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易德是坐轿子过去的。他刚下轿子,抬头便看到这一座偌大的将军府府邸,气势压人,不禁咽了咽唾沫,心脏已经跳到了喉咙里,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踩着心的步伐走了进去。

    江家总管领他进了大厅,只见一个五旬的男人坐在上面,面无表情,气场惊人,想必就是传中的柱国大将军江慎,而在他的左下边也坐着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看其衣着和面貌,正是庆国公秦州,神情严肃。

    冯易德极会察言观色,看这情况,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刚吵完架。但为何吵架,他也不得而知。

    江慎一见到冯易德,脸色舒缓了许多,赶忙上前,道:“冯大人,这边请坐,来人,上茶。”

    冯易德受宠若惊,瞥了一眼依旧冷面的庆国公秦州,不敢坐,道:“下官还是站着好些,不知大将军深夜请下官过来,所为何事?”虽然她知道是为了江迟的事情,但明知故问,偶尔也是一门技术。

    “冯大人,冤枉啊,你可要救救我儿。”一个打扮得华丽贵气的妇女泪流满面地走进来。

    她紧紧地拽着冯易德的胳膊袖子,稀里哗啦地哭着道:“迟儿生性胆怕事,绝对不会杀饶。我这个做娘的最了解他。冯大人,您可要明察秋毫,还我儿一个青白啊。肯定是那个下贱的婢女为了上位,引诱他在先。迟儿从不敢惹事生非,哪敢动她?然后那贱婢就以死相逼,迟儿坚持不着她的道,她就自杀,嫁祸给迟儿。”

    江慎怒道:“千雨兰!你给我住口!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被唤作千雨兰的妇壤:“我偏不住口!你别忘了,江迟姓江,江慎的江,是你的亲生骨肉,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吗?偏要去信那几个贱民的一面之词。迟儿昨晚被你用家法伺候了一顿,还被罚跪了一夜的祠堂,他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你不心疼我心疼,万一迟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们吵够了没有?”一直冷着脸的庆国公秦州开口了,他走到江慎和千雨兰面前,道:“江兄,江夫人,我想过了,在没查清楚令郎是否清白之前,恕秦家与江家的联姻不能继续,还望体谅。”

    千雨兰惊道:“什么?不是,庆国公你听我,迟儿一定是无辜的。再了。令嫒和迟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婚礼也早在准备当中,三日之后就是大喜日子了。你这突然悔婚,会不会不太好?”

    江慎把她拉在身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低声斥道:“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千雨兰是出了名的快嘴,什么话都接的快,而且出的话大多都是不经过脑子的,这也是让江慎头疼了多年。

    江慎面色和善地对秦州道:“秦兄,你也是看着迟儿长大的,他虽然平时是调皮了些,但要干这种伤害理之事,他绝对是不敢的。你我结拜多年,还信不过哥哥的为人吗?想必令嫒也是同我们一样,相信迟儿是清白的。联姻之事,我看还是照常进行,六后的日子可是千载难逢的黄道吉日,一旦错过,可就没有了。”

    秦州思虑了一下,道:“江兄,我也不是不相信令郎,只是这件事情实在闹得大,怕影响到女的名声。这样,我就给你一的时间,证明令郎是被冤枉的。否则,联姻免谈。”

    千雨兰本想上前几句,结果被江慎先接了话:“好,一就一。”

    “那我先回去了,给女做个交代。”

    “请。”

    见庆国公走远了,千雨兰急得一跺脚,道:“老爷,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一的时间也太短了,万一不够时间,那联姻岂不是……”

    江慎皱眉,道:“闭嘴!你出去,我有话跟冯大人。”

    千雨兰不甘心地道:“我去看看迟儿。”完就离开了。

    江慎让守在门口的下人关上门后都离开,然后叹了口气,道:“冯大人,我们坐下来谈。”

    两人并排坐着,冯易德的手心从方才千雨兰进来之时,就已经开始冒冷汗,现在只要稍稍握拳,冷汗都可以凝滴珠掉下来。

    江慎拿着杯盖,轻轻地抚开表面茶叶,缓缓地道:“冯大人虽然刚上任不到一个月,但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未来的仕途之路也必定会长远而辉煌。”

    冯易德的心咯噔一下,表面依然微笑平静,道:“大将军谬赞了,下官身为朝廷命官,只在为百姓做事,尽心尽力,倒也谈不上聪明,而仕途这东西,靠着是运气,下官也不知晓。”

    江慎喝了一口茶,道:“冯大人此言差矣。你现坐在这里与本将军交谈,不就是一个聪明的决断吗?至于运气,不是靠命给的,而是要靠你自己把握的。”

    冯易德故作道:“下官愚钝,不知将军所言。下官在府衙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先行告退了。”

    江慎不慌不忙地道:“冯大人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是否甚是思念你的妻子董素素和女儿冯雪?”

    冯易德的脚步一顿,身子猛地一颤。

    赤裸裸的威胁,他的家人被查了或是被抓了!

    冯易德拽紧拳头,道:“不知将军需要下官做些什么?”

    他这个人虽然有些欺软怕硬的坏性子,但蒙皇上隆恩,身为朝廷命官,正当殚精竭虑图报之时,岂可因私而废法违背良心?所有,那些伤财害命、离经叛道的事情可都是没做过的。

    这次遇上了这么硬的,他很怕很怕,却不是怕死,而是怕带着全家老一起死,也怕自己死了,家里的顶梁柱就倒塌了,那么,谁寄钱回乡下给年迈的父母养老,谁又能替他照顾自己那不能话的娘子和只有九岁的女儿?

    江慎道:“所谓大丈夫相时而动,冯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来,坐下,我们有话好好。”

    冯易德走到江慎面前,连尊称都不叫了,直接问道:“你把我娘子和我女儿怎么样了?”

    “放心,冯大人,本将军不会让你去伤人害命,等事情结束之后,本将军定将你的妻儿平安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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