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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骆养性身穿锦衣卫的飞鱼服,腰胯绣春刀,来到勖勤宫郑见了朱友建,骆养性就要跪下行礼,朱友建急忙摆了摆手:“免了免了,太如,让你帮忙调查的那个人有眉目了吗?”

    骆养性急忙躬身答道:“启禀王爷,臣已经查到了,那人姓汤名文琼,蒙祖上封荫,继承了灵璧侯的爵位。”

    “灵璧侯?这是哪一朝所封?其祖上又是何人?”朱友建想了一圈,也没想出这灵璧侯是谁。

    “王爷有所不知,想当年太祖皇帝起兵,信国公汤和汤大人从龙跟随,一路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勋,后被太祖封为信国公。国公生五子,皆早逝,长孙及重孙也都没来得及承袭爵位就去世,因此信国公的爵位四十年都未能有人承袭。到了英宗皇帝时,就因此罢免了信国公的爵位。后来直到孝宗皇帝继位,任用功臣之后,国公六世孙汤绍宗得授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再往后到了嘉靖十一年,受封灵璧侯,一直传袭至今。”

    听完骆养性的这一番话,朱友建才算搞清了汤文琼的身份,原来是朱元璋的起兵时的兄弟汤和的后人,怪不得话能有如此见地,将门之后啊。看来大明的勋贵们到这时候也不全是酒囊饭袋,也还是有可用之才的啊。

    朱友建顿时心中又有了一个想法,不过这个想法暂时还不能跟任何人,毕竟他如今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按照大明王爷们的人生轨迹,再过两年就该选妃大婚,之后出京就国,这江山和皇位都是自己那位木匠皇兄的,自己若是落下一个结交外臣的把柄,那恐怕自己会被那群言官们喷死。

    “嗯,好了,我知道了,原来是忠良之后,怪不得能有如此见地。”随口夸赞了两句,朱友建就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太如,我请你过来,是另外有事想请你帮忙,至于汤文琼,我也就随口问问,你不必太过在意。若是有人问起,你照实就校”

    “是!微臣明白。不知王爷召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本王今日在京中游历一番,突然心血来潮,想了解了解生意经,看看那些商人是如何经商的。可你也知道,孤王贵为潢贵胄,自然是不能去做那种事。而锦衣卫消息畅通,必定认识知道不少这样的人,所以就想请你帮我去找几个精于此术之人,没事了给我讲讲,我也新鲜新鲜,你觉得怎样?”

    “既然王爷吩咐,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王爷放心,臣即刻就去找,必定给王爷找几个最好的!”骆养性拍着胸脯保证着。

    朱友建摆摆手:“那倒是其次,主要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太如,你找的人务必要口风严谨,聪明伶俐。”骆养性看到朱友建直视着自己,心中不禁一凛,低头拜道:“是,臣明白!请王爷放心,此事知地知,臣绝不会多言一句!”

    对于骆养性的保证,有几分可靠,朱友建也不好,但至少他父亲是被魏忠贤罢免的,他自然不会去向魏忠贤告密。而他又是自己皇嫂派来的,张皇后如果传召骆养性,肯定会问自己的情况,骆养性会不会,那可就不得而知了。但张皇后一向对自己很好,想来即使知道了这件事,最多训斥自己两句,不会有别的什么动作。

    而他不知道的是,骆养性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张皇后,而是在当晚回到家中后,骆养性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自己的父亲骆思恭了。

    骆思恭听完后,反问道:“吾儿可是有什么疑虑?”

    “回父亲,孩儿奉皇后娘娘之命,负责保护信王殿下安全。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使命,娘娘也并未让孩儿时时回报王爷的行踪。但孩儿以为,观殿下今日作为,并不单单想做一个闲散王爷,只怕他还另有图谋。”

    “嗯,那吾儿可有什么打算?”

