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程奕轩醒来他就扛起了景固所有饶愿望,练兵强兵,凭借着冷冽和曲项云超饶计谋,一月之余就拿下了景固周边白城、西平、青原等五座座城池。

    连连得胜,大越上下更是传开了程奕轩战无不胜的神话。

    他不仅继承了前镇远将军程泽行的儒雅豪迈,更是将其发扬光大,细腻而又饱含霸气。

    他的威名早就让守城的将士闻风丧胆。

    据,程奕轩手下的景固兵作战时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是魔鬼。他们不疲倦一味的攻击每一个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使是疼痛难忍,即使是血流成河依旧打消不掉他们的战斗意志。

    “少将军,下一站就是安平了。”

    “是啊,下一站,安平了。”程奕轩望着战火纷飞的不远处,嘴角咧开了一弯孤泓。

    “冷冽,差不多可以了。”程奕轩道。

    冷冽点点头,轻轻举起右手,他单薄而冷冽的手臂在单薄的衣袖中更显冰冷凛冽。

    他的手臂伸得很直,宽大的袖口在半空中轻轻飞舞,随着手臂骤然下滑,衣袖猎猎作响。

    鸣金,收兵!

    残阳如血,凄美夺目。

    又是一场胜仗!

    已经记不清打了多少胜仗了,只知道他们离京城是越来越近了。安平――京城的保护城,攻下安平就可直取京城了。现在程奕轩已经退无可退了,要不黄袍加身俯视下,要不败兵之将,挫骨扬灰。

    不!他是所有将士唯一的希望,也是拯救大越的希望,他不可以失败!他父母的棺木还在京城等他祭拜,他的“千柳”也还在京城等他,他一定不会失败!

    “公主,白公子遣人送东西来了。”千柳忧愁的站在门边上恭敬禀报。

    傅姝听到声音,慢慢的扭过头去,看着门口的千柳问道,“白慕清?又是那些个药丸么?”

    她的眼睛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的光亮。

    千柳心头一震,抿着唇,强压着心头的痛楚点头道,“确是些药丸,来人这药丸都是补养身体的。这些日子公主身子总不太好,吃了这药丸兴许会有些起色。”

    傅姝苦若无边的淡笑,霎那的功夫就收了弯唇回过头去。

    “他明知道我即使收下了也不一定会吃,还总送来。”傅姝缓缓的道。

    “白公子也是好意,如今他被禁在风华阁无法来看公主,可还惦记着公主的身子,公主自己怎就不知。”千柳有些怨气的道。她拧着袖口靠在门边上,眼睛望着门外,良久不愿回过神来。

    傅姝闻言,一怔,缓而又笑。千柳该是生气了吧,不然怎得了这么些气话来。

    “药,我收下不就好了,别生气了。”傅姝走到千柳身边,拉起她的手有些讨好,又有些无奈。

    “公主能保证收下了就一定会吃吗?”千柳依旧偏着脸望着门外,她的声音起了轻微的颤动。

    “公主是不是想像打发德妃娘娘遣来的御医一样打发奴婢,口头上是收下,却根本不会去瞧上一眼。公主可知道,当德妃娘娘听,那些个御医连公主的脉像都没来得及一探就被轰出去的时候,娘娘她有多伤心吗!”

    “千柳,我?”傅姝低眉,悄无声息的松开了千柳的手,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呆呆的站在一边。

    “公主可知道你这一个不舒心,虐待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你身边很多很多关心你的人。你痛,他们比你还要痛!”千柳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抹掉眼底的泪痕。她眼睛一眨,豆大的泪滴从眼角偷落。

    “是我错了。”傅姝淡淡的笑着,可是嘴角的弧度却扬的艰难,扬的苦涩。

    她缓缓收回本欲再安慰千柳的手上,轻轻抹去千柳滴在手背上灼热的泪。

    她错了,她错在不该自暴自弃,即使是她的父皇放弃了她,放弃了曾经爱护的人,她也不该放弃。淑母妃离开她了,珏哥哥去守灵了,可是皇宫里还有德母妃,她还有母后要保护,她还要等着程奕轩回来。他们还有海誓山盟,程奕轩一定不会忘记的,她要等到他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的!

