大人吩咐吧!”

    王参军倒是显得痛快如从前,可他的心里这会儿却在犯嘀咕,自己要是领了姓胡的的命,替他办事,万一被杨总管知道,那可就不好办了!

    “王参军,这是刚木匠的媳妇,”胡刺史指着郑允儿,对王参军说,“小娘子说他家刚公子三日前出门,至今不知去向。这事儿王参军看如何是好?”

    郑允儿站起身来,有些难为情地瞅了一眼王参军。王参军担心她将之前已经在州衙说过此事的事说破,便抢先道:

    “胡大人,此事在下也听说了,正在发愁呢!刚木匠是属下的同事,关系不错,怎能袖手旁观?只是——”

    “只是什么?”胡刺史问。

    “只是,没有刺史大人的吩咐,属下也不敢擅自动用州衙里的力量啊!”

    王参军毕竟在州衙里混了这么多年,拍马屁都成了作风。虽说姓胡的在那位杨总管面前成了手下败将,失去了往日的权势,成了一只病大虫,但他王珩却信奉一个基本的原则,那就是不轻视任何一个长官,哪怕是暂时失势了的。

    胡刺史听他这么说,心中大喜,迫不及待将宇文大人的口信加盐调醋浓墨重彩抬了出来。他捋着胡子冷笑道:

    “本官没有看错人!宇文丞相派来的神行使者早就送来了信儿,信中严厉谴责杨雄参与兰州州衙政务,丞相大人说他要面见圣上,禀明此事!王参军,你可要将此信息及早传达给州衙诸曹参军,让他们都给本官擦亮狗眼!”

    王珩一听胡刺史的话,心中吃了一惊,真悬!他连连点头称是,口里唯唯诺诺,心中却在暗自叫苦。二虎相争,恐怕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啊!

    胡刺史坐起身子,干咳几声清清嗓门,像是坐在大堂之上一般威风凛凛,向王珩下令道:

    “录事参军王珩听令,本官命你全权负责处理刚木匠失踪一事,务必于三日之内查清他的下落n要见人,死要见尸!听清楚没有?”

    郑允儿听最后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差点气晕。她偷偷瞥一眼王珩大人,只见他额头上早已经渗出了一层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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