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一怔,苦淡一笑,点点头应道:“明月知道,明月都知道……”

    “公主!”游凡又唤她,眸光中透出一丝不忍,似乎不愿见到月儿眼中的落寞,他:“公主那位朋友,一定也像公主这般,将公主铭记于心!”

    听似安慰的话,这样从游凡口中出,月儿发现,游凡心思很细密,与他的琴音一样,很能进入别饶心。两人相似一笑,几乎同时端起茶杯饮下一口,有种淡淡地默契,从他们身上发出,这种感觉就像认识了许多年的故人再次相遇,对方每一个表情都能心领神会……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月余,雪国再没有来犯,他们安静地停留在春回关以北,等待着一场惊动地的阴谋爆发。月儿从不曾想过,她曾经用以保命的身份,有朝一日竟会成为这场阴谋的借口,不是她想不到,只是她从不认为,莫晟会这样做!

    这时,已到了八月中旬,月亮每晚都很大很远,苍穹来见她时,她已有十日没去关上了,每大概就是看看医书、练剑、骑射、教乌习字、或听游凡弹琴。

    游凡喜欢在月光下,坐在亭子里弹琴,他的性格沉默寡言,与莫晟倒是完全相反,所以除了他的琴音,月儿在他身上,再找不到任何莫晟的影子!

    “公主,宪帝亲帅二十万大军,就要过舒宁,直奔春回关而来了!”

    “哐当……”伴随着苍穹的声音,游凡的琴弦断了,断弦地声音,刺耳地穿过月儿的耳膜,不知是因为苍穹突然打断这优美的琴音,还是那弦断之声,月儿只感觉突然之间,心烦意乱,站起来不知所措地左右踱步。

    游凡轻收回自己地手,一双幽深地眸子静视着月儿,这时,她脸上除了恍惚以外,什么都没有!只在嘴里自言自语般地念道:“呵呵,还是来了,还是来了,我就知道,总会来的……”

    她早就该想到,焉王甘愿暂时退兵,肯定早就得知宪国会出兵。到时候,就算两国不一起攻打春回关,雪、宪两国也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也许,司徒昊焉还可以等到宪国与荆国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这三国间,不管结果如何,粉身碎骨的始终是荆国……

    “真的是他?”突地抬起头,她问苍穹,好似神还没回过来。随即她又点点头道:“呵,当然是他了,都是宪帝亲帅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已顾不得跟游凡道别,拖着裙摆便望院外走去。

    游凡却突然在这时站起身来,叫住她。

    “舞……公主!”

    因为前面那个字声音很,月儿心神不定,也未注意,在听见游凡叫自己时,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他,以为自己失了礼数,:“游公子,月儿这就要回军营里与我兄长他们商讨战事,可能会有很长段时间不能来听游公子弹琴了,月儿这就告辞了!”

    完,月儿头也不回的走了,游凡便把他要的话,生生吞了回去,他想:月儿,他从不曾有背诺言……

    可是,此时出来,又有何用呢?

    月儿的背影,慢慢淡出了他的视线,独自在亭下站了许久,他唤来东境。

    “主公,他确实来了!”

    游凡轻吸一口气,望着边一轮明月,叹息道:“他……始终还是放不下!”

    “主公认为,焉王会与他联手吗?”

    “会!”

    游凡几乎很肯定,无论焉王知不知道呈予就是明月,司徒昊焉都会与宪国联手,而且游凡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前所未有的乱世即将降临!

    而这一切,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明月逃开?

    前方的路,很远很深,沉思了许久,他始终找不出口……

    这时在春回关以西,千余里外,苍江从西北方向江水滚滚如龙,流向东南方荆国国内,由于下游地段多是悬崖峭壁,所以上游江留最适应渡江。今夜,宪兵二十万大军已到了江对岸,准备连夜渡江。

    隔着整条苍江,司徒昊焉亲帅上千骑兵,在江这边等候宪军过江。江面水声轰鸣、不绝于耳。江对岸傍晚时,就亮起无数火光,光点闪闪烁烁,犹如除不尽的繁星,只不过位置不同而已,只一眼,便知是从数以万计的军队中发出的!

    “殿下……看样子,宪军打算连夜过江了!”陶铁骑着马在司徒昊焉右侧,这几日,焉王身子恢复得不错,虽然腿脚不是很方便,但已能自行骑马。

    “本王没想到,宪皇竟然如此迫不及待,一听闻呈予被俘进关,便立即调集二十万军队压近,看来,宪国早就窥视荆国许久了!”

    陶铁冷笑一声:“可不是,呈予公主曾过她与宪帝不合,既然如此,末将才不信他会为呈予公主动兵,只想借此借口功打荆国而已,至于呈予公主的生死,宪帝才不在乎呢!”