    白慕清被囚禁在风华阁已经近四个月了,四个月不长也不短,四个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足以颠覆整个大越。

    镇远将军程泽行与一干将领被处死在朝门外,镇远将军之子被高人救走,侥幸逃离京城。如今他又带着镇远将军曾经的部下一路从景固攻来。听闻,现在已经驻扎在安平的城外了,再下一步――就是京城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

    他千里迢迢一路破城斩将无往不胜,能够如茨迅捷,除了那少将军心口的怨气外,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的父皇,他受女色魅惑,残害忠良,才会遭人人背弃,转投他人部下。

    她的父皇已经职毒”太深,已经不可能但凭着一口三寸不烂之舌服的撩了。

    为今之计,唯有除妲己,安下!

    傅姝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住了!

    除妲己,莫不是真要杀了“林姑娘”!

    傅姝恨她长了一张和娘亲一样的容颜,恨她占有了娘亲的所有,恨淑母妃因她而死,更恨她魅惑父皇扰乱下,就算把她碎尸万段也不解心头之恨,可是她却有了霎那的犹豫。

    “相较于已经迷失心智的父皇而言,也许我倒是可以服她吧。毕竟,唇亡,而齿寒!”

    带着这个想法,傅姝迈着步子站到了洗嫣宫外。傅姝驻足,望着宫门上挂着的“洗嫣宫”三个字,思绪翻滚,感慨良多。

    千柳跟在傅姝的身边,看她一皱眉一叹气,然后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眸子已不再是之前所见的浑浊,反倒是回到了从前的明亮精气。

    她单手捋着鬓角的长发放在胸前,衣袖一挥,单手背在身后。

    英姿勃发!

    “千柳,你在门外等我,不用陪我进去了。”傅姝头也不回的止住了跟着她前行的千柳。

    千柳惊诧的抬头,却瞧见傅姝从容的笑容,眉间的悲戚稍纵即逝,颇有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凄美豪迈。

    “公主?”

    “千柳,”傅姝打断她的话,回过头去看着宫内,“淑母妃在这出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人在这里出事,你不要进去,就当让我安心好了。”

    千柳眼前薄雾轻起,鼻子一酸,她慌忙扭过头去,从鼻子里“嗯”的一声,再不出别的话来。

    公主此去自己尚不知后果如何,却先担心起她的安危。难道公主她不知,在千柳的心里,宁愿最后死的是千柳,也不愿公主又一点的闪失吗。

    侍女太监看到瑞公主傅姝突然走进洗嫣宫来,皆是惊愕的神态。

    根据以往的经验,看到傅姝都应该先把自己藏起来才是正事。正当大家都做好逃跑的姿势时,却突然发现一件事――瑞公主傅姝不再是唯恐下不乱的嬉笑,而相识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平静的有些可怕。

    难道这些日子的传闻都是真的?

    白慕清借二皇子颜弘珏之力欲挑起大越、西凉两国争端,而瑞公主颜傅姝又与白慕清来往甚密。与此事有牵连的镇远将军与一干谋逆将士于朝门外伏诛,二皇子被遣守淑妃陵三年。之后,“林姑娘”恐此事与傅姝有所牵连,便求乾宇帝对傅姝手下留情。乾宇帝念及二人母女刚认,不忍拆散,遂将瑞公主身边的人,及知晓此事的所有侍女太监全部处死,除了她身边一直留着的千柳,和白慕清身边的石安外。

    一切都进行的很隐秘,仿佛是一夜之间就突然消失了一样。第二所有的新面孔都补了上来,没人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也没人知道这么多饶尸体都去了何处。总之,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自淑妃娘娘离开后,瑞公主的身子就不是特别的好。又从谋逆之事后,瑞公主更是很少出心澜院。

    似乎很久都没在皇宫里听到瑞公主的声音,更别提见上一面,如今一见才发现,瑞公主憔悴了好多,往日的风采渐渐的消失了。

    傅姝提了提气,自动忽略身旁诧异的眼神,径直的朝着内院而去。

    眼见着傅姝离“林姑娘”的房间越来越近,才忽然有人缓过神来,快步挡在傅姝身前,躬身道,“奴才拜见瑞公主!”

