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不曾熟过,何来生疏?”我知道我这句话刺痛了他,我看到他满眼的不悦堆积成疼痛,他的难过,我能体会到。

    他是堂堂王爷,又是大胜将军,我是后宫的嫔妃,尚且还是一个夏侯彻懒得碰的一个妃子,空担了一个高位。

    可,就是因为这么一个高位,在我和夏侯衍之间划出了一条鸿沟。

    “钦儿,我真后悔,那没有带你远走高飞。”我的眉目因为他的话而皱了起来,“你是不是恨我的?”

    我恨夏侯衍吗?不恨的。

    进宫前夜,我请求夏侯衍把我带走,带我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同时表达了我对他的好福可是,他一句话都不,反身离开。

    那时候的我,不懂喜欢不懂爱,我只知道我喜欢和夏侯衍一起玩,我不想进宫。

    可是,他拒绝了我。

    那一夜,我坐在安府的后院里抱头痛哭。

    “王爷,后悔什么?本宫已经忘记又这样的事了。”我就是要把过去的一切都抹掉,抹得干干净净。

    “本宫从来没恨过任何人。”

    夏侯衍不依不饶地拦着我的去路,而此时的我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眼泪,更不敢去看他,看到他脆弱的表情,木已成舟,不管当初如何,我们要面对是未来,而不是过去,有时候心再疼,也要走得不偏不遥

    他抓住我胳膊的手越发的用力,“钦儿,那时我不带你走,是有原因的。不管你恨不恨我,总有一你会知道的。”

    “放开本宫!”我奋力从他的钳制中逃脱出来,只是不心将腰撞上了桥的栏杆,生疼,“在我眼里,你已经不是我的阿衍哥哥了。”

    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话出来,“阿衍哥哥”四个词此刻让我觉得口生。

    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塌陷,决堤的泪珠是滚烫的,仿似烧灼了眼睛。

    我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太多,就好像把当初的安瑶池和夏侯衍放在一起,那是记忆力最难过的风景。这些难过也是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哪怕是夏侯衍。

    迈出的步子,丝毫不轻快。

    他的身形仿似屹立不倒的石像,停驻在那片冰雪地里,一动也不动。

    我几乎是跑会恒欢宫的,眼角的泪珠已经被我擦掉,妆有点花了,气喘吁吁地跑着,几次差点摔一跤。

    我讨厌懦弱的自己。

    腊月二十六,是夏侯彻封笔封玺的日子。

    从今开始,他会不理政事,直到正月初一开笔开玺。

    这几里的夏侯彻是大家都想要去迎合的,因为他不用处理朝政,能随时随地想陪着哪一位妃子就陪着哪一位妃子。

    过年的气息,也真的是近了。

    我坐在恒欢殿里一个人下棋,宫人们都在忙碌着把恒欢宫从里到外打扫一遍,我一个人甚是无趣。

    “遗妃,怎么这么一副表情?”迎面而来的男子,一袭黑袍,腾龙的刺绣精美绝伦,“像是被欺负了似的。”

    “皇上。”我慌忙起身向他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多日不见,他还是玉树临风,气色红润,看似心情应该大好的。

    他朝我招手,我犹豫着将手放进他的大掌中,“告诉朕,谁欺负你了?”他把我拉过去搂在怀里,宠溺得目光看着我。

    “没樱”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臣妾想家了。”

    夏侯彻笑得更温柔了,搂着我到一边坐下,“你也是第一次离家过年吧,朕能理解,要是遗妃真的很想家,除夕夜的宴林苑大宴上,就能见到你的父兄。”

    “臣妾能参加?”我半信半疑地凝着他。

    他笑不露齿,目光柔和。

    这样的夏侯彻就像是一个平凡的丈夫,疼爱着他的妻子,“自然,向来都是太后陪朕举行的,不过今年有了从二品以上的嫔妃,就要你陪朕了。”

    他轻轻刮着我的鼻梁,让我不禁吓得闪躲。

    “遗妃,你是不是很怕朕?”我低垂下头,做出一副无辜样,“因为那晚,对吗?”

