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天色黑沉如墨,云滚卷卷,好似藏着暗涌。

    阎白抬头看着天色,只觉有几分压抑,隐隐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微微蹙眉。

    “叩叩——”

    阎白闻声收回思绪,侧眸瞥了一眼房门,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10:00

    疑惑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踱步走到门口,来**门。

    眼前一空。

    他微微顿来一下,不由低头,还未看清来人腿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他略略稳了稳身形,弯腰将人一把捞起,抱住。

    “醒了吗?”

    陈烨在他肩头蹭了蹭,乖巧的“嗯”了一声。

    “哥哥,弟弟说他饿了。”

    阎白想了一下,家里还有一些饼干零食,抱着他去找来,先给两个小家伙垫了垫肚子,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外卖。

    陈烨小口小口吃饼干的时候,身体也牢牢的贴在他的身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一点安全。

    阎白感觉到了,只是疑惑,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恐惧如此?

    他暂时将疑惑压下,带着两人吃了饭,然后又守着他们洗了澡,把人送回了房间。

    但陈烨这次不愿睡了,他紧紧拽着阎白的衣角,湿漉漉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可怜巴巴的,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阎白与之对视一会,心终究是软了,轻叹一声,俯身将人抱起,略略想了一下,也将陈翀抱了起来。

    “那今晚和我睡,明天自己睡,好吗?”

    陈烨点头,小声应了一声。

    阎白抱着他们回了自己房间,陈翀在床上滚了一圈,就自己找了个位置,乖乖睡去了。陈烨依旧窝在他的怀里,不愿意出去。

    阎白便也随他,轻轻扶着他的后背,低声的哼唱了几句儿时听过的童谣,哄他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陈烨突然出声,唤了一声“哥哥”。

    阎白轻声回应了一声,接着就听他说:“哥哥,我看到唐姨的身体里的东西了。”

    阎白闻言,眸中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无声叹息,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

    “你看到了什么?”

    陈烨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大眼眨巴眨巴。

    “哥哥,你不会觉得我奇怪吗?”

    阎白摇头。

    “哥哥啊,从小也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那也没什么。这世间,存在着许多东西,有的人看不见,有的人看得到,我们就是特殊的那一些。不怕。哥哥在呢。你还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吗?”

    陈烨歪头,又埋入他的怀中,小声说:“我看到唐姨倒下之前,有一个面容狰狞的女人从她的身体出来,而且,那女人还踩了唐姨脑袋一下。她也看到我了,对我龇牙了一下,就朝我冲了过来。我以为她要吃了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我面前以后,嚎叫了一声,就散开了。还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如果你在,你也能看到吗?”

    阎白轻声“嗯”的一下点点头。

    “哥哥也能。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陈烨轻轻摇头。

    “很丑。我看不清她的五官。她凶巴巴的,一眼看去,我就感觉很害怕。我还在店外,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围着转,好像在什么东西一般。”

    阎白不由一怔。这些他都没有注意到。

    “烨烨。你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看到这些东西的?”

    陈烨轻轻扭了一下身子,诺诺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身边就总有奇奇怪怪的人围绕。有时候,我和他们说话,他也不理我。到了道观以后,就看不到了。”

    天生的阴阳眼吗?

    阎白不由琢磨了一下。

    “哥哥,我被领养的时候,听来领我的师父说,他要挑选根骨好的孩子,然后送去极乐世界。”

    极乐世界?

    阎白思绪一顿,伸手将小家伙抱起,“可以让哥哥摸摸你吗?”

    陈烨乖乖站直身子,点头。

    阎白从胸口开始,轻轻摸了摸。

    资质普通,若要入门,也全靠运气。

    那么,他是为何可以眼看阴阳的?

    阎白疑惑,盯着陈烨看了一会,忽然想到了那些人做的不人事,心略略一沉,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手触到一处微微凸起的地方,未等阎白仔细辨认,就听他“哎哟”叫了一声,疼的小脸皱在一起,腿软的抖了抖。

    阎白心头一惊,急忙收回手,将人抱住。

    “很疼吗?”

    陈烨闷闷的点头。 fěisUZw·

    “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下,疼的脑子都‘嗡嗡’的了,哥哥,我是不是有病了?”

