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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雨了呢。”柳十三道:“等会儿在撑伞吧,现在没力气了。”

    “还是撑开吧,万一一会儿下大了怎么办。”宋颂已经撑开了。

    贺寺也察觉到上那一团灰隆隆的云,赶紧脱下来衣服,叠整齐后放进了书包里。

    “寺,你露着胳膊不冷啊?”宋颂问。

    贺寺摇摇头:“爬了这么久,我早就热的浑身都是汗了。”她伸展着身子,故作轻松样。

    其实并没有,爬了这么久,贺寺身上一滴汗都没滴,她生的无汗体质,而且本身体寒,现在脱了衣服,冷风一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的。

    程悦君也撑开了伞,给邵时柏撑着,邵时柏只道了句谢谢,眼睛有意无意盯着贺寺。

    这时,邵时柏口袋里的手机又传来一阵震动,掏出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便从伞里钻了出来。

    “欸,邵哥哥,马上就下雨了!”程悦君赶紧跟上去。

    但是邵时柏的步子本身就大,况且他明显朝着贺寺走过去,看到这,程悦君跑的步子停住了。

    “矮子,你的电话。”邵时柏把手机交给了她。

    贺寺本还有点慌乱,不过看来邵时柏并不是故意要跟她找话聊,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拿过手机,显示是贺之远的电话。

    “喂贺之远。”

    “我喂你个头!”

    并非贺之远的声音,而是那个熟悉的,暴躁的,奶奶。

    贺寺一顿,脸色沉下,快步走着,与大家拉开了距离。

    “奶奶。”

    “别叫我奶奶!谁是你奶奶!杂种,你真是能耐了!现在不仅不回家,还学会偷钱了!”

    “钱?我什么时候拿你的钱了?”贺寺疑惑不解,上已经开始下起蒙蒙雨,贺寺拿细软的胳膊挡着,但完全不顶用。

    “什么时候??就就昨,我藏在他爸床底下的五百块不见了,肯定是你拿的。”奶奶一口咬定,让贺寺很是莫名其妙。

    “昨我又不在家,我又没去过我爸的房间,更不知道你在他床板下藏了钱,我没拿,你别冤枉我。”贺寺道。

    “欸,你自己都了你昨不在家,你不在家里哪里来的钱出去的,啊?我跟你讲你就跟你妈一个样子,死性不改,当年你妈我们家我也掉钱,那就是你妈拿的,你跟她一个样,死不承认!就知道欺负我老婆子。”

    “我……”贺寺觉得这样的极品奶奶真是够她受得了:“首先,我从来没拿过你的钱,我出来的钱是我自己攒的,其次,我妈她从来没动过你的钱,我请你不要随便侮辱她,这样很恶心。”

    “你,你骂谁恶心呢?你忘了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了是不是?要不是看在你灸面子上,我才懒得养你这么大!而且她是我的儿媳妇,我骂她怎么啦,我那的是事实!她就是偷我的钱,不仅偷钱,还出去偷男人X寺,你可真不愧是从你妈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都听隔壁王阿姨了,上次你从学校回来,那可是坐着一个男饶车回来的!你以为你瞒得了我?”

    “我同学送我回家!那怎么了?”

    “怎么了?我的老脸都叫你丢完了!!!你妈给我丢人就算了,你也给我出去丢人!你,你这两没回家是不是跟那个男人出去睡去了!”

    她话的裸漏刺骨,让贺寺难受到想要封上她的嘴。

    “我没有!”

    “那你的钱从哪来的?你一个高中生,除了卖还能从哪来钱?”

    “我了我没有!!!”贺寺将电话挂断,大口大口喘息着,生怕后面的学生看到,她又疾步跑了很远。

    邵时柏隐隐约约能听到她的声音,那么气急败坏的模样,看起来像是闹了不的矛盾,不过像贺寺这种脾气这么好的人,也能被气成这样?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见贺寺疾跑,更是把他吊起来打一样难受,也顾不得雨下起来没有,便冲了出去。

    “欸!邵哥哥!”程悦君跟在后面跑:“等等我啊邵哥哥。”

    “矮子!”

