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鸿和景差好几次见他把王府都转了好几圈,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新婚俩口”的特殊相处模式,都见怪不怪了。

    然而,这俩人跑跑追追也一个多月了,郭云谓至今还未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就先忙着生病了,一病就是七八,在这期间,乐微没嚷嚷着要他给答案,而是安安静静地、不舍昼夜地在照顾着他。

    他沉思片刻,迟疑了许久,点零头。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自己在乐微面前,表现出和在我面前一样的喜怒哀乐,那么乐微和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然后你怕力不从心,怕护不好两边又或是怕偏袒了哪边,于是干脆选了我这边,而完全拒绝了乐微的存在,是吗?

    他瞪大眼睛,迟疑了一下,点零头。

    孟惊鸿笑道:“傻云渭,亲情和爱情得分清楚啊。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以姐弟相称,真诚相待。你把我当成世间唯一的亲人,所以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我。但是,你却忘了,你还有爱情。虽然我是你生命道路上的一盏明灯,而乐微却是上的太阳。你有了阳光,明灯的作用就不大了。明白吗?”

    “姐姐……我……我不会不要你的。”

    她笑道:“刚刚乐微哭了,你一见她哭就目瞪口呆,还旁若无人似的看着两滴泪痕没了灵魂,像个孩子做了坏事在未受责备之前那样。我老觉得爱情吧,很奇怪,它像是一种宿命的东西。碰上了,然后就爱上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追上去?”

    他把衣服拿给孟惊鸿,毫不犹豫地道:“姐姐,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人就没影了。

    ——————

    郭云谓往乐微跑的方向追去,看到坐在屋顶上的那个熟悉的绿色身影,不禁皱眉。

    她没有武功,爬这么高做什么?

    没有多想,他一跃而上,坐在她的旁边,中间隔了半米的距离。

    乐微见他第一次这么主动,心里在悄悄暗喜,但赌气而不想表露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有着轻微的哭腔,不去看他,道:“你来干什么?外衣也不披上。”后面那句话是换成了有些责备语气的声嘀咕。

    “我……”郭云谓不善表达,憋了半道:“不放心。”

    她双手抱膝,把下巴抵在手臂上,道:“我又不是三岁孩,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风大,你还病着,赶紧回去。”

    “我……”他坐着没动,词穷了,又憋了半道:“这里高……不安全。”

    乐微一下子没忍住,破涕为笑,转头看着他道:“憨瓜。”

    她发挥主动精神,往他那边移去,一把挽着他那结实的右臂,靠着他的肩膀,贴着坐。

    郭云谓看到她那红红的鼻头还有含着泪光的眼睛,再听到那句空前绝后的称呼“憨瓜”,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被深深地震撼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外来之物入侵了自己的营地。

    郭云谓本能想脱开她的手,但是她抓得紧,这里又高,怕一不心就掉下去了,所以他暂时僵硬着全身与那温软的躯体靠在一起,不敢动弹。

    夜色深如墨汁,满繁星点缀其中,像是在微笑地看着这对壁饶一群孩子,耳边仿佛还能听到童声窃窃私语。那一盘皎皎圆月宛如瞬间通了人性,变得近在咫尺,努力绽放自己的光芒,去为这静好时光增添一份不得多得的美丽。微风习习,树枝繁叶、花鸟虫草的婆娑声和鸣叫声都识趣地关闭起来,不好打扰。

    郭云谓还在紧绷着身体,手心已经冒了很多冷汗,迟疑了许久,道:”对不起。“

    乐微轻笑一声,轻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我还要感谢你。”

    他问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我一个等待的过程。你不给我确切的答复,对我来,却是一个辽远的期望,感觉一比一更加接近目标,不实现也不摧毁,每都在永远的渴望,都有新的欢喜,这样一来,我永远都是幸福的。当然了,我也希望一切目标能够完全转化为现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世间哪个女子不为之向往?”

    郭云谓抿了抿嘴,眼神闪躲,左胸口的心脏有些不安分,似乎不安节奏地跳,脸上的表情,像是去厨房偷吃的猫被逮住聊那种不知所措又惊慌失措。

    乐微在他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着美丽的夜色,轻叹了一口气,知足地道:“你想什么时候给答案都可以,我都等着,不逼你。”

    郭云谓欲言不敢言也不会言,只会点头“嗯”了一声。

    乐微警告道:“但是,你以后不能躲着我,知道吗?”

    然后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腰,接着道:“这两个月,你见我像是猫见了耗子似的,转头就跑,害我都变胖了。”

    “胖?”

    她有些埋怨道:“可不是?为了每次都有力气追你,我一日吃五餐,甚至是六餐,能不胖吗?你看看,我的脸都圆了一圈了。”

    郭云谓一本正经地捏着她的脸蛋,很认真地回道:“不胖,挺好的。”

    乐微的脸瞬间通红,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他第一次跟她有这样的亲密举动,笑意溢满了那双大眼睛,道:“真的吗?”

    他坚定地点点头:“嗯。”

    “你真好,那我就不减肥了啊。”话毕,乐微扬起下巴,快速在他的脸上印上一个吻,很轻的。

    郭云谓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乐微,眼睛里的冰刀碎了一地,泛出无限柔光,视线焦点聚焦在她的脸上,再也移不开了。

    乐微依旧很享受地靠着她的肩膀,问道:“憨瓜,你明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起做菜,乐微的厨艺可是一级棒,甚至可以与不歇酒楼的大厨相媲美。她在王府的这三个多月,每早中晚定时出现在厨房,给郭云谓做些十分美味可口的饭菜,然后送过去。

    虽然郭云谓晚上住在客栈,但他除了回去睡觉,其余时间都会在王府,通常是跟在孟惊鸿身边,自然,孟惊鸿和景差这俩个厚脸皮的,也时常会蹭些口福,偶尔当众调侃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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