    阎白摇头,轻声安抚了他几句,让他靠在自己腿上,低头,小心翼翼的去查看。

    阎白扒开头发,那凸起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泛红,似乎还有点发脓。

    他不禁蹙眉,用灵力让陈烨睡着,起身去找了医药箱,轻轻划开。

    一个细微不到半厘米的口子,可以让他看清很多。

    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扎在脑后,灯光照射下,反射着寒冷的银光。

    他犹豫是否要将针拔出。

    他不知道这根针究竟是何东西,脑后的神经太多,若用力不对,很可能出问题。无奈之下,他只能将伤口暂时包扎后,等天亮后,带小人儿去医院看看。

    阎白轻轻将他放下,又去检查了一下陈翀。

    陈翀脑后没有。

    他眸色沉了沉。

    为何选中了陈烨?

    他看了看陈烨一会,在陈烨身边躺下,闭上眼思考最近查到的线索。

    齐山处,新给的人物描写不知是谁,还有,究竟是三胞胎,还是为了迷惑人而说的是三个字。

    还有齐山之子,齐炜,现在被人关在了什么地方?

    不知荣栎那边会不会有新的线索?

    思量间,他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翌日清晨。

    阎白起来时,卞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他带着陈烨吃过早餐后,让卞和去局里盯着结果,自己则带陈烨去医院。

    阎白带着陈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表示他后脑勺的银针,没有压迫神经,可以直接拔除。不过需要去中医那边的针灸科拔。

    阎白听了结果,心略略放下一点,只是这银针,他摸不准是谁扎的,还有用意,所以,暂时觉得不拔。

    他想了想,决定去找专业的人来看看。

    他带着陈烨,开车去了桐城南郊外的一个村子。

    陈烨自从去了道观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玩过,一路上都比较兴奋,看什么都觉得有趣,一直不停说话,不停问阎白不同问题,像十万个为什么那般。

    阎白难得的不觉聒噪,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刹,他似乎明白了那些养孩子的父母,乐趣在哪了。不过,孩子一定要像陈烨一般,那么乖巧可爱。

    到了目的地。

    阎白下车,转身去副驾驶,将小家伙抱下来,还未走,就听人唤了他一声。

    “哟,阎小子,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不通知我?孩子都这么大了,才带来给我看?”

    闻言听声,转头看去。

    一个满头华发,牙都没剩几颗的老者站在门口,裂嘴,“嘎嘎”的笑着,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阎白哭笑不得,牵着陈烨走过去。

    “傅爷,你看我这年纪,像有这么大孩子的吗?”

    陈烨都快七岁了,要是他的,他不得十五岁就生?

    要真是那会,夜绾绾不把他腿打断。

    傅林待人走近了,才看清他们的样子,“哦哦”的点了点头。

    “哎,这人,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就光看你领了个小家伙了。怎么,找老头子有事吧?”

    阎白听出他话语中的戏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

    “我以后有空,一定多来看看你。”

    傅林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不用,老头子一个,皱巴巴的,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这小不点生病了?”

    阎白眸光闪了闪,点头。

    “是的。我在他脑后发现了一根银针。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扎入的。不深,手一摸就能碰到,但是,一碰他就疼。我去医院照片检查了,说没有压迫神经。”

    阎白将陈烨到傅林面前,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发髻,将头发扒开给傅林看。

    傅林看了一眼后,蹲下身,握住陈烨的手:“可以让烨烨检查一下吗?”

    陈烨略略有一点一点怕,不由自主向后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偏头去看阎白。

    阎白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轻声安抚他的情绪。

    “乖,别怕,这是哥哥的爷爷,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以后就不会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陈烨眨眨眼,眼底忽而浮上一点难过的神色。

    “不能再看到了吗?”

    阎白感觉他情绪的变化,不禁疑惑。

    “你想看到吗?”

    陈烨“嗯嗯”的点头。

    “哥哥看的到,我也想看到。”

    “好,哥哥以后教你怎么看。但是现在我们要吧脑子里的东西取了,不然他可能会影响你的身体,以后就不能和哥哥在一起了。”

    也许是最后一句刺激到他了,他一下就急了,忙不迭点头。

    “不要,我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说着他转头看向傅林,乖巧礼貌的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爷爷,请您帮我一下,好吗?”

