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发达地区,夫君根本不用看管自己。

    御剑飞行,他可是随叫随到呢。

    --

    “叶安歌,别练功了,一起睡吧。”

    “好……我好累。”

    不假思索发出抱怨的叶安歌,在榻上倒头就睡,没管到离不弃。

    现在,还没到黑夜。

    离不弃在旁边端详少女的睡姿,带着温暖的笑,终于闪出了门。

    他还不忘留下了一张字条,是为让她不因为自己突然消失而感到悲哀。

    “小家伙,我当然会回来的。”

    他带上了棋盘,带上了面具,还没忘带上佩剑和神鸟。

    这几样法器,都有自己的一段历史。

    加起来不轻不重,而离不弃就是这样轻装上阵了。

    日光如水,黄昏笼罩而下,他的身体融入暮色之中,就再也看不到了,就如一滴水渗入海洋里。

    不过多时,离不弃就穿过帝都,故意挑小路走,没有再去看太子之类的人,直达大漠边缘。

    此时大漠还真好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带着苍茫的气息,吹着干旱的野风,离不弃懒洋洋地开始挑拨棋盘。

    “告诉我呀,我的目标在哪里?”

    他停在一块大石之后,伸出手,捞起一手都是黄沙,任沙粒在指尖轻轻溜走。

    棋盘之上,那些旗子有时出现,但是不是拼成数字,而是成了一个个小型的指南针。

    上面一条红线,都是红棋子。

    它们笔直地指向西方,而离不弃又像落入了什么幻境。

    一个全身绿光不断的瓶状物飞到天空中,往下疯狂喷射诡异波动。

    大漠中的沙粒被震动得起伏跌宕,声音无数,临海之中,树叶扑簌回响,振动时落地成堆。

    在这一片战乱的混乱之中,离不弃看到一个女子,身穿白衣,在死亡旁边四处观望。

    她口中还在喊些什么话,不过自己已不知道什么了。

    “难道是西方?”

    这人身世显赫,眉眼如画。

    她的五官格外清晰,是自己不认识的贵人。

    “肯定不是个好人。”

    离不弃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随手咬了,吞入口中。

    他还抓了一把符箓。

    有了符箓,离不弃的心中,也有了些许支撑。

    因为它们,可以在战场上起到偷袭的作用,甚至可以扭转战局。

    这些,是叶安歌流仙派里面“私藏”的符箓,离不弃一张也没用。

    现在,它们已经被公诸于众,离不弃索性将它们拿来当武器用。

    “快点,主人,往西处走,我感觉地面有些震动,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不过可能也是真的,棋盘说的,都正确。

    “玉珠离你这里也不远。”

    心中顿时紧张,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让离不弃被刺激到了。

    “好的,那我努力一些。”

    下一刻,他御剑飞行,毫不犹豫就朝那沙漠西边奔腾而去。

    他还记得之前,自己经历了一场沙尘暴的洗礼,还有野兽的袭击。

    现在,他实力强大,也不会在沙漠中迷失方向,自然心安。

    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沙漠的风吹打地面,粗犷磨练着草根。

    沿途中,他看到无数被风沙掩埋的城市,那些残缺不全、被打成筛子的房屋,都是历史的见证。

    --

    “还有一个时辰开启。”

    又一次低头望了眼自己的手表,祁梓城的脑子里,出现了些许阴魂不散的声音。

    他有些烦躁,因为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这人很奇怪,就像蛰伏在他大脑皮层深处,随时都会被唤醒。

    他就像无形的压制,也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听着声音,莫名烦躁,祁梓城差点想打自己一拳。

    “该死的,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面对将来的献祭?”

    “对了,那未来之言条……只能最后拿出来,是不是?”

