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这份罪状快马加鞭地被送进了宫中,临天黑的时候,有旨意从宫中传了出来,说是明日午时就要处斩。

    至此,之前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案和敛财案就这样结束了。

    回王府的路上,柴倾城还十分感触,这样的一起案子,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结束了。

    而那萧景瑞似乎是十分疲累的样子,沉沉地靠在后面睡着了。

    “王爷……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柴倾城思虑再三,还是想要问出这个问题。

    那人的身子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问吧。”

    柴倾城心中一喜,她就知道那人没有真的睡着,只是靠在那里假寐。

    “我想问……”

    柴倾城的身子微微朝着前面靠了靠,凑到那萧景瑞的身边,对着他缓缓开口道:“我想问……刚才王爷究竟跟那刘铁柱说了什么,为什么那人后面会那样爽快地认罪?”

    这大概也是在场除了萧景瑞和那刘铁柱之外的所有人都想要问出的问题吧。

    “怎么?你很好奇?”

    那人眼睛没有睁开,只是淡淡开口。

    “那当然了。白大人那么激怒那人,那人都没有露出马脚,可是你一句话那人便瞬间丢盔弃甲,实在是很让人好奇啊。”

    柴倾城这样说着,抬起头去,目光中充满了求知欲,似乎是十分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过来。”

    那人依旧没有张开眼睛,只是淡淡伸出手去,对着柴倾城缓缓勾了勾手指。

    柴倾城一愣,继而心中一喜,乖乖将自己的脑袋朝着萧景瑞那边凑了过去。

    “还记得那日咱们去的钱庄吗?”

    柴倾城一愣,钱庄?

    “记得啊,怎么了?”

    柴倾城顿时便是一愣,缓缓抬起头去,看了一眼那靠在后面之人,问道。

    “真是个傻姑娘,你想想那日那庄主对我们说了什么?”

    柴倾城一愣,这件事跟萧景瑞今日跟那刘铁柱说的话有关系吗?

    这样想着,柴倾城不由得低下头去,仔细回想着那日他们在钱庄的时候,庄主对着他们说出来的所有话。

    “他说他们钱庄跟杀人案没有关系,还说……他们也投了银子在那刘铁柱的铺子里,三万两……”

    那些他们曾经说过的话,就好像片段一样,一片一片地别柴倾城在脑海里缓缓拼凑了出来。

    “三万两?”

    忽然之间柴倾城似乎抓住了什么,猛然间眼前一亮,转过头去,伸出手去抓住了那萧景瑞的胳膊,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告诉他……庄主要杀他?”

    那人的身子似乎一僵,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朝着柴倾城面上看了一眼,淡淡一笑,然后迅速伸出手去,在柴倾城的脑袋上毫不留情地爆了一个板栗。

    “啊啊啊啊!痛!”

    柴倾城立刻松开自己的手,抱紧了自己的脑袋,蹙起眉头,对着坐在一旁的萧景瑞抱怨道。

    “算你聪明。”

    萧景瑞看着她那副样子,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头去,有些无奈的在她面上看了一眼,缓缓道:“你说若是那庄主知道了他准确的关押地点,会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死?”

    柴倾城一愣,有些疑惑地在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对着他

    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说……?”

    “我只不过保证了他可以不受痛苦的死去罢了。”

    萧景瑞淡淡开口,低下头去,在柴倾城面上看了一眼,眼神似乎变得奇怪起来,有些担忧地在柴倾城面上看了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柴倾城顿时便是一愣,似乎不太明白对面那人的意思。

    “白展飞?”

    柴倾城似乎想到了某个可能性,缓缓抬起头去,在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对着他缓缓开口道。

    萧景瑞只是淡淡在对面那人面上看了一眼,对着那人认认真真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道:“今日白展飞白大人的状态你也看到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唉……”

    说起这个问题来,柴倾城似乎也有些无奈,缓缓抬起头去,在对面的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怪就怪那刘铁柱在最后认罪的时候,一起将黄慧文的死也都认了下来,白展飞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做?”

    柴倾城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是杀死自己未婚妻的人。

    不过不知道对面那人会不会这么想。

    “只要明日的刑场不出任何问题,我都觉得无所谓。”

    萧景瑞反而比较洒脱,低下头去,对着柴倾城缓缓说道。

    “?”

