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感觉到阎白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刚刚放下点点的心又蓦的提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

    他出声,口气略微有些硬的打断对方的思绪。

    阎白目光闪闪,回神,头微微依旧微微低着,脖颈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后颈颜色略深,明明只弯了一点,却好似要断了一般。

    他缓慢摇头。

    顾朗的心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心脏紧张而快速的跳动,隐约好似要跳出胸腔一般。

    “阎白!”

    他厉声唤了一声,隐隐含着斥责的意味。

    阎白思绪一凛,凝眸转头看向顾朗。

    “顾叔,”他浅浅勾了勾嘴角,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很好。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

    顾朗沉声追问,语气藏着一分质问。 鬼眼萌妻:阎少,抱一抱 来自我爱看书网,,

    阎白明白他是担心,也不在意,轻轻摇头。

    “你还记得我出生前的事情吗?就是我父母消失前的那个案子。”

    顾朗闻言,微微一怔,眸中光耀沉下,记忆一下被勾出,静默几秒,缓慢的沉重的点头,心思一动。

    “你怀疑这件事与那个案子有关?”

    阎白刚要点头,又听他说:“可阎烈说,那个案子已经完结了。完全封存档案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有联系?”

    “一样的换身体,一样的长生不老。不同的,只是动手的人不同。谁又能保证当年的那位,我所谓的师伯,是单打独斗吗?我妈曾经说过,她每每回忆的时候,总觉得那案子背后还藏着其他人。

    只是,当他们回来,已经是五年后。现实已是物是人非,很多线索也掩埋在时间之中,无人可问,无处可寻。

    但,这并不代表,这件事不存在。”

    顾朗闻言,仔细回忆了自己当时看过卷宗。

    年代太过久远,加之当时这案子,他并没有一直跟办,很多细节,他都记不太清。

    此时想来,总感觉是阎白太过杯弓蛇影了。

    “你暂时先把远古的案子放一下,我们将重点,还是放在现在的事情上。一个点一个点的来。”

    阎白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下。

    “现在,我们知道死者的人身,就是童俊。还得到了另外一个信息,这组织,在国外也有据点。我想,我又飞一次国外了。”

    顾朗则觉得,不用。

    “国外的线索,junfang已经跟了那么多年,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你去,估计也没啥用。我们现在的重点,还是要放在手上的尸体上。等林外一组的尸检报告出来。我们就该知道这件事的时间范围了。”

    阎白抬手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太阳穴,稍作思量,点头。

    “好。那你白叔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顾朗点头。

    “你来时,我就想对你说了。我发现,太岁彩吉蜥的心脏,被人挖了。完完整整的取走的。人心和蜥蜴心,都被取走了。还有后背,魄户穴的位置,被人挖走了一块。

    之前你不是说,这只太岁彩吉蜥是用存留的组织重新培育的,我怀疑,他们留下的组织,就是心脏与后背魄户穴处的皮肤组织。”

    “心脏不见了吗?”

    阎白小声自言。

    声音正好让顾朗可以听清。

    顾朗沉声“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手机。

    那是不久前阎白递给他的。

    他将童俊的生平看完后,看着最下面的那张照片。

    那是童俊考入大学那年,与朋友一起拍的照。

    麦色皮肤的男孩,裂嘴笑的开怀,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再想冰柜中那具冰冷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呼吸,敛了敛心神,轻声安慰。

    “你要去找找他的魂魄吗?”

    阎白面色沉静的点点头。

    “嗯。只是,已经三年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

    顾朗头微微歪了一下,略作思量,将手机递给他,开口说。

    “也许,活着的那一个,一直都是他呢?不是说,在活祭的过程中,出了一些状况,才导致行动失败的。”

    阎白心绪一凛,蓦的暗潮涌动,情绪翻腾的好似要掀起惊涛骇浪一般。

    “你说的对。我去准备一下。”

    他微微弯腰,同顾朗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转身飞快离开。

    顾朗看着他一转眼就消失背影,不由轻叹一声。

    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

    阎白边走,边打电话给熟人,让对方准备招魂所需要的东西。接着用童俊的生辰八字算了算契合他的方位。

    又是祁山。

    阎白冷笑。

    这巧合,还真是多呀。

    他取了所需的黄纸、香烛,又回家取了一件东西,独自一人开车来到祁山。

    他在半山腰寻了一个周围被树木包围着的空地,从外,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所需的空间也够,不易引起火灾。

