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窗下的街道处有一位妇女神色慌张地叫嚷道:“我的钱袋……抢劫了,有人抢劫啊……”

    刚好路过的一个白衣男子见状,二话不,立即飞快地去追那个贼,留下同行的黄衣男子。

    景差站在窗边,狭长的眼睛微眯,泛着水光的黑瞳紧随着那位白衣男子的身影。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省心。

    另一边,辗转了几条街道,花惊鸿追进了一个昏暗封闭的巷子里,那贼就站在墙下,双眼而猥琐,面部有条狰狞的疤痕,右手将钱袋上抛下接,抖着腿,痞性十足,丝毫没有紧张或是害怕。

    孟惊鸿悄悄环视四周,怕是这里有诈,得速速解决,便道:“本公子给你一条活路,把钱袋留下,否则定要了你的项上人头!”

    “哎哟,口出狂言,我好怕哦。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出来!”贼歪着嘴,拍了两下手掌。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七八个人,瞬时堵住了巷出口,个个牛高马大,身材壮实,一副凶神恶煞之模样。

    孟惊鸿能感受到,那群人加起来的内力,还不如她的四成功力,不免轻叹了一口气。心想,就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货色,还想要了她的命?简直就是笑话!

    贼啐了一口道:“大爷我平生最讨厌你这样爱出风头的公子哥!今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

    她毫不在意地玩着指甲,轻笑道:“想送死?多容易啊。半死不活才是最痛苦的,今儿就让你们尝尝!”

    孟惊鸿拿起脚下的一条被废弃的麻绳,扯了扯,韧度硬度软度都还凑合,用来对付这帮贼人绰绰有余。

    这时,一个紫色身影从贼身后的墙上飞起,衣袂飘飘,让人不禁联想到秋的落红成泥。因为速度极快、身法极妙,谁也没看清这人是怎么拿走那个钱袋。

    那人站在孟惊鸿的身边,身姿挺拔修长,立体感十足的鼻子如经过神仙雕刻般,下颌线的弧度优美,眸中紫光流转,透亮水润,尖尖的嘴角自然上扬,有着一番不出的风华绝代。

    孟惊鸿一闻见他身上的槐兰明芷清香,微微皱眉,老狐狸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他把钱袋拿走了,她还有架可打吗?真是坏了她的雅兴!

    景差似乎能够听到她的心声,悠悠地道:“夫人大可放心,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为夫定让你玩得尽兴。”

    她犯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道:“切!钱袋都在你手上了,玩什么呀?没劲儿!”

    贼见来人武功高强,虽有些怕了,双腿也抖得不行,但还是气不过:“来一个老子干一个!兄弟们,给我把他们打得叫爷爷!”

    那八个大汉能察觉到这两人身上的风度气势很不一般,都畏畏缩缩着,不敢轻易上前。

    贼气得横眉倒竖,鼻孔喷气,活像只被红布引诱的斗牛,怒喊道:“愣着做甚!都给我上!上啊!钱袋抢不回来,这几都喝西北风去!”

    大汉们一听到要饿肚子,便壮起胆子,拿稳手中的棍子,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暴力场面一触即发,那两人却在窃窃私语,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景差俯身看着她,道:“玩过人体沙袋吗?”

    “啊?什么玩意儿?”她不解地问道。

    他轻笑一声,把钱袋丢给孟惊鸿,道:“在这等着。”话毕,拿走那根麻绳,上前接招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她。

    景差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那群人之间,手中绳子似乎被附上了强劲的力量,宛如软剑一样,锋利柔韧,让人捉摸不着,紧接着粗汉的惨叫声不断,此起彼伏。

    “游戏开始了!”他的声音从某处传来,下一秒,一个又一个的大汉连同贼,就像下锅的饺子似的,准确无误地飞向孟惊鸿那边。她瞬间懂得了怎么去玩所谓的“人体沙袋”。

    “准备好了!”孟惊鸿足尖轻点,跳跃而起,伸出长腿,将力气积聚在下半身,踢向那一个个虎背熊腰,速度极快,力道十足,招式变换多样,他们有飞到墙上的,有挂在树枝上的,有坐进木桶里的,有趴在地上的……不一会儿,第一个回合结束了,哀声遍地。

    景差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可好玩?”

    她揉揉手腕,转转脖子,扭扭细腰,蹦蹦双腿,混身的筋骨轻松了许多,心情也舒朗自在了。自从签了那个夫妻契约,她便有了束缚,手脚多日都不曾伸展过。这次出宫透气,就想着教训一些贼混,一来干干老本行,行侠仗义,帮助他人,二来找找架打,锻炼身体,也过把瘾。要不然,她在皇宫可快要发霉甚至断气了。

    “一般般,还凑合。”孟惊鸿目光闪躲,嘴硬地回道。

    他忍住笑:“再来?”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奸诈地笑道:“同意!这次我轻点,惩罚他们回去躺上三四个月,暂时不能作恶。”

    于是,第二回合的”人体沙袋“正式开始了,又是一片嚎叫,在空旷的巷子里回响着,哀转久绝。

    ——————————————————

    夜晚亥时,京城的街道依然人头攒动,灯火通明,一紫一白的身影并排,身后一黄跟随。

    孟惊鸿拿着刚买的冰糖葫芦,递给芍药一串。

    她好奇地道:“你怎么知道打架还可以这么个玩法?”

    “以前在军队的时候,几个兄弟偶尔溜出去喝酒,经常会在路上遇到贼匪,为了自保,难免会打一架,后来就把他们当成沙袋来练功夫,一举两得。”

    景差十一岁从军,十二岁跟在先帝殷继身边打下,十九岁开国封爵。他是定王朝的一个传,人人传道,无不敬佩。七年的沙场鏖战,其中无数的艰辛血汗,多次的生死悬殊,也只是他人之言的寥寥几句罢了。

    顿时,孟惊鸿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她现代是警校毕业的,每日的超强度训练就是家常便饭,为的就是能够变得更强大,惩恶扬善。为了心中信仰而拼搏的各种味道。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如今他已二十八岁,虽相貌英俊,身材不错,功成名就,家产丰厚,脾性凑合,但膝下无子,朋友很少,连妻子还是冒牌的。确实有点可怜。

    “诶,老狐狸,我是个贼,你引贼入门,就不怕我掏光你的家底?卷款逃走?”她突然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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