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挥挥手,表示不麻烦。

    “那我一会带他们去买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具。还有什么呢?哦,对了,还有床上用品,再买几本书,晚上可以给他们讲故事。”

    阎白看他兴奋开心的样子,也不由跟着浅浅笑了一下。

    “那就我去安排床上用品,剩下的你们看着办。钱,我手机转给你们。”

    齐山“诶诶”的叫了两声,抬手摁住了他拿手机的手。

    “不用了,我们身上还有钱。一直吃住都是你花你的,我们都没怎么用钱。这点小钱,就我们自己出吧。还有啊,你以后就不要让人给我们送食物了。这附近啊,我们都熟悉,可以自己出去买了。”

    阎白看他有些激动的神色,猜想,大约是一会呆店里,憋坏了,想想,点点头通盈了。

    “我给你们写几张符,你们出门的时候就带上,若感觉到符纸有不对劲,就立刻回店里。如果隔得太远,就给我打电话。”

    齐山双眼瞬的一亮。

    “我们以后都可以出门了?”

    阎白见他兴奋的熠熠生辉的双眼,就如不久前的听说要和自己一起走的陈烨一般,心底莫名升起点点心酸,点头。

    “嗯,可以出门了,记得,符纸带好,林妍手上的红绳不能掉。”

    齐山激动的不住点头,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忘记的。

    “对了,林妍现在叫唐珂,以后,你也叫她这个名字吧。”

    阎白点头。

    “看来,你接受的很好。”

    齐山轻笑,眼底蕴过几分温柔的神色。

    “从始至终,陪我走到现在的人,都是她。无关乎皮囊、灵魂,我所知的,就只是他这个人,叫什么,也不重要。”

    阎白不禁感觉到欣慰。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活的如此通透的人了。

    这世界上,要是多些齐山这样的人,他也就能轻松很多了。

    “好,那他们这段时间,就先麻烦你们照顾了。我去安排床具。”

    齐山点头,看他说完就打算走,想了想,还是将人叫住了。

    “你不是还有事情问我们夫妻俩吗?现在也可以的。”

    阎白摆手。

    “等下次吧。我手上有一个新的线索了,我想去追一下。”

    齐山闻言,便点点头说“好”,还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阎白应下,转身离开。

    他在路上,收到了局里的电话,说头颅绘出来了。让他回去看。

    他惦记着那人的身份,路上打电话安排卞和去捯饬床具的事情,自己开车回了刑侦局。

    ……

    “照片呢?”

    “这里。”

    顾朗将从向涵那拿到了画像递给阎白,只是在他捏篆像时,手指不自觉又收紧了一下,没有松开。

    阎白疑惑,抬眸看向他。

    顾朗与之对视了两秒,有些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松手。

    阎白看着他的动作,心头咯噔一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脸色刷的沉了。

    他抿唇,捏着画像的手指不断收紧,一瞬将纸张弄出了点点褶皱。

    在旁的人看来,好似觉得他想要将纸张团起来扔了一般,脸色黑沉如墨,让人不太敢看。

    阎白眸光暗了暗,无声的深呼吸了一下,压住心底翻腾的情绪,将画抬起,看去。

    一眼。

    画像乍一眼看上去,陌生。

    但渐渐,又变得熟悉。

    他心渐渐下沉。

    他不知,是自己心里作用,还是……

    顾朗见他盯着画看了良久,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入定一般,不禁有些担心,轻声唤了他一眼。

    阎白下意识的扭头看过来。

    顾朗:“你还好吗?”

    阎白眸光闪了闪,回神,摇头,将画递还给顾朗。

    “顾叔,我看不出来。我想等……”

    画还未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不由顿住。

    顾朗轻叹一声:“你先接电话吧。”

    阎白拿出手机一看。是小叔阎嵩的电话。

    他的心随着手机铃声,不断向下落,一瞬坠入谷底。

    他抿唇,眸光暗沉,接起了电话。

    “白白,我给你查到了,确实是我们这边的人,不过,他的资料保密级别有点高。你查他做什么?若是普通的情况,我可不能说。”

    阎嵩查这个dNA,报告打了一堆,一层一层的向上报。他又要加急,上面的人,还以为出事了。后来听了他的解释,又联系阎白的身份,才做了越级、加急处理,把事情给办了。

    这会得到信息后,给阎白打电话,他身边都有人守着。

    阎白敏感的听出他话语中那几乎微不可查的停顿,仔细听了一下,听筒对面有至少三个以上的呼吸频率,脸色微微一变。

    “小叔,出问题了?”

