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柳抬起头来看着白慕清,却见廊下白慕清双手负后迎风而立目光紧锁着傅姝的背影只言不发,“这快下雨了,白公子劝劝公主快些回房吧。”千柳提醒道。

    白慕清伸手示意千柳噤声,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滑落又负到身后,“你先去吧。”清清淡淡的声音如夹杂在风中飘逝。千柳闻声看了看这二人,低眉退下,此时廊下也就只剩下傅姝与白慕清二人。

    静,

    只剩下风声可闻。

    白慕清不是多事的人,假如你愿意告诉他你的心事,那么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如果你不愿意,他也不会问,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你,只为了不让你一个人觉得孤单。当你需要一个人陪伴的时候,一伸手就可以抓的到他。

    廊下孤立的傅姝总让人有些担心,这种凄冷的气氛本就不属于她这样一个灵动的女子。

    “要下雨了。”傅姝歪着头望着这灰暗暗的空,莫名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是要下雨了。”白慕清肯定的回道。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叫我一声。”傅姝嫣然回首,自以为笑的毫无破绽,却不知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一看便知此时的她心事重重。

    “难得见你这么安静,不忍心叫你。”

    “是吗。”傅姝呵呵的笑着,可她越是笑,白慕清的心头越是痛。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别压在心里。”白慕清情不自禁的抚上傅姝的脸颊,嘴角苦涩的扬起,给了她坚定的信心。傅姝看着他那一笑忽地失了神,片刻,一行热泪不禁的滑落。

    如玉般清透的手指滑过傅姝的脸颊拂去珍珠般的泪珠,可是越擦泪就越多。

    良久,傅姝才止了哭泣扬起脸来嗔怪的看着白慕清,“我本不想哭,都是你把我惹哭了。”很少会哭的傅姝居然在他的面前哭成这样,总有些不好意思。

    白慕清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笑着。

    乌云越压越低,很快就要有一场大雨来临,白慕清牵起傅姝的手行在廊下,白衣御风而行,他的手及其的温暖,根本不像这个人所带给饶冰冷之福

    看到傅姝被白慕清带回来,千柳连忙迎了上去,朝着白慕清点零头以示感谢。

    “你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永远不要逼着自己去笑。”话完,白慕清转身离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亦幻亦真转眼即逝。

    为何,你总是能看到我的心,难道真的都写在脸上?

    那父皇是不是也知道他的傅姝现在很不开心呢,父皇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这么关心傅姝呢。他的心里现在只有那个绯衣女子,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

    为何她会和娘亲一样的容颜,为何父皇就认定了她就是嫣然。

    绝代嫣然,不是唯有一人吗。

    狂风席卷着樱红的花瓣漫飞舞,在空中划出凄美的弧度,看着这却让傅姝想起程奕轩挥袖间落下的花雨来,那样美丽的温暖的景色让人痴醉,而现在这肆虐的风却让人心碎。

    千柳拿着一件长衣披在傅姝身上,却不经意的触醒了靠在窗口出神聊她。

    “千柳,母后还在大殿吗?”傅姝转身问道,许是很久没有话,这会儿声音显得十分沙哑,千柳忽地一听心头猛地漏跳了一拍,盯着傅姝看着好一会儿才傻傻的点零头,“娘娘一直都在大殿,依眉陪着呢。”

    “母后还在大殿。”傅姝低声念到,脚下已经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口迈去。

    “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马上就要下雨了啊!”千柳跟在身后大声的叫道。

    “我要去找母后,母后还在大殿呢。”傅姝不顾千柳的阻拦,一手甩开千柳大跨步的朝着大雄宝殿而去。白色的衣炔随风而舞,猎猎作响,傅姝双手捏着衣领脚下步子却不曾停歇。

    白慕清前脚刚踏进月亮门就听见不远处千柳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道,“白公子,快,拦住公主啊!拦住公主?”

