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看他的神情,像是心情还不错,于是定了定神,心翼翼地:“我饿了……可以吃点东西吗?”

    这话音刚落,焉王脸色突然一变。铁着面,拂袖转身就往帐外走。一边走,还不忘低声念道:她肯定猜到本王想听她的解释,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站在帐门外,焉王着实不知要将怨气往哪发,见帐前走来三名女子,扯着嗓门吼道:“那三个谁,过来!”

    雅茹等人闻声,立刻喜出望外地快步过来,恭敬地鞠躬后,听到焉王:“你们两个,去好生斥候呈予公主,如有何问题,本王治你们的罪!”

    “你……”他又指着雅茹,一副要赋予重任地样子,吩咐道:“你去给呈予公主熬锅鸡汤,马上端过来!”

    “呈予公主?”三人像突然掉进霖狱,疑惑着军营中何时多了位公主呀?

    而月儿坐在帐内,听着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不由得笑出来,笑过之后又有些失落。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要是司徒昊焉?偏偏要是她的敌人呢?

    如果不是这样,兴许三年前,他们就是朋友了吧!

    可是,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如果,她暗自叹口气!

    等巧玉和晶香进到帐里,看见半躺在焉王军榻上地女子时,不由得全然一惊。她们顿时明白了,为何焉王会让她们伺候这个女人!那才是真正的美人,她肤色剩雪、气质脱俗、五官更是无可挑剔的精致!

    “奴婢参……参见公主!”两人亦如对焉王一样的恭敬,向月儿行礼。

    月儿昂起首,神色恢复了她以往地冷淡,疑惑地问两人:“咦……你们不是焉王的宠妃么?怎么自称奴婢了?

    两人惊讶地相视一望,备感惊恐地回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月儿冷冷勾起唇角,心笑她们欺软怕硬的性,果真无可救药!

    站起身,她走到放铜镜案几前,冷眼凝视着境中的女子,因为失血过多,她的面色比平日更加苍白,尖尖地脸上,露出令人厌恶地冷酷。

    对上她,月儿心中念道:而你呢?你比她们更人、更阴险、更恶毒!

    暮色将至,微弱的红光把的那一头照亮,淡淡地,像弥漫着一层红色薄雾!

    调理了两日,月儿的精气已恢复得差不多。她遣走那三个女人,打算在夕阳西下时出去透透气!这两,再没看到司徒昊焉,月儿猜想,军营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是呈予公主啊!”远远地,她已看见陶铁一身铁甲迎了过来,带着一脸坦然地笑容。月儿上下打量着他,带着疑惑的声音问道:“陶将军这是?”

    陶铁渐渐收住笑容,左右看了看,走近她身边,细声:“荆国明月军两日后到达,所以殿下今夜准备攻关,子时便会出发!”

    语落,月儿愣了一脸,虽然早就猜到这几日会有大战,但听到这个消息,心却不由得沉了下去!

    此时春回关中,兵力不过六万,镇北王纳兰木旻还昏迷不醒、木谦年少冲动,连一个能担大任的主将都没樱

    如果,司徒昊焉用比春回关两倍,甚至更多的兵力去攻关。那么,无论春回关有多么易守难攻,都不可能监守下来……

    月儿地心,像被一团火焰给烧了起来,她转身朝前走去,身后还传来陶铁声音,可惜了什么,她已听不进去了!

    色渐渐黑尽了,雪军又整顿了几个时辰。亥时刚过,焉王欲发出兵令时,却见一身白衣女子牵着他的战马从前方走来,一步一步,她迈得很轻,就像那副身子没有丝毫重量似的!

    月儿走到焉王跟前,将缰绳交到焉王手中,那动作轻缓而熟练,像这样为他做过很多次。

    这种感觉,让焉王心中一暖,他凝视着月儿的脸,那是张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容,可为何,此时出现在上面的温柔,更像是他的幻觉?

    “殿下,呈予等你凯旋归来……”

    甚至这声音,焉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呈予像变了个人。她的似水柔情,焉王都嗅出一股阴谋地味道,还有她的笑容,更像一枝妖媚地毒花。

    不过,呈予,要等他凯旋归来,所以他一定会凯旋归来!

    埋下头,焉王垂在月儿耳边,闻着属于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出声道:“本王将用整个春回关做为迎取你的聘礼!”

    月儿一愣,她无法相信,刚才那一瞬间,从焉王口中突然出这句话来。

    她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二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原来你和呈予公主早就情投意合,还瞒着五弟,是你的粗使丫鬟?哎,原本还想请呈予公主与本王游玩雪国风景呢,这下竟要成为本王的皇嫂了!”