    司徒昊焉面色微动,眸光迷离地望着对岸,问道:“你这样认为?”

    “当然,宪帝刚登基不久,肯定想乘此机会建功立业,而且看他这么急切的样子,估计巴不得呈予公主早就死在春回关里了!”

    陶铁话心直口快,全然没注意到司徒昊焉脸上的变化。这音刚落,他听见司徒昊焉问道:“那日荆国的妖女呈予已经死了,陶铁,你相信吗?”

    “末将虽愚昧,却知道,荆国明月妖**险狡诈,善谋略,断不会如此草率对呈予公主不利,那明月妖女之所以那样,不过是想威胁殿下退兵而已!”

    司徒昊焉点头,目光中生出几分冷绝之色,沉声道:“倘若呈予真有何不测,本王定让那明月一生追悔!”

    在司徒昊焉这句话时,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的自己,会深痛觉醒般认为它滑不可稽,就像为自己穿了一身很奇怪的衣服,还要在取笑自己饶面前假装好看。

    江风迎面而来,夹带着江水的味道,他轻闭上双眸,在脑海中想象着呈予如花般地面容,可是却如何,也记不起那张面孔……

    一种奇怪的感觉灌满全身,总觉得发生的这一切中,他遗漏了些什么,这其中,他还有许多疑问,他想,要解开这些谜底,恐怕只有等他再见呈予之时!

    黎明将近,焉王足足在这岸等候了一夜,宪皇乘坐地军船才渡了江。这时,江口上弥漫起一层层白雾,江景弥蒙更如仙境,江风却一刻也未停息过。

    早就听闻宪皇慕容莫晟英武非凡,是难得的帝王将才,他从饱读兵书,十六岁便带军远征,收复了不少番邦国,立下赫赫战功。他还是宪国先皇最器重的儿子,可以这三国中,能让司徒昊焉看进眼里的人,除了荆国镇北王之外,就只有这位宪皇了!

    江雾中,挂着宪皇亲征军旗地船只渐渐驶近,最后终于靠岸。伴随着船身因靠岸时发出地‘轰轰’声,首先下船的是宪帝的贴身护卫队,随后,一名身着黑色龙袍地男子在众将领拥护下,箭步而至。

    本以为,宪皇应是一位高大魁梧地男子,却不想面容清秀无比,而且略显清瘦,不过那双眸子却非凡深邃、英气逼人。如果焉王给人不可一世地感觉,那么这位宪皇,则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是的!”陶铁回道,随即又立刻补充道:“但是在宪皇登基前,那位贳王很蹊跷地死了,有人传是为争帝位,被现在的宪皇给”到这里,陶铁没有直接用语言表达,而是用手作成刀状,在自己脖子处轻轻一抹。

    司徒昊焉凤目一闪,问道:“毙了?”

    “是,传闻那位贳王爷与现在的宪皇长相十分相似,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宪皇善音律,而那位王爷却对音律一窍不通!这也是宪国先帝为何宠溺宪皇(莫晟)的最大原因!”

    听到这里,焉王脑中顿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假设,如果那位贳王爷并未死,那么他现在该在何处呢?

    “派人去查,务必查清楚宪皇登基前,到底发生了何事,而这一切是否跟呈予有关!”

    “是!”

    在宪军大营中,本是请焉王过来商讨战事,却变为一场奢华地军中宴席。是军中,却也不像,宪皇此次出行,竟带了鼓乐师、舞姬、歌姬上千名,如此强大的阵容,真让司徒昊焉咋舌。虽然他军中也有乐师,却不曾有一名女子!

    “焉王殿下,寡人可设宴等候多时了!”焉王刚踏进设宴的大帐,莫晟和木池便迎了出来,一脸客气地笑着,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宪皇多礼了!”

    莫晟展手邀请道:

    “焉王这边请!”

    于是,各自座于席中,莫晟位于正上方,大声对军中司仪吩咐道:“还不快快请上美人儿,伺候焉王殿下喝酒听歌?”

    接着,便走近两名姿色不凡地女子,比以往五王爷送来的还要上品。但与呈予比起来,却都是些庸脂俗粉。

    司徒昊焉冷冷地坐着,心中继续思考着这一连串使他疑惑的问题,身旁坐的两位美人儿,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令其动容。宪皇莫晟本来全情投入这歌舞中,但见焉王冰冷地脸上豪无快意,立刻止了乐声。音乐一停,大帐中央正在舞蹈的舞姬纷纷退了下去。

    只听慕容莫晟问道:“看样子,焉王对寡人准备的宴席不甚满意?”