    我知道他的是上凤宫的那一夜。

    的确,我是被他吓到了,我怕他了。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在背后绞在一起,“皇上,你能不能,唤我一声……钦儿……”最后的声音到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想让他这么叫我,就像夏侯衍一样,能叫得那么温柔。

    夏侯彻看着我,那双眼眸里流露的情感,让我难以捉摸,他的沉默仿佛一块石头一样砸在我的头上,而我娇羞的容颜逐渐变淡。

    他是不愿意的,在他心里我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扁扁嘴巴,假装开完笑地:“哎呦,皇上您快忘记快忘记我的话,丢死人了!臣妾只是随口的。”

    “钦儿,你是不是也盼着朕的?”我木讷地凝着他,企图从他的眼眸中探求更多的东西。

    可是,那里漆黑一片,犹如深潭,看久了反倒会让人沦陷。

    他一声钦儿将我所有的思绪都打乱。

    夏侯彻,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温柔!怎么可以!

    “对不对?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浩大的深宫内,你也会盼着朕一下下。”他抬手扼住我的下颌,逼着我逃避的目光与他对上,“你也怕在这里荒芜老去,你也怕的……其实,遗妃你并没有那么清高。”

    我攀住他捏着我下颌的手,“是。”

    若不是,那是假,但是,那也违了心。

    他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我如何争得过,若能抓到点什么,那自然是好,可是夏侯彻不喜欢我。

    然而,我却不争气地慢慢喜欢上了他。

    不管是凶残冷酷的他,还是温柔体贴的他,还是……

    他将我笃定的目光收入眼底,松开对我的钳制,负手而站,目视着前方,面色冷峻,“钦儿,朕对后妃,从来无爱。”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去点头?

    无爱的承欢?

    后宫的女子里有多少是去渴望所谓的皇恩雨露,但当她们得到的时候才会明白,那些床畔之间没有爱,只有性。

    “臣妾知道。”我低头,离得他稍稍远了一步,“所以臣妾只是陪着皇上,皇恩雨露,总有一会失去的,红颜老去的时候。”

    我想,梅淑仪老去的时候有个儿子,那也无畏了。只是,后宫佳丽中还是有很多无辜女子陪葬皇陵,就像太后的,若我不争,只会在老去的时候成为一个的坟冢。

    “遗妃知道就好。”他悠悠点头,仿佛很满意我的答案。

    在爱还没有在心里滋长的时候,我要把他掐死在摇篮里。

    就像当初把我对夏侯衍的感情掐死一样,把对夏侯彻的也掐死,我真想离开这个后宫,它压抑得我喘不过来,就好像有无数只虫蚁埋伏在周围,只要我死去便会尸骨无存,多可怕啊!

    “去太虚庵的日子,定了吗?”他走至上座坐了,我吩咐鹃红泡了一盏茶来,“咦?怎么不是雪梅香?”

    “喔,初冬的腊梅没有了。”我侍立在他身边,“太后,过了年再去,也未哪一日,臣妾想,听太后的。”

    夏侯彻赞许地点头。

    他在恒欢宫坐了许久,我陪他下了几盘棋局,自然都是他胜,我只能被他罚,在脸上贴纸条。

    腊月的黑起来特别的快,一晃眼的功夫,鹃红便问我们何时用晚膳。

    她又询问着夏侯彻要不要留下来用膳,我以为他会拒绝,不想点头同意了,若我没记错,这是夏侯彻第一次在我的宫里用膳。

    “皇上,李公公怎么不在您身边?”等到用晚膳时我才发现,他这一次来身边没有带任何人,“真是太没规矩了。”

    我责怪着李公公,他却笑了笑接过冬宵给他盛的汤,“李公公忙去了。”

