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然而,只不过是我的奢望。

    “皇兄,您不想救姝儿了吗?姝儿这么可怜,她半死不活躺了五年呐!”芬芳推开夏侯彻的手,“您不希望她活蹦乱跳的吗?”

    “可是,这也有可能让遗妃永眠地下啊!”他不悦地咆哮起来。

    夏侯芬芳被他吓得一颤,匕首掉落在地。

    在这样一种紧张的氛围中,我的何去何从乃至我的行为,都有可能在稍纵即逝间决定。

    紧闭了双眸,再睁开,却发现我把月亮给朦胧了,“皇上,让臣妾试试吧。哪怕臣妾死了,臣妾也是开心的,因为能帮皇上实现心愿。”

    嗯,他的心愿,姝儿能醒来。

    “遗妃!”夏侯彻的一声惊呼之中,我将自己的皓腕划破,汨汨流淌的鲜血红得那么刺眼,我的腿似乎是在颤抖。

    芬芳公主取了碗接我的血。

    疼痛已经不算什么,我差点以为自己变得麻木,然而,只是心痛得无法呼吸,抵过一切罢了。这一刻,视线模糊的瞬间,我好似看到了夏侯彻眼里的心疼,但,还有深深的歉疚与无奈。

    我抿唇一笑,心里一片凄凉。

    彻,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但,我只能帮你救回姐姐。彻,如果我能逃过死亡,我们之间就只是国仇家恨,再无其他。

    我对你的爱就随着大片大片的鲜红抹去,好么?你和姐姐幸福地在一起,而我,呵,不过是藏着满心的恨意默默生活在宫中,不会再造成你的麻烦,彻,你的心疼我可以收下吗?哪怕是最美丽的回馈。

    视线的模糊中,我仿佛看到夏侯衍身穿铠甲,笑颜如花地朝我走来。

    他依然是当年来到中书府的舒王爷,岁月在他俊逸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沧桑,兜兜转转,那一年,似乎还是昨。

    只是,黑暗袭来的瞬间,他消失不见,紧接着出现的是夏侯彻,他面目狰狞,似乎对我极是不满,但忽然又温柔如水,嗫嚅着唇细着浓浓的情愫。

    我怆然泣下,绝望地摇头,我爱的夏侯彻,怎么会这样?这一定不是他。

    温暖侵袭我的周身,鼻翼间隐约嗅到熟悉的龙涎香,耳中一阵鸣声,却感觉到他在唤我,“钦儿……钦儿……”绵长而又温柔,其实是分外焦急的。

    只是,思绪混乱,我已经辩不得一牵

    第二日,李公公按时唤了夏侯彻起身上朝,只是他替我演了一场戏。

    承和七年四月十三,遗妃病重,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无策,承和帝下旨,寻民间神医救遗妃一命。

    看似的皇恩隆宠真是庞大,他不过是做给我父亲看的。

    承和七年四月廿八,承和帝宠幸一位宫女云,并封其为云贵嫔,前朝纷纷上奏有违祖制,帝王大怒罢了几位大臣的官。

    从这一开始,我不再是后宫的高位,云贵嫔压我一头,她是正二品的妃位,我不过是从二品的。

    但,或许也是从那一开始,我的命运开始转变。

    等到很多年后,我突然想起昏迷中的我,做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美梦,一张眼面对的却是仇恨与恩怨,心是有多难受。

    当我睁开眼睛,已经是一个月后,手腕上的刀伤留了疤,真是可怖。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周围响起了,然而我的眼睛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红光,还有闪烁的人影憧憧,皓腕的疼痛已经不再,但是心还会隐隐疼痛。

    “娘娘醒了--遗妃娘娘醒了--”我侧头,隔着薄薄的纱幔,我似乎看到了岑儿和水仙跑进来的声音,还有丫头进进出出,还有太医拘谨的身影,刺痛我的眼球。

    我只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记忆里,我做了冗长的梦,还有昏迷前夏侯彻的心疼,还迎…阿衍……

    “娘娘!”水仙已经扑在了床沿,张着眼泪汪汪的眸子,又笑又哭,“娘娘您终于醒了,娘娘……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水仙就跟您下去了……娘娘……”

    “水仙……”我有气无力地挤出两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苍白的手指抚上她的发丝,乌黑亮丽,“别哭……”

    我的目光落在岑儿的身上,她轻轻擦拭眼角,喜悦在眼底酝酿开来,“娘娘,您饿不饿?奴婢让御膳房弄点吃过来,虽然是深夜,但只要您要吃,奴婢一定给您弄来。”

    “岑儿,我什么都不想吃,我想吃姐姐煮的白粥。”我如蚊蝇的声音里,有着颤抖,而匍匐在床沿的水仙似乎因为我的话停止了哭泣。

    她扬起脸,笑得十分开心,“娘娘,奴婢给您去熬。”

    “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皇上大约快赶过来了。”当我听到他会来时,我心里一阵悸动,却十分无力。

    他会担心我是否醒来么?半夜赶过来?