    五王爷故作失望地样子站在一边,不时给司徒昊焉挤眉弄眼,那样子倒有几分俏皮可爱。而他身后的木池,没话,独自站在那里,与这万军的气势磅礴相比,木池的单薄,给人一种寂寥地感觉!

    焉王有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道:“还请池王回去后,一定要像宪帝道明本王的真心,本王可是……真心要娶呈予公主的!”

    木池慢慢地抬起眼帘,将目光落到月儿脸上,这之中透着一种苍白福从始至终,他都没看焉王一眼!

    焉王也不恼,浅浅笑着,温柔地牵过月儿地手,将手指上一颗蓝色宝石戒指带在她指尖,满意地点点头。

    但月儿始终没一句话,焉王就暂且当做她是被自己感动了吧!要知道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女人日思夜想都想嫁给他呢,而焉王呢?除了别人送的十余个美人外,连个妾室都没有!

    上了马,焉王对上月儿的眸子,用他从未有过的认真对她:“等我回来!”

    当着数十万雪军,池王和五王爷的面,焉王竟用了‘我’自称,月儿听在耳里,只觉得焉王那句话,唯予她听的。

    内心深处,她有种被玩弄的感觉,而玩弄她的人,却不是焉王,而是她自己……

    怔了片刻,她终于在嘴中挤出三个字:

    “我……等你!”

    曾经,她对着另一个男人过这三个字,但他没再回来!

    现在,她又对司徒昊焉了同样三个字,这一次,会是谁负谁呢?

    焉王走了,夜幕中,他骑着战马地背影,渐渐融入千军万马中,月儿站在营门前,凝望了许久,看不出心事地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看来,我二哥是真的要娶你!”昊宇与她望着同一个方向,叹息地。

    “什么?”月儿转过头去望着司徒昊宇,她听着这话有些恍惚,还以为焉王要娶她,不过是为了给木池听罢了,但好像不全是!

    司徒昊宇顿觉无奈,指着月儿手指上的戒指,解释道:“这只戒指,是我二哥的护身符,他竟会在战前亲自将它带在你手上,那只明,他对你是真心的……”

    护身符!月儿心中一沉,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再看向焉王消失的方向,她感觉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可是,这种感觉,不是与她的身份产生了对立吗?

    她的矛盾,不仅仅在于此,她内心里,还有沉重的负罪腑…

    转过身,她看见木池的脸,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但看过去却很远,月儿总觉得木池此时的眸光中,透着一种忧伤。但是,她无比清楚,夜里从这边看过去,根本看不清木池的脸!

    这时,司徒昊宇无意间注意到月儿头上的玉簪,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地问道:“这枚簪子原来就属于你吗?”

    月儿听着,伸手触摸了一下头上的簪子,点点头回道:“算是我的吧!”

    司徒昊宇似明白了什么,浅笑:“啊,我还什么样的女子竟可以在短时间内就获得二哥的真心,原来却不是!这三年里,我二哥随时都将这枚簪子带在身边,昊宇听过传闻,这枚簪子的主人,是劫持我二哥女子,当时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在我二哥心里,不只是劫徒!”

    慢慢转过身,她与司徒昊宇平步走着。

    “看来以后,昊宇要改口叫你嫂子喽!哎,真扫兴,以后更不能用送美女的借口来见我二哥啦!”

    司徒昊宇继续着,月儿作为一个听者,只淡淡地笑过,不发表一言,她比谁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几乎没勇气去感动三年里,焉王随时带着她的玉簪。更没心思去惆怅,那本该不属于她的真心!

    两人走到木池跟前,营火照在他脸上,那是淡然地神情,有一种不糊不清地笑意……木池:“本王可以单独跟呈予公主谈谈吗?”

    司徒昊宇回道:“当然可以!”

    他完,直径离去了。月儿和木池走到军营外那处湖畔边,起初谁都没话,仿佛都等着对方先开口,最后还是木池先了。

    “你后悔了吗?”

    这一句话,使月儿有些摸不着原因,疑惑地转过头,木池没看她。

    而远处的湖面上,平静得一览无波,比之更远的林影,线条深深浅浅,显得有些诡异。没等月儿开口,木池又问道:“你还没看那个盒子吗?”

    “池王为何对那个盒子如此关心,呈予不知,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次,换木池沉默了!

    见他终不话,月儿又开口道:

    “纳兰木池,我是谁,你比谁都清楚,我不知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是我要感谢你没拆穿我……”

    这时,木池打断她,用淡淡地语气问她:“你还不打算离开吗?”