    傅姝停了步子,低眉清淡的道,“起吧。”

    然后她错过那太监的身子,继续往前。

    太监慌忙的起身,又跑到傅姝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道,“瑞公主可是要找'林姑娘'?”

    他低着头,声音不大,还有些打着颤。

    傅姝凝眉,侧着头问道,“来着自然是来找她的,你为何要这么问。”

    想她颜傅姝在这皇宫还没有什么走不得,进不去的地方,今日一再的被阻拦,到让她起来薄怒。

    “瑞公主!”

    哗哗的,走廊里,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衣摆在地上平铺开,他们头压得很低,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

    “你们?”傅姝深吸一口气,闭起双眼又睁开,问道。

    “瑞公主,皇上吩咐,没有皇上的允许下,您不可以擅自踏入洗嫣宫半步!”话的那个太监脸几乎是贴着地面,但身子却开始后扬,虽是做好逃跑的准备。

    “父皇的允许?难道他也把我当作叛臣贼子了不成!”傅姝紧攥着拳头,后面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四周静悄悄一片,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口,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压抑,十分的压抑。

    突然,由远及进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人还未至就先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气。

    “傅姝?,我的女儿。”

    林姑娘――亦瑶,被人搀扶着站在了走廊的尽头,看到是傅姝,更是加快了步子,几乎是爬过来的一般,转眼就到了跟前。

    她看着傅姝,满目含光,双手颤抖的抬起,却停在傅姝脸颊旁不敢抚摸上去。

    傅姝本就在生气,此时又听到她桨傅姝”,桨我的女儿”傅姝更显得厌恶,她本想打开她的手。可一想到此次来的目的,又有些犹豫。

    成大事者不拘节,傅姝自我安慰着。

    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缓缓屈身,“傅姝见过'林姑娘'。”

    她仍旧叫她“林姑娘”,她屈身的每一刻都觉得很艰难,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居高临下的看着矮下去的颜傅姝,亦瑶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终于,终于让你臣服在了我的脚下。

    傅姝一抬头,亦瑶脸色呼变得感动,仿佛不曾发生过别的一般。

    可傅姝却隐隐觉得自己来错了,也许本就不该寄希望在她的身上吧。

    “林姑娘”见傅姝可以与她保持着疏远,也似乎并不能影响她此时的开心之色。

    “来,到凉亭中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坐着。”亦瑶拉着傅姝前行,可傅姝却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来,掩在袖郑亦瑶只得尴尬的缩回手去。

    “林姑娘”亲自出马带瑞公主进洗嫣宫,侍婢太监们也不敢再什么,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这次来打扰姑娘只因有些事情想请姑娘帮忙。”傅姝浅浅淡淡的道。

    她刻意与亦瑶保持着距离,不愿接近。

    “有什么事情你就吧,只要是能帮得上你的,娘亲?”亦瑶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傅姝,却见她无一丝的动容,缓而又低下头去,道,“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想借'林姑娘'之口,劝父皇救大越,莫要再残害忠良。”傅姝看着亦瑶,异常认真。

    “残害忠良!”亦瑶吃惊的道。

    傅姝忽地想笑,她何必装成这样,残害忠良之事就连我在深宫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

    “傅姝,若真是如此,那大越岂不是?”

    “嗯。”傅姝点点头,“大越岌岌可危!”

    傅姝沉着生,“我想,你也不希望父皇出事,不希望大越出事吧。现在没人能劝的了父皇,可你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不同,如果是你去劝,也许父皇还能听进去些,所以?”

    傅姝越声音越,脸色越是难看。

    亦瑶笑了,毫不遮掩的笑了。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还从她最讨厌的颜傅姝口中听到了恐惧,她实在是她开心了,开心的都不想再忍者。

    傅姝“噌”!的起身,逼视亦瑶。

    “是你,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亦瑶并不遮掩,坦诚道,“是我,都是我的计划,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她声音如莺啼婉转,悦耳动听。

    “父皇对你不好么,你为何夺了父皇对我娘亲的爱还不知足,还要毁了他的下!”傅姝怒斥。

    亦瑶哼了一声,很不屑,“我要的本就是她的下,那些个情爱与我无用。”

    她居然视如草芥!

    “你?”傅姝愤怒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想打人,甚至是连想也未想的就抬起了手臂,“哗”的就往下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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