    傅林闻言笑了更开怀了,不住点头。

    “好好好,是个孩子。来,我们去那边,阳光比较亮的地方,爷爷给你看。”

    阎白听言,将他的手递到了傅林的手中,继而松手起身,没有动,看着他们走到另外一旁。

    陈烨走了两步,还是没忍棕头来看了他一眼。

    阎白微笑的对他挥挥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陈烨嘴角抿抿,重重点头,一脸“我会乖”的表情,跟着傅林走过去。

    阎白目不转睛的看着傅林给陈烨检查,看着傅林的表情一点一点凝下,最后沉的几欲滴水,满脸肃然的走了过来。

    “这针,是谁下的?”

    阎白摇头,快速简单的将陈烨的情况说了说。

    傅林闻言,脸色更差了。

    “简直就是畜生!什么极乐,不过是一些脑瘫患儿的设想罢了。”

    阎白很少见傅林生气,还有话说的也有些重,不禁疑惑。

    “傅爷,您知道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傅林点头,佝偻身形对他招招手。

    “先进来吧。我个小家伙准备点药,你拿回去,煎给他喝,三天一次,五次后来找我。检查后,再看。”

    阎白不由一怔。

    “傅爷,很严重吗?”

    傅林无奈又怜惜的长叹了一声。

    “这银针已经在他脑后呆了至少三年。已经与神经血肉连在了一起。想要扒离,必须调养好他的身体,稳固精元。也是有你在了,不然,我也不敢动手。”

    阎白眼角挑了挑,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疑惑。

    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为了一个所谓的长生不老,竟然做如此多的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抿唇,深呼吸,压下自己翻腾的情绪,一手抱起陈烨,一手扶着傅林走近了小屋。

    进屋后,阎白将陈烨放在一边椅子坐下,自己则在傅林的指示下,抓陈烨需要的药材。

    “好了,最后需要的两位,千里草和血鱼骨,你去找老白要。我之前将存货都给他了。”

    阎白点点头,认真的将药包好,收好后,坐到陈烨身边,看着他。

    “傅爷,现在能和我说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他说着,从桌上拿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水。

    傅林接过他递来的水,长叹了一声,眼中神色深沉了几分。

    “这事啊,还得从七十年前说起。那时,我和你一般大。我和师父外出云游的时候,路过了一个村子。当时,那个村子的名字,就叫极乐。我与师父在很远的地方,就感觉到村中冲天的怨气,被吸引过去。”

    傅林沙哑苍老的声音幽幽想起。

    当年才将将十八岁的傅林,年少气盛,血气旺盛,在发觉到那冲天的怨气后,便缠着师父过去查看。

    他师父禁不住他的磨,便带他前行。

    两人到了村口,第一眼便被村口的刻着“极乐”二字的石头吸引了,观察了一番,遇上了外出归家的村民。村民询问他们的来意,知道他们是云游的游医后,很热情的把他们引入了村子。还告诉他们,村口的石块,是天赐的,所以,他们就用“极乐”做了村子的名字。

    他们世世代代在此生活,已经几百年了。

    那位村民把他们引到了家中,热情的招待了,说希望他们可以帮忙看看病。

    师父没有拒绝,傅林则因好奇,在饭后,询问是否可以出去转转。

    村民说可以,只是叮嘱,不要靠近后山,有野兽,怕他出事。

    傅林一听,直觉后山有问题。他出了村民家,便直接朝后山的位置走去。

    他出门时,天微微擦黑,吹着微风,温度适中。

    若按正常情况来说的话,这应当是最适合散步唠嗑的时间,可极乐村却不一样。

    整个村子,安静的连牲畜叫唤的声音都没有。

    他走了一会,不由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可每一次回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

    他心里不禁有些发毛,略略思量,加快步伐,在一个拐角处,飞快转身,转入一个草垛后躲了起来。

    可是,他躲了近五分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腿都蹲麻了,不由怀疑,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不过,这次起身后,他没有走大道,而是从草垛后,绕了几圈绕到后山。

    他走近,心头蓦的升起几分不安,莫名的。

    他后背毛毛,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他蹙眉,这样无形而无缘的威压,让他心中莫名生出的惧怕的同事,还有疑惑。

    他更加好奇,这山里,究竟藏的什么?

