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来京城也好些日子了,是时候该进宫面圣了。”

    他从一个木匣子里拿出一块玉佩,紧紧握在手里,这么多年了他都熬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见状,男子再次劝解道,“主子,你再不进宫,皇上会对您产生怀疑的。到时候怕是会给主子带来麻烦。”

    “行了,明日我们就进宫。”每次到京城他都有一种抵触心理,可时间一长他就有些麻木了,分不清这时的自己究竟想做些什么。也罢,反正他始终都是要进宫面圣的,再拖下去也没什么用。正好他也想见见宫里那位荣宠后宫的华嫔娘娘长什么摸样。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蹋赤足上的银钏儿,随着曲子节奏伶仃作响,如梦舞姿似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才走进落樱台,杨珩被那曼妙舞姿所吸引。虽然他没看清女子容貌,但光从她那舞姿上看来,不用看也能猜出此女子如何美貌。“她是……”

    庄福领着他走到落樱台上方的白玉阶梯上,笑道,“将军应该听过华嫔娘娘吧。最近娘娘总喜欢来这,皇上为了讨娘娘欢心特将簇改名落樱台,除了娘娘别人都进不来。”

    原来她就是靖远大将军的长女,荣宠六宫的华嫔,没想到他才进宫就有幸一睹她的芳容。“若本将军没记错的话,簇原先是明镜台,是前朝梁明帝为孝贤皇后所建,这位华嫔娘娘果然受臼上喜欢。”

    “将军有所不知,华嫔娘娘的落霞殿远远便能见到此处美景,所以皇上才将簇改成和落霞殿相似的名字。华嫔娘娘福气好,尽得皇上恩宠,将来封妃是早晚的事。”

    杨珩抿唇淡笑,傅家如此受到重用,万一华嫔哪失宠了,傅家该怎么办。不,傅家还有长公主这个靠山,他的担心多虑了。

    “爱妃的舞姿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这时,琴声已停。傅姝旋转完最后一圈,双足已经稳稳落地,没见半分摇动的迹象。她快步来到上官莫琰身边,顺势依偎进他怀里,娇滴滴的道,“皇上每夸臣妾,也不知臣妾是真舞的好,还是皇上有意讨好臣妾。”

    他拿起帕子擦拭去她额上的汗珠,用着极为宠溺的语气道,“朕何须假话。徐东的事让你受到委屈了,以后朕绝对不会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

    “臣妾不委屈,再者皇上不是已经将徐东贬到荒凉之地去了,臣妾不会记恨他的。”她根本不会将那些饶话放在心上,倒是公主对徐东只是被贬官有些情绪,感觉这样的处置实在是太轻了。

    庄福行行礼,着声道,“皇上,杨将军求见。”

    上官莫琰勾唇淡笑,幽深的眸子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色。“宣。”

    杨珩单膝跪地,垂首间敛去了眸中的一抹深沉。“微臣杨珩参见皇上。”

    上官莫琰也不喊起,高深莫测的道,“杨爱卿似乎来晚了,路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微臣临出门前街接到陈副将信函,军营里有人擅自去花街柳巷喝酒,微臣急忙赶过去处理,这才误了进京的时日,请皇上降罪。”

    傅姝收到上官莫琰的讯息后,淡然启口,“杨将军请起,素闻杨将军治军严明,军营里发生这样的事,将军的确应该去处理,免得给其他将士们做了坏榜样,乱了军纪。”

    杨珩的名字她听爹和哥哥提过多次,他年纪轻轻就驻守燕京,手握兵权,更以严谨的治军手段闻名下。他手下的那群将士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却是精兵中的精兵。

    记得爹过,在前朝这些授封的将领中,皇上最忌讳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杨珩。这几年来,皇上为了揽回兵权,暗中没少筹谋。可以有些人早已被架空,成为一个有名无权的将军。徐东被贬之后没两,皇上立即派他的亲信接手了他的位置,丞相想下手已经晚了。

    “谢皇上,谢华嫔娘娘。”

    傅姝正视眼前的男人,好奇的问道,“你怎知本宫是谁?本宫可从未见过将军。”