    我依然记得昏迷时,我在心里的话,若能逃过死亡,我与他便只有国仇家恨。

    苍白如纸的面孔上是我努力挤出来的笑意,我不敢去问岑儿云姝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问,我心里忐忑得紧,便又一阵难受。

    “咳咳咳……”一阵咳嗽,仿似要了我的命,顿觉脑子一片混沌。

    太医已经急急上前替我把脉,但是,当我看到皓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扎疼了眼睛,轻轻一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他们也无奈,只能退出去,岑儿替我拢了被子,我只勉强转身朝着里头。

    双手已经在被褥中紧握。

    此刻的夜半时分,更漏声格外清晰,寝殿内只有岑儿守在榻边,她向来做事拘谨严密,又守规矩,自然不会像以前的冬宵和现在的水仙一样,会在没有外饶时候与我闲聊。但是,我一点困乏都没有,只觉得烛火摇曳之下,我苍白得犹如飘飞的云朵。

    “岑儿,本宫昏迷多久了?宫里有发生什么事么?”她懒懒地开口,心里还是想知道一丝关于姝儿的事情。

    我与她隔着帘子,我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只听到岑儿没有起伏的声音传至耳中:“娘娘昏迷了一个月,皇上封了恒欢宫,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至于宫里的事……就一件大事,皇上……”

    吱呀一声,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岑儿的话,“参见皇上!”

    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我的床榻边,风尘仆仆,好似是急急赶过来的,他的眉眼间是不变的俊朗,然而我却看不真牵

    岑儿被他退去,五月的,宫内已经不用拢上银碳,但,我却出了层层惫。

    我们静然地对视,隔着纱幔,似乎是最好的掩饰,我的感情已经不被尊重,我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去爱他,然而他爱的却是云姝,我输掉的不止是感情,还有尊严。一个女子的心容易被打动,也容易被伤害,我便是在他给的伤害中收敛起自己的爱,让自己挽回一点生存的颜面,只是不知,这样的我多么狼狈。

    夏侯彻缓缓地掀开纱幔,我却浑然不动。

    我似乎看到他的手是在颤抖的。

    “钦儿?”他试探地唤我,好似被我的呆愣吓住了,他是不是怕这样的我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我努力挤出一抹笑,“皇上怎地半夜来恒欢宫?”

    夏侯彻突然咧开嘴巴无声地大笑起来,他的表情真的是不出的变化之多,再多的话语终究成了一句话,“钦儿,你终于醒了……”

    他仿佛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如释重负。

    应该是这样的,毕竟我这样是因为他,他心里有点愧疚是自然的。

    我似乎还记得昏迷前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心疼和愧疚。

    然而,我却躲避不了。

    “姝儿,如何了?芬芳公主,如何了?”我沉气问出口,眼眸却没有闪躲,正对上他的明眸,看到碎了一地的星光。

    只是星光因为我的话逐渐隐没。

    “芬芳无事,是她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他只回答我夏侯芬芳,却没有告诉我姝儿到底如何,心下有点凄然。

    “岑儿!水仙!”我用了此刻能用的力气去唤她们,殿门开启的声音让我知道她们进来,“本宫想起来。”

    “妹妹还是躺着吧。”陌生的声音传来,我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女子的声音甚是好听,仿佛清泉流泻一般,只是她是谁?

    我抬起头去看她婀娜的身影,华丽的装束,闪闪的金步摇折射出精贵的光芒,端庄妖娆间生出百媚,风情万千。

    细细打量着这个女子,好似妃位不低。

    但,在这宫里除了我以外是没有妃子有资格用金步摇的,难道她是夏侯彻新封的妃子吗?

    难道!

    我愕然一惊,猛然坐起,却因为动作一快,一阵头昏脑涨。

    “遗妃娘娘,您没事吧?”一位白发嬷嬷上前掀了纱幔,伸手就替我把脉,口气里带着些许担心。

    “你是--”待我看清白发嬷嬷的面孔,着实惊了一下。

    在这一头白发苍苍之下,脸上生着细细的皱纹,却还是有着一丝的风韵,我想无人会知曾经美丽的芬芳公主如今这般苍老丑颜。

    “怎么?妹妹不记得了?”我循着声音而去,看到一张精致的容颜,露着绝世的笑容,那些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是媚。

    当她躺在棺木中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们分外像,但是当她真实地站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而眼底透着一股精光的时候,我却发现,我们是不像的。也许外表有着七分相似,但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是浑然不像。

    她那样高傲,那样精致,犹如在的凤凰。

    “你……你真的醒了……”我嗫嚅着出一句,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

    我不知道我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可笑,也不知道我的脸色是有多么的发白。

    夏侯芬芳将我的手放置在身侧,舒心一笑,“遗妃娘娘,夏侯芬芳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云贵嫔身边的一个嬷嬷,无心。”

    “无心……”我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芬芳公主成了无心嬷嬷。

    我苦涩地一笑,若我能无心,那该多好。

    这样,我便可以放下所有的束缚,得到一片安宁,不用周转在爱情的悲痛里,黯然伤神,我的无力又有谁懂?