    阎嵩不意外他的敏感,只是眼下情况,他无法解释。只能又强调一遍dNA主人身份的特殊。

    “这我手上案子其中一名死者的dNA。”

    “什么,死了!?”

    他话音刚出,就听对方一个陌生的声音惊讶的叫了出来。

    阎白:“嗯,死了。”

    声色平静,好似在宣布今天的天气一般。

    殊不知,电话那边的人,脸色早已变了色,有青、有黑,还有白。

    阎嵩只是从他们态度中猜测那人的身份重要,却不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唤了自己的领导一声。

    “我可以说了吗?”

    他领导偏头看了一眼刚才惊呼出声的人,对方脸色难看的摆摆手,示意可以。

    阎嵩便开口告诉阎白。

    “那人名叫童俊,我把他的资料传邮件给你。用你自己的那个机密邮箱。”

    阎白听到“童俊”两字时,身体不由颤了一下,无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身形,声音微哑的应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他依旧将手机放在耳边,“嘟嘟”的声音好似一根细针,刺的他的耳膜生疼,拉扯了所有的神经,让人几欲崩溃。

    顾朗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不禁有些担心,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小白,你还好吗?”

    阎白蓦的回神,身体一哆嗦,手突的没了力气,手机从中滑落。“砰”的一声掉落,砸在地上,颠了几下,翻滚着停下。

    顾朗点头,心头咯噔一下,道不好,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弯腰将手机捡起,若无其事一般对他摇摇手。

    “怎么,不想要了?那送叔叔了。”

    阎白侧眸,看到了他眼底深藏的担忧,慢慢找回了心跳,点头。

    “好呀,送你。不过,你得先让我吧资料看了。”

    他们组内的手机都是特制的,里面装了反追踪的软件与一些特殊的芯片。

    阎嵩发的邮件,只能在手机上收。

    顾朗见他有心与自己开玩笑,心也略略放下了一点,走过去,拉过他的手,将手机放在手心。

    “收好了,以后要是在掉,我可就给你没收了。”

    阎白笑笑,手指蜷住握住。

    “好。”

    声音嘶哑,嗓子好像受伤了一般。

    顾朗默叹,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

    阎白闭上眼,深呼吸缓解情绪,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青筋浮现。

    没多久,屋内响起“滴”的一声。

    邮件提示音。

    他缓缓睁开眼,拿起手机。

    童俊,25岁,某边防一级士兵,在队期间,曾获得三等功一次。

    五年前,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组织,几番查探后,发现,那组织的头目特别喜欢长相隽秀的人。加之童俊在几次演习中表现出了傲人的潜伏天赋。

    这些才让组织冒险,破例选了他。

    三年前,他突然在行动中与上级失去了联系。

    他们收到的最后的信息是,那个组织在做人体实验。

    最后,连线便断了。

    他们曾经也试图再派人潜入,但断线后,那边突然不收新人了。或者说,不再收长相俊秀的年轻人了。

    所有的入教教徒,都变成了他们亲自出动在各地挑选了。

    他们的人,几次混进去,最后都被排除了。

    最后一次行动,他们的人被送出来的时候,对方送了一句话。

    选人就选一些气质干净的,煞气那么重的,就不要来中间晃眼睛了。

    他们至今都不明白,“干净”是何意。

    但,至少知道了一点行动失败的原因。

    他们商讨后,直接放弃了潜伏任务,改成了正面交锋,但诡异的是,那之后,整个组织就突然消失了,宛若石像入海那般,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再也找不到一点线索。

    案子就此搁置。

    他们用尽了一切办法,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半年前,上面终于没有办法,停了案子。

    谁想,阎白这突然来了线索。

    但,人却是……死了。

    ……

    阎白将所有资料看完,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地名,联系了陈国出国的经历。

    看来,陈国与神秘人是在国外读书时,就已经接上线了。

    这组织的存在,如他所想,已经存在了许久,至少百年。

    他突然想到二十多年前,他还没出生时,阎烈与夜绾绾侦办的那个案子。

    那个差点让夜绾绾灰飞烟灭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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