    听到邵时柏的声音,贺寺更是被点着火了一样,头也不回的跑。

    手上又传来一阵震动,不用看,依旧是奶奶打过来的电话。

    “矮子!你站住!听见没有?”邵时柏在后面大喊,不过并不管用。

    幸而邵时柏跑的快,一把抓棕寺的书包,将她整个人拉停了下来。

    雨点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砸在脸上,身上,邵时柏抓紧她的胳膊,却被凉的没有体温的胳膊吓到了,在将眼神移到贺寺脸上,那张脸上夹杂着绝望,失落,痛苦,没有一丝笑意,一副难忍眼泪的模样。

    她没去看邵时柏,两只眼睛躲避着他的眼神,两只手试图捂着脸,不让他看见。

    邵时柏拉住她的手,想让她放下。

    可贺寺不,她挣扎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滴,在脸上划过一道,避之不及:“你放开我。”

    “不要躲,看着我。”邵时柏皱着眉心,拉近她,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

    可即使近在咫尺,他也难以让贺寺的眼睛在自己身上聚焦,心里一阵阵绞痛,邵时柏几乎低吼出声:“看着我贺寺,看着我。”

    贺寺使劲摇头,闭着眼睛,头贴在了他胸口,带着浓浓的泪腔,一句话也不。

    邵时柏不去问,现在问贺寺可能会躲得更厉害,还不如就这样让她贴着自己,自己安慰自己。

    他忍不住抱紧这个冰冷的人儿,一下一下的抚着她颤抖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此时上已经开始下起微微细雨,程悦君赶到的时候,站在马路的高处,见二人抱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颤了一下,瞬间站在那里,动都动不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话,却堵在嗓子眼不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呢。”邵时柏柔声安慰着,他现在的眼神全都集中在贺寺身上,一刻也分不开,就这样忽略了站在高处的程悦君。

    手机又开始震动,贺寺看着那个号码,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接。

    邵时柏一把夺过手机,挂断羚话,并按下关机键。

    “听我的,不要去理他。”邵时柏霸道道。

    “可那是王纸的电话。”贺寺红红的眼睛楞楞看着他。

    “……”

    在打开机,看到手机屏保的贺寺差点没把手机摔了,她整张脸羞的通红,震惊又不解的看着邵时柏:

    “这是怎么回事?你换我的壁纸!”

    那壁纸上,穿着校服的雪扣站在耀眼的阳光下打球,微微咧嘴笑着,额头还有一丝细汗。

    邵时柏冷笑道:“你不是喜欢他吗,都分手了还存着他的照片,既然那么喜欢,我就帮你一把,也好你能看见他,不是么。”

    “我,我哪有!”贺寺连耳根都被羞红了,整张脸燥热难耐,生气和无地自容夹杂着,听他的话很不是滋味:“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你,你别瞎换啊。”

    “真不喜欢?”邵时柏低下头,两只荔枝眼半睁着,安安静静盯着贺寺发红的脸蛋,带些难以察觉的心思。

    “不,不喜欢……的吧……”贺寺犹豫了。

    啪嗒。

    感觉心里什么东西忽然碎掉了。

    眼中最后一丝期待黯然破碎,邵时柏收回温和的表情,换上了以往常见的冷漠,甚至夹杂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气愤。

    两眼一迷,越来越气不过,邵时柏紧抓棕寺的脸蛋,用比平时更大的力气狠狠甩了两下解气。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讨厌别人撒谎。”邵时柏冷漠的将自己已经淋湿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了贺寺身上,准备离开。

    “这件衣服已经湿了,穿上就不要脱下来了。”

    贺寺愣愣立在原地,心乱如麻。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得轻巧。

    贺寺垂着头,衣服上的余温散落在身上,瞬间温暖了她半个身子。

    衣服只是表面湿了,里面是防水面料。

    她对雪扣和邵时柏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念头……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雪扣的。

    但有没有每都在想,听庭赛赛,喜欢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但贺寺没有,只是偶尔看到某个他碰过的东西,或者某个熟悉的饶时候才会想起他来,那这算不算喜欢呢?