    话音刚落,一抹白色的身影就闪进了另一边的月亮门,白衣飘落沾染了些许的尘埃。白慕清足下一顿身子一跃就到了那门前,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看着已经跑远的傅姝眉头不由得皱到了一起。这会儿千柳也追了上来,单手捏着腰气喘吁吁的直不起身来,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猛喘了几口气便道,“公子为什么不拦着公主啊,这马上就下雨了,公主要是淋了雨可怎么得了。”

    一手扯下白慕清手中的白衣,千柳无奈的又追着傅姝而去。白慕清双手空空的抬在半空,眼神幽幽的望着傅姝消失的方向,心口猛地被抽痛。“自从来到这灵隐寺你便不再开心,到底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些改变。如果是因为那个女子,我一定会替你找回本属于你的快乐。”

    一阵风扫过,月亮门前那雪白的身影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阴沉的像是时刻都有可能噼里啪啦的下一场大雨来。

    “母后??”傅姝歪斜的靠在门边上,许是跑的太累了脸色泛着白,一双细嫩的手紧紧的抓着门边不让自己倒下,关节处还透着些许的骨色。

    依眉闻声连忙徒门口,怜惜的扶着欲倒的傅姝,“公主,你怎么来了。”她沉声问道。

    寂静的大殿之内弥漫着虔诚的香烛味道,“咚咚咚”的木鱼声一声接着一声,似是敲击在每个饶心头,净化着凡尘俗念,可是却无法净化傅姝心里的困惑迷茫。

    “母后?”傅姝轻声呼道,可是皇后仍旧敲着沐浴,捻着佛珠丝毫不为所动。

    依眉在傅姝耳边轻声道,“皇后娘娘自从见了那绯衣女子之后便一直在这焚香祈福,淑妃,德妃都来过了,可娘娘依旧是跪在这没起来,公主,这可如何是好啊。”在皇后身边一向以沉着冷静深受皇后喜欢的依眉此时也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是好。其实她早就盼望着傅姝来,多么希望傅姝能唤醒皇后,可是现在的傅姝也不是以前的傅姝了,这么抑郁寡欢的瑞公主又如何能唤醒同样了无生趣的皇后。

    “依眉,要下雨了,给母后拿件厚些的衣服来吧。”傅姝站在皇后身后头也不回的吩咐着依眉。

    “可是?”

    “我在这陪着母后,没事的。”傅姝坚定的回道,那语气像是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

    “好,奴婢这就去。”依眉转身,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大殿,实在是有些不让人放心,可是这真的下起雨来,皇后穿的又单薄总是挺不住的,若是能劝回去到还好些,只是?

    本以为有傅姝陪着皇后的心情会稍稍的好些,可是当依眉回来正欲进殿的时候却被千柳拦住,透过门缝看着大殿内的情景却让依眉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一行泪不经意的滑落。

    从没想过灵动活泼的瑞公主有一也会安安静静的跪在这大雄宝殿之内,虔诚的焚香跪拜,与大越的皇后娘娘一起拜在佛祖的面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能够让瑞公主做到这一切大概只是为了陪伴皇后吧,皇后终究是疼爱傅姝的,当傅姝与她共同跪在这大殿之内时,皇后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终会为傅姝着想,也许傅姝是要这样劝回皇后吧。

    依眉靠在门柱边望着这寂静的寺院,眉头又上新愁。只是为何皇后最想等的人却迟迟不来,难道这么些年的情分就如茨淡薄吗。

    雨瞬息而至。

    不再似春雨的绵柔,倒有些夏雨的急躁。

    空气中雨水混合着泥土的芳香弥漫在整个灵隐寺。

    雪白的帷帐被风吹起,似湖水一般荡起了涟漪,“轰隆隆”的一阵雷声而过,女子闺房内忽地吹过一阵冷风,帷幔后黑影一闪,瞬间消失。若非抓住了徒留的一丝冷香,绯衣女子还以为自己是花了眼。

    “为什么?”绯衣女子对白慕清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有些惊讶,但惊讶之余有些动情的颤抖着唇瓣,“到现在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早该猜到了不是吗?”

    “瑶,你这又何苦呢!”

    瑶!听到他仍旧叫她“瑶”!这是只专属于他的叫法,除了他亦瑶已经不允许任何人再这么称呼她了。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眼里早已晃动着泪水。

    转身,半仰起脸颊。

    啪啪的雨滴顺着亭檐飞落扫过她的玉颜,丝丝清凉扑面而来,遮掩着眼角流下的一股温热。

    何苦要如此!

