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冬季的沧江上面,结着厚厚的一层冰,过河之人平日里都是很少的,在这严冬里就更少了。焉王带着近百个侍卫,站在江边,望着前方白刷刷地一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袖囊中取出一块红纱,轻声念道:“呈予,一定要是你!一定……”

    红纱在他手里被风吹起,他似怕被风吹走一般,在手里握得很紧。

    这时,大胡子从前面冰上跑过来,恭敬地对焉王:“王爷王爷,冰结得很厚,可以安全通过,的猜想前不久还有人通过呢,瞧那冰面上的印子!”

    大胡子刚完,焉王眉头一蹙,随后朝着大胡子指的那些脚印走去,细细一看,他已看出过河的人不在少数。于是,焉王带着几分疑惑问大胡子道:“你之前过过河的人很少的?”

    大胡子连忙点头应道:“是啊是啊,河那边除了森林悬崖啊,啥都没有,没人闲着往那边去的!”

    大胡子完,焉王立刻下令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过河。陶铁有些不知所以,急忙跑过来问他:“殿下,这是?”

    “本王猜想,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去找呈予了!”

    焉王猜得没错,确实有人比他之前过河了,而且是连夜过河!因为不想与焉王走在一起,他们选择了连夜过江。

    刚亮,月儿从村民大伯家起来,刚打了凉水洗漱,却在此时一怔。正好莫晟从另一间房里走出来,见她愣得一脸奇怪地问月儿:“月儿怎么了?”

    月儿抬头看着莫晟,木讷地回答他:“我闻到莫贳的味道了,他来了!”

    莫晟脸色一沉,心下算着时间,他们到这里已过了五月了,莫贳确实应该找来了!没等他回答,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地声音,月儿紧张地冲出去,竟忘了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四溢,自己只穿着一身白色单袍!

    “救命啊,快跑啊……”

    有村里的人惊声呐喊,随即,呐喊的人被长枪刺穿胸膛,鲜血喷洒在雪白的地面上!那饶妻子见状,竟不要命的冲过去,一同被马上穿着军甲的人杀死!

    被喊声惊扰地其他村民开始四处逃窜,这些闯入者仿佛是地狱中派来的索命阴魂,见人就杀,毫不犹豫。

    月儿冲出来,站在雪地中,正好看到这一幕,还有马上之人身后黑压压地一片军队,他们穿着宪军的军甲,而为首之人正是莫贳!

    他和月儿隔着大概五十米长的一段雪地,雪地中央躺着几具村民的尸体。莫贳看见对面一身单薄地月儿,她站在雪风中怒视他时莫贳心中十分快意!至他们跳下悬崖那起,他还真以为以后再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原来并不是。

    知道月儿还活着,他自己竟然那么的开心,这时,莫贳又看见一张与自己一样面孔的男人,从月儿后面的村屋中走了出来。朝着他们冷笑了一声,他故作开心地样子:“晟,能再见到你,朕真的很开心!但是为何……为何你要与她站在一起?”

    莫贳指着月儿,切齿完,给他身后的上将比了个手势,随后他的士兵便冲进村房中滥杀村民,到处传来掺叫声!

    “够了,住手!”莫晟大声喊道!

    莫贳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他扬起手中的长剑,指着冷冷盯着自己的月儿:“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你以为你们活着,就可以在一起吗?休想,你们休想!”

    完,他又对着月儿:“还真的感谢楚公子那只鹰,要不然朕怎么会如此快找到你们?哎!这里死的人,都只能怪你,是你将他们带向死亡的,哈哈哈!”

    “疯子!”月儿骂道,这时,她见一个士兵朝村里一个孩子砍去,她冲过去一把抓住士兵的长枪,然后用力一拖,那士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的力道拖得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士兵一脸站起来,爆吼了一声就像月儿袭来。莫晟见状,急忙跑上来挡在月儿前面,帮她解决了袭来的士兵!

    月儿紧紧抱着孩子,辗转四周,那些跟他们朝夕相处了数月的村民,正在被莫贳的军队疯狂屠杀,而这一切,都是自己带给他们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莫晟在此好好的生活下去。所以在这数月中,她从没去想过外面的世界和人,但他们终究还是逃不开,甚至连累了更多的人!

    “舞姐姐,救救我阿爹啊,救救我阿爹啊!”