    “哦。”我明霖点头,原是这样。

    “怎么?遗妃想李公公了?”他认真地看着我,手里举着一碗雪白的米饭,那笑容里的灿烂就想阳光一样。

    我不禁嘟起了嘴巴,想什么却不出来。

    他怆然,安抚我,“好了好了,别摆出这副委屈样子,朕开玩笑的。”

    此时此刻,由着黑,寝殿内燃起了烛火,灯火之中,我们两人围坐在桌前用膳,有那么一刻,仿佛是普通夫妻一样。

    多好,只是恍惚了眼睛。

    “皇上,李公公来了。”喜子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身后跟着体态发福的李公公,打搅了我们和谐温馨的画面。

    我侧目看着李公公手里赌端盘,想要看看那是什么,偏巧鹃红过来为我盛汤,挡了过去。

    李公公在夏侯彻身边,躬身唤了他一声:“皇上。”

    我瞧见夏侯彻面无表情地扫了一样那托盘上的东西,伸手翻了一块牌子,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了,是后宫妃子的玉蝶牌。

    再过一会儿,他要去行使帝王的责任,雨露恩泽。

    我突然很难过很难过。

    接下来的时光,我们都没有话,就像是把吃饭当成任务一样把晚膳给用完,他尝了鹃红做的银耳莲子羹才离开恒欢宫。

    站在宫门口,看着他被御辇迎接而走,我突然觉得我的目光停不下来了。

    昏暗的甬道里再也见不到那抹身影时,我才进去。

    翌日,我闲来无趣便和鹃红到恒欢宫的厨房学做糕点,我笨手笨脚地,做是做出来了,只是模样有点丑。

    练习了好久才算是还好。

    “冬宵,觉得怎么样?”我期待地看着冬宵,想要知道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快点话啊,快点!”

    她被我弄得十分无奈,忙不迭地点头好吃好吃。

    我笑得比花还灿烂,马上将糕点装了盒子,冬宵见我如此便好奇地问了:“娘娘,您这是干嘛?”

    “本宫要给皇上送去。”着将食盒送到她手里,钩钩手指,,“赶紧的,冬宵,快跟上啊。”

    我不知道,这一刻的我是有多么的女人,急切地想要夏侯彻品尝我的手艺,全然忘了我的脸上还有脏东西。

    “娘娘,您慢点,您脸上还花着呢!”冬宵追上来,拿出手帕为我轻轻拭擦。

    看着偌大的宫闱,我是无力的,面对夏侯彻无爱的相待,我却想要去企及一点东西,哪怕不是爱,而是宠。

    我也是分外开心的。

    宸煌宫。

    御书房守门的公公进去禀告了一声,出来请我进去,我一个人提着食盒开心地跑了进去,就像一个欢快的孩子。

    “臣妾参见皇上。”但是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夏侯彻站在桌案后面,身边是在研磨的李公公,见我进来笑得无比灿烂,他也在嘴角扯出了一抹笑,“遗妃,不在宫里呆着,大冷怎么到朕宫里来了?”

    我抿着唇,不禁笑了起来,“臣妾想李公公了!”

    在一旁为他研磨的李公公一听,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直呼喊:“哎呦!娘娘啊您别拿老奴开玩笑了,皇上明鉴啊J上……”

    “哈哈……”夏侯彻爽朗地笑了,我也笑了,真心把李公公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公公,你可真逗啊!”我上前几步,把李公公从地上扶起来,“本宫逗你玩的,是吧皇上?”

    夏侯彻还在笑,放了手中的狼毫笔,:“李子,你出去吧。”

    我不知道我和夏侯彻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没有界限,是因为他昨在我宫里陪我玩了半,没有了生疏感吗?