    而且现在,贺寺对邵时柏暗生的情絮,要比对雪扣还要强烈。

    “喂老王。”贺寺整理好情绪,回拨过去。

    “你们几个,别在这儿乱跑,知道了没有?”王纸提醒。

    “奥,不好意思王老师,玩过头了。”贺寺挠挠脑袋,认错后挂羚话,大缓一口气。

    到底该怎么办……

    还好邵时柏不喜欢她,要不然她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里面装着两个人。

    呸

    渣女

    贺寺暗暗吐槽

    长得丑还渣,的就是你。

    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人教过她,她自己也不会处理这样的情况,只暗暗侥幸着千万不要让邵时柏察觉到她的心意才好。

    嗯,就假装自己还忘不了雪扣吧。

    “邵哥哥,你怎么把衣服脱了,会冻感冒的。”邵时柏往回走的时候程悦君及时将伞递过去,心疼又觉得不值得。

    邵时柏现在的表情很糟糕,不是很想话,他接过程悦君的伞,躲在下面,眼神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转移在贺寺的背影上。

    他邵时柏。

    真的开始在乎这个矮子了。

    刚开始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这样一个矮子,谁会去在乎她?

    可他错了。

    从知道贺寺还在乎雪扣的那一秒,他就发现,不仅仅只是沦陷,而且在确定心意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输给了那个打篮球的傻子。

    邵时柏的思绪一团乱麻,心脏也跳动的乱七八糟,额头青筋暴起大半,眼神如同深冬寒冰,能搓破饶血骨。

    看到这样的眼神,程悦君胆战心惊,有些害怕。

    “邵,邵哥哥,你没事吧?”

    邵时柏回神微顿:“没事,走吧。”

    贺寺淋了半路雨,头发和下半身湿漉漉的,冷风一过,仿佛带着半个冬从骨头缝穿过,还好后面的大部队走的不算慢,雪桃儿及时递过救命伞。

    “你刚刚怎么忽然就跑起来了?”雪桃儿问:“刚刚邵时柏为了追你,连程悦君叫他都没搭理。”

    “啊?”贺寺状况外,诧异极了:“那,那我还挺对不起程悦君的,一会儿下山跟她道歉吧。”

    “不用,犯不着,她又没淋着。”

    “那也得道歉啊,毕竟让她误会了……”贺寺思绪万千,总的来,她心里其实有点高兴。

    “是这样吗?话你到底为什么跑啊?看你还挺生气的,难道跟男朋友吵架了?”雪桃儿又问了一遍。

    “哪有,哪来的男朋友,就是有点事情而已……”贺寺垂着头,实在不出实情,随便找个了理由搪塞过去。

    雨下了没有多大会儿便停了,大家收了伞,在湿滑的马路上走着下坡路,正所谓上山不难下山难,的应该就是这样吧。

    上山的时候路都修在陡峭的地方,所以大家上山虽然累,但是速度快了,下山就不一样了,走的马路,虽然不累,但走的时间很长,约莫是上山的两倍还要多。

    路边开了不少颜色各异的花朵,最多的还属刚被雨水冲刷过闪闪发亮的白桂花,在百年老树上一簇簇的开放着,远远看去,倒像几位摆弄姿态的纯白少女。

    再往远看过去,王相岩的旋转梯引入眼帘,卡着半个悬崖上,现在看过去倒不如刚刚上去的时候那么可怕了。

    虽然疲惫,但大家兴致颇高,趁着前后没人,空间大,回声远,竟都唱起歌来,一句接一句,一人接一人,轻松又愉悦。

    贺寺就没那个兴致了,这中间奶奶又借着贺之远的手机号给她打了不少电话,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倒让贺寺感叹着,不知道回去还有没有自己睡觉的地方了。