    柴倾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男人现在是变了吗?对于这种明显不被允许的事,那人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也是。”

    不过柴倾城很快便说服了自己。

    那人毕竟跟白展飞之间的恩怨很深,纵使他们是好朋友,也没有办法对白展飞进行道德绑架。

    这样想着,柴倾城缓缓抬起头去,朝着车窗外面看了过去,外面的风微微吹了进来,让人只觉得很是舒服。

    不知道那白展飞此刻在干什么,但是只有一条,但愿那人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柴倾城这样说着,缓缓转过头去,在那又靠到后面开始假寐起来的人缓缓问道:“王爷,若是……你站在那白展飞的位置上,你会怎么样?”

    柴倾城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真的想要知道。

    那人却迟迟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张开眼睛,在柴倾城面上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奇怪的东西在流动,然后迟迟没有说话。

    “怎么了?”

    柴倾城一愣,不知道对面那人是什么意思。

    “……”

    还是没有说话,那萧景瑞似乎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柴倾城自然也觉察到了那人的态度,也不再自讨没趣,缓缓转过头去,朝着车窗外面看了过去,两人之间重新恢复了平静。

    谁也不知道,此刻的萧景瑞虽然有些淡然地背靠在后面,可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很不一样,似乎隐隐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逆我者死”的感觉。

    “怎么……忽然感觉有点冷啊?”

    柴倾城正在朝着外面看了过去,忽然之间猛地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看了过去,有些后怕地在萧景瑞身上看了一眼,随即自言自语道。

    周围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了好几十度。

    这让柴倾城只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个马车上还要更冷的地方了。

    不过……事实证明,还是有的。

    那便是此刻那阴暗潮湿的大牢里了。

    这里是京中的一处绝对找不到的隐蔽死牢里。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活着在这里活过三个月。

    而此刻,一身白衣的男子却一脸肃穆地出现在死牢门前。

    “开门。”

    那人冷冷开口,声音似乎比四周的温度还要再冷上几分。

    一旁看门的狱卒顿时便是一愣,有些为难地在那人面上看了一眼,又瞥了瞥那人的穿着,有些无奈地在那人面上看了一眼,有些为难道:“大人……这……”

    白展飞转过头去,淡淡在那狱卒面上看了一眼,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下头去,在怀中缓缓摸出一个东西来,径直递到了那狱卒手中。

    那狱卒顿时便是一顿,缓缓接过去,然后一看,眼神猛地睁开,抬起头去,看向白展飞的眼神似乎变得越发敬畏起来。

    那狱卒急忙双手捧着那个东西还给了白展飞,然后麻利地快速转过头去,低头自腰间摸出了门上的钥匙,开了门,然后将头再度转了过去,对着面前的白展飞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大人请。”

    一边说着,那狱卒还不忘做出一副“请”的动作。

    白展飞低头将那东西重新收好,在那狱卒脸上看了一眼,声音淡淡,带着些浓烈的冰冷意味。

    “我今日来这里的事,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那狱卒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曲曲弯弯,立刻点了点头,一副“您放心吧”的表情。

    白展飞这才点了点头,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阴暗潮湿绝对是里面的代名词。

    如果说人间真的有地狱的话,那么毫无疑问那地狱就在这里了。

    白展飞缓缓朝着里面走了进去,面前是一条小道,狭窄的小道上四处堆积着一些杂物,看起来乌黑又不时散发着恶臭,似乎是些秽物。

    而就在那小道的两边到底则是一些枯草,那枯草因为沾上了水渍,表面上氲发出星星点点的霉点,空气中能闻到一股十分浓烈的霉味。

    而那人的一身白衣似乎跟周围的环境似乎格格不入。

    可是那人似乎什么也不在乎,只是朝着里面一直走着,就那么一直走着。

    穿着一身白衣,相貌儒雅又带着些谦谦君子的味道,可是那人的神情却仿佛地狱里走来的鬼魅一样。

    纵使是里面关押着的那些个死囚,似乎也不敢朝着这边多看上哪怕一眼。

    终于,那人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白展飞朝着前面看了过去,便看到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囚房里,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

    白展飞顿时便是一愣,缓缓停了下来,朝着那里面看了过去,对着那里面之人缓缓开口道:“我来了。”

    那个人影似乎缓缓一动,转过头来,缓缓站起身来,朝着白展飞这边走了过来,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你来了。”

    彼此熟络地简直像是一对密友一般。

    “怎么了?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白展飞顿时便是一愣,在对面那人面上看了一眼,对着那人缓缓开口道。

    而那对面之人似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中似乎带着些凄惨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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