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差率三万兵来到凉州之后,凉州的都护府出来热情迎接,安置好各路兵员。

    自六年前,先帝驾崩,景差便不再涉及朝政之事,亦也不曾再带兵出征,而当年名震下的飞冥将军——定第一战神可不是白叫的。景差一到都护府,立马和李都护商议计策。

    当时,北淮军来势汹汹,觊觎着三辅和凉州这两个地方,李都护因边境东部的财力兵力有限,正和诸位公卿讨论放弃三辅的事情。

    一位谋士建议道:“应当把三辅那些受北淮军骚扰到无法生活下去的人,迁到凉州来。比如两件衣服都破了,如果用一件去补另外一件,那就会有一件是完整的,否则,两件都是破衣服。”

    在场多数人皆同意这种做法。

    而景差不以为意,道:““放弃三辅的计谋是不可行的。第一,疆土是先帝辛辛苦苦开拓出来的,一分都不可少,不能让就让;第二,放弃三辅,凉州就成了边塞,那么专用来安葬将士的墓场就会落入敌手,那成千上万的英魂何处安放?第三,本地民风强悍、骁勇善战,难以降服,北淮军因此还不敢占据三辅,”

    “三辅军民之所以如此坚定立场,父死于前,子战于后,是因为他们心属于定。倘若现在割弃三辅之地,将他们让给北淮,那么必会引起民愤。假如他们猝然谋划,趁机揭竿而起,聚集英雄豪杰,以其杰出者为师,席卷而来,到时内忧外患,恐怕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

    李都护听了这番议论,不禁感慨地道:“景将军的军事才能果然名不虚传,听此一番话,幸亏没有酿成大错。”

    景差道:“应当收罗三辅的豪杰,重任之,使其成为加强地方防守的重要力量。李都护,命令三辅各郡县招揽豪杰,任为僚属,奖励功劳,不得怠慢,以防内叛。”

    “是。”

    深夜,边境下雪了,下得很大,鹅毛般轻飘飘地从空而下,很快就为大地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白衣。

    景差刚和李都护商量完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两人分开走后,景差披着黑色的貂绒披风走向自己的房间,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发间、肩上、鞋上,他伸出手,接住了好几片雪,刚一触碰到,立即就融化,湿润了掌心。

    景差收回手,看着掌心那片看不见的水,忽然想到了孟惊鸿的眼泪。

    她看见那封休书的时候,应该很伤心,也很痛恨他吧。

    这时,十八出现在景差的身边,沉默了一下,道:“王爷,查到了。”

    “如何?”

    “属下去到的时候,守在青山村外围的密士都被杀了,村民……都死了,包括……摩罗通、胡先久、梅倩人他们,那些杀手是先杀了人之后,放火烧了整个村庄。”

    景差不可置信地道:“你什么?”

    江淑婉的手下竟然真有人能逃过他在安州安排的密士,也能将摩罗通那些江湖高手都打败,到底是何方人士?

    十袄:“属下点过尸体的数量,少了一个,王妃应该是被人救了……”

    十澳话音还未落下,景差突然喷了一大口黑血,黑色的血液与地上白色的雪花融为一体,缓缓溅开成一朵暗夜之处的玫瑰。

    “王爷……是不是毒发了?”

    “扶我进去。”景差瞬间变得十分虚弱。

    ——————

    景差出征的前一,发现自己的药丸所剩不多,而体内的鳞骨毒一般会在他劳累之际发作得厉害,便在当晚飞鸽传书,让何居之制出些药丸,送到军营里,以防万一。

    何居之是在龙庭桑的房中把药丸制作好的。因为自从那次签了陪睡还债的“卖身契”之后,龙庭桑突然拿着算盘,以利滚利的方式来与他算总钱,于是他就不得不一直留在这里,至少要待半年。

    刚好这次借着给景差送药,他终于可以出去溜达了,听边境东部的女子是出了名的美丽妖娆。

    想想就兴奋的何居之装好药丸,整理着装,刚要去开门,正好一个人从外面推门进来,不是龙庭桑,而是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戴着面纱。

    何居之见着来人有些眼熟,以为是自己以前欠的桃花债找上门来了,万一被龙庭桑撞见了,他可是会被吊起来用竹条子打,然后使劲儿剥皮抽筋。

    他赶紧捂着自己的脸,先行一步,从白衣女子的身旁钻过,道:“姑娘认错人了,借过借过。”

    女子摘下面纱,开口道:“是我。”

    何居之绕回来,见到女子的真面容,喊了句:“嫂子!”

    孟惊鸿道:“我来找你,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情。”

    ————

    十八把景差扶到床上,询问药丸放在了何处,景差却摇摇头药已经吃光了。

    景差平时一旦毒发,就吃一粒何居之研制的药丸,过一会儿就会变好,可如今,药没了,毒发作了。十八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万分着急又不知出处。

    鳞骨毒是底下最厉害的三大剧毒之一,中毒人一旦毒发,痛苦难忍,犹如体内生出了成千上万种毒虫,钻心、吃肺、断肠、咬喉、抽筋、吸血、碎脑……各种对身体折磨的千滋百味都一哄而上,完全超越了人体的承受能力范围之外。

    此外,等鳞骨毒毒发到一定的时候,它会吞掉中毒者的意识,并加以操纵,就像控制一个傀儡一样,这时的中毒者见到人血,会舒缓一点痛苦,所以极有可能会疯了似地见人就杀。

    景差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去靠近那把剑,但他还有些意识,伸出左手抓回了右手,然后嘶哑着声音,道:“十八……拿绳子……把我绑起来……快……”

    十八立即手脚利落地拿起角落的绳子将其绑在凳子。

    他杵在原地,手足无措,这里距离京城如此远,即便快马加鞭去何居之那里取药,没有两个时辰是赶不过来的,远水救不了近火。

    景差熬过了百虫钻心的痛苦阶段,现正处于意识几乎全无的疯狂状态,他红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把剑,像一头着了魔的野兽,拼了命地想挣脱绳子的束缚。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就在十八不知所措之时,他想起了何居之之前过,处子之香体犹如药丸之效。

    十八不忍心见自家主子如此煎熬,于是自作主张出去找了李都护,明了大致的情况,让他叫来一个仍是处子之身的女子,带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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