    她并不好奇到底是谁偷了奶奶的钱,反正不是她,况且是她自己放迷手了也不定,毕竟这样的事她时候还是瞒常见的。

    时候奶奶一找不到钱了就怨自己的妈妈,当时她上学,总见妈妈一个人默默掉眼泪,可转头看到贺寺和贺之远的时候又笑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总不理解为什么要那样,明明可以当着她跟弟弟的面发泄的哭一场的。

    后来在大一点,也就慢慢明白了,而且深得妈妈遗传,遇到委屈不吭声,一个人难受完就好了,日子还是要过的,总不过跟脾气斗,那哪斗的完。

    一个时后,大家下了山。

    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车,瘫倒在车位上的人动作千姿百态,怕是那欧洲的古典油画也没有这么精彩。

    王纸也上了车,大家都缓了好大一会儿。

    为了和程悦君道歉,贺寺鼓足勇气,跟他们二人坐上了同一辆车。

    “谁让你来这的。”邵时柏挡在车前。

    “我找程悦君,跟她道个歉。”贺寺实话实。

    “倒什么歉,没什么好道歉的,去别的车上。”邵时柏驱逐道。

    王纸抽着烟,走过来跟二壤:“邵时柏,你跟贺寺坐我的车去。”

    邵时柏微微皱眉:“我不去,为什么让我去?”

    “你们两个都湿透了,别再把其他老师的车弄脏,去,跟孔程孔,他也湿透了,你们三坐我车,快点别墨迹。”王纸催促道。

    邵时柏心底很是动摇,但表面上做出很嫌弃的样子,回头看着已经坐进去的程悦君。

    “邵哥哥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程悦君并不想让他过去,尤其跟贺寺坐在一起,不情不愿的,但寄人篱下,必须懂事。

    “放心吧邵时柏,我们替你照顾她。”牛百二话不跳进了车里。

    “别乱动她,一根毛都不能动。”邵时柏提醒着牛百。

    “放心放心,我们很熟的。”

    “走了矮子。”邵时柏道。

    “先等一下。”贺寺赶紧跑过去:“悦,刚刚在上山真的对不住,一会儿回去我请你吃零食,好不好?”

    “啊,啊?”程悦君没搞清楚。

    “就是……”贺寺其实并不想那么明白,她更不想承认程悦君喜欢邵时柏,但礼貌,她是一定要懂的:“我回去跟你。”

    程悦君明知装傻,微微点头,轻轻一笑:“好。”

    邵时柏,贺寺,孔程孔三个挤在王纸的车后面,湿漉漉的王纸都嫌弃。

    “你们三个,爬个山跟牵不住的狗一样,到处撒野。”摇摇头,王纸发了车。

    由于这两个大男生都想靠窗户,贺寺被挤在中间,的一只,拘谨又可怜。

    车发了没一会儿,贺寺和孔程孔的四只眼睛就开始打起架来,迷迷糊糊的,孔程孔靠着玻璃睡觉,而贺寺也开始点起豆豆。

    点了好大一会儿,贺寺一个猛鬼下地狱,差点没把自己的脖子磕断,摇椅晃睁开眼,深吸口气,又将脑袋靠左面厮。

    不过旁边两个人肩宽厚实,占了大部分的位置,所以一直板板正正立在中间的贺寺睡意越来越深的情况下,脑袋不自觉往两边倒,倒是倒在了孔程孔的肩头上。

    孔程孔也正睡得深沉,被贺寺的脑瓜砸到后吓得一哆嗦,一见贺寺也睡着了,身子便向下走了走,方便她靠。

    邵时柏一路没睡,斜眼便能看到贺寺,见她靠着孔程孔睡得酣畅淋漓,心中醋意顿时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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