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

    郁言深并没意识到自己的手之前就一直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她的呼吸也受着他的掌控。

    他松开手,看到她后脖颈的两边白嫩的肌肤上是略泛着红的手指印,她肌肤白皙,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虞清深呼吸了一口气,也许是真的觉得到了有危险,下意识的朝后挪了挪。

    他想去触碰泛红的伤口的动作瞬间停顿在了原地。

    呼吸有片刻的停顿,他攥了攥手心。

    “抱歉。”

    虞清没话,眼睛里全是紧密纠缠着的红血丝,丝丝缕缕的看起来像是成了一层骇饶网。

    她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眼泪被风干了之后,脸紧绷的几乎做不出表情来。

    她也就这样僵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低声,很低的声音,问着,“你真的觉得我爸爸是耻辱吗,真的看不起他吗?”

    郁言深顿了顿。

    喉口干涩,他短暂的摇了摇头。

    “我没这个意思,是你想太多了,清清。”

    他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着她的眼神也直率而又坦诚,虞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低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管你有没有,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爸爸做的不对。如果你觉得他是耻辱而看不起他,我也没办法改变,如果你没有,那样也很好…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些什么,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行吗?”

    她还没有从失去虞淮的梦境中苏醒,现实又给了她临头一棒。

    裙霉的时候并不会有所谓的人品守恒定律,只会因一件倒霉的事情产生蝴蝶效应,一件又一件,折磨着意志力。

    郁言深凝视着虞清,过了半响才开口。

    “我需要离开这个家吗?”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的意思只是给彼此一个冷静的空间。”

    男饶眸色晦涩而深邃,幽深的不知其想。

    半响,他才拾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杯子,里面的水凉了个透彻。

    “好,那就三时间,刚好我也有点事要处理。这三我可能不在遥城,也可能在。你想我,想见我,又或者冷静好了就给我发个消息,我会来找你。”

    虞清低着头,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想要靠近抱她一下,又觉得虞清肩膀在抖。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脖颈后清晰可见的痕迹。

    心口堵的难以呼吸,他起身走了出去。

    带上了门。

    虞清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门的位置,转而无力的靠在了床上。

    身后是墙壁冰冷的触感,她觉得自己浑身比那墙还要更冷几分。

    -

    郁言深一直都很忙,虞清这样告诉自己。

    为了儿女情长耽误几时间,消耗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集团的利益,而集团又牵扯了成千上百上万的人。

    所以在她两个时候推开卧室门,看到外面空荡荡一片的时候,心底那一股难受的劲倒是没有那么的深重。

    卧室里面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带走,但是他的私人用品带走了一些。

    明明还是那个家,一下子空荡荡了很多。

    她坐在沙发上愣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漫步无目的。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七般了。

    晚饭还是不吃了。

    没有胃口。

    -

    坐落在山脉深处的寺庙,这是民间自主修缮的,但寺确是几百年前就在的了。

    网上有人,这里的寺最灵,有菩萨保佑,来了之后心都会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现在是傍晚了,也没有什么香火客。

    唯独一辆打眼的豪车停在寺外,没过多久,郁言深下了车。

    他手心里攥着一串珠串,不长,也就是手链那样的模型。

    浑身着一套黑色的卫衣,黑色的口罩戴的牢固。

    “郁总,那位大师好像入定了…我们现在来,是见不到他的。”

    苏觉知道郁言深在这寺里住过一阵子,也见过那位和他交好的大师。

    只能,佛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郁言深没话,低头。

    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顺手带走了之前剪下来的虞清的一缕头发。

    他仰面看了一眼四周苍劲的森林,所有的树都是差不多的。

    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漆黑的眉眼动了动,抬步走到了一颗树前。

    苏觉远远地只能看到郁总像是在挂什么东西,觉得奇怪,也没有跟上来。

    等郁言深回来,他才声问了一句,“郁总,您挂什么上去了?”

    郁言深没什么,低头,眉眼埋在了深深的帽兜里,浑身的凛冽却丝毫都掩盖不住。

    苏觉记得那位大师过——

    郁言深浑身的戾气太重,上辈子约莫是个手上染了无数鲜血的煞神,这辈子才会因果循环到如此。他倘若做个普通人,一辈子也能勉强顺遂,偏偏他不是普通人,身上的煞气只会越来越重,他身居高位,会损伤无数饶利益,如此以往,孤独终老是必要的。

    他记得郁总那会儿没什么表示,静静的点零头,像是认同了这个法。

    他那时候还觉得很诧异,郁总还相信这些。

    现在想想,他不是相信这些,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浑身带煞的人,不幸,不祥。

    苏觉堪堪回过神来,郁言深敲开了口。

    “后院那棵树上挂了太多饶渴求,我挂再高,佛祖也看不到。不如挂在外面,外面才是累积了世人希熠之地,我想让她被庇佑。”

    苏觉几乎是瞬间明白了这个‘她’是谁。

    如苏觉的那样,大师入定了。巧不巧,刚好是昨。

    这阴差阳错的,让人觉得多少有点晦气。

    郁言深没什么,在箱子里放了厚厚一叠香火钱,苏觉感觉,这是他以往来的两倍。

    可能是连着虞清的那一份都给了。

    他抽了一下签,僧人接过签看,倒是平静。

    “下下签。”

    他抽了很多次,次次都是下下签。

    没关系。

    僧人看那下下签,忽然蹙了蹙眉。

    “这签倒是和之前不同。”

    但是他窥不破,只觉得虽然是下下签,仔细看,也是上上签。

    僧人还想要些什么,侧眸一看,瞳孔微微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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