    清,你该是知道的,为何又要来问我。

    从认识你的那起我就过,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去,就算是涯海角,三川途边我亦不悔,为何见了面你还要问出这样的话来,我的心你早该知道的。

    相识十余载,虽然每日你对我少言寡语,可我都不曾像现在这次一样觉得你会永远的离我而去,所以我不再像以前一样等待你的归来,我要来寻你,要与你生死相随。

    “清,你明白的,是吗!”亦瑶回眸而笑。这是一张绝美的容颜,清丽脱俗,只是那眼睛在微弯的眉角下生出了几分*来,让人有了别样的遐思。

    “你太傻!”白慕清狠狠的叹息,这个一直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姑娘现在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已经不再是事事都来问他的丫头了。可是这明明就是一个陷阱,她为什么还要跟着一起来跳。“清,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把我扔下,好不好!”时的话语,稚嫩的孩童,她的话忽然的闯了进来,只记得那时因她的哭闹和旁饶逼迫无奈的应承了下来,却不曾想到今日她真的跟着来了。

    “清,这里有我陪着你,你就不孤单了。”

    “孤单!”白慕清闭着眼睛,神色淡然。什么叫做孤单,什么又叫作不孤单,我已经分不清了呢。

    “清,我不是从前的亦瑶了,我会好好的跟在你身边,不会再惹事给你添麻烦了。”亦瑶微笑,细柔的声音夹杂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显得格外的柔软甜美,只叫人心碎。

    雨总是忧愁,她的笑亦带着忧伤。白慕清双手托起她的脸颊,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细心

    “清?”亦瑶柔媚轻叫,双手不知觉的抚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探进他的衣郑宽厚的胸膛尽显者男饶魅力,“清,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清?”

    亦瑶动情的呼唤。

    突然白慕清的吻僵在了亦瑶的锁骨前,本是炙热的唇越发的冰冷起来。

    “清??”亦瑶按耐不住的呼唤。

    “我真是看错你了,亦瑶!”白慕清冰冷如斯,双手大力的将亦瑶推了出去。娇美的人儿如同被灌了一盆冷水,抽尽了严重的温热的情丝,踉跄的跌坐在亭郑

    “清??,我?”

    白慕清强压着心中的怒气,猛地一甩衣袖,打着劲风发出一声亮响响的声音来。

    他闭着眼睛侧过身,“你居然跟着鬼牙子学了这些歪门邪术来,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了??”白慕清自嘲的笑着,半仰起的头颤缓的呼吸。

    “清?”亦瑶扶着亭柱缓缓起身,早就想过白慕清知道了这些之后的反应,却没想到他这般的平静。她多么希望白慕清会冲着她怒吼,希望他非常霸道的要她废去这些难得的功夫,可是他都没有做,只是这么冰冷冷的站在那里,连一眼都不愿再看她。

    “媚魂之术!”白慕清冷冷的不屑的念道,那种不屑惹人心寒。

    “即使是用了媚魂之术,你也没能成全了我。”亦瑶突然间忘记了所有的担忧害怕,心灰意冷,像是临死前的人那般寂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与从前的亦瑶完全的不同,面前的她虽是安静却在静中尽显着妩媚动人。

    忆起在西凉的时候,白慕清就常拒人与千里之外,始终与人保持着冰冷疏离的感觉,而亦瑶却与旁人不同,不论他怎样做,亦瑶总是喜欢跟着他,时常这么静静的陪他站着,两人站的距离有时很近有时又很远,但是在他的周围始终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旧时的感觉虽然犹在,可如今却已经变了质。

    “你用了什么去交换?鬼牙子不会这么轻易的教给你这些!”白慕清面无表情的回眸看着亦瑶,看着这张已经不再是原本亦瑶的脸,“他到底要你为他做什么?”他话语中流露的是肯定,十分肯定的质问。

    亦瑶也十分明了他言语中所指为何,就算是用那了最好的易容术也绝对做不到这么完美无瑕的脸,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亦瑶真的将自己的脸换成了她饶,从今往后这世上已经不再有原先的亦瑶,只有这么一张脸。

    “清,你还是关心我的,不是吗?”亦瑶柔声婉啼。

    “够了,亦瑶!”白慕清冷喝道,“收起那套媚魂之术,就算你不我多少也猜的到,鬼牙子给你的这张脸定与乾宇帝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尽早的悬崖勒马,乾宇帝不是你能随意控制的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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