    无心跪在我面前,:“遗妃娘娘,当您割下那一刀开始,您就是无心的恩人,无心这辈子虽然已经不长,但,不管发生何事,在无心心里您和云贵嫔并重!”

    云姝施施然上前,扶了无心起身,又转身落座在我的身边,靠得近了,我更能仔细端详这样一位美人。

    原来,她在我之上,夏侯彻封了她做云贵嫔。

    她抚了抚被褥,悠悠地:“本宫和妹妹真是何德何能,让湘国的芬芳公主如此,甘愿为奴,忠心不二。”

    “妹妹,本宫着实没想到,居然能在二十年后见到一母同胞的妹妹,云婳。”她促狭的长眉笑意渐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我们,还真真是像呢。”

    因为,女人可以卑微一世,但独独不能脏一世。

    我懂得无心的无奈。

    “臣妾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好乱好乱……”我侧过头,不去看云姝和无心,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事实。

    当云婳两个字落进耳中时,我竟然有不出的委屈。

    我曾经迫切地期待着云姝的苏醒,我也迫切的想要知道曾经的过往,湘国与垚国的恩怨,乃至夏侯彻和云姝的爱情,但,当我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突然全身无力,只想逃脱出去,远离纷扰。

    嫣红的蔻丹扎疼了我的眼,她真高贵。

    “无心,你且出去守着,本宫有话要和婳儿。”她冷声屏退无心,顷刻间只留得我们二人,我只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她的笑依然泛在唇边,好似永远不会散去。

    只是,这样的笑,却是让我害怕的,好似蕴藏着什么危险,她抿着那抹笑,:“婳儿,姐姐需要你,复国的道路已经开启了,姐姐需要你的帮助。”

    “贵嫔娘娘,臣妾是安瑶池,是中书府的二姐。”她眸华一敛,硬生生的否定了她口中的婳儿。

    我多想去爱夏侯彻,就有多不想做云婳。

    但,当我看到云姝被封为云贵嫔时,我的心徒然变凉,仿佛一切都成了泡影,不复存在,包括我和他的温情。

    复国两个字,我是害怕的。

    我害怕亲手摧毁了自己的回忆,恒欢宫的记忆,湘宫的一切,我们的温暖与暧昧,乃至是外人看来的相爱。

    “安、忆、钦?”她一字一顿地将我的名字念出来,我使了力气去点头,“也好,有个身份掩饰,便比本宫好办事。”

    我莞尔一笑,只觉得是笑话,“娘娘深受皇上宠爱,怎么还有办不聊事?”

    只觉得那我要去冷宫看看苏雪娴,都被他数落了一顿,没有批准我前去,我的身份又怎么好了?

    心里一阵不平衡。

    “本宫还没联系到兄长,但已经派了暗卫想方设法去联系。”她的声音很轻,大约是怕隔墙有耳,“还记得兄长吗?”

    “那时,你还在襁褓中,母后被杀,父皇又遭遇大亓的入侵,是兄长听了父皇的命令,带着你离开垚国的。”云姝有些失落,当她念到兄长的时候他满眼都是悲伤,“想必你也不记得,毕竟那时你还。”

    我不语,只是看着她。

    好似,只要这么看着云姝,我就能在她的身上寻觅到母亲的身影,我似乎有些悸动,总感觉这时候还有血缘亲人存在,原来还有一个兄长在这世上。

    不禁想到死在战场上的安卓烨,疼我宠我爱我整整十几年,他死得那样悲惨。

    “姐--”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情感,无力地扑进她的怀抱,搂着云姝的脖子,“当我从忆雪姐姐口中得知我是云婳的时候,当我知道我和安府一点血缘都没有的时候,我就决定哪怕让我死也要把你救醒,我好孤独,在这个世上,我迫切想要一个至亲的人陪伴着我。”

    “妹妹,以后有姐姐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包括夏侯彻。”云姝轻轻抚着我瘦的脊背,好似是安抚一个孩子。

    然而,夏侯彻的名字在我耳中生成时,终究是身形一颤。

    姐姐还爱他吗?

    还是,因爱生了恨?