    这儿就是万魂冢。

    它的深处无人可知,蕴含着整个世界都不曾拥有的奥秘。

    连祁梓城也不曾知道这些。

    他的心脏逐渐跳到嗓子眼,就像被堵塞,情绪还没有尽情释放出来。

    “不要瞎跑,你们也知道这里危险。要是有什么时间乱流,就会让我们彻底分离。嗯,夜深人静了,不要太急。”

    这里是大漠中最隐匿的地方,也是要通过特殊途径,才能进入的奇葩地点。

    虽然隐蔽,但这里面的安危却不能确定。

    无数魂魄,都葬在这里。

    芳草连天,白日里还是一片祥和景象,但夜里却像一个恐怖的鬼城。

    虽然可怕,但又并不必死。

    祁梓城也不愿探秘到最深处,他只在外部穿梭而已。

    “你们先打着修炼,不用太急。”

    祭祀即将开始,他的手表上,指针也在不断穿梭。

    它看起来与一般表差不多。

    其实,它装了整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看我,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嗯。”

    沙漠之中,果然一片美好盛景。

    马车颠簸,一路到达大漠的边界。

    “那个,你要不要出去?”

    “当然要出境了。”

    白栀一笑,紧接着踏过了分界线。

    她可以看到,自己身后是平顶的建筑,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海。

    在这里,定位一个人是何其难。

    她也是第一次到达此地,甚至记不得之前自己是否在这里玩过。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握着瓶子,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

    “你跟我走。这里,你没有来过吧?”

    “嗯。”

    没想到,瓶子与自己亲密无间,居然可以读取她的记忆。

    心中一阵惊喜,白栀颔首,表情中带了些迫不及待。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你从来都不知道的地方。”

    下一刻,她有些茫然,抬头望去时,却发现绿色在眼前一闪而过。

    小瓶早已飞起,身上鼓起力量。

    它牵引自己朝前赶路。

    眼前风沙似雨,瓶子却很给力。

    一路上,它不停释放力量,与之抗衡。

    让白栀不知不觉,已被瓶子带着到达了大漠腹地。

    眼前风景飞速掠过,她的脑子,如今不太清晰。

    总感觉生命在身上悄然无声流逝。

    她没法挽回,只能靠脑子支撑前进。

    “你们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她过了边境线,我们再也找不到了……皇上,要是你想找的话,我们也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大致的方向。喏,她是从那里跑走的。”

    “那边……她岂不是要深入大漠湖地?”

    “我不知道,但皇后她一意孤行,我们只能由她去了,否则……”

    “混账!你们都是混账!”

    心中的怒气无法压抑。

    眼前是两个跪倒在地的小事,惊恐地望着皇帝,彼此没有任何交流。

    谁知道。

    在几个小时之后,在皇后走入沙漠很久后,上官昼明居然也到来,一脸都是冰霜。

    他来这里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妻子。

    龙威扫射大地,他们瑟瑟发抖,无法说话。

    “朕倒也不怪你们。”

    下一刻,身上无形压制被撤掉。

    他们表情尴尬,各自滚开。

    “皇帝……请您进去,去找一找吧,或者我们也陪你去?”

    “滚吧,国不要了?”

    夜里可能会有些在沙漠里潜伏的盗贼小偷小摸进入国界。

    他们是守护国家边界线的人,怎么可能擅自离岗?

    他一个人去就够了,自己和白栀也有心理上的呼应。

    身上汗滴落下,他已很慌张。

    “太子……他也没说什么。白栀最近修炼很努力,最后居然莫名消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告诉我?”

    如真的有所隐瞒,他也不知。

    虽然心中很痛,但他将那几个人踹回岗位之后,就与之前白栀走到同一条路上。

    双手合十,闭紧双眼,他很快就感到,眼前一条人走过的路,绵延向着远方伸展。

    这条路上,曾经有无数人的呼吸。

    所以他可以断定,白栀也曾经走过这条路,而且千真万确。

    夜已深,没有声音,四周只剩下沙粒波动,就像海浪在翻滚起伏。

    他有感而发。

    站在这一片茫茫的沙地中,上官昼明只感觉,自己整个人是如此渺小,连天上一颗流星都可以干掉自己。

    不远处,他隐约看到了些什么。

    “哗--”

    那是一处波动着的死亡焰火!

