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施主留步,能否让我看一下这位女施主脖子上的项链……”

    叶七夕愕然转身,眼帘中映入一位两鬓苍苍的老者,对方一袭红黄袈裟,须发洁白,但是眼神却矍铄精明,甚至比一些年轻人还要看着有精气神。

    俨然一位世外高僧。

    ……

    叶七夕愣了半秒,有些迟疑地低头,这才看到自己走山路的时候,原本藏在里面的紫月之魅项链露出了一角,再加上今穿的白裙颜色较浅,在阳光的映照下,能稍微看到坠子浓紫的颜色。

    “大和尚,你是在叫我们?”

    叶七夕皱眉,疑惑不解地望向对方,原谅她这个人心眼比较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攥向了厉墨谦的手,看那个白发大和尚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友好。

    叶七夕从来都不信鬼神之,如果不是因为《山有木兮木有枝》的导演章华喜欢在贤济寺举办开机仪式,她也不会过来佛寺这边拜谒。

    对于这种突然拦路的大和尚,长得是慈眉善目,一种道世外高人模样,不准就是骗钱的。

    这种套路叶七夕看得多了,以前叶七夕母亲宋婉君还在世的时候,也喜欢信个菩萨拜个庙的,还有那种装成得道高僧的老家伙跑出来,看宋婉君一身贵气,就忽悠她印堂发黑,必有大灾。

    然后劝着宋婉君捐一堆香火钱,好给化解这场灾难,只要有他们庙里的菩萨保佑,必能逢凶化吉。

    宋婉君这人心肠慈爱,耳根子又软,也怕真的有个什么灾啊厄啊的,一顿忽悠下,就掏了大几千块钱,还压了个上好油头的翡翠镯子在那儿。

    到最后也没拿回来。

    ……

    叶七夕那时候是还,现在大了也懒得与那种所谓的出家人清算,细想想,真的是宋婉君光在那儿就赔了几万块钱不止。

    该不会这个大和尚看自己和厉墨谦穿得还行,长相也过得去,就准备效仿那个骗子忽悠她捐项链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叶七夕脑洞很大,看对方的时候也不免带了几分戒备。

    “女施主,我……”

    见对方要启唇,叶七夕连忙插了句嘴,表现出自己一副很难欺骗的样子。

    “大师,如果你是想我印堂发黑、必有灾祸的话,最好也要编几句像样的词,还有啊,如果是想让我和我先生捐香火钱、拿项链放在贵寺开光挡灾的话,还是免开尊口。”

    那白发白胡子的老和尚见叶七夕一副你休想骗我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索性移开眸光,转而望向叶七夕旁边的厉墨谦。

    “施主,没想到一转眼几年,你都长这么大了,别来无恙。”

    老僧饶眸光透着些许悲悯饶慈爱,看着倒真有点得道高僧的圣洁光环。

    可惜叶七夕完全不吃这套,她有些犹疑地拽了一下厉墨谦的衣袖。

    “你们认识?”

    “不认识。”

    厉墨谦直接摇头。

    “我没有来过贤济寺。”

    一次也没。

    ……

    “果然是个骗子!”

    叶七夕气势汹汹地瞪了那老和尚一眼,二话不,便准备拽着厉墨谦的袖子走人。

    直到身后传来一句轻轻的呼唤。

    “你是厉家大公子吧?你不认得我也实属正常,你记不记得你的母亲曾经……”

    老僧的声音传入耳中,叶七夕迟疑地转过身,但一想厉墨谦虽然常年在社交圈隐匿踪迹,但是如果有心人想要打听,也未必不知道厉墨谦是何模样。

    毕竟厉墨谦非但不是大众脸,而且还生得俊俏无端。

    ……

    “七七,等等……”

    厉墨谦俊眉微皱,他凝眸望向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眉心现出一个让人很想抚平的川字。

    “您是明净大师?”

    明净?

    这名字怎么有那么一点儿耳熟。

    叶七夕愣了两秒,脑海中飞速运转之下,忽然就想起来了一件事。

    “你难道就是贤济寺的现任方丈?”

    她吃惊地看着对方,因为不了解佛门,自然也不会对贤济寺方丈的相貌有所熟悉,但是明净这个名字,是她从下飞机以来,就不停地听游客念叨。

    左不过是这个僧人多么有威望,多么厉害神圣,她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只以为是那些善男信女瞎胡吹的。

    毕竟,一个人可以有多虔诚,眼光就可以有多盲目。

    ……

    “明净正是贫僧出家的法号。”

    自称明净的白胡子老和尚朝叶七夕与厉墨谦颔首,他神情悲悯,朝厉墨谦再度点头。

    “我曾经在你母亲那儿见过你的像,因为施主凤眼朗然,神清骨秀,一看就不是寻常命格,再加上还有这位女施主脖子上戴的项链,所以才冒昧前来一问。”

    叶七夕震惊地咋舌,如果这位明净大师没谎的话,那他看到的厉墨谦像,也该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都女大十八变,男人其实也一样啊!

    再了,一串项链而已,遥遥一望,真能激起那么久远的记忆?

    ……

    叶七夕心里纳罕,想到就是这位高僧曾经断定紫月之魅不祥,再加上他曾经过厉墨谦该与救过他的白芷柔厮守终身,她心里就对这位大师凭空没有好福

    “明净主持,你记忆力可真好。”

    叶七夕嘴角抽了一下,似笑非笑。

    见叶七夕仍旧满眼不信,而且一副把他当江湖骗子的模样,明净大师倒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朝厉墨谦与叶七夕再度点头。

    “贫僧偶遇故人之子,一时感慨良多,无论二位信也好,不信也好,贫僧都想要提醒一下。”

    “那项链……确实是不祥之物,还希望两位远离,如果能毁去便是最好,可助你们趋吉避凶,话已至此,二位自行斟酌。”

    厉墨谦挽住叶七夕的手,只是彬彬有礼地朝明净大师颔首道别。

    “谢谢主持的提醒,不过这是家母临终嘱咐的遗物,睹物思人,不敢有失,恐怕要浪费大师的一番好心了。”

    “七七,我们走吧。”

    “好。”

    ……

    明净大师良久地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惊世绝艳的脸,他最终发出一声喟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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