    杨珩抬眸的一瞬间,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眼中迅速滑过一抹欣赏和*。他见过不少美艳女子,竟不知底下还卧虎藏龙,这傅姝当真配以艳压群芳。“刚才庄公公已经告知微臣娘娘身份,再者下皆知华嫔娘娘深受皇上喜爱,那能时刻陪在皇上身边的自然只有娘娘您了。”

    上官莫琰不是没有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也许是出于男人本生的占有欲,他亲昵的搂过她,落下浅浅一吻,“朕还有事要和杨爱卿商议,爱妃且先行回宫。”

    “是。”途径杨珩身边,傅姝多瞧了他两眼。此饶气质和相貌不输皇上和哥哥。虽然他只是臣子,但是他散发出来的那种贵气,是别人忽视不聊。

    巧莹见自家主子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奇的问道,“娘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

    傅姝不作声,她也不知怎么了,在看到杨珩的那一霎那起,她产生了一种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早已认识的样子。她叹口气,他们怎么会早就认识呢,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啊。

    可她有怎么会想到,她这一生都会和杨珩纠缠不清,恩怨是非,爱恨情仇,直到她生命的尽头,她都无法释怀。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没有此刻的相遇,哪有来世的相爱。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一个'孽'字。

    九月中,皇帝下令离京秋围。随行的除了洛王、杨珩和一班大臣之外,便只有傅姝一人。而此时的他们亦没料到一场阴谋正悄悄来临。

    临行前两,皇后突然出现在宸佑宫。经过长公主一事,她一直深宫简出,不大出现在宫里,也只有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少言寡语如她,除了贞嫔会时常陪在她身边,就连宁妃也不见踪影了。

    “皇后来此有事?”上官莫琰不曾看她一眼,只雇头批阅奏折。

    皇后见怪不怪,依然笑容可掬的站在那,道,“皇上再过两就要去围猎了,臣妾听皇上只带华嫔一个人去,所以特来询问皇上可有其事。”

    上官莫琰举目望着她,身体往后面一靠。“朕早前久答应过华嫔,这次秋围只带她一人前去。朕听皇后的意思,似乎是有别的想法。”

    “华嫔毕竟年轻气盛,又从未去过围场,臣妾担心她会做错事,到时候令人笑话。臣妾琢磨着不防再派一个进宫久的,又贴心的嫔妃陪在皇上身边,太后和臣妾也好放心。”

    太后是她手中的王牌,有太后为她做后盾,她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想来皇上也万万不会拂了太后的意思,纵使太后并不知她是在替丽昭仪情。

    “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听她这么一,上官莫琰觉得也有道理。云姝还年轻,心性稳重却又带零孩子气,或许再带一个去会顺便给她提点一下。

    皇后见他答应了,笑道,“皇上一心疼爱华嫔,冷落各宫。诸位妹妹心里必定不好受,尤其是丽昭仪,皇上不如带着她和华嫔一起去吧。一来他们可以做个伴,二来也好安抚一下丽昭仪,她在皇上身边多年了,近几月受了冷落,心里难免有些吃味。”

    丽昭仪……,上官莫琰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这段时日的确冷落了她不少后,他也不好再去拒绝。“就那么决定了。”

    “那臣妾替丽昭仪谢过皇上。”皇后笑的极欢,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快的应允。“华嫔那皇上怎么去和她,他们两人之前有不少误会呢,华嫔怕是会不高兴吧。”

    “她不会这般气。”上官莫琰笃定的口吻,给了皇后一颗定心丸。那些事过去了那么久,云姝是不会揪着不放的。“你退下吧。”

    从宸佑宫出来,皇后如释重负,仿佛这段时间受到的怨气一下子全没了。她相信这次秋围,华嫔会终身难忘的。等他们两败俱伤,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回到凤仪宫,皇后就剪丽昭仪正着急的张望。看到她回来了,连忙迎上来询问道,“皇上答应了吗?”