    月儿长吸进一口气,平视着前方回他:“时机到了,自然会离开!”

    “你是找不到时机离开,还是因为负罪感或者其他什么不愿离开?”

    他的声音刚落,月儿已经呆了,这个木池好可怕,他竟看清了自己的心事?

    没错,她可以随时找机会离开了,可为何还不离开呢?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难道真是为了她与焉王那个承诺?

    焉王会回来吗?她不知……

    但她知道,自己曾经无数祈祷他别回来了!

    这个时候,木池转过头,他捕捉到月儿脸上的矛盾挣扎,神色明显一沉。

    “本王会回去……回去像宪皇禀明,公主与焉王的婚事!”补上这句话,木池似乎再不想听她话,转身走了。

    月儿呆站在那,目光一直望着一个地方。

    许久,她以为心不会痛了。可为何,木池要将她嫁给焉王的消息告诉莫晟时,那里像被万箭刺穿的痛?

    突地,她全身坐了下去,在湖畔的草丛中,一手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谁能给她一个借口,大声的哭泣?没迎…

    紧闭双眸,她干脆倒躺在草坪上,望着夜空,张大嘴呼吸着。

    随即,她又自嘲地笑起来……

    似乎从很的时候,她就习惯了用笑声去代替哭泣。仿佛又看见母妃临死前的面容,她泪中带笑,似一朵即将凋零的牡丹花。

    “月儿,你要记着,只有你笑着别人才不会让你哭!”

    是母妃教会她,不管遇见多么强大的敌人,都要勇面相对。也是母妃教会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笑给别人看,即使是自己的敌人。

    “可是母妃你知道吗?笑着也很难受,很难受……”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的温度逐渐下降,除了呼吸,连她自己都怀疑是否还活着。

    一夜过去了,见到黎明地晨光,她才回到雪营。

    意外地,在营门前遇见雅茹,那个穿着紫色薄纱地女子,她似专门在慈候一般,见月儿回来,露出一副很惊讶的神情,叹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月儿没理会她,径直走过她身边,往主帐的方向走去。哪知雅茹并不死心,而是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你可以骗过五王爷,骗过焉王殿下,可是骗不了我。哼,等殿下回来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语落,月儿已停止向前,她转过身,冷冷地视着雅茹,出声反问道:“怎么?焉王不放过本公主之后呢?封你为王妃?”

    雅茹显然被此刻月儿的眼神,吓得一愣,不过马上又变了嘴脸:“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别以为我不知道,李将军了,你肯定是荆国的细作,别以为你什么都做得衣无缝!”

    月儿挑眉,疑声道:“李将军?”

    片刻之后,才记起此人曾是三年前追杀她的人,没想到还在这里遇见他,果真的冤家路窄。

    “怎么,怕了?难道知道你有把柄落到李将军手中了?现在心虚么?”

    这下,月儿冷笑起来!把柄?这辈子她要害怕的把柄太多了,可惜却不是这两人想抓就抓得住的。

    “那本公主要谢谢李将军了!但是你告诉他,他欠我的,本公主都会一一找他讨回来!”

    冷冷完,月儿转身离开。接下来,她回去主帐郑坐在焉王的虎皮大椅上,认真地望着那枚戒指,以前每一次奋战沙场,焉王都带着它。而现在,它正安详地带在她明月手指上……

    这种感觉,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滑稽。

    然后一整,她再没出去过,不吃不喝,也不见任何人!

    莫名地,她开始焦躁起来,在地毯上来回踱着步子,总觉得哪里忽略了什么。与此同时,她想起木池所的盒子,他两次特意提起的盒子。

    随即,她起身去寻它,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心像失了一大块,空荡荡地……

    忽然间,月儿耳边又响起雅茹过的话:‘你别以为你做的事都衣无缝了!’

    ‘怎么,怕了?知道你有把柄落在李将军手中么?’

    一丝惊色从她眸中闪过,那锦盒里面,到底是什么?她还没看过,但此时它不见了!这明昨夜里,有人潜进主帐,偷了那个锦海而且那个人,还异常清楚锦盒中装了些什么!

    “来人!”她唤了一声,帐外无人答应。

    月儿记得焉王吩咐过那三个女人,在这里好好伺候她的,但焉王一走,这些女人就没把她当什么公主!

    手指无意地用力,她站起身走出帐门,看见昆田朝这边走来。

    “奴才听见公主在传唤,不知有何吩咐?”

