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一事,在下不胜感激,在此,贝谦代所有禁卫军,多谢少将军相助了!”

    言闭,贝谦一掀衣摆,单膝跪地便要拜下去。

    程奕轩忙上前扶起,“贝大人这是做什么,奕轩并未帮上什么忙,受如此大礼,可是要折福的呀。”

    “不,少将军受得起。若不是少将军仗义相救,此时,我与成风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话,禁卫

    军上下也不可能安然无恙。这一拜,少将军当之无愧啊!”

    “贝大人真的言重了。奕轩只是实话实说,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总归都是禁卫军抓到的,功

    劳,并不在奕轩。实则,禁卫军的辛劳。”程奕轩诚恳的道。

    “少将军是说,那死人真的就是那日的刺客?”成风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程奕轩一愣,“当然是真的,怎会有假!”

    贝谦和成风仍旧不信,本以为是李代桃僵的脱逃之举,却没想到,这死人果真就是他们费尽心

    思抓了许多天的刺客。

    那,又是谁,将这刺客杀死的呢。

    难道宫中,还有什么隐藏的更深的阴谋。

    “不管怎样,没有少将军,任凭我们说的再多,也不过空口无凭。这谢,自然还是要谢的。”

    贝谦放声一笑,“今晚我做东,请少将军道京城最有名的望香楼坐上一坐,聊表心意。”

    “望香楼!”程奕轩还未表态,成风倒是先流起了口水,“大哥好主意,不过,请客也算上兄

    弟一份,这次少将军帮了我们这个大的忙,小弟也该表示一下。”

    成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了。

    程奕轩却为难起来,父亲军令如山,若他知,定不会允的。

    可是,来了京城这么久,倒还真的没怎么看过京城容貌。

    这次,绝对是次诱惑。

    “这?”他在犹豫。

    “少将军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贝谦问道。

    程奕轩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问道,“晚上进出皇宫,不会出事吗?”

    贝谦和成风呵呵一笑,“少将军难道忘记我们是做什么的了吗。”

    对呀,他们可是禁卫军的正副统领,掌管皇宫安全的人。进出皇宫的路,可不都是由他们把手

    的么,怎么能忘记这个呢。

    程奕轩一拍脑门,嘿嘿一笑,随即答应,相约今晚去望香楼品尝京城美味。

    华灯初上时,

    依洛水而建的望香楼,灯火通明,红烛彩灯映在洛水河中,往来宾客络绎不绝。走至门口,都

    能闻到美味的菜香。

    来到京城,不去吃一吃望香楼,那可就算是白来一趟了。

    这也是贝谦选择此地的原因之一。

    劳累了这么些天,也该好好地犒赏自己才是。

    二楼临窗的位置,正式赏景言欢的好地方,这是贝谦特意定下的位置。

    “两位大哥,来,小弟敬你们一杯,如果没你们介绍,小弟还不知道京城竟有此美味,真是枉

    来这么一遭啊!”白衣男子谦逊有礼,却张扬着豪迈的气质,难道是在军旅之中生活长久的缘故,虽为少将军却没有一点架势,也不像是皇宫大臣们处处谨慎让人觉得拘谨。

    “少将军这是什么话,今日本是我们感谢少将军,怎么反倒被少将军感谢了呢。”贝谦呵呵而

    笑,面对这么直爽的人,也让他觉得心中坦荡,舒心!

    “小弟也没做什么,大哥也不必记在心上。而且别总叫少将军,叫我奕轩就好。”

    “好,既然少将军这么爽快,我们也不扭捏,就叫奕轩。”贝谦举杯道,“今天也不提什么恩德,就当是我们交个朋友,好朋友相聚吃饭,把酒言欢,来!干了!”

    “干了!”

    三人碰杯,仰头,一股子辛辣的味道一顺而下,整个人也为之一振。

    唇齿留香。

    程奕轩不禁赞道,“好酒!”“这可是望香楼独一无二的桃花酿,别人可酿不出这味道来。

    “来这吃饭的人皆道望香楼的菜色极佳,却不知这望香楼的桃花酿才是酒中的极品,每每入口,回味无穷啊!”