    找好地点,他随意找了一颗树靠着坐下,仰头看着天空,静静的等着夜色降临。

    夜。

    温度随着夜色降临而降低。

    阎白从兜里弄出一根红绳,扬手朝天空扔去。

    红绳无火自燃。

    “轰”的一下,火焰从红变蓝,转瞬消失。

    燃烬的灰落在了东南方。

    阎白起身,取出银钉,长约四寸,钉在黑色的那一团烧出的溶液上。再见红绳缠在了银钉上,继而一寸一结,绕了一个大约一米的圈,其他结用白烛固定,钉入了土内。

    在中心处,点燃黄纸,将他从家中取来的玩具丢入其中。

    那是一个弹弓。

    童俊搬家时,送他的。上面沾又童俊的血液。

    那是童俊儿时调皮,玩弹弓时,不小心伤到手弄上的。

    这是除却尸体外,童俊唯一留在这世上的血脉。

    阎白不想取尸体上的血液或者组织。

    他想,童俊也很讨厌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吧?

    阎白抬手,在心口飞快结印,口中轻吟咒语。

    烛光在他的低声吟唱中一点一点窜高,狂风四起,树叶与风交错,“唰唰”作响,一瞬,天空云黑了一层,沉沉压下,好似就在头顶一般。

    铅云压顶,周围被包裹的密不透风。

    “轰”的一声雷响,闪电直直朝银钉劈下。

    黄纸轰然而去,随风盘旋飞扬,将阎白笼罩。

    若有旁人在外看着,会发现,萦绕在阎白周身的纸灰,好似形成了一双手的形状,将环抱在其中,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阎白指尖蓝关一闪,烛光挑动,瞬的跟着变了眼色。

    蓝黑交错相印间,宛若鬼屋一般,沉闷的领知悉。

    阎白刷的睁眼,深棕色的瞳孔底闪过一抹深蓝色的幽光,快的让人几乎抓不到。

    他伸手,慢慢的伸入盘旋在自己周身的纸灰中。

    “你来了吗?”

    纸灰盘旋,“咻”的出来一条,缠绕成绳,盘在他的手指上,好似在与他打招呼一般。

    阎白瞳色一暗,低头咬破了手指。

    血液从伤口溢出,与纸灰的瞬间,纸灰像是活了一般,抖了一下,然后盘绕飞转的更快了,周围的风也刮的更快了。

    转眼之间,纸灰变成了一个人的形容,头上还有几个圆圆的窟窿,形成了他的口、鼻、嘴。

    “白白。”

    低沉暗哑的一声呼唤,含了千万的感情在中。

    阎白不自觉红了眼,沉声“嗯”了一声,点头。

    对方似乎笑了,嘴角扬起了一点。

    “没想到,活的时候没能见最后一面,死了有见到了。”

    童俊语气轻松,一如小时候那般,把他当孝子哄。

    阎白微微瘪了瘪嘴。

    “你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

    童俊没有回答,他盘腿坐下。

    过程中还椅了几下,有点不适应这纸灰做的身体,差点把自己给弄散了。

    “诶,这情况还有点难搞。没想到,你小时候和我说的那些招魂、见鬼都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你电影看多了,来吓唬我莫莫的。对了,莫莫你后来见过了吗?他也是突然就跑了,都不和我们打个招呼。人去哪里了也不知道。”

    阎白见他似乎不太想说那个话题,便没有强求,随着他的话题说了下去。

    “莫莫去了港城。出了一点意外,也走了。”

    “也走了啊。”

    童俊有些失落的呢喃一句。

    “都是童言无忌,我们当年说的话,却是成了真。”

    他们分别的时候,阎白都说未来活着的时候可能不会再见了。童抗嬉皮笑脸的说,可以死后在地府见。他会在奈何桥上等着。

    谁想……

    一语成谶。

    莫莫的离开,是他们家的禁忌话题。当时莫叔还生气的说,以后都不会再认儿子,不知他现在知道莫莫死了以后,会不会难过?

    “莫莫,叫什么名字?”

    童俊思量了一下,开口询问。

    阎白没有回答,而是让他再仔细想想。同时,他用灵力探了一下童俊灵魂,发现他的三魂七魄并不齐全。

    少了一魂,地魂。

    他不禁蹙眉。

    “童俊,你还记得你去做卧底的事情吗?”

    童俊一愣。

    “白白,你还管这个?”

    “我是刑警,你说呢?”

    童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那个,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根据保密协议,我是不可以告诉你的。”

    阎白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古板。你都死了。和我说什么保密协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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