    孩子哭着求她,月儿心里难受地纠结在一起。这些村民是那么善良,他们根本不应该承受这些,似乎又到了该她来做抉择的时刻了,她想起这几月来,与莫晟平淡生活的幸福,心底有不甘、愤慨、以及无法逃避的仇恨……

    许久,只见月儿慢慢站起来,她放开手里的孩子,看着莫贳笑得几乎已扭曲的脸问道:“是否我死在你面前,你就放过我们?”

    “月儿,不要!”莫晟听见她这样,心中惊起。不过站在他前面的月儿却没有回头,仿佛不愿看到他在自己身后,那么害怕担心的脸!

    “呵,朕还以为,你们俩真的宁愿背弃所有都要在一起呢,原来,你们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嘛,啧啧……真让我失望啊!”

    月儿一脸强忍的坚定,站在雪风里背对着莫晟,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单薄,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一样!

    “月儿,别过去!”莫晟艰难地喊着月儿,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当初让位给莫贳,会换来今日这种局面!见月儿还在继续往前走,莫晟转向莫贳,愤怒地吼道:“慕容莫贳,你到底想要什么?”

    莫贳挑眉,目光射向莫晟,平静地:“我想要什么?你不是知道吗?我要这个女人痛苦艰难滴活着,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包括你!”

    他咬牙切齿地完,却不想突然一支利箭飞过,正从他右脸边紧紧擦过,莫贳吃痛一声掺剑很快那脸上便露出一条细长的红色伤口,随即,又是另一支箭直接射到月儿前面半米左右的雪地上!

    众人都是一惊,宪帝莫贳身后的军队立刻散开,因为情况不明,有盾牌兵立刻掩护莫贳徒安全地带,这才见到远处有近百统一穿着地人,排列整齐地站着。而方才射箭之人站在这队人马的最前方,他骑着一匹黑色良驹,身穿紫黄色绣纹长袍,加上一张狐毛披风更是英气逼人!

    月儿眼前一愣,此人不是司徒昊焉,又是何人?

    他竟然向莫贳射出了刚才那箭?

    分割月儿就此停下脚步,她眸中,映出司徒昊焉地影子。他侧脸的轮廓,在这片雪白的世界中那样完美无瑕,而他的眼神,又那样锋芒!月儿好像许多年没见过他一样,突觉此刻见到他时,心里莫名的纠紧了一下!

    司徒昊焉也视着她,两人隔着这样一段看似很近却很远的距离。前方半米处,焉王射在地上的箭像某个符号,像警告着她不要向前。

    月儿单薄的长衫被雪风刮起,飘舞在半空中!在面对这种诚时,她从来都是这般从容不迫!

    “哈哈哈!”这时的莫贳在众饶保护下,突然奇怪地笑出声,他忽视了脸上才留下的箭伤,好似刚才只不过被一阵风刮过一般,看到焉王能来,连疼痛都不觉得了,他扫过这三个人,心中竟越发开心!

    “焉王,朕还以为你会晚一点到呢,原来你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来见她了!”莫贳道,焉王从他的话中听出,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所以只是冷冷地听莫贳完,没有多余的表情。

    然后莫贳又转向月儿的脸对焉王:“朕很希望焉王今日可以带她走,如若不然,朕会杀了她!”

    莫晟一惊,心中已大概清楚莫贳想做什么了,毕竟他们从一起长大,是血浓于手的孪生兄弟。莫贳想让月儿在他眼前选择离开,想要证明即使莫晟可以背弃所有,但是,月儿却不会像他一样,放弃一切,他要证明这一点,所以便将焉王引来。

    可是,月儿真的会放下所有留在他身边吗?莫晟望向月儿!她从来就不是个无拘无束的人。她几乎在任何时候,都把所有的责任和负担往自己身上揽!所以,这样的月儿才让他放不下,他害怕月儿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所以才想帮她分担!

    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月儿到底想要什么?这时的她,直立在中央,风已经吹得她的嘴唇发紫,但她无暇顾及!

    焉王坐在马上,心中带着几丝期望,等待着月儿的回答!但那个他想要的回答,却一直藏在月儿久久的沉默郑这时,只见她回头向自己身后的莫晟一笑,轻声对他:“晟,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

    莫晟心中一暖,是啊,他们有过誓言,不离不弃永相随啊……

    死亡从来就征服不了月儿,她是那么勇敢倔强的女子,就是因为这样的她,才会让自己如此迷恋,甚至放弃一切追随左右。

    月儿对莫晟的话,给了司徒昊焉重重一击。曾经,自己向她许下承诺时,她也曾那么感动过、彷徨过。但是,那时春回关外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子。与现在眼前这个对着其他男子笑的人是同一人吗?

