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桥北西街
    “我的围巾呢。”邵时柏问。

    贺寺捂着脖子,想到那条被自己放在鼻子下面怎么也闻不够的围巾,就有些脸红:“啊,放家了。”

    “给你围巾是让你捂着脖子的,你放家里面做什么。”邵时柏皱眉。

    “怕弄脏……”贺寺声道。

    邵时柏一顿,眨着眼不再去看她,摸了摸脖子道:“无所谓,围巾送你了。”

    “那条围巾看起来很贵。”贺寺。

    “不贵,不过你半个月的工资就能买上。”邵时柏半开玩笑。

    “真的假的!那我不要了,明还你。”贺寺瞪大眼睛,怕是当真了。

    “假的,傻子。”邵时柏捏住她的脸狠狠甩了甩,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对了,我都不知道你住哪了,是跟孔程孔一起么。”贺寺问。

    “就在画室附近,孔程孔他在C市,我怎么可能跟别人合租。”邵时柏摇头:“况且他还那么能掉头发。”

    贺寺笑道:“也是,假如你有一交到女朋友,回家看到孔程孔的头发,那画面应该挺和谐的。”

    “整就知道乱想,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带女孩子回来。”邵时柏。

    “是么?”贺寺好笑:“我感觉你不像不会带女孩子回家的人。”

    “我很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家里面更是,在外面随便一点可以,可要把她们带回家,一刀杀了我吧。”邵时柏脖子往后仰去,露出白嫩的脖颈,贺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心跳有些加速,贺寺别过目光,不敢再看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邵时柏才问:“你每早上就在这里拿早饭?”

    贺寺连忙摇手:“不不不,马老板给我,但我不敢要,老这样太影响人家的生意了。”

    邵时柏笑笑:“傻么你,几个包子还能把人家吃穷了不成。”

    贺寺挠挠头:“反正就是不好呗,而且西街也没多远,顺便就吃了。”

    “随便你。”邵时柏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贺寺赶紧起身。

    “不走你养我啊。”邵时柏带着三分笑意,门口的光打在他脸上,朦朦胧胧的滤镜,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贺寺看入迷了,反应过来,连忙垂下眼眸:“我,应该养不起。”

    “谁要你养,开个玩笑而已。”邵时柏走出了门:“身体最大,顾好你自己吧矮子。”

    待他走后,贺寺紧张又好奇的把手套蹭到鼻子口闻气,果然有邵时柏的味道,偷偷笑了笑,满心欢喜。

    临近过年,一直连轴转的贺寺才有了喘息的空隙。

    还剩三过年的时候,马老板请大家吃了顿饭,其实一共也就三个人。

    大家也没去什么很好的饭店,就在马老板的母鸡汤店,马老板人话不多,三个人坐在一会儿,有些尴尬。

    干坐了几分钟后,马老板起身去帮大家做了饭。

    贺寺和白上班的哥哥面面相馈,那哥哥明显有些不自在。

    “寺,你暑假还来么。”哥哥心翼翼的问。

    贺寺笑道:“暑假要集训,想来也来不了了。”

    哥哥失落了一下,咽了下口水道:“那是不是从今开始,我们就见不到了。”

    感觉他这个话很奇怪,贺寺多想了些,心里摇头道:“应该是错觉吧……”

    “我们留了微信的,微信可以找到我。”

    “我,不喜欢聊微信,我就是想找个人聊,寺,其实我——”

    哥哥话音未落,马老板一碗酥脆的饼子砸在桌上:“吃饭。”

    哥哥便住了嘴。

    贺寺刚刚心紧了一下,心道幸好马老板出现及时,她可不想听哥哥接下来的话。

    菜陆陆续续的上,想不到马老板除了会烧一手好鸡汤,做菜也很有特色,炒的几个菜又快又好,直到最后一个菜上来,第一道菜还是热的。

    贺寺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自从跟雪扣分手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这里吃过马老板的老母鸡汤了,忽然来一碗,除了几个不太美好的回忆,剩下的便是从胃袋传上来的温热,感觉僵硬了一个寒假的四肢都松散开了。

