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直言,赤裸裸的诛心之言。

    仲奇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吕一口中说出来的话。

    然而吕一用自己的表现告诉了他,前者就是这么想的。

    “来人,送仲奇崖大人回营帐,最近仲奇崖大人的事务都暂停了吧。”

    随后,吕一不再跟仲奇崖说话。

    似乎多说一句,都会觉得难受。

    两个护卫进门,一左一右夹着仲奇崖,意思很明显。

    仲奇崖冷哼一声,推开护卫,转身出门。

    这一次,他真的没必要再忍了。

    因为对方已经将他往死路之上逼。

    回到自己营帐,仲奇崖只觉得浑身燥热的难受,他猛地扯下自己的上衣,狠狠的用指甲在胸口划出数道血痕。

    这是人难受至极的时候,选择的极端方式。

    痛苦和鲜血,让仲奇崖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却很多人忘记了,忍字下面一颗心。

    当你想要不忍的时候,就要用心筹谋了。

    仲奇崖要杀吕一,杀心已定。

    但在此之后,自己要何去何从,这是个问题。

    仲奇崖先到了铁玉堂。

    这个所谓的暗侍卫,也许可以帮自己去南楚。

    到了那里,自己照样可以混出人样来。

    仲奇崖打定主意,便再次遁出监察营,悄无声息。

    来到野谷,只见铁玉堂真的没走。

    仲奇崖激动不已。

    铁玉堂见了仲奇崖,冷哼一声,“怎么,仲大人又有了新的想法?”

    仲奇崖十分不好意思。

    他那日没有答应铁玉堂的事情,把两个人关系搞得很僵,如今再来求后者,多少有些尴尬。

    但习惯了江湖厮混的,哪个不是脸似城墙厚,就算是再尴尬的场面,也能适应。

    “兄弟你不必如此,前日是我鬼迷心窍,伤了你的心。”

    铁玉堂一听仲奇崖这话,心中窃喜,知道对方已入瓮中。

    “我不伤心,背信弃义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只是你左右摇摆,令人不快。”

    铁玉堂倒是没有太过分,假意说了两句,点到即止。

    仲奇崖笑笑,道:“兄弟乃是豪爽之人,是我不好。”

    他上前走到铁玉堂身前,道:“你前日说的事,我想了想,没有什么难的。”

    他拿出一条缎带,中间位置,带着一颗不大的宝石,晶莹剔透。

    “乾国王宫之物!”

    铁玉堂险些失态,“你这可是至宝呀,难道说你背后的那个人,乃是乾国王宫之人?”

    “不可说,不可说。”仲奇崖故作神秘道:“只要将此物交给王宫中的内侍舟惟,你的任务不论是什么,他都能帮得上忙?”

    舟惟是个人。

    他在乾国,还算是出名。

    因为他是已故乾王赢炎的贴身内侍。

    虽然品级较低,但在朝野的影响力还是很足的。

    铁玉堂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说,你背后那位大人物叫什么呀。”

    仲奇崖苦了脸,“你觉得,我如果真的知道那位大人的身份,还会混到这般地步吗?”

    铁玉堂奇道:“那你还能驱使他?”

    “不敢用驱使这个词。”仲奇崖道:“我参加的乃是一个名叫‘孤城会’的组织,在那里我得到的这缎带。”

    铁玉堂笑呵呵的道:“原来如此,那就多谢了。”

    “等等。”

    仲奇崖可不会贸然将东西交给铁玉堂。

    “我这一次,除了想跟兄弟你杀掉余山峻外,还有一件事相求。”

    “你过分了。”铁玉堂假意愤怒。

    “不不不,兄弟先别急。”仲奇崖道:“此事不需要兄弟费心,只需要事情完成之后,兄弟可以推荐我去南楚,我也想加入暗侍卫,给太师效力。”

    “这...”

    铁玉堂也没想到,仲奇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南楚的暗侍卫挑选极为严格,而且太师周围的,往往都是从小训练的死士。

    反倒是左相那边,要求比较松懈。

    因为左相身边都是妖魔,比之暗侍卫强大不止一个档次。

    铁玉堂为难的道:“你也知道,暗侍卫与其他国家的暗谍不同,只负责保护太师,但核心成员大多是从小培养,我顶多帮你介绍进入外围,以后路怎么走,我不保证。”

    铁玉堂说话九真一假,反而更增加可信度。

    仲奇崖现在雄心壮志都被消磨,只想着先寻个地方落脚,若是南楚不成,就要去北莽。

    他可不想去那个满是荒原的地方。

    “无妨,兄弟能够推荐,已经是大恩了。”

    仲奇崖连忙道谢,而后两人似乎真的就跟好朋友一样,不知道的,以为他俩以前结拜过。

    回到监察营,仲奇崖立刻进入到小心翼翼的状态。

    他知道,目前只有这么做,才能让自己安全的度过这一段。

    他在等。

    等一个时机。

    ......

    数日后,文念真被派出公干,带走了不少的人。

    仲奇崖知道时机到了。

    他一口气喝了一罐子酒,浑身全是酒气。

    随后,他摇椅晃行至监察营的门口。

    “给我开门,老子要出去散心。”

    他大着舌头,脸蛋红扑扑,怎么看都是喝多了的样子。

    看门护卫一见这场景,大怒,“仲奇崖你不要太过分。”

    看门护卫手中是一杆戟,他大着胆子用另外一头捅了仲奇崖一下。

    后者直接摔倒在地。

    这一下,众多护卫都笑了起来。

    “什么仲大人,不过是个叛徒而已,还敢跟咱们兄弟叫嚣,我告诉你,我乃是青阳卫队出身,当年我爹跟随过青阳百里,争战过沙场,我们这种家世,才叫世代忠良。”

    “呸!也不看看自己,三寸豆腐丁,恁娘的。”

    众人越骂越是起劲,终于“点燃”仲奇崖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跳起,伸出拳头,在那看门护卫的太阳穴狠狠打下去。

    下一刻,那人眼睛迅速充血,几乎没有反抗的倒了下去。

    看门护卫一死,众多护卫哗然。

    然而此刻的仲奇崖已经是疯虎一头,冲入人群,大开杀戒。

    一时间警铃大作,整个监察营都纷乱了起来。

    众多的护卫向着这边冲过来。

    为首的正是卢褚。

    他也早已恨透了卢褚,两个人见面,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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