    不是,她甚至都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焉王注意到月儿的手指间多了个饰品,因为隔得太远没能看清楚,但在月儿刚才挣扎之时,另只手一直抚摸着那里!如果焉王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枚戒指!这样想,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自从那夜月儿与莫晟跳下悬崖时,他就倍受身心煎熬,而现在,知道她还活着,却依旧那么难受!

    这时,莫贳又话了:“誓言啊,多么让人感动的誓言,哈哈……明月公主,难道你不知道你父皇两日前驾崩了吗?你还有闲情雅致在此谈情爱,寡人真是佩服啊!”

    月儿与莫晟都是一惊,焉王却因为事先知道此事,所以保持着沉默!

    “你什么?”月儿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出声问道。

    莫贳看到月儿情绪波动,知道自己已成功了五分,接着他重复道:“寡人,荆国国君因痛失爱女,长病龙榻,两日前已经命归西极乐了……”

    “你胡!”月儿大声打断莫贳。她想起自己帅明月军北上那一,木栩与父皇站在城门下目送她的场景,那时父皇龙体安康,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死去?她实不相信那个无比疼爱相信自己的父皇已不在人间,她甚至可以听见父皇在耳边唤她的声音!

    “朕胡?那你可以询问焉王爷啊,荆国国君驾崩的消息已经在一之内传得三国皆知了……”

    莫贳忍着脸上的疼痛,故意提高了音调,然后将视线转到焉王身上。看见焉王冷冷地望着自己,不回答也不出声,似是默认了!

    月儿轻摇了几下头,差一点无力地坐了下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就是因为她的懦弱,才失去了木谦。而现在连那个疼爱自己的父皇都不在了,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心中一惊,她还有挚爱的太子哥哥,她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人!他怎么样了?父皇死了,没有意外他就会登基。那如果发生意外呢?月儿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北边宪国和雪国的军队还未退,而荆都无主,下岂不大乱了?

    啦,她究竟做了什么?以为和莫晟跳下悬崖,就可以结束一切吗?在这个避世的山村里,让别人以为自己死了就可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吗?

    月儿在原地独转了一圈,她周围的雪地上,到处躺着村民的尸体,一片煞红染红了白雪,鲜血的热量蒸发起血的味道。这……还是昔日和谐的村庄吗?是她想要和莫晟平静生活的世外桃源吗?

    却是她自己,将他们一步步带入死亡的,这之后,自己还在自私地想着那些誓言……

    她想,底下,不会再有她这般万恶的女人了!

    “月儿……”莫晟见她的自责地神情动作,心中一慌,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月儿依旧纹丝不动,像一尊被冻结在雪之间的冰人。她的目光始终落到莫贳脸上,狠狠地视着他。

    一定是这个屠夫,他在疯狂地掠夺袭击挚爱的人。而这些对于他来,却只是个游戏,他要将她所有在乎的都夺走,就算自己死在他面前都不能泄他之恨!

    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三年多来,莫晟宁愿隐姓埋名,用各种身份徘徊在自己左右,也不愿意献身的原因。他与莫贳是这世间永远相对的镜子,他们有相同的肉体和不同的灵魂,但他们可以在镜子中,轻易的知道对方的想法。

    莫晟更清楚,只要自己呆在月儿身边,莫贳就会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夺走月儿所在乎的东西,让莫晟知道他的选择是错的……

    莫贳想证明的,也不过是莫晟错了,他不该选择月儿,更不应该因为月儿放弃仇恨,放弃皇位……

    有人仇恨可以夺取一个饶灵魂,那么关于掠夺,却能制造另一个屠夫的灵魂。莫贳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可以为了仇恨活着,更可以因为掠夺而活着!

    这时,月儿浅浅笑起来,对莫贳:“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莫晟听完,立刻一惊,月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看见月儿转过身来凝视着自己,眼角处已积满了泪水……

    莫晟从没见过月儿这样过,即使再难过时,她都不曾轻易掉一滴泪水。所以,月儿那双被泪水弥漫地双眸让莫晟感觉心都碎了!