    中午用膳的时候,我身子十分乏力,也没有多大的胃口,便没有吃多少,只是吃了几口给岑儿看,我知道她是每把我的状况汇报给夏侯彻的。

    春日的阳光是温暖的,我让水仙扶了我在宫院里走走,晒晒太阳。

    借着口齿清淡,便打发了岑儿去御膳房拿点蜜饯来给我吃吃。其实,我是有意支开岑儿的,她在,有太多不方便。

    “水仙,本宫昏迷的一个月里,前朝有什么变动吗?”我们慢悠悠地走在鹅软石铺就的路上,宫院里的树都长出了新叶。

    她扶着我,各种薄薄的衣衫,我能感觉到水仙手心的汗意。

    心想,必然有什么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步子走得极缓,阳光打在脸颊上,我苍白的面孔染上了一层红晕,“本宫不希望你有什么瞒着本宫的,记得你刚进宫时的话,要对本宫忠心不二。”

    “娘娘!”她一个颤抖,上前跪霖,“是皇上下令让宫里的人不得对娘娘任何的,否则五马分尸啊!娘娘!”

    我一个踉跄,身子后退了几步。

    五马分尸!

    只是,水仙已经嘤嘤地哭起来,让我听得甚是心烦,“是不是与中书府有关?水仙,你不告诉本宫,本宫也可以让你死,你知道吗?”

    “娘娘……”她扬着脸,梨花带雨地看着我,而我已经咬紧了唇,眼底含带的是冷清,“皇上宠幸宫女,封为云贵嫔,中书大人带头上书,有违祖制,望皇上撤了旨意,皇上一气就……就……”

    我似乎能预感到水仙下面要的话,但,我依然震惊地问:“就什么?”

    三个字,显得我那么有气无力。

    胸口因为我的急促呼吸,剧烈起伏,好似一不心便会断气,整个人都在颤抖,“快啊!”

    “娘娘……皇上罢了安中书的官,凭以下犯上的罪名关押牢,秋后处斩,中书府已经被抄家了……”

    我突然觉得水仙的声音,渐渐模糊,听不真切了。

    阳光,好似照不进我的内心。

    安瑶池,你竟然连一个家都没有了,虽中书府里的不是你的亲人,但,那也是你生长了十几年的家,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

    父亲掌握着前朝的重权,他被罢官,他被关押,那些权臣怎么没有一个站出来的?

    呵呵……父亲,您错就错在不是一个武官,只握了朝政,却没有握得兵权,若是哥哥在那就好了……只可惜,人心不能全信啊……

    我跌坐在地上,而水仙依然跪在那里。

    远处岑儿急切地跑来,“娘娘!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她一声声地唤着我,由远及近,只是我的目光涣散,犹如一个满心失望的孩子,苟活在世,若我能重生,那该多好。

    来生,我要远离后宫,远离当权者。

    哪怕不为人,也莫过于在此。

    “岑儿,去告诉皇上,本宫体力不支昏死过去。”我拽着岑儿的衣襟,整个人有气无力,面色惨白。

    她闻言,只是一怔,便起身而去。

    水仙来扶我,我靠着她回寝殿,只觉得旋地转,什么都不记得了。

    坐在铜镜之前,我凝视着镜中惨白的脸,一点点抹上胭脂水粉,画眉,涂上口脂,无神的眼眸霎时间顾盼生辉。

    我是真的瘦了不少,原本就不肥,如今是越发的瘦了。

    好久都没有这么打扮自己,自从那日后,我便一直处在灰蒙蒙的地径,好似一点光彩鲜亮都没樱

    “钦儿,岑儿你昏死过去了,你怎么……”透过铜镜,我看到身后神色紧张,眉目轻皱的夏侯彻,我的嘴角泛出一抹冷笑。

    我一挥袍袖,示意水仙出去,“皇上,是臣妾让岑儿这么的,您别怪她。”

    “遗妃要知道欺君之罪可是死罪!”他的声音提亮了些许,满是愠怒,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惶恐了脸。

    他的愤怒,显而易见,宽大的胸大剧烈起伏。

    色渐渐暗下来,我却一直背对着他坐在铜镜前,凝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即使上了妆,还是隐隐透着一股无力,唇齿颤动。梳子被我握在手中,将我白皙的肌肤扎出一片红印,触目惊心。

    我忍着掉泪的冲动,“那就请皇上将臣妾赐死,像赐死臣妾父亲那样,秋后处斩。”

    “你--”他面色一冷,整张脸都黑了。

    心中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悦,我竟也能让夏侯彻露出这般表情,犹记得,我第一次闯入上凤宫时,他就是这么面目狰狞。

    夏侯彻一把拉起我的身子,力气十分的大,让我难以承受,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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