    成风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一派浮若为仙的姿态,品味着酒中滋味。

    一闻到这酒中桃花香,程奕轩不禁想起了桃花树下的傅姝。

    她的身上总透着些若有若无的幽香,细细品味应该是这桃花的香气吧,浅淡却悠长。

    贝谦介绍的望香楼确实是名至实归,每种菜色比之皇宫御厨一点也不逊色,这些日子吃惯了御厨做的精致食物,如今再吃望香楼这些,倒是觉得这里的似乎要比御厨做的似乎更上一层楼。

    若有朝一日能带傅姝出来,一定也要带她到这里来尝尝,她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这,程奕轩掩不住内心的向往喜悦,甜蜜的合不拢嘴。

    “奕轩,想谁呢,笑的这么?”

    贝谦看着程奕轩诡笑,不愧是禁卫军统领啊,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就这么一笑他就知道程奕轩心里在想什么了。

    “不然,等会儿我们带你去个地方,乐呵乐呵。”成风立马街上话来。

    酒过三巡,醉色下,笑的更加别有深意。

    程奕轩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话中含义。

    可,一看贝谦和成风不约而同点头相视的那霎那,他也就明了了,定是风月之地。

    一直随父征战沙场,军中度日,虽然他为人豪放不羁,可还真没去过那种地方。如今他们提了出来,程奕轩虽然对那也有种好奇,可是一想到傅姝?。

    他连忙摇了摇头推辞道,“小弟就不去了,若是家父知道了定不会饶恕,今天能到这望香楼来已然知足了。”

    二人见他这么坚定的推辞,镇远将军又治军严明众人皆知,也就不好二度邀约,遂不再提这事。

    尽情喝酒畅谈,三人酒足饭饱之后一路赏着夜景回了皇宫。

    许是这桃花酿喝的确实有些多,当时没觉得,这会儿酒劲倒是上来了。

    程奕轩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整个脑海里都是傅姝的身影,嘴中一直叫着,“千柳,千柳?”。

    脸颊泛起的潮红,说不出是因为酒后的余晕,还是,因为心里想着的人儿。

    没想到刺客一事,竟然让程奕轩与禁卫军两位统领,成了好朋友。

    清晨一早,程奕轩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房间内非同一般的压迫力,直觉告诉他,他的父亲程泽行生气了!

    程奕轩“噌”的从床上坐起身来。

    昨夜回来至今,头仍旧昏昏沉沉的,看来自己太过贪杯了,该听他们俩劝告才是。

    “终于知道醒了!”程泽行怒气正盛。

    清晨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子,晶晶亮的,洒在临窗而站的程泽行身上。

    今天他穿着正经朝服,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威严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父亲起的好早。”程奕轩硬着头皮的起身上前,装作若无其事的傻笑,想着蒙混过关。

    可是,程泽行对待这个儿子向来手下不留情,昨夜竟是犯了军中大忌,酒醉一夜,若是此时在战场,敌人趁夜偷袭,岂不是早就被人斩杀还不自知!

    这道理不是早就叮嘱过了,怎么还会犯下!

    “宿醉!该怎么责罚!”程泽行毫不心软,也不跟他胡搅蛮缠,直奔主题。

    “父亲饶了孩儿这一次,不行吗。儿子不是从不醉酒的吗,昨晚上并不知道那酒后劲这么大,以后真的不敢贪杯了。”程奕轩装起了小可怜,眼睛一转,想着怎么办才能逃脱责罚。

    可是程泽行是谁,镇远将军!

    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想耍赖更是不可饶恕。

    “先责罚蹲马步一个时辰,过两日回到军中后再领三十军棍,一个时辰后到承阳殿来!”说完,也不看程奕轩的反应,步履生风的出门而去。

    程奕轩还没来得及讨价还价,父亲大人就已经不见身影了。

    他只得苦着脸梳洗一番,然后乖乖的到院子里蹲马步。

    其实这也已经算是很轻的责罚了,如果不是在皇宫,想来会更重一些,只是一想到那三十军棍,程奕轩立马就想到了屁股开花,看来回去之后就要躺到床上修养了。程奕轩无奈的垂下了头。

    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对程奕轩来说本是家常便饭,可昨夜回来后醉得厉害头到这会儿还有点晕乎乎的,所以到了承阳殿的时候脸色甚是不佳。