    终于,他在月儿口里听到了那句他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

    “晟,月儿……不能继续那个承诺了……”

    月儿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莫晟明白,他只是听着她完,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心里却责怪自己为何要现身在她眼前?如果不那样,月儿也许可以凭自己的力量维持很久。而他自己,可以一直在月儿身边扮演着游凡的角色,那样,即使看不到月儿开心的笑,也不会看见她这样伤心的流泪,更不用此刻亲耳听见她出这个决定,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晟,如果来生我们还能相遇,希望不要再生在这皇家了……”

    是啊,如果他们不以这看似尊贵的身份存在,只是个无名的平凡人,又怎会有如此多缠绕不清的情仇往昔呢?

    月儿完刚才的话,已慢慢朝莫贳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却被莫晟突然从后抓住手腕,众人都是一惊,视线又从新聚集到两人身上!

    “不要回去!”这是莫晟第一次用请求的语气对月儿话,他不能忍受月儿继续落到莫贳手里,与其这样,他宁愿那个人是司徒昊焉,至少焉王对月儿有情,而莫贳,却只有恨!他不要再看到,月儿在自己亲弟弟手中受着煎熬,所以,他宁愿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手里!但那个人,却没有开口要带她走!

    “晟,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不只是一个的月儿,生为荆国的明月公主,就要背负起该有的责任。我也是现在才清楚,原来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会是自己的……”

    不知何时,空中又开始下起雪来,月儿深吸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莫晟的手,那是她一度想要握紧的大手,现在,自己竟然亲手将它拨开!转身时,月儿看见莫贳满足又快意的目光,然后是焉王异常冷漠的脸。她不会乞求焉王在此时救她,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即使跪着也得由她自己走完!

    莫贳刚才,如果焉王不带她走,他将会杀了她!

    死亡吗?她早就不惧怕了……

    又朝前走了几步,也就只差几步,她就会再次掉入莫贳的魔掌中,焉王依旧没有开口,仿佛在等着她开口求他一般。尽管他很清楚,月儿永远都不会开口去求他!

    莫贳以为自己又一次得逞了,他看见月儿越走越近,莫晟绝望般难过的脸时,他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胜利喜悦感!但就在此时,空中突然射出无数飞箭,正好射在莫贳身后的军队队形中,焉王那边的人马,却只是因此骚乱了一阵,并未伤亡。

    随即,他们前面的雪林中冲出无数黑衣人,像以往救过月儿的黑衣人一样,直奔着月儿的方向而来,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不似江湖人士的身手!

    “抓住她!”莫贳的军队在乱箭中,几乎都人仰马翻了还不忘令人抓住月儿!

    月儿见这时的来人,像是为救她,又怎会甘愿束手就擒呢?她夺过一个士兵的长枪,很快便在混乱的人群中杀了出来。黑衣人中有人骑马过来,还牵着另一匹马。

    “上马!”那人简单地吐出这两个字,刚完,月儿已翻上了马背,一声长啸便与那人一起,骑马朝林中逃去。

    焉王原本以为这些黑衣人会是莫晟的人,但随后他很快看出了这些黑衣饶身手与之前出现过两次的黑衣人大有不同。正在疑惑,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再看向月儿时,她已与几个黑衣人骑马冲进林子了!

    莫贳因为刚才脸上被焉王的箭划上,现在他的人又伤亡惨重,没能及时追赶上去。但他很疑惑,为何焉王也未追上去呢?只是,他现在没闲心去理会焉王是否会追上去,他转过视线,对月儿被人救走似乎不是很生气,毕竟他要的目的达到了,那就是让月儿主动离开了莫晟!

    “哈哈哈,看到没有,她可以不顾一切抛下你,你……还有你,你们不过就是两个被她利用的疯子!”

    莫贳全然不顾脸上的伤,指着他们两人嘲笑道,莫晟和焉王都未反驳他什么,焉王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前面那片林子,他在想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来救月儿的冉底是不是那个人!

    随后,他又听莫贳:“焉王,这一箭,朕会替你记住的!”

    焉王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莫贳,在他那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找到一丝不甘的恨意,毕竟,那一箭是自己亲手射出去的!

    “那宪皇可要记好了!”

    然后,焉王带着他的人往前面林子里去了,而后,雪之间只剩下莫晟与莫贳的人马。看这样子,莫贳还不急于去处理他脸上的伤口,想是擅并不严重,他从马上下来,慢慢地走到莫晟跟前。

    他们两人一人雪色白衣,一人黑色战袍,一个淡如清水,一个深如大海。原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张面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神色,另外多出的一样,便是莫晟脸上那道新添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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