    马老板也没问贺寺暑假要不要来,大家安静的吃着,哥哥也没在开口一句话。

    吃完了饭,马老板当着大家的面把工资结了。

    贺寺拿到了两千多元,虽然没有卖画赚的多,但勉强能够住她接下来两个月多月的生活,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在另想办法。

    又跟马老板闲聊了一会儿,贺寺便骑着车离开了,手上带着那双绿色的青蛙。

    待她走后,马老板和哥哥还站在鸡汤点的门口,那位哥哥开口道:“表姐,你怎么不留留寺,这么好的员工现在可不好找?”

    “是啊,这么好的员工,留下来让你霍霍?”马老板翻白眼,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让你来是帮我看店,没让你来祸害我的员工!”

    “我……我是真喜欢……”

    “你见一个喜欢一个,你都毕业三年了,喜欢了几个?二十个有没有?连个女孩儿都不放过。”马老板实在气不过,又一巴掌扇在他头上:“过了年你也不用来了。”

    “欸,表姐!”

    今吃了马老板的母鸡汤,回来路上都感觉胃比前些日子舒服些,回了家也没有吃药,躺在床上就想睡觉。

    “唔……爽啊。”贺寺抱着枕头软糯糯的。

    画室也放假了,毕竟马上就要过年,王纸也找不到拖着时间不放假的理由,不得不放了十五的假,学生别提有多开心了。

    其实现在已经开始能感觉到年味了,出门一趟你会发现,大街上摆摊的明显增多,每个摊子上都摆着一抹刺红色彩,旁边站着满脸喜悦的人们,或多或少在期待新年的到来,期待挂念的饶出现。

    不过关于团圆的东西跟贺寺没什么关系,比起团圆,她更喜欢一个人捂在被子里睡觉,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反锁了门缩在温暖的被子里闷头睡觉,十分乖巧。

    此时此刻,楼下一位满身酒气的大叔正在买酒,听到旁边卖面阿姨与买面阿姨的对话。

    “你们家阿华今年还回来吗。”

    “回来!怎么不回来,他不仅回来,还带了对象,要带她回来过年,欸我跟你,那姑娘生的可水灵了,那大眼睛,一看就灵光,我可喜欢的不得了。”

    “哎呦,恭喜贺喜啊,有没有姑娘的照片啊。”

    “有,我找给你看。”

    阿姨生疏的在手机里翻找片刻,满脸自豪的给了另外一个人看。

    “哎呦呦呦,这姑娘生的可真好,看看这脸,红润润的,大家闺秀吧?”

    “那是,我们家阿华真是几百年修来的福分,找了这么一个漂亮又懂事的姑娘。”

    “啥时候结婚啊,定了没?”

    “我想的是今年就把这事给定了,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这姑娘肯定愿意啊,你们家阿华那么优秀,她怎么能不愿意。”

    “害,我们家阿华哪比的上你们家桥子,你们家桥子什么时候生来着?”

    “这还差一个多月呢,哎呦肚子圆的,医生孩子特别健康,就等着生下来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

    阿姨们有有笑,大叔从商店拿了酒渐行渐远,慢慢的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后,他才凄凉的叹出口气。

    破旧到掉白墙皮的区门口贴着两副红的像鞭炮的对联,红底黑字,写着“欢声笑语迎新春,欢聚一堂迎新年。”却没有不和谐的意味,反而是这胡子拉差的大叔更加格格不入,他身上悲凉的气氛,要比墙皮的冲击来的更大,不想让人靠近。

    拿出口袋中唯一的一把钥匙,开了门,发现屋子亮着灯,他把酒放在桌上,顺势坐在用了有些年岁的沙发上,双目空洞无神,没有火光。

    桌子上放着被保鲜膜缠好的饭菜,一碗老母鸡汤,还有一些葱油饼。

    那是他女儿放在这里的,他微微喘气,支着腿起身,想要打开女儿的房门,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