    “遗妃,来看看朕写的字。”他将我拉到身边,指着桌案上龙飞凤舞地墨迹。

    他搂过我的身子,我看到夏侯彻写的字,真是入了精髓的,笔势雄健洒脱,笔酣墨饱,卓有剑拔弩张之势。

    素问湘国历届帝王都练有一手好字,这下我信了。

    “皇上,您的字写得真好,让臣妾好生喜欢。”我看着那些白纸黑字,露出甜甜的笑意,“要是臣妾会写这么好的字就好了。”

    夏侯彻这才注意到我手里提着的食盒,问:“遗妃怎么拎了个食盒?”

    “臣妾闲来无趣跟鹃红学做了一些糕点,拿来给皇上尝一尝。”他露出惊异的表情,满眼的宠溺。

    这是我要的。

    他不会给我爱,那就给我宠吧!

    食盒里面一碟碟不怎精致的点心放在了夏侯彻面前,他只是皱了皱眉,拿起一块蜜枣糕咬了一口,我看着他的嘴巴一动一动咀嚼,心里全是忐忑。

    “遗妃是学做的?”他低头凝着我,手里是只咬了一口的蜜枣糕,见我微微点头便笑了,“甚是好吃。”

    我愣了一下,也笑了。

    夏侯彻,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好贪心好贪心,一边贪着你的宠,一边又贪着夏侯衍的爱,可明明那些我贪的都不会永远属于我。

    夏侯彻,如果你能给我爱,那该多好。

    也许,我就不会贪心了。

    “遗妃,你怎么哭了?”他皱着眉询问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看着他的侧脸走神,一下子脸上的潮湿感袭来。

    我慌忙抬手去擦,他却快了一步。

    夏侯彻显然是被我吓到了,但是他没有推开我,更没有抱我,“遗妃是不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皇上,您为什么……”

    “好你个狐狸精--”御书房门口传来的女声将我的话打断,我们的目光齐齐落在那个瘦弱的女子身上。

    此刻的她,面色惨白,目露凶光。

    她怒气冲冲地快步上前,“居然敢在御书房里勾引皇上!遗妃娘娘您真有本事!”她在我还没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拽住我的胳膊,我抵挡不住她的力气,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那些糕点也纷纷砸烂在地。

    “娴儿!放肆!”夏侯彻喝斥一声,面色不悦!

    我仿若惊魂未定一般,单手撑着地面,目光闪烁。

    跟着苏雪娴进来的李公公为难的面色,上前几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皇上,老奴拦不住娴主子……”

    夏侯彻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

    “皇上,您今要陪嫔妾去御花园堆雪饶!”苏雪娴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地嘟着嘴巴,把声音提亮了许多,“您昨夜在床上答应臣妾的。”

    我静静地立在一边,也不去瞧他们。

    只是,听到苏雪娴这么,便不禁在心里冷笑起来,在床上答应的,她还真怕别人不知道夏侯彻宠爱她吗?

    不过,我也知道了,昨夜他翻的是苏雪娴的玉蝶牌。

    “娴儿,朕还有事,堆雪人还是改吧。”夏侯彻将她挽着自己的手推开,抬步向我走来,脚步近了我才发现他站在我面前。

    夏侯彻抬手勾起我的下颌,“遗妃可有事?”

    我仓惶地摇头,像个拨浪鼓一般。

    “皇上!”苏雪娴气呼呼地蹬脚,仿佛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皇上是不是不爱娴儿了?自从遗妃来了以后,皇上对娴儿就变了!娴儿有时候都感觉不到皇上的温暖,娴儿有时候觉得皇上离娴儿越来越远了……呜呜呜……”

    她竟这般哭啼起来。

    “娴儿……”

    “皇上就是不喜欢娴儿了,开始讨厌娴儿了……”

    “娴儿。”

    “呜呜呜呜……娴儿那么爱皇上,娴儿陪着皇上陪了三年了,娴儿心里好疼,皇上这么对娴儿……娴儿好难过……”

    “娴儿!”夏侯彻愠怒地大喊,把苏雪娴吓得一愣一愣,瞪着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她不在哭哭啼啼,收敛起孩子般的矫情。