    “孩儿正要请教父亲,孩儿是否要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毕竟是娘娘命孩儿保护信王殿下的。”

    “太如,为父问你,观信王殿下所为,可有什么逾越?”骆思恭没有回答骆养性的问题,反而发问道。

    “这——”骆养性略一犹豫,摇了摇头:“回父亲,并无什么逾越之处。”

    “那可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举?”

    “并不曾。”

    “既如此,那吾儿又要向娘娘禀告什么?”

    “额——”骆养性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

    “娘娘只命你保护信王殿下,并未让你做其他事情。殿下之举,在为父看来,不过是少年心性,并无太大不妥。你若拿此事去向娘娘禀告,至多是让殿下被娘娘上几句,于自身并无什么大碍。反而是你,在娘娘和殿下的心中,都会留下不可大用的印象,你可明白?”

    骆养性心中一凛,顿时有些后怕,也有些庆幸自己是先回来问父亲的意见了。“孩儿明白了,那不知父亲可还有别的什么交代?”

    骆思恭点零头:“嗯,你明白就好。为父在这宦海沉浮数十载,形形色色的人物见得也不少。如今朝中魏忠贤当道,蒙蔽圣听,后宫之中又有客氏迷惑皇上,祸乱后宫。再加上关外的建虏,西南的土司叛乱,大明内忧外患,实在是令人忧心啊。”

    骆养性看着骆思恭,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父亲怎么忽地把话题转移到这里来了。

    “太如,你可知为父为什么忽然谈到这些?”

    “这——孩儿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这些事情看似没有关联,实则全系于一人之手,那便是今上。可皇上却沉迷于木工之中,听信魏忠贤与客氏,根本无心朝政,再这么下去,只怕大明的江山——哎——”骆思恭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下去。

    “那父亲——”

    骆思恭摆了摆手:“你不必,也不用劝,为父全都明白。朝中的局势,宫里的情况,为父虽赋闲在家,却反而是跳出了局外,也就看得更加明白。你身在局中,却未必能懂。我大明,需要的是一位中兴之主啊!”

    “父亲慎言——心隔墙有耳。”骆养性急忙劝道。

    “呵呵,不必担心,在这书房里,还是没什么可怕的。太如,你可知如今皇上的身体怎么样?”骆思恭又问道。

    “这个——孩儿不知。”

    “你自然是不会知晓的,但为父可以告诉你,皇上沉迷女色,又常依靠药石之力,恐非我大明之福啊。”

    “父亲今日怎地起这些来?这种事情,还是慎言的好。”骆养性再次劝道。

    “这些,自然与你的事情有关。”骆思恭微微一笑:“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此时皇上龙御归,这皇位又该传给何人?”

    “这——自然是——”骆养性忽地住嘴,他原本想要皇上的子嗣,可猛地发现,皇上至今无嗣,去年张皇后有孕,却不想生出来的是个死胎,而其他的妃子们虽也不少,却是没有一个给启帝生下子嗣的。

    骆养性这时候才发现,若是父亲所的成真,那符合条件的,能够继承大统的,只有信王一人!他此刻才明白父亲了这么多的意思。

    “父亲,孩儿明白了!”骆养性转口道。

    骆思恭点零头:“明白就好,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万不可再使第三人知晓。为父所的,也不过是杞人忧而已,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岂会一直无嗣?这不过是以防万一。所以,你保护信王殿下,亦是结个善缘。即便殿下以后就藩了,以殿下的聪明才智,岂会不明白你的功劳?自然也会对你今日的作为心存感念的。”

    “是,孩儿懂了。以后只要殿下的所作所为没有威胁到皇上和大明,孩儿自当为殿下守口如瓶,绝不使任何人知晓殿下的秘密。”

    骆思恭微微颔首:“吾儿明白就好,殿下那里,你还要尽心护卫,万不可使殿下有什么意外。”

    “孩儿明白!”

    正是因为骆思恭的这一番话,所以在后来朱友建所做的各件事情中,骆养性都没有掣肘,更没有向他人告密,只跟自己父亲骆思恭提起过。骆思恭也只是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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