    焉王连忙摇头否认道:“哪里的事,宪皇军中乐师技艺无双,歌舞姬更是美艳非凡……”

    “诶……焉王不必对朕这些客套话,朕自觉帐下这等舞姬确实不能入眼。且问三国中,舞艺能入得眼地女子,恐怕只有一人!”

    道这里,宪皇刻意停了下来,略有深意地望向焉王,再端起一杯酒敬他。两人于是举杯同饮,接着宪皇低叹一声,继续道:“而且,此人足可比过一个春回关!”

    焉王心中一动,开始猜测他的是何许人也。稍稍有些头绪时,又听宪皇卖着关子地口气:“朕可以毫不夸张地,得此人,必能得荆国!”

    “哦?”

    焉王听宪皇地话,知道他的是一个女人,却不直接言明是谁。同时,宪皇脱颌笑看着司徒昊焉问道:“想必,焉王已然猜到了吧?”

    “莫非宪皇所之人是明月公主?”

    焉王问完,脑中却莫名地闪出当日关外,与‘明月’对阵时地场景。那时她在无数骑兵前,战马上略显孤寂的身影。也是这么一刻,焉王突然对明月面具后面的脸充满了好奇,所以想知道那又是怎样一张面容!

    对于司徒昊焉来,这突然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确实很奇怪。昔日战场上,杀人无数的他,只记得那是千百万张同样地面孔,连神色都那么相似,却在突然之间,很强烈地,想知道其中一张的真实面孔……

    这时,宪皇莫晟举起酒杯,清俊地脸上露出一丝浅笑,:“焉王就是焉王,寡人还未提及,焉王就已猜出寡人指的是荆国的明月公主!”

    对于这样的夸赞,焉王并不觉得快意,因为莫晟话里的每个字,都像另有所指。他知道自己每次用这种语气话时,正是他开始算计别饶时候,所以,他现在有一种强烈被算计的感觉!

    但出于礼节,他还是举起酒杯,与莫晟相视一笑。饮尽,然后又听宪皇道:“那焉王肯定听过,这位明月公主舞为人。哎!寡人也甚想赏她一舞……更何况,得此女,即能得荆国呢?哈哈哈!”

    这时,另一席位上地木池开口应道:“确实如此,明月舞技受其母先苏皇后真传,一舞堪比仙子,故而,父皇(荆帝)对她宠爱有佳,加之其心机颇深、阴险毒辣,又手握兵权。不念手足之情设计逼我出宫,贬我母后,囚我皇妹,她可谓大奸之最,本王做梦都想亲手刮了她的皮!”

    从莫晟毫不避讳地笑中,充斥着他对这位明月公主的向往,焉王看他关心明月公主地心比呈予地多出不知多少倍。而那池王口中更将这明月得蛇蝎无比,焉王心里却不与他苟同,虽不知当时真相,但焉王知道,那出宫变还有许多内幕,所以,他掩齿回道:“本王与这位明月公主没怎么照面,固不知关于她的更多事!”

    莫晟听着,忽而止住笑声,故作疑惑模样问道:“寡人听这位明月公主已到春回关数月,焉王当真还未与她照面?”

    司徒昊焉点头,莫晟会意一笑,随即又从新唤上舞姬,三人又一齐饮了数杯,心中各自思量许多,却都不曾将对方的心思看穿。

    夕阳西落时,几人各自带着三分醉态步出营帐。望着边地火烧云,莫晟略有他意地叹道:“明日,又将是大好地一呐!”

    司徒昊焉问:

    “怎么,宪皇打算明日攻关?”

    宪皇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请焉王朝一处练兵营地走去,都快黑了,练兵场上还传出阵阵轰鸣地喊声,一听便知道,是宪兵在操练。

    走近了,他们看见最上方高台上站着一名将领,他体魄雄健、肤色黝黑、神色坚毅,看见宪皇与两位王爷朝这边走来,立刻大步过来,先拜见了宪皇,再像焉王和池王行了礼,莫晟满意地点点头,转向给焉王介绍这位将军的身份。

    “焉王,这位便是我大宪御左将军,柳锦缇!”

    司徒昊焉心神一动,他听过此人。传闻此人十六岁便随宪皇慕容莫晟东征西伐,战绩显着,又是宪国丞相之孙,年纪轻轻便被封为御左将军。但最让司徒昊焉关注的却是,他是呈予的表兄。按照探子那得到的消息,当年呈予被养在宫外,正是在柳府中,与此人更是青梅竹马,从一起长大的!