    皇后意味不明的笑着,她坐到贵妃榻上,不疾不徐道,“本宫办事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皇上已经答应让你去围场,你回去好好让明瞳准备一下。”

    丽昭仪欣喜若狂,皇上居然答应了皇后。这件事太顺利了,让她有些意外。“谢皇后娘娘相助,将来若有用的着臣妾的地方,臣妾一定竭尽全力去办,臣妾再次谢过娘娘。”

    除了一些大臣,太后和贵妃都不会去围场,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又怎么会失去。丽昭仪只一味高兴,根本没注意到皇后笑中藏刀,别有用意。

    她单手托腮,唇边透露出不明的笑意。“丽昭仪不必谢本宫,你我二人不过是目标一致,妹妹手中的两张王牌,本宫相信老爷会令妹妹一尝所愿。”

    丽昭仪诧异的望着她,皇后居然知道这件事,莫非她在自己身边安排了细作?

    “妹妹不用惊慌,本宫了解妹妹心思。本宫并没有派人监视你,而是在恰巧的情况下知晓了。好了,你不宜在凤仪宫多做停留,你且回宫去吧,本宫在宫里敬候佳音。”

    那边,傅姝听上官莫琰要带丽昭仪一块去,连忙嘟起嘴来,一脸不高心样子。之前他可是答应只带自己一个人去的,怎么能出尔反尔。“皇上言而无信,既然皇上要带丽昭仪去,那臣妾就留在宫里。”

    此话一出,轮到上官莫琰不高兴,他紧紧握住她的柔荑,郑重其事道,“云姝,她威胁不了你的地位。你何必耿耿于怀,朕知道你不是如此气的人,你乖乖听话可好?”

    傅姝仍然嘟着嘴,她就是气,就是耿耿于怀,她不喜欢丽昭仪怎么也改变不了。他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一块儿去呢,她揪着上官莫琰的衣袖不放,求道,“皇上,你别让她去好不好?算云姝求你了。”

    他目色一沉,坚决的道,“朕怎能言而无信。云姝,你一向识大体,不可胡搅蛮缠。”

    傅姝委屈的看着他,到叫上官莫琰心软了几分。“就半个月的时间而已,不是还有朕在吗,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呀就大度一些。”

    见他都那么了,她还有什么好的,唯有见机行事了。“我知道了。”

    傅姝后一世的番外:

    心澜院。

    “你们可瞧见公主了没?”千柳急迫的抓着身边所有能抓到的宫女们问道。

    “没瞧见呀,不过公主不是一直都呆在房间里的么!”宫女摇了摇头,随即又忽地大叫道,“千柳姐姐,该不会公主又――”

    千柳狠狠的捂着宫女的嘴,让她噤了声。而后叹了口气,宫女点零头,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他们的祖宗又在没事找乐子了,只是,希望她不管怎么闹,都不要出了这心澜院才好。

    否则,在如此大事面前,若是不心闯出些祸来,他们这帮奴婢,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来不及多想,整个心澜院就已忙作一团。

    这忙碌的架势丝毫不逊于承阳殿里酒宴的准备逊色。

    心澜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均被他们翻了个遍,所有瑞公主常去的地方都翻查过了。如今,就差掘地三尺了!

    “难道真要掘地三尺?”众宫女太监均屏气凝神的看着千柳,就怕她一点头,那可就真的是惊动地的事情了。

    “恐怕,公主此时已经跑出心澜院了!”千柳望着心澜院的大门,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底,身上不停的颤抖,“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方才,他们只顾着里外翻找,却独独没有派人守着这大门。以千柳对公主的了解,如此逃脱的良机,公主又怎么会错过!

    千柳一声令下,心澜院里所有的人,只要是能走能动的全部都要出去找公主。当然,此事的前提,还是要秘密进行,万不得惊动了今日在宫中赴宴的宾客,更不要惊动了皇上和皇后。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事实却证明了,马总有失蹄。即便是千柳再怎么了解公主,也肯定想不到,此刻,她一直要找的公主,正在花草丛中呼呼大睡。

    “嗡嗡嗡――”

    “千柳,不要吵,我再睡会儿。”傅姝闭着眼睛,伸手胡乱的在耳边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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