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妆面吟香
    白眉闪身入了老玉校

    白潮表现出若无其事,亦从容迈进了进去。

    公子办事,他决不允许自己离开公子五步之外。

    然而,老玉行外,在他们看不到的十米开外之处,两个普通打扮的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眼睛紧盯着老玉行的入口。

    就在他们胸有成竹地盯紧老玉行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相貌平平的商贩推着一辆板车吱吱嘎嘎地走过来。两人不以为意,掏出一把香瓜子津津有味地磕着。

    “不好意思让一让。”商贩推着板车,朝二位招呼。

    二人瞥了他一眼,不理他,含着瓜子壳使劲朝地上唾了一口。

    笑话,路宽着呢,非要溜墙根走,不是有病么!

    还敢让路?

    贩也不生气,笑呵呵将板车一停,步走到二人面前,貌似擦汗一般,手一扬。

    没有人看清贩是如何扬手的,就好像眼前不过是落了一片叶子,叶子晃晃悠悠的下落时挡着了一点视线,就那么眨眼之间,靠在墙上嗑瓜子的两个人神奇地相继迈开脚走到板车跟前。两人也不交流,一前一后在板车上一坐,老老实实不动了。

    “唉!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这会儿却坐着我的板车不下来,操心呦!”贩摇摇头叹着气,推起板车走了。

    拐进一个附近的无人巷口,贩将板车在一扇门前一停,立即有人打开门,迅速把车上的俩男子拎进屋。随后,那扇门悄无声息的合上了,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贩早已弃了板车,霎那间人就不见了踪影。

    源柜赌场,二楼。

    宁先生用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嘴角扬起一抹令人惊艳的笑。

    果然人还是多笑一点好看。

    这几日,宁先生脸上的笑容比往常几年都多。

    “敢打我徒儿的主意,胆子真大。”宁先生漫不经心道。

    “是,先生!”管事阿忠道。

    “以后这样的事不知道还要处理多少次,”宁先生睁着一双丹凤眼,愁苦万分,本就有病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让人心疼的苍白,“白眉那子遇到我多有福啊!既然我是他师父,当然要操心徒儿的安危。这样,你每派人远远保护他,有不利状况就地处理吧。”

    “是!”

    阿忠退出房间的时候还在心里哀嚎:人家还没答应做您的徒儿啊少爷!咱是不是有点上赶着了?

    苏宅。

    苏宥川尚未顾上用早膳。

    他摸了摸腰间,硬硬的那个东西还在。

    只要到了今晚,那东西就是他的了。他忍住将它拿出来好好端详的冲动——人多眼杂,实在不可多生枝节。苏宥川深吸一口气,平息掉心里的躁动,手指在硬硬的东西上流连了片刻,方才依依不舍地拿开。

    苏宥川打发走捕快和仵作,阴沉地瞪了云桑一眼,又用鼻子冲恢复本来面目的纪恕不满地“哼”了一声。

    来自苏大掌事的那一记凶狠眼神云桑只当做没有看到,云淡风轻地别过头,看到不远处有一把椅子,颇为自觉地走过去坐下。

    与云桑的云淡风轻不同,纪恕则相当有礼貌地回报苏大掌事一个散发着俊朗味道的微笑。

    权当练练脸皮。

    苏豆蔻偷偷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豆蔻,好好照顾好你的朋友!”苏宥川语气里特意加重了“朋友”二字。

    “是,堂叔。”苏豆蔻听话地答应道。

    “看护好阁主!”苏宥川对胡大夫使了个警告的眼神道,“你也知道,伤患容不得半点差池。”

    胡大夫应了一声,苏宥川头也不回地走了。

    辰时了,他还滴水未沾。

    “别裁院”里已经备好了饭食,两个面容清秀的丫头在一旁伺候着。

    苏宥川净手安坐。丫头们上前布菜,动作很轻,丝毫不敢有丁点儿造次。

    苏宥川很满意这种谦卑的恭敬。

    昨日今日种种如幻如梦,他人虽已经醒来,心里却还在沉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尖轻颤的幸福之声。