    绯红的火焰,在眼前不住跳动着,就像感染了什么邪气。

    他望着,却不知这“烟火”是干嘛的。

    这可是初春,这烟火绯红,也不像花朵。

    白栀走得古怪,也不像临时出游。

    兜兜转转,她只是对准一个目标前进,根本没有拐弯的嫌疑。

    眼前有一条路走到尽头。

    而尽头处,就是那绯红色烟花爆炸起来的地方!

    “有邪气。”

    今日,天空中弥漫着不明的波动。

    上官昼明咬牙,准备好之后的袭击。

    他将佩剑无声无息抽出,为了保护自己,缓慢呼吸,不敢在这里发出任何声音。

    他好像依旧没有变化,很快就在眼前朦胧的夜色里,发现了一个站在绯红色之内的女子。

    她的眼没有张开,头顶之上有碧绿色呼之欲出。

    因为失真,上官昼明甚至可以看到,白栀头顶,正在冒出些许火花。

    她的相貌,变得诡异而扭曲。

    在这些或红或白的烟火中,他可以看到未知的未来

    奇怪,她这是喷火花了,难道也是因为旁边的阵法?

    他似乎看到了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

    “这是……你带我去哪里?告诉我呀。”

    无辜地睁着眼睛,在升高几度的大漠里,白栀觉得难受了些。

    眼前一切,都像不再真实。

    “我们不是要达成契约吗?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就开始吧。”

    “契约?”

    白栀想了想,似乎还真有此事。

    她记得之前,自己曾和销魂瓶约定来着……

    现在,她也得到许多好处,也即将和瓶子达成“盟约”。

    这感觉,出乎意料之好。

    “嗯,站在那里。”

    自己平时和它可以无障碍沟通,白栀自然知道它的意思。

    这一路上,风景单调,皆是黄沙,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一路直走到这里时,她才发现地上居然多了一个绯红色、且不失美感的阵法。

    他们在大漠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蛰伏。

    她认真往前望了一番,随后跨了一步,直接到达阵法中央。

    顿时,一种宛在水中的感觉包住了她。

    对周围的一切,她都无知无觉。

    如此温暖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助纣为虐!

    “你不会在害我吧?”

    带着些许笑意颤颤说着,白栀声音中的犹豫消失不见。

    “不可能的,你相信我,我很权威。”

    它说得认真,就像真的如此。

    白栀信以为真,点了点头,继续站在阵法中央,并将瓶子放在手上。

    “我是要滴一滴血吗?”

    得到默许之后,她划破指尖,一滴殷红的鲜血,此刻突然出现。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血滴身上,带着充沛的灵气。

    这灵气,是她身上所独有的。

    “谢谢你的精血。”

    下一刻,销魂瓶毫不犹豫,就将鲜血吞入口中。

    白栀没有管,却隐隐感觉有些意外,但又觉得不太舒服。

    这鲜血,果然剔透如红宝石,里面盘绕着白茫茫的东西,其实是浓缩的天地之气。

    瓶子上方的一滴鲜血,直接掉入瓶口中,然后消失不见。

    它的身上,气息更为玄妙,就像可以以假乱真,成为花瓶。

    不过,它可不是用来插花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说吧,我们还要干什么?”

    “没什么了……你马上按照我的要求,读一段文字就可以了。”

    只是读书而已,其他没什么重要吧?

    她笑了笑,选择了理解。

    “嗯,你说我要读什么东西啊?

    自己脚下,是一个绯红色的阵法。

    它身上,盘旋缭绕着一层浅淡的薄雾,就像终日不散的玄妙,紧密地抓住地面。

    白栀的脚若隐若现。

    不过,她没看见,脚下这阵法柘,还带着一行血液颜色的文字,让人琢磨不透。

    “这到底是……”

    鲜红色的小字隐藏在白雾里,看着不甚分明,就像隐约可见的海市蜃楼。

    它们扭曲如蚯蚓,逐渐组合成文字,自己却并不清楚其中真意。

    不过,白栀将这些事都按部就班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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