    夏侯彻走了几步,踩到了破碎的碟子,我皱了皱眉看着他,他面色不改,只是盯着苏雪娴看,眼眸里的不满快要溢出来了。

    我们静静地处着,谁都不话,空气里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娴儿,你最近越发的没有礼数了。”他面色虽然是愠怒的,但是话的口气还是平和的,“好歹遗妃也是从二品的妃子,你见了也应该有礼节,不要以为朕宠你了,你就可以没有礼数,这里是后宫!若是太后知道你这么没教养,有你好果子吃的!”

    瞬间,一巴掌落下。

    清脆的响声在御书房内飘荡开来,落入我的耳中,我整个身体都颤抖一下。

    夏侯彻这一巴掌,不轻,单单听这声音。

    苏雪娴一手捂着脸颊,那豆大的泪珠哗哗地流下来,扁着嘴巴再也不话,一张脸委屈得就差喊冤枉了。

    “皇上,您别生气。”我上前站到他和苏雪娴中间,担心他一巴掌又打下去,“娴美人知道错了,您消消气。”

    他是真的生气了,和他离得近些,我能听见紊乱的呼吸声。

    “回宫去!”

    苏雪娴瞪了他一眼,一跺脚,气呼呼地跑出去,那背影还带着哭声,她心里应该是很难过的吧。一个把自己捧上的男子突然间把自己打入地狱。

    他越过我行到御书房门口,唤了李公公进来,:“传令下去,娴美人面壁思过一个月,不得踏出蝉宜宫半步!”

    “皇上!”我不自觉地唤了他一声。

    夏侯彻回头睨了我一眼,“遗妃今夜别走了。”

    我惊讶地瞪大眼,不出一句话,我企图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或是眼眸中寻找一丝的真实感,可是他的情绪收敛得没有丝毫情绪。

    李公公听了连忙应声出去。

    御书房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现在的房内没有了刚才的欢快,而我胸口压抑着一股气,连呼吸都来不及。

    她们纷纷猜测,遗妃是不是要得宠了。

    我知道,在我的背后有太多双眼睛在看着我,太后,后宫,还有前朝。或多或少有那么些热着笑话,也有那么些热着我得宠。

    在御书房里待了许久,夏侯彻让我帮他研磨,看着他练字,密密的时间在宁静中流逝,没有人再打扰。

    我不可否认,我是享受这段时光的。

    晚膳是和夏侯彻一起用的,他变得温柔体贴,所有的残血冷酷都不见了,我们像是平凡家庭的夫妻,共度黄昏。

    “朕还有些事出去一趟,遗妃用完就让李公公带你去龙泉室。”他撂下话,便起身离开,一些宫人紧跟其后,殿内一下子空荡荡了。

    我端着一碗汤,斜睨着李公公,他面无表情地侍立在边上。

    夏侯彻会去哪里?

    我不得而知,然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在蔓延开来。

    冬宵和匆匆赶来的鹃红在龙泉室伺候我沐浴更衣,温热的水汽漫溢周身,仿佛已经不是冰雪地的气。

    冬宵低声:“戌时了,娘娘。”

    原来,我已经泡了一个时辰,“皇上回来了吗?”

    在温泉里泡得久了,我便有些头晕,昏昏欲睡。

    不过一会儿冬宵端了红枣汤来,我才将杯盏放到唇边,就听见龙泉室外司寝的声音传来,“娘娘,皇上在聊雨殿等您。”

    我一个激灵,差点将杯盏打碎。

    这一刻,我不知道我怎样的心情,但是内心是平静的。

    “朕方才去了绿芮宫,兰才人七个月的身孕,怕是不保了。”他走到我面前,语气里全是疲惫,我惊愕地抬头看他。

    兰才人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后宫居然无人知道,尚且,我去给太后请安时也不见她大腹便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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