    终于就要不再看苏家饶脸色,不再受他们群嘲!倘若他们胆敢对他有一丝不敬,他有一千种方法让他们跪服。

    今日丫头喂到口里的奶羹格外滑嫩甜香。吃好喝好打起精神再去处理外面那一沓子琐事,不迟。苏宥川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不枉他处心积虑筹谋这么多年。

    当他沉浸在惬意安适之中享受美食的时候,门外踏过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禀报道:“老爷,李主事来了。”

    苏宥川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随即恢复了正常。他一挥手,两个丫头立即会意退了出去。

    苏宥川自己拿起汤匙,把余下的奶羹送进嘴里,“让他进来!——苏丁,你也来。”

    随后进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昨夜与江半图会过面的李侃,另一个赫然正是昨夜在“别裁院”院与纪恕打个照面汇报情况之人,苏宥川的忠仆苏丁。

    “李主事,先坐!”苏宥川有点得意,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李侃,拿起丝绢擦了嘴角,“苏丁,事情办的如何?”

    “回大掌事,月隐宫尚没有消息传来。我们派去查视的人也还没有赶回来。依属下看,怕是也快了。”

    “哦?”苏宥川嗤笑一声,“什么时候月隐宫办事能力这么低了?”

    苏丁没敢再吱声,停了一会儿,才心答道:“属下这就再去看看。”

    苏宥川挥挥手:“有何异动速来报我。”

    苏丁办事牢靠,做事细密,对苏宥川忠心耿耿,平时代苏宥川掌管苏宅,算是苏府的大管家,负责整个苏宅的安全守卫及其他各项事务,自然是苏宥川的心腹信赖之人。

    苏丁此人让人放心。

    没办法,苏宥亭每年来京州王城短短不过半年,为了方便管理,位于王城的整个苏家和沉香阁事务几乎都交给了苏宥川。

    既肯定了苏宥川的能力,又表达了对他的信任。在苏宥亭的印象里,苏宥川这个堂弟老实本分,虽然失去了嗅觉,但到底办事认真,善于经营周旋,为了苏家任劳任怨,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助手。

    此刻,这个不可多得的助手看着苏丁走出院子,拐入墙角不见了身影,终于把眼光没有保留地给了一旁落座的李侃。

    李侃看他面露得意之色,语气平平地泼了一盆冷水:“此时苏大掌事还不是阁主吧!”

    一句话把苏宥川差点膨胀的情绪打回原形。

    他语气不善道:“李主事只管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李侃:“那是自然。李某不过是好心提醒——提醒你也敲是李某的分内之事。”

    苏宥川眉毛扬了一扬,“江尊主有何指教?”

    李侃:“尊主只‘不忍则乱大谋。’既然大掌事不愿‘快刀斩乱麻’,万事还是心为上。”

    “这个自然不劳尊主费心。”

    他与江半图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既同为大皇子做事自然不会让对方风头高过自己。二者可互通有无,但关系绝不是主子与仆从。

    没错,苏宥川背后有一个支持他的靠山——大皇子李晏。

    果然李侃道:“一切以大殿下为重,殿下他需要大掌事与江尊主的助力。”

    苏宥川看了李侃两个弹指的时间。

    几年来突然第一次深切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应该只是为了监督自己与江半图,他心中效忠的自始自终不过是大殿下。

    尽管他表面上是江半图的人。

    李侃以同样的姿态回视了苏宥川两个弹指。

    “留意大姐身边的那个男人。”李侃看着苏宥安的脸道。

    “男人?”苏宥川“呵!”了一声,“你……的是那个少年?”

    “他看起来远远不止是一个单纯的少年。”

    温和中的凌厉,嬉笑中的严整,张扬中的内敛。

    ——这是李侃对纪恕的初次印象。

    今早,“梅开院”外李侃与纪恕打过一个照面,苏豆蔻在安排事情,纪恕就站在苏豆蔻的旁边。

    李侃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抬眼看到李侃。

    纪恕冲他笑了一下。

    “貌似矜持,实则不然。”李侃脑海里一股脑出现了这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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