    他凝眸静静观察了一下,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只是,没等他走,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心口一紧,急忙弯腰,快步冲到树后躲着。

    没过几秒,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加明显,慢慢变成略沉的脚步声,一步一顿,听起来走的有些艰难,好像拖着什么重物一般。

    他听声靠近,然后又一点一点走远。

    他待声音略微远一点的时候,才从树后探出头来看。

    一眼,他就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扛着一个大大的麻袋。

    麻袋鼓起,大约有一个成年人环抱那么大,而且,看那人艰难移动的样子,东西应当不轻。

    他不禁好奇,那是什么?

    他沉下心思,凝佐吸,踮起脚尖,悄然跟了上去。

    天色还未落黑,他不敢靠太近。

    那人似乎因背后的东西太重,走的并不快,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渐渐走入了深山中。

    大约半个小时,天色完全暗下,那人也停下了脚步,走到了一个山洞前,将麻袋丢下。

    傅林只听“咚”的一下砸的有点响,继而,他又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哼。

    声音很小,若不仔细,还会觉得那是听错了。

    傅林心口一跳,脑中立马反应过来,那里面是活物!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来之前观察的到怨气,心思一凛。

    为何,那怨气,在入村后,反而没有了?

    是有什么挡住了他的五感吗?

    他想着,突然小腹一疼,抽的好似有人用手在他腹部搅和一般。剧痛一下刺激他的神经,差点疼的叫出声来。

    傅林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给自己把一个脉,发现竟然是中毒了。

    他顾不上其他,急忙掏出师父制的解毒丸吃下,有运转灵力调理了一下。

    就这一下,待他好一些时,刚才那人,就不见了。

    他从躲避处走出,在山洞洞口被一块巨石封住,他试探的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他疑惑,在又在洞口前晃悠了两圈,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圆圈,他试探的摁了一下,耳边蓦的响起一阵“轰隆”声,封住洞口的巨石自己动了。

    他双眼一喜,起身,走到动前,看着洞口的缝隙一点一点变大,接着停住。

    他弓腰,闪身潜进去。

    洞内的隧道,被打磨的很好,一看就是被人为修建过。

    他弯腰,走在隧道内,鼻尖闻到的气味,也随着他的的深入,变得越发奇怪。

    他最后分辨出来的,有排泄物的味道,有血腥味,还有腐肉的味道。

    他眉心促狭,只觉那腐肉的味道,不像是动物腐烂后的味道,心头更沉了。

    他压下心中那升起的情绪,小心翼翼的朝内走去。

    大概走了五分钟,眼前出现分岔路。

    他根据气味,选了右边。

    没走多远,他眼前视线豁然开朗。

    他眨眨眼,适应了一下光亮,蓦的被眼前的所见给惊到了。

    挖空的山洞里,竟然堆满了孩子。

    对,全是孩子!

    活的、死的,混合的堆在了一起。

    他所闻到的气味,全是他们这所来的。

    傅林心一沉,快步冲到孩子们面前。

    检查了几个,即使是活着的,也别**了。

    他气的差点爆粗口。

    他在那呆了一会,一时半会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不得已,他只能先离开。

    他离开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一直注意着他的行为。看着他离开时,眼底闪过了一抹讥讽。

    傅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村民家。

    村民依旧热情,好像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般。

    而他回到房间,才蓦的发现在,几身上不知何时蹭到一些青苔和泥巴,身上的衣服变得花花绿绿的。

    他出本本能,直觉眼下情况不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找师父说明了情况。

    他师父听言,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想想,便让他暂时按兵不动,等后半夜,再去查看。另外,还要想办法报警。

    那会傅林也只是少年,一想到自己看到的情况就不由血气上涌,想要现在就把那些人抓起来。

    师父安抚他,让他不要冲动。

    既然他出去前,村民可以叮嘱他不要去后山,就说明,这个村的村民,很有可能也知道后山的情况。

    如傅林所说,他们走进村子后,就没有再感觉怨气的存在。便证明,背后还有一个高手罩着这个村子。

    他们不过是灵医,只会治病救人,若是硬碰硬的话,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师父好不容易将傅林说服,让他去换衣服,余下,等夜深再说。

    可是,还未等到夜深,他们的房间门就被人敲响了。

    来人是村民,说做了宵夜,想请他们尝尝。

    对方的声音虽然听的很正常,但莫名的,在傅林与其师父听来就又几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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