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

    归云鹤夫妇跑死五六匹马。

    亮之后,不知身在何处了。

    沈容并未穷追不舍。

    他清楚大晚上,驱马狂奔。

    不辨方向。

    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的本意是想逮灼清心母子要挟皇帝。

    她跑了,此行便毫无意义。

    沈容甚至非常懊恼放火烧林。

    他回手便将靠过来的余秋雨推到一旁。

    余秋雨丝毫不显恼怒,反而更加狐媚的笑。

    “啊呀,奴家好疼的呀。”

    沈容正眼不瞅,询视的望李显。

    李显对余秋雨挥挥手。

    等余秋雨下车之后:

    “容儿,你弟继功已经联络孟广亮,咱们前后夹击,他们跑不脱!”

    沈容当然知道孟广亮已经出兵,不然他怎会冒险离开玉门关,领兵前来偷袭。

    他十分后悔,万一玉门关失守,他会立马成当初的李显一般样的流寇。

    ——

    话分两头。

    言东斋指引众人,心翼翼的通过他部下的迷阵机括。

    走出几十里的枯胡杨林。

    已大亮。

    言东斋又指挥大家躲进沼泽地。

    黄清心不解:“言教主,咱们不急着赶路,为何猫在这里?”

    言东斋:“若是你,也会分兵抄后路。”

    言东斋的机智果敢,使他们逃过一劫。

    孟广亮骑着高头大马,姗姗来迟。

    他晚到半日,恰巧给了言东斋躲避的机会。

    浑水是趟了,皇上密昭他也收到了。

    而几乎同时,李继功也来到他的军帐。

    明晃晃的钢刀,随即架在脖子上。

    凉飕飕的,甚是不舒坦。

    孟广亮身具武功,并且还不低。

    同时,他也知道,李显的儿子武功高出自己不少。

    李继功此行带来孟广亮一生都未见过的财帛。

    皇上密昭:他们什么照做,给什么收!

    孟广亮一直纳闷,这个他们是谁,李继功便给你他答案。

    这何乐不为,这么多财帛,这次差事办完,不用做官喽!

    讨十个八个老婆,每日看她们争风吃醋吵成一锅粥。

    此乃人生一大幸事。

    想及至此,他笑出声。

    李继功不离左右,见他乐的都流哈喇子的样子。

    心中很是厌恶,死期不远的人,心尤不知。

    孟广亮的军队长年无战事,养尊处优的惯了。行动起来极其缓慢。

    直到看见火光,孟广亮才催促兵士加速驰援。

    火烧了一晚上,又有几十里方圆的枯胡杨林拦路。

    孟广亮装作急不可待。

    “世子殿下,咱们过不去这怎么整。”

    慢慢前行吧,还能怎样!这些胡杨死而不朽,木质坚硬!若是砍伐开路不得猴年马月。

    言东斋夫妇伏在沼泽草丛之内,盼望这些兵马赶紧过去。

    言东斋有足够信心,密林里的陷阱机括。

    突然,一声极其细微的婴儿哭声。

    黄清心赶紧捂注子的嘴。

    不满周岁的女儿,想来是饿了。

    靳言领归云鹤的大儿子来到言东斋身旁。

    呼云齐格解开衣襟,将孩子抱在怀里。

    这一年,呼云齐格也产下一儿。

    黄清心产后没奶,她的女儿几乎是呼云齐格喂养。

    还好,孩子微弱的哭声并未引起李继功的注意。

    ——

    几之后,归云鹤夫妇的马相继倒保

    渴死的。

    归云鹤的嘴唇干裂,一动便钻心的疼。

    他背着凌梓瞳。

    精疲力竭的跟着一头孤狼。

    他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这头狼的身上。

    他相信狼不会离水源太远,它们有这样的本能。

    不会超越气力达不到的地方。

    归云鹤给了这头狼一刀,不致命,绝对能回到它的狼窝。

    狼窝周围必然会有水源。

    归云鹤看见几棵低矮的树,脸上洋溢出来喜悦笑容。

    “凌儿,有水了!”

    凌梓瞳迷迷糊糊的,想睡又睡不着。

    “老先生又骗我。”

    她一笑,嘴唇干裂处渗出血,疼的她赶紧咬住牙。

    的确有一汪清水,水旁几株矮树翠绿的生长。

    凌梓瞳将头埋在水里。

    清爽透彻心扉。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痛快的喝过这么多水。”

    凌梓瞳拍拍微微隆起来的腹给归云鹤瞧。

    “呦,不会是有了吧!”

    “去你的,没正形!”

    归云鹤望这汪清泉犯愁。

    啥也没有怎么装水?

    不带着水,几之后又会面临绝境。

    与狼谋皮,救他们一命的狼。

    归云鹤本想放过。

    当他举起刀,一只兔子出现了。

    这只兔子,也救下那头孤狼。

    临走,归云鹤将两只兔肉扔给蜷缩喘息的狼。

    “咱们都不够吃,你还给它!你这是我之仁。”

    “啥,你之仁?!哦,妇人之仁,可不是你之仁吗!”

    凌梓瞳蹦过来,拧了他一下。

    归云鹤蹦起老高,一直喊疼。

    “你这媳妇,回过神就闹腾。”

    凌梓瞳上去又一下,

    “黄妹妹不闹,你找她去吧。”

    “哎呦,她不闹,蔫着掐!更疼!”

    又一便要过去。

    夕阳火红,风中,已充沛冷气。

    这时,若是生不出一堆火,找不到可稍微挡挡风沙的地方。这一晚他们便都不能睡觉。

    夕阳下,仿佛是边,风沙似云似雾的翻滚。诡异的如同诗画般美轮美奂。

    “这是沙尘暴,快去那边山丘。”

    归云鹤焦急催促,当先往山丘狂奔。

    他们轻功俱佳,奔跑迅捷,可还是不能快过风。

    巨风,猛烈,刮的他们站不住脚。

    归云鹤尽力抓住凌梓瞳的手臂。

    风中的沙如刀,不多时便在他二人脸上手臂留下刀割一般的痕迹。

    终于,他们来至山丘之后。

    归云鹤即将力竭无法抓住凌梓瞳的时刻。

    那时真的是生离死别的疼痛。

    他知道不能松手。

    风的巨大的无法抗力的使他绝望。

    还好,便在这时,来至山丘。

    风一下子了许多。

    由于,风力回旋的原因,这里寒冷彻骨。

    凌梓瞳冻的直打哆嗦。

    “真冷,鬼气,一下子这么冷!”

    归云鹤拉她找到一处凹陷的山石。

    “等沙子埋过来便不冷了!”

    “这不就是活埋!”

    “我搂着你,沙子多了,我再刨开。你累了就睡会儿,别耽误我儿子休息。”

    凌梓瞳羞怯一笑,轻轻踢归云鹤一脚。幸福的依偎在他怀里。

    顺风起处走,必能走出去。

    不过,风沙过后,这里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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