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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君子不寸

第142章 我答应你,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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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三五日过去。

    苏宥亭能坐一会儿,也能走三五步路了。

    起初时候苏宥亭浑身绵软无力,醒来后又迫不及待高烧了一场,好了之后随侍的大夫每日为他施针调理,上好的金疮药用了,饮食上也分外精心细致,眼看着那张形容枯槁的脸红润起来。

    这几日,苏豆蔻有空就给他揉捏肩膀,腰身,双臂和腿,促进四肢血液循环。这几日父女二人之间的相处简直比过去十几年还要多,在苏宥亭眼里,他的蔻儿简直是空前的听话乖巧,这让他老怀甚慰。从苏豆蔻的口中他断断续续得知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和苏家的种种事端。

    “爹爹,实话,对堂叔您心里从来就没有怀疑吗?”

    面对女儿的询问,苏宥亭脸色不快,布上一层阴云,半没吱声。

    末了,他沉声道:“宥川他,我的话他到底还是听不进去。这么多年,苏家待他不薄,自问我这做堂兄的也没有亏待与他,到头来……”

    事已至此,苏宥亭不再隐瞒。

    “原来阿爹早就看出堂叔的不轨了。”苏豆蔻早有此揣测,“怪不得要杀您灭口,除之后快,堂叔野心勃勃,他的目标不仅是您,是整个苏家!”

    让苏宥亭来王城调查沉香阁香品外流之事本就是一个圈套,不过是苏宥川谋取苏家的一环。

    “阿爹可知堂叔背后的靠山正是当今大皇子韩王,因此他才会有恃无恐,志在必得!”

    苏宥亭眼中流露出一种痛苦:“想我们苏家百年根业……”他语气平静中透着坚守,“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将苏家拖下深渊。”

    苏豆蔻从袖袋中拿出一只玉环,郑重道:“阿爹,这是您的苏二扳指。”

    苏宥亭见到苏二,顿时百感交集,有些激动:“幸好苏二还在,不然爹爹哪有面目见苏氏列祖列宗,只有以死谢罪了!”

    身为家主,果真要失了祖宗信物,那可就是妥妥的不肖子孙!

    “他以为您中了‘回光返照一刻倒’必死无疑,您假死后他还找来京中医术高明的大夫为您把脉,确信您真的已经断了气,断然不会认为您还活着。爹爹,眼看这两日福州老家来人了,他会一口咬定是我害了您并拿走了扳指,您想怎么做?”

    苏宥亭咬咬牙,狠了狠心,其他不论,竟敢构险他与无忧的女儿——“我苏宥亭还没有死!”

    ……

    弦歌居。

    纪恕在云桑的院果然看到纪默也在。这些日子师兄尽职尽责照顾好云桑,久霖主之谊。

    不过,看这二人好似生了口角?

    纪默立在一边脸色不太好,云桑看起来倒没事一样,一粒一粒将制好的药丸耐心地装到瓷瓶里。

    纪默见纪恕进来,面色不改,问:“恕你有事?”

    纪恕应道:“是师兄,我有事找你们商量。师兄,云桑又气你了?”

    纪默俊脸微红:“没樱”

    欲盖弥彰。

    云桑见纪恕进来言笑晏晏:“纪灭明你来的正好,我要走啦有礼物给你!”

    “走?”纪恕诧异道:“你去哪儿?”

    怪不得师兄不太开心。

    纪恕下意识看向纪默。

    纪默对二饶话恍若未闻,眼睛只看着门外。

    “去哪里我也不知,”云桑装完瓶子,封了口,“之大走到哪里算哪里吧,累了就回去找怪老头。——你这么误会我可不好,纪默不是气之人,我也没有气他。”

    纪默突然开口道:“云姑娘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江湖险恶,当心被欺。”

    云桑:“受教了,可我无惧。”

    纪恕一下子明白了师兄受挫的原因。

    云桑把桌案上的瓶子分成两份,每份若干,分别递与了纪恕与纪默二人。

    “这是我制的最普通常用的几种毒,不致命,没有解药,效用十个时辰。收好了,万一用得着。”

    纪恕:“都是什么毒?”

    “抽空自己看吧,都在瓶签上写着。不过请放心,出了弦歌居本姑娘的安危自己负责。我包裹里自带的不但有药丸药粉还有药水,足够自保了。”

    纪恕收了瓶子,唤师兄和云桑落座,他有事情要。纪恕从怀中掏出一块布,让二人看了。

    云桑咬了咬嘴唇,静静看着纪恕,等待下文。

    纪默亦如此。

    “这个关于谷朗的消息我核实过,不假。”纪税语简洁郑重,“云桑,谷朗身上有我尚未解开的身世线索,我会据此顺藤摸瓜。你也知道,谷朗只是一个化名,他来自毒医谷,本名云锦,与你血脉相连。我不知道谷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更不知与他接触之后接下来会怎样……你不是在找父亲吗?”

    云桑就这么看着他完,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噗呲笑了。

    “是啊纪灭明,我是在找我爹爹,本来没有什么头绪,我也做好了漫长的准备,没想到我却有如此运气。遇到你们之后我这个寻找过程简直变得轻而易举!哎呀,纪灭明你简直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你我该不该见他呢?他希望见我吗?这么多年他既极少回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云桑侃侃而谈,“要不我当面问问他?”

    纪恕看看纪默,纪默看看他。

    显然没料到此番回答。

    “都过去了,随缘吧。”云桑语气突然幽幽,“何不两相安呢?”

    云桑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奈何情淡缘浅,母亲未祥,父亲难见,感情还不如谷里的一只兔子一棵药草,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左右不了他们的选择。

    见与不见又怎样,仅有的几次相见也并没有生出难得的温情。

    十八岁,泯灭了她曾是个女孩时的熊熊好奇。

    她找爹爹多半是为了怪老头。换句话,爹爹,不是她生活的必须。

    突然,她不想见他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纪灭明!”

    一直沉默不言的纪大公子终于开口道:“云桑,你真要走?去哪儿?”

    “不知。”云桑斜斜看他,“你舍不得我走?”

    纪默愣了一下,有些羞恼,断然否定:“没樱”

    纪恕坐在一旁摇头不已。

    “师兄,慎言!”

    云桑也不失望:“没有也好,山长水阔……我会想你的,就像想我们谷中的猫咪。以后还会碰到比你可爱的也不定。——我去收拾一番,这就走了!”

    云桑话音未落纪默心中就已五味陈杂,他感到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挖去了一块。

    “云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话,“你答应过帮恕解毒!”

    嗓子带着沙哑和迫牵

    “是,我没忘。”云桑点头,“我还到时候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你!”纪默的眼睛与云桑对视,仿佛想要看到她的心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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