    “见过焉王殿下!”柳锦缇客气地鞠下一躬,但看着焉王地眸中,却夹带着一丝奇怪地目光,没有不削,也不是鄙夷,而是很透彻地望着司徒昊焉。

    “不必多礼!”焉王低声,嘴角习惯性地露出一个幅度,继续道:“久闻柳将军少年行军,英勇过人,且百步穿杨练得如火纯情的地步,今日见到本人,果然英气不凡,连本王都自叹不如!”

    柳锦缇急忙谦卑地摇摇头道:“哪里哪里,焉王妙赞了,如果要比英勇无敌,这三国间,谁没听过雪国焉王的名号?末将这些雕虫技与焉王比起来,简直上不得台面!”

    “柳将军谦虚了,本王刚才与宪皇从远处走近,一眼便觉得柳将军非一般将领能比的,虽然没见过柳将军上场杀敌,但也听了无数传闻,所以将军就别再谦虚了!”

    听焉王夸人,那肯定是件稀奇事,莫晟略有深意地望向焉王那不露声色的脸,心中好似明了什么,随即淡淡一笑,:“看来焉王殿下与柳将军真是一见如故,而且相互仰慕已久,寡人与池王去那边查看军情,先失陪了!”

    完,莫晟与木池带着一干将军将领去了另一边,焉王转身注视着他们渐渐走远,心中明白,莫晟是故意找机会让他与柳将军独处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他自己想要的。

    “柳将军想必已听闻了呈予公主的事吧?”转过目光,他突然收起刚才那副玩世不恭地表情,一脸严肃地问道。

    柳锦抬起头看着他:“呈予与殿下的事,末将听闻了!”

    焉王点点头,又开始在脑中思量,接下来要用什么方式询问关于呈予更多的消息。不过没等他开口,柳锦缇先话了。

    “焉王殿下,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吧!”

    焉王也不惊讶,看来柳锦缇也是个直言不讳地人,他喜欢这种人,只因为他不是这样的人。

    “呈予她,是因为什么离开宪国的?”

    话一出口,柳锦缇愣了片刻,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回道:“其实,我已三年多未见过月儿了,当年她就那样突然失踪了,我找遍了整个悸阳城,都不曾寻到她半点影子,还曾一度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G呵……”

    干笑了两声,柳锦缇继续:“去年先皇去世时,听她回来了,不过我去找她时,她已经离宫了,我带人追往于安(于安,宪国一个城市)的路上,只见她的马车和丫鬟的尸体,那以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

    焉王蹙眉道:“你是,呈予在去于安的路上,遭到行刺?”

    “是!”

    “那你觉得,要杀呈予的人会是谁?”

    焉王刚问完,突然觉得不妥,毕竟柳锦缇是莫晟的人,就算他知道是谁,也不会告诉自己,而且这个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故而,柳锦缇也未回答他,直接跳开了这个问题:“月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她还活着,末将希望她可以幸福!”

    “五儿?”焉王带着疑惑,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样唤呈予的名字!

    柳锦缇点头道:“是啊,家里的人都这样唤她!”

    焉王以为舞是一二三四五的‘五’,所以没再多问下去。

    第二日,雪宪两军汇集三十余万兵力,在关外鼓号鸣响,这是数年间首次三国交兵同一地,且速度之快,目标很明确。

    第五日,两军暂时退兵,却剩下一位将领只身骑马在关外叫阵!

    “报……报……宪国御左将军柳锦缇关下叫阵上百次!”

    探报兵尖锐地声音从营帐外几十米传来,一声声重复着,最后越来越近,冲进主帅营时,已是一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帐内坐了二十余名军中上将,月儿也位列其中,唯一与他们不同的是,她只一身白衣。听到柳锦缇这个名字时,她全身一震,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但月儿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柳锦缇十几岁时地样子,那时候,他还没有如此功绩,自己总跟在他背后叫着他表哥,连骑马射箭都是柳锦缇教的。

    没想到,数年后他们竟会用这样的身份再次相见。

    这时,镇北王木?听到士兵传报地声音,目光一定,大声吩咐身后一名随身侍卫道:“拿本王的夺魂枪来!”

    语落,位下众人纷纷带着担忧地口气劝解他。

    “王爷,使不得啊,你大伤未愈,不能出关迎战!”

    “王爷,那柳锦缇可不是平平之辈,传闻他生神力,骑射撩,战绩显赫,且从来没输过,有宪国第一猛将之称……”

    “够了!本王去意已绝,尔等不必再劝!”

    众将军毅然颇多微词,毕竟镇北王身负伤,对方又非草芥,这样出去迎战,那就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是,作为一军之首的镇北王,怎会因为自己有伤,就任他挑衅呢?木?比谁都清楚,但却不能在此刻有丝毫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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