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藐极度兴奋,冷笑不停。

    “散开,你们想让他死?”

    他将身子紧紧贴住归云鹤。

    太狡猾了,如果有人偷袭,必然连同归云鹤一起伤到。

    横行霸道门的高手们将他俩团团围着。

    但,这些高手除了不断后退之外,没有其它办法。

    包围圈让开了一条通道,直对沛城城门。

    “哈哈,归云鹤你是不是有些功归一溃的失落。”

    归云鹤面色坦然,他本来就想给这个他认为的亲人一个生的机会。

    束手无措。

    凌梓瞳持剑在手,在他们身后缓缓跟随。

    贴的这么紧,她毫无机会。

    “哈哈哈哈!”

    李藐纵声长笑。

    城门渐渐近了,逃出生天也越来越近。

    李藐眼神如炬,冒着兴奋的光。

    不经意。

    他的身子微微侧开了一些,后心恰巧对正凌梓瞳的长剑剑尖,正好错开归云鹤身躯。

    也许,李藐太兴奋了吧!

    脚步加快之后,

    露出来极其不明显的微小失误。

    凌梓瞳不加思索,华风剑透胸而过。

    李藐身子中剑的一霎那,捏住归云鹤喉头的手指适时的松开。

    他的眼,

    怔怔的看剑尖透过胸口,随即拔出去。

    眼珠睁大,却又无神。

    他身子晃了一晃,倒在归云鹤身上。

    归云鹤没有推开他最后的拥抱。

    “我得死,死在你的手里!你的家人才会更安全。好好活着!”

    突然,李藐狠命的抓住归云鹤衣领。

    “好徒弟,杀师,有……有你……”

    他眼神定住。

    死了。

    武林罕见的绝顶高手。

    一代君主。

    死的时候,极其寂寞苍凉。

    归云鹤近乎麻木。

    眼中浸泪,却看不出悲伤或者愤恨。

    凌梓瞳拉开他,脱离李藐绵软的身体。

    归云鹤心如刀绞,还得装出毫不相干,甚至憎恶样貌。

    他挣开凌梓瞳,飞步踏城墙跃出沛城。

    身手之敏捷快速,众豪皆都惊叹,忘记喝彩。

    归云鹤本不想躲离,但如若不躲离师父便白白丢掉性命了。

    沛城之外,土坡之上,凌梓瞳依偎在归云鹤怀里。

    这个土坡斜对沛城城楼。

    此处便是沈容暗伏而造伏之地。

    “凌儿,跟了我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累!”

    凌梓瞳搂住归云鹤的臂膀更紧。

    “我今生最最无悔,也最最开心,便是寻了你这样的男人!说顶天立地不太确切,说你儿女情长更不像!你只确切有担当三个字!我的心在绍兴山洞便已无悔!”

    归云鹤:“我害你们卷进一场无尽漩涡。”

    凌梓瞳:“但你的心如此柔软,所以你的抉择都是对的。”

    归云鹤无需多言了,任何的语言在此刻都为轻。

    他只把轻轻的心安放,在凌梓瞳如火一般,红热热的心里。

    “凌儿,你与言教主往京城去一趟可好?”

    凌梓瞳人进中年,在归云鹤眼前仍然撒娇。

    “不好,我不去!不去你高兴吗?”

    归云鹤微笑。

    “此行会很危险,你一定小心!”

    “哼,好差事你也不会让我去。”

    “嗯,下回,好差事咱俩一起!”

    凌梓瞳扑哧笑起来。

    “少来,你才不会!那个娇滴滴的黄妹妹能干?切!”

    归云鹤仍在笑。

    “不带着她,只咱俩,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凌梓瞳美丽大眼猛的凝望归云鹤。

    “真的吗?你不怕黄妹妹闹你?”

    “嗯,绝不带她,她再闹,我打她屁股。”

    凌梓瞳扑哧又又笑起来。

    “你敢吗?黄妹妹不打的你求饶才怪!我打,也就是摆摆样子,她可真来,你不怕?切!”

    她越说越动气,呼呼呼的,又觉不能表现恼怒。

    又一连切切切的,不屑好几声,方才作罢。

    “皇帝不是表面上的大度之人,不然师父便不用死!”

    归云鹤深吸一口气。

    “师父还是认我的,只不过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凌梓瞳:“剑刺进他身体,才知道他是在演戏!都在演戏,我去了,他也不会放人!反而使他疑心!”

    归云鹤:“对,你说的对!言教主没有子嗣还好,靳言一家也卷进来,总觉对不住人家!必竟答应回函建照顾呼云齐格。”

    凌梓瞳:“难道你看不出她们已把你当成家人!”

    归云鹤:“所以我才会歉疚。”

    他把凌梓瞳搂的又紧了一些,眼中充满迷茫。

    师父的身死对归云鹤打击很大。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悲伤或者快意,再或者是一些其它什么。

    他心里居然充满迷茫,矛盾,纠结,甚至还有些麻木。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归云鹤轻拍凌梓瞳肩头。

    凌梓瞳:“我让原小六暗中监视殷继红,有何变故,马上就能控制他。”

    “嗯,人都会变,希望他变的不多!”

    转天清晨,沛城外多出一个坟包。

    没有墓碑,归云鹤的注意。

    他觉得李藐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埋在这。

    归云鹤腰缠白布,坟前守孝。

    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直到看见沈容的出现。

    一个人从旷野走来,披麻戴孝。

    沈容身背几坛酒,落步如飞。

    身未到,一坛酒先至。

    归云鹤抬手接住。

    直到沈容坐在身侧,也未抬起头。

    两个人一直默默喝酒,直到太阳西下。

    归云鹤听见沈容刀囊里刀的轻响。

    它们一定是感觉出沈容体内真气的流转。

    “你不很希望我来!”

    归云鹤:“你还是来了。”

    “咱们是可笑的一家人,所以我来送送他。”

    沈容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的确很可笑。

    李藐为了报复李显当初支持叛乱,掠了他幼子也就是沈容。从小便折磨拷打,非人的训练。只为有一天让沈容亲手杀了李显。也正因如此,李藐让沈容投了军,后来成了显赫一时的侠捕。

    按理,沈容心里应充满仇恨。

    但他没有,居然前来守孝。

    正如他说的话,他们是好奇怪的一家人。

    许久。

    “大哥,你若不动手,我便走了!”

    归云鹤还是没抬头。

    “你们李家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你不起兵,我便不杀你!”

    沈容轻声一笑。

    “不起兵,你看还可能吗?他会放过我?”

    “不会?当初不是也放了你父亲!”

    沈容哈哈大笑。。

    “当初我还不知情9有他!”

    沈容手指坟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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