    还是贝谦成风有先见之明,喝的少些,这会儿还神采奕奕的过来跟他打招呼。

    “看你这么喜欢这酒,干脆走的时候送你两坛子好了。”成风故意打趣的道。

    程奕轩一听连忙摆手道,“别,要是让家父知道我还私藏美酒,不打死我才怪!你们要是还想我这个兄弟好好活着,那就等我再来京城的时候再带我去喝好了,望香楼的桃花酿自然要配着望香楼的菜色才是最佳享受啊。”

    “没想到,倒是奕轩懂得那酒的妙处。”贝谦握着程奕轩的肩,豪放的笑道。

    “桃花酿离开了望香楼那些个美味佳肴的映衬,喝着也会少些滋味。今日就依了奕轩,等什么时候你再来京城,兄弟一定再请你去望香楼,美酒佳肴,不醉不归。”

    一扫前几日心头的阴霾,贝谦顿时无比清爽。

    “那到时候,小弟可是恭敬不如从命了。”程奕轩夸张的抱拳作揖。

    待,直起身来之时,他环视左右,问道,“二位大哥可见到家父了没,早晨说是让我来着找他的,怎么这会儿却找不到人了。”

    贝谦和成风对视,都摇了摇头,道,“没看到啊!”

    恰巧此时,一个太监端着椅子从身边经过,成风立即拉住他问道,“可曾见到镇远将军了?”

    “镇远将军?”小太监扬着头思索后,道,“回大人,刚才在外面看到高总管和将军站在一起说话,后来两个人都不见了,应该是和高总管在一起吧。”

    “高公公!”贝谦摆摆手,示意小太监继续做事,然后转身道,

    “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将军应该是被皇上叫去了吧。既然将军让你来这找他,那你就在这等等吧,说不定将军一会儿就回来了。”

    “大哥说的是,奕轩,你就在这待会儿吧,顺便也来看看我们安排的守卫,看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没有。”

    刚刚经过刺客一事,他们禁卫军现在可是战战兢兢。

    这次要是再出些什么事,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脱身的了。

    程奕轩一想,若是此时去找父亲还有可能和他走岔了,倒还真不如在这等,也还能顺便帮点忙,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外邦使者来了皇宫这么久,傅姝一直都被禁足,每一次的宴会或是赛事皇宫内妃嫔,皇子,公主都能有机会参加,有的还被乾宇帝指名去伴驾。

    可是傅姝却没能去一次,每日只是困在心澜院,听着外面丝竹之乐不绝于耳。

    “公主,公主,刚才高公公来说践行的晚宴要公主去参加呢。”

    千柳一进门就向趴在桌子上的傅姝道出了一个好消息。

    困了这么久,瑞公主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走出心澜院,参加晚宴了,她一定会高兴死的。

    可是?

    “不去!”

    傅姝毫不犹豫的回道。

    “不去?!”

    千柳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掐了下自己。

    很痛!

    又清了清耳朵,问道,“公主刚才说什么,奴婢没听清楚。”

    “不去!不去!不去!!”

    傅姝很不耐烦的将头扭了个方向,依旧趴在桌子上,眼睛望着一处出神,却不知道她到底看的什么。

    “为什么?公主不是一向都喜欢去凑热闹的嘛,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千柳很是纳闷,于是再一次引诱她道,“公主可以大大方方的从心澜院出去了,可以去欺负那些妃嫔,可以去捉弄侍卫,可以像以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可是千柳说了这么多,傅姝依旧丝毫不为之动容,反倒是突然“嘿嘿”的傻笑出了声来。

    千柳听声挪到傅姝面前,也趴在桌子上,顺着傅姝的目光望去,面前除了一只青花瓷瓶之外并无其他。

    难道是这瓶子?

    可是瓶子上只绘了一幅高山流水图,倒也没什么怪异之处啊。

    “怪了,真是怪了?”千柳皱着眉,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忽然,只见她狡黠一笑,整个人挨在傅姝身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傅姝的耳朵发挥着狮子吼的威力大叫道,“公主!”

    “啊――!”傅姝眼前涣散的光突然集中到了一处,猛地回过神来大叫出声。

    她一个抬头正好撞到了身边没来得及躲开的千柳脸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啊――!”

    千柳应声倒地。

    傅姝回神,看着千柳倒在地上捂着额,疼痛的头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傅姝还有些心惊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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