    匡匡匡。

    三声敲门声响起。

    沉默了一会儿,没人过来开门。

    他也就没再敲下去。

    自顾自坐了下来,撕开保鲜膜大口大口喝汤,汤已经有些泛凉,不过他似乎早已习惯吃冷饭,对待冷掉的汤毫无知觉。

    门外有钥匙开锁的声音,当门打开的时候,门外露出一张被冻的红扑颇脸。

    贺之远一惊,什么东西往口袋里塞了塞:“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父亲浑浊的眼睛无意识看向他的口袋,贺之远便把手从里面掏了出来,有些心虚样。

    “刚回来。”父亲的烟嗓没什么精神。

    “奥……我姐呢,她在不在家。”贺之远边拖鞋边。

    “在房间睡觉。”父亲开口。

    “那……我,我也先进去了,一会儿奶奶可能要来,你要不要先吃口饭。”贺之远挠挠头,来到桌前发现已经被喝干净的汤,有些尴尬:“奥,你都吃完饭了。”

    父亲什么都没,问:“贺之远,你姐姐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

    贺之远慌张摇头:“没什么事吧……她就一直在家,怎么了。”

    父亲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起身道:“没事,我去接你奶奶。”

    “那个爸,我晚上就不在家吃饭了。”贺之远。

    父亲停住,沉沉的看着他。

    “我同学,嗯……他过生日,晚上请我们吃饭。”贺之远眨着眼。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头:“奥。”紧接着便走了。

    贺寺是被厨房的动静吵醒的,睁开眼后看了眼手机,晚上七点。

    深吸口气,还满脸迷糊的贺寺从床上趴起来,对着紧锁的门发了会儿呆。

    “这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锅碗瓢盆都没人收拾,看看这,都多久没用过了,这都长毛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尖酸,带着分精明。

    “欸,港湾,你别一回来就往沙发上趟,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来来来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不用了。”贺寺的父亲自暴自弃的。

    “胡什么,你去上班不得穿的干干净净的,你看谁像你一样没个女人照顾,家都散成什么样子了,大过年的连点活人气都没樱”

    “来脱下来,渍,别睡了,快起来,妈一会儿就给你洗干净了。”

    知道是奶奶来了,贺寺深叹口气,并无波澜,倒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捣鼓了半晌,老太太才停下来,坐在沙发上大口歇气。

    “哎呦我这腰啊……真是上年纪了,这放在我年轻的时候根本都算不上活,现在稍微动一动腰就受不了了。”老太太锤着腰道:“我那孙子呢,他去哪了,这都几个月了都不去我那坐坐,真当他奶奶死了。”

    “他同学聚会。”爸爸解释。

    “什么同学聚会?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又搞什么聚会,就知道乱花钱,我这孙子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乱花钱的模子简直跟她妈一个样。”老太太发酸的。

    听到老妈的名字,贺寺滑动手机屏的手指停下,神色复杂。

    “原先有他妈带着到处乱跑,现在肯定是他姐姐带的,这娘俩没一个好东西。”老太太的很难听,完全不顾及贺寺和他爸的感受。

    贺寺关了手机,打开房间的灯,又开了反锁的门,穿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奶奶就在沙发上坐着,眼神冷冽,怕是看到仇家都用不上这种眼神,而她父亲侧躺在沙发上,头靠着里面,枕着胳膊毫无动静。

    贺寺没管二人,直行去了厕所。

    不一会儿,奶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当家里没男人了是不是,穿的什么玩意,露那腿给谁看呢,要不然我就别娶那女的,别娶她,你非不听,看看她带出来的好徒弟!”

    “现在好了,丢下两个孩子自己跑了,也不知道跟外面哪个男人野混,就剩我这苦命的孩子自己拉扯,一把shi一把niao的把人供养大,竟然连屋子都不会收拾,在这露着露那,恶心她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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