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柔和孟颖在一间房里急得团团转。

    孟颖单手叉着腰倚在桌子上,焦头烂额,“小柔,陈律师那边到底什么情况?继续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沈柔何曾不着急,原本在老爷子的葬礼上宣布这种事本就不合适,现在因为陈律师出车祸一再推迟,那些个亲戚朋友怕早就不耐烦了。

    但是她深知自己的妈表面上看起来精明实际上内里全是草,主心骨一直都是她,所以她不能慌。

    沈柔让孟颖坐下,倒了一杯水给她,“妈,别急。刚刚我联系了陈律师,他那边快解决了,马上就过来。”

    孟颖看了一眼沈柔,微叹了口气,才喝了水。

    “遗嘱,证明都交给陈律师了?”

    沈柔摇头,“遗嘱还在我这里。”

    孟颖皱眉,“陈律师是信得过的人,我沈氏近来的小官司都亏了她,你怎么……”

    “妈,陈律师是您找的我当然是信得过您的,但是做事必须得自己留一后手,遗嘱太重要了,还是我自己拿着比较好。”

    别人那都是母亲教育女儿,沈柔这里倒反过来了。

    孟颖做事急躁,心机是比不过这青出于蓝的女儿的,沈柔做事情比较稳。

    沈柔随便说了几句,孟颖焦躁的心就安定了不少,还有心情使唤从沈家带过来的佣人去给自己弄杯咖啡。

    佣人一脸为难,“夫人,这里没有咖啡机和咖啡豆……”

    孟颖瞪了一眼佣人,“没有不知道去买?”

    “夫人,您不是只喜欢现磨的咖啡……”

    见着佣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孟颖心里烦躁,莫名地焦躁又升起来,忍不住摔了手边的玻璃杯,玻璃渣溅得地板上到处都是。

    “废话这么多?让你去就快滚去!”

    “是……夫人。”

    佣人更害怕了,哆哆嗦嗦地应了声,连忙爬起来跑出去找地方买咖啡。

    沈柔在旁边摇了摇头,很不赞同孟颖这种遇事暴躁地处理方法,心里怪不得想着沈氏落在她手里到如今会成为空壳。

    佣人出去不久,一个西装挺直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腋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陈律师合上门走到两母女面前,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狼藉,食指推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反光的镜片后的双眼尽显精明。

    分别对孟颖和沈柔微微额首,“抱歉沈夫人,我来迟了。”

    看到陈律师孟颖总算松了一口气,“来了就好。小柔快去,准备开始吧。”

    沈柔眼神在陈律师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转身出去。

    陈律师问孟颖,“先前沈夫人所说的遗嘱现在能否给我?等会证明的时候要用上。”

    孟颖脸僵了一下,“那个,遗嘱我女儿拿着呢,她亲自拿出来更有说服力是吧?”

    陈律师挑了挑眉,忽而笑了声,“或许吧。沈夫人,您女儿很优秀,后生可畏啊。”

    “嗬嗬,我女儿是很优秀,走吧,陈律师马上主持会就可以开始了。”

    ……………………………………

    白漠覃这边收到了楚天的信息,低头亲了亲靠在自己怀里的一张乖巧睡颜。

    小姑娘的长睫毛浓密微卷,她眨眼是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扑闪的时候能扫进白漠覃的心里。

    白漠覃突然心痒痒,手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长睫毛。

    还没玩够,沈矜矜马上就睁开了双眸,眼睛里还透着迷糊,声音也是糯糯的:

    “怎么了?”

    害,她说着说着就靠在白漠覃怀里睡着了,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白漠覃手转而捏了捏沈矜矜的脸,“我们可以去看戏了。”

    “现在?”

    “嗯。”

    白漠覃双手捧着沈矜矜的脸,徒手帮她活动了一下脖子,“脖子舒服吗?”

    “嗯嗯。”

    不得不说,白漠覃真的很贴心周到,怕沈矜矜以一个姿势趴在他胸前睡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醒来脖子会酸,还轻轻帮她按摩了一下。

    ……

    葬礼是在一个很大的厅里办的,此时已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些人的前头一个小台子,台子上站着三个人。

    白漠覃人高,视线早就穿过人群,望到了小台子上的人,沈矜矜看不见,白漠覃边单手禁锢住她的腰,然后把她提起来了一点点。

    这对于男人而来没费半点力气,却也很仔细地控制住他的力气以至于不让女孩感觉到不舒服。

    沈矜矜突然觉得白漠覃的男友力又爆棚了,她视线从人们头顶略过,落在了台子上穿了一身换了一身亮晶晶的黑色短礼服的孟颖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然后就听到,孟颖拍话筒的声音,然后对着台下小声议论的人说了声安静。

    “各位,今天我有要事向大家宣布,是关于老爷子的遗产继承权的。”

    孟颖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有什么事不可以等老爷子下葬了再说?现在就宣布继承恐怕是对老爷子不尊重了,老人家在天上见了要寒心,外人见了还以为你们是为了继承遗产才办的葬礼!”

    此人说话针针见血孟颖一僵,还好沈柔即使接过了话筒,平静地开口,眼里马上涌起了淡淡地哀伤。

    “这位先生,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对爷爷的孝心可见,绝不会因为继承遗产而办葬礼。只是爷爷去世前曾嘱咐过我,我妹妹矜矜如今还在家外,过得清贫,要是他去世了尽量马上给妹妹分配一笔遗产,好让她过得舒服一点。”

    “我也想着,我们矜矜离开家也快半年了,她有没有赚钱能力,从离家后又倔得没要过家里一分钱,又要读书,想让她好好的,只能用这种方式快点给她些帮助了,又是爷爷的遗愿,亲戚们也都在,可以一起做个见证啊。”

    话间,沈柔竟掉了几滴泪,俨然一副好孙女好姐姐的形象。

    即使,说的满嘴谎话,底下的人却一大半的都被她感动到了。

    沈矜矜在后边冷漠脸,对沈柔张口说瞎话的能力敬佩至极。

    自己落回平底,不想看到沈柔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了。

    白漠覃委身在沈矜矜耳边道,“先听着,我们按兵不动。”

    沈矜矜点点头,她也想知道,沈柔都还有些什么能刷新她底线的花里胡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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