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白不管自己的话给顾明留下了多大“惊喜”,自己拿着东西走了后,一边联系专门的人来拿东西,准备寄给白水,一边朝信息科走去。

    信息科门口。

    他敲敲门,出来人见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请问你找谁?”

    阎白想想。

    好像没人可以找。

    他牵起唇角,礼貌的淡笑:“我来要资料。重案一组查的,三件藏品的信息。”

    说罢,他就见眼前人脸色变了变,隐隐有了几分烦躁。

    男人挠了一把后脑勺:“暂时没什么新的东西。很着急?”

    霍栩头疼。

    怎么又来了?

    就不能等等!?

    那是古物,还是偷偷流通的,他怎么知道那玩意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从接到任务后,就没日没夜的查了。这两天,休息了不到三个小时。还没查出来,又来任务。

    一组的人,是把他们当钢铁侠了吧?

    阎白敏感的察觉到眼前人气息的涌动,好似被点了引火线快要爆炸的火药。

    他轻轻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是他略微放轻的口气,给了对方安抚。

    下一瞬,他就见人扬唇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查不出来。我查到了其中一件藏品流出的拍卖行,对方说,不可以透露客户的隐私。只是把拍卖的时间告诉了我。”

    霍栩说着,转身将人引进了屋,坐到自己的电脑前,将查到的东西调了出来。

    阎白弓腰看去。

    是第三件藏品的信息。

    之前的资料上显示,第三件藏品是真品,拥有者是从拍卖行直接拍到,信息较多。

    叶治就从第三件藏品入手,查到符擎稄的。

    阎白浏览了一遍,暂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点点头,同工作人员道了一声“谢”后,便离开了。

    他走后好一会,霍栩蓦地回神,惊得跳了起来。

    “我去,刚刚那小子是谁?”

    他转头看了身旁的同事。

    所有人都摇头。

    “不是你带进来的吗?”

    霍栩愣了愣,颓然的叹了一口气,烦闷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坐下。

    “他一提一组那个案子要的信息,我就烦起来了,也不想去其他,就把人领进来了。”

    长时间不休息,要不得啊。

    他这会还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抽。

    “也许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外援。”

    忽地,有人开口说了一句。

    霍栩顿了一秒,脑子跟着转了起来。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一组那边来人说过,不过已经过了几天,他们都没见人来认认脸,忙碌间就把事情抛诸脑后了。

    谁想今天会来个突击!

    只是……

    “这外援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有二十了吗?”

    “还不允许人家长得连嫩啊!”

    霍栩闻言,略带怨气的“啧啧”出声,摇头:“不一定。他何止连嫩啊,声音听起来也不大!”

    他话一出,就像炸了窝一般,所有人都嘚嘚说了起来,办公室内一时热闹极了。

    ……

    阎白回到二组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守在门口的两人,微微蹙眉,眉眼间浮起几分不耐。

    他径直越过两人,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般。

    但是……

    手臂一紧,他脚步一顿,侧眸。

    “放手。”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温朔的手上。

    温朔脸色难看,抿唇摇头,手上力道非减反增。

    阎白心底的不耐到达顶点,手腕一转,挣脱,接着反手扣住对方的脉门。

    “想死吗?”

    男人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未有任何变化。

    顾明却觉后背一寒,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心头咯噔一下,来不及思考,手比脑子更快,猛地伸手抓住了阎白的手。

    “阎先生,冷静!”

    他侧身,挡在温朔面前,冲阎白讨饶的笑了笑。

    “他也是着急,请您不要计较。”

    阎白眉眼一冷,冷呲:“着急?他有什么可着急的。”

    顾明干笑,回头冲温朔挤挤眼。

    道歉啊!

    我……

    磨叽什么!?你不想要真相了!

    温朔面色一沉,难看不已。

    他低头,周身气息一落,满是丧气,顿了一会,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瓮声瓮气,几乎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但……

    阎白瞥了一眼,淡淡道:“受不起。”

    温朔身子一僵,呼吸粗了许多。

    他紧紧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睁眼,抬眸直视阎白,微微弯腰鞠躬:“对不起。我知道,之前是我刚愎自用,坏了事。现在我已经认识我的错误了,请您原谅我,我想跟着继续查案。”

    声音扬了几分,歉意十足。

    “错了?”

    阎白轻声开口,面上神色未变丝毫。\0

    顾明却是莫名心口一紧,只觉他再开口,大约又不好。

    他急急开口:“对,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请让我们参与查案吧。二组的人,现在都受伤了,我们可以帮忙的!”

    他说话时,双眼始终看着阎白,不敢漏掉对方一点的神情变化。

    阎白斜眸,睨了两人一眼,沉默。

    空气瞬地沉寂。

    温朔与顾明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后背冷汗涔涔。有心再求两句,却是莫名的连口都不敢开。

    这一瞬,他们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与阎白之间的差距,心底再无一丝浮躁。

    稍许。

    就在两人以为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时候,蓦地听他开口。

    “可以。”

    简单的两个人,如惊雷炸响。

    “什么!?”

    “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惊呼,下意识的转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顾明回神,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抓着阎白的手不由收紧,手背青筋直跳。

    “你同意了?”