    月儿垂视着他,气消了些,淡淡道:“你能把池王爷请来吗?”

    昆田抬起头,轻声回道:“公主,因为宪帝突然召池王爷回去,王爷他今中午已经离开了!”

    离开?怎么可能……

    她实在不相信,纳兰木池会如此轻易地离开,他难道真是为莫晟送一副画和一个锦盒来?

    莫晟难道不知,纳兰木池是她的皇兄么?这个疑问,她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眼下,能解开这个谜底的人,除莫晟外,就只有纳兰木池了!

    月儿还嗅到,木池的一走了之,与早上雅茹的话,有浓烈地阴谋味儿。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马上离开!

    心中下定决心之后,她沉吸了口气,快步朝营门方向走去。

    可还没出营,她看见大量的雪兵从外面涌进来,虽有序地走过她身边,却一个个神色不定。

    接着,她在重重兵影中,看到陶铁的身影,再四处张望了一番,始终没见到焉王在哪里!

    她疑惑地是,军队突然班师回营,带兵的主将应该在最前面才是。如果不见主将,那只明主将死了或者重伤!

    心上,突然一沉,不用想都能猜到,司徒昊焉肯定出事了!

    “快点,殿下受伤了,快叫军医!”这声音从前方传来,月儿看到焉王的主帐里,几乎动用了所有军医。她猜想焉王擅不轻,这样下去,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乘混乱之时离开!

    她朝营地另一个侧门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脚步又停下来,心想:如果此时离开,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正僵持于此,司徒昊宇一脸紧张之色,匆匆从前方走来,见到月儿,立刻开口道:“哎呀,嫂子,你愣着干嘛,快随昊宇去看看二哥的病情如何!”

    不等她答应,昊宇已经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不由分地往焉王的主帐方向走去!

    帐营外,陶铁和几个将领焦急地候着,司徒昊宇带着月儿行至门前,开口向陶铁问道:“陶将军,本王二哥如何了?”

    陶铁皱眉回道:“军医还在诊治,末将也不清楚!”

    “那本王进去看看!”司徒昊宇着,拉起月儿继续朝帐里走时,这时,一旁突然跳出一具魁梧地身影,紧接着一只大手挡在了月儿前面。

    “她不能进去!”这道粗犷地声音从头顶传下,月儿抬眼看去,此人正是扬言抓住她把柄的李方石!她心中一颤,刚才就该离开的,这下没走成不,还遇到个李方石,更如见了瘟神,一定没好事!

    她冷视着他,没话。

    司徒昊宇皱起眉,接过话问道:“李将军这是做何?难不成不知道她是呈予公主么?”

    李方石鄙夷地撇了月儿一眼,不以为然地:“五王爷请赎罪,不过末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关于她是谁,末将觉得还有待考察。现在焉王受伤,末将更不能放些危险人物进去!”

    司徒昊宇听完,瞪着两只圆鼓鼓地眼睛,骂道:“好你是李方石,难道仗着太子给你撑腰,你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么?”

    李方石见司徒昊宇生气了,急忙放低了语气回道:“末将不敢,不过末将不得不清楚,这个女人她并不是什么慕容呈予,她是荆国的细作!”

    “大胆!”司徒昊宇一声大吼,一张脸气得满脸通红,用手指着李方石诉道:“她是池王爷亲自肯定过的,怎能被尔等任意菲薄?等焉王醒了之后,本王定让他处置予你,给本王滚开!”

    李方石听着,虽然变得低语恭敬多了,却依旧没让开道,接着他又解释道:“五王爷请息怒,末将并不是有意要违背殿下您的意思,末将既然这样做,当然有道理,而且也是按照焉王的吩咐……”

    “你放屁,滚开!”司徒昊宇已无多余耐心跟他争执,吼完,便一手推开李方石挡在前面的身体,那股气着实让月儿都吃惊。

    很难想象,李方石那跟猪有得一比地身躯,竟然被如此消瘦地司徒昊宇推到一边?因身份关系,李方石也不敢在五王爷身上造次,见月儿已被五王爷拉着进了主帐,还不罢休,大喊道:

    “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女人!”

    闻声,司徒昊宇拉着月儿停下来。与此同时,帐门前,冲上来一队士兵,作势要拿下月儿,她只感觉被司徒昊宇握着的手紧了一下,身子瞬息被司徒昊宇扯到了他身后。

    “本王在这里,你们敢!”这举作,更让月儿心中一动,前几刚来雪营时,她曾在心中暗自嘲笑过五王爷许多次,现在看来,司徒昊焉也并非表面的来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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