    他紧张的开口。

    阎白颔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顾明顺着听到目光看去,惊得一哆嗦,急忙松开手。

    “忘记了,不好意思。”

    阎白顺势也放开了温朔的手,从兜里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手,平静的说:“多做事,少说话。温朔去查一下袁莱最近半年的行程。”

    温朔疑惑:“袁莱?袁青的女儿?”

    阎白点头。

    之前的资料显示,袁莱是一个高智商少年,十五岁就考上Y国一流医学院,只用五年时间修完本硕的学分,回国后考上了港城大的博士,这是第二年。

    袁莱才刚刚二十一岁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般。

    但,让阎白比较在意的是,她学的是生物化学,现在研究的项目涉及国防方向,属于保密人员。

    想要约谈,有一定的困难。

    他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眼下便只有在有限的条件下,查到多少算多少。

    温朔不知事情为何又调转到袁莱身上,开口刚想问,蓦地想到阎白之前说的“多做事、少说话”六个字,默默的将问题给压下,点点头,“我现在去查。”

    阎白颔首。

    顾明看他跑走,犹豫的举起手问:“那我呢?”

    “你先将法医室和自己收拾好再说吧。”

    阎白说话时,像是不经意般瞄了他一眼。

    顾明身子一紧,低头看了看自己黄黑斑驳的白大褂,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呵呵,我现在就去。”

    转身跑走。

    阎白收回目光,回办公室。

    没一会,郁宁就回来了。

    他将拓印出来的图案递给阎白。

    “这画有断裂,看起来很乱。有什么特别的吗?”

    因匕首上的断裂,同事从裂纹处,将刻纹分开拓印了,出来了四个图案。接着,他们试图将四张图拼起来,发现图案断口处很乱,没有一点规律,完全组不成一张图。

    可,匕首的刻纹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完整的图案。

    郁宁在路上已经看了半天了,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阎白转动图案,将所有可能都试了试。

    就如郁宁说那般,拼不起来。

    但阎白看得更多。

    “刻纹中间,少了东西。”

    少了?

    郁宁挑眉。

    他转头,又去摆弄了一下,依旧什么发现都没有。

    “匕首上的裂口很小,不可能少了那点,画就不成画了吧?”

    他深深想了一会,出口说出的疑惑,心底犯嘀咕,不自觉的摇摇头,觉得这想法不可能。

    太荒谬了。

    不料……

    “对啊。”

    对?

    郁宁一怔,瞪大双眼:“你的意思是……”

    “匕首上,断裂的细纹,就是刻纹缺失的部分。”

    阎白在看了拓印了图以后,心中有了感觉。

    郁宁蹙眉:“这断裂的部分不足一毫米,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他摇头。

    更多的觉得,这刻纹本身就没有身边特别的。

    阎白却点头,应了一句:“确实如此。”

    匕首上的刻纹,更像是某种符箓,符箓被激发后,纹路断裂,符箓便不能再用。

    而刻符之人,道行不低。

    他观察过匕首,大约是六百前的物件。

    经历了六百年的风霜,刻纹依旧清晰,作用依旧霸道。

    这不是一般道行人可以办到的。

    “关于匕首的来历,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郁宁一愣,呆呆的看了他一眼,回神,小声“啊”了一下,急忙摇头:“没有。叶队安排玥玥去查了,只是,玥玥还没开始查,就出车祸回家了。”

    玥玥,左丘玥,二组的信息员。

    “出车祸了?”阎白挑眉。

    郁宁“嗯嗯”点头:“回家路上,被一张小轿车撞到了。幸好只是断了腿,和叶队在一个医院。”

    阎白沉吟片刻,道:“你们组员,是不是都在一个医院?”

    郁宁点头:“是啊,局长说那样好照顾。”

    阎白:“呵呵。”

    郁宁眨眨眼:“怎么了吗?”

    阎白摇头:“不如说说,他们都是怎么受伤的吧。”

    郁宁呆了一下,不知话题怎么歪到这上面了,不过还是乖乖说了。

    受伤五人,队长受伤原因不明。剩下四人,两人被车撞,一人上楼踩空摔伤,一人上厕所滑倒。

    除了队长外,伤的都是腿,没法带伤坚持工作,而且都是队里的精英。所以局长便干脆放了整队的假,将案子封存了。

    哦,不对,是对二组的人说的是封存了,实际是转给二组了。

    阎白侧眸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会问:“你呢?”

    “我?”

    郁宁疑惑,抬手指了指自己。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没受伤,也不是精英。

    阎白摆弄着拓印的图案,漫不经心说:“不是说,你也差点受伤吗?”

    郁宁歪头愣了一下,蓦地回神,一脸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那天下班回家的时候,被楼上掉落的花盆的,差点砸到的。”

    那天他回家,走过公寓楼那边,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个尖叫声,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一个花盆砸来。

    幸得他身手了得,急忙一个侧身跳开,才躲开。

    他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依旧心有余悸。

    那天,他但凡反应慢个零点几秒,这会就不是一个小口子。

    估计,脑袋都得给开瓢。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砸的你咯?”

    郁宁眨眨眼,点头。

    “是啊,那个小姐姐还跑下来和我道歉了。还长得挺好看的。”

    他说完后面一句,蓦地转眸,就看阎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头一跳,蓦地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个,我就是……”他眼珠咕噜转了两圈:“就是有感而发,对,有感而发。”

    阎白轻笑:“我没说你什么。只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你还能注意对方长什么样,也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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