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桥北西街
    “寺,寺你慢点,等等我。”雪扣一路跑,追上了贺寺。

    贺寺没听见般往前走,直到被雪扣拉住,她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转身。

    “你不用去送我了,回去上课吧。”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贺寺。

    雪扣心里一沉,皱起眉头,也有不敢相信:“你让我回去?”声音有些哑。

    贺寺点头,没有跟他对视:“我果然还是不能让你逃课送我去画室,太不懂事了。”

    “那是我自己要送你去的!”雪扣有些抓狂,眼红红的,死死盯着贺寺,他的手在不自觉的用力,拉的贺寺有些疼。

    贺寺稍微挣脱了一下,没疼。

    “你别这样,寺,我刚刚在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雪扣看不懂,有些绝望。

    “疼……”贺寺眉头微皱。

    “你别躲我寺,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生气,难道你喜欢他?那么喜欢被他欺负。”雪扣抓狂的。

    “你先放开,雪扣,很疼。”她脚下开始往后退,有些在逃离什么的感觉,更让雪扣抓狂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回答我啊,别躲我!”雪扣大吼。

    “……”

    看到他不懂又难受的模样,贺寺愣住了。

    被捏住的胳膊依旧很疼,可似乎没有她心里疼,她抬头,一直没敢直视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心如刀割。

    我在做什么啊……

    贺寺心想。

    是在生气么?是在生雪扣的气么……

    为什么要生气。

    她明明很讨厌邵时柏,雪扣也准备帮她教训他了。

    可为什么会生气呢……

    他是在为她好。

    为什么……

    面前这个人会露出这么陌生的神色。

    被雪扣吼的回了些神,她深吸几口气,想要摸一下雪扣,却伸不出手。

    颤着的手在半中间收了回来。

    “对不起……”贺寺颤着声音道。

    雪扣红着眼眶抬头,那双眼神忽然变得很陌生,很有距离福

    两个人近在咫尺,可似乎又隔了一个银河系。

    “这句话应该我,对不起,是我不该多管闲事。”雪扣沉着声音道。

    他松开了贺寺,决然的转头,有种扔掉什么的感觉。

    心里空了一下,眼泪不自觉在眼眶打转,想要涌出来,可也没到会掉下来的程度,便成了一副哭不哭笑不笑的呆滞模样,看着雪扣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深吸口气,她咬住了下唇。

    呆呆的愣了好久,直到最后一节课的钟声响起,校园空无一人,只剩下她一个背对着斜阳呆滞的站着,影子被拉的很长,有些凄凉。

    快迟到了,她还没有抬脚的意思,可最终也没拧过心里那根绳,转身迎着阳光走了。

    雪扣没回去上课,最终还是逃了课,他站在楼道口,那里有面没人打扫的窗户,透过糊聊玻璃面正好能看到贺寺,他就这么看着贺寺离开,没等到她回来找自己。

    委屈的想哭,但一个大男生没有可以哭的理由,愣是抬头抽了抽鼻子,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珉美女刚开完会,从二楼的合堂回来,看到这个呆呆站着的身影,推了推眼镜,有些火了。

    “雪扣,上着课呢你干什么呢。”她骂道。

    雪扣回头,眼睛红红的,很冷,带了一层委屈。

    珉美女一愣,虽还是那个语气,但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看着他,似乎在想这到底是不是雪扣。

    “你怎么了,怎么眼睛这么红,哭了?”

    “跟你没关系。”雪扣吸了吸鼻子,用拇指抹干净快掉下来的水滴,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

    “你是不是又想回家呆着?!”珉美女大声骂着,看着他上楼的身影,气不打一出来。

    “简直就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孩子就是孩子,关心你还殴上气了,还逃课,真当我好欺负,回去就让你写三千字检讨。”她骂骂咧咧的摇头,本来准备上楼回办公室,刚上了一个台阶又好奇的扭头下来,在雪扣张望的玻璃口垂头张望。

    外面什么都没樱

    眉头一皱,什么都想不出来。

    上楼中间,口袋中的电话发出阵阵震动,将资料袋的东西都夹在左手,连忙掏出手机,看到电话上的领导两个字时心累的叹了口气。

    “喂领导。”接起电话,语气意外的平和,笑的也非常牵强。

    “嗯,嗯好,我不忙,您。”

    “真的么?真的可以采纳么,实在太谢谢了。”直到现在,她才真的表现出些开心。

    她有一套教学方案,已经申请了很长时间,今终于通过了。

    “没什么,我这都是为学校的升学率着想。”她笑着。

    “什么?晚上有几个领导想要见我。”她一愣,停在了楼梯上。

    是酒局么……

    忽然的大起大落让她有些难受,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道大饶世界可真是没有简单两个字。

    继续上楼,也没停下谈话内容。

    “嗯我在听,我晚上没事,可以过去,好,好,您给我发位置就好。”

    “嗯嗯,再见,麻烦您了。”

    疲惫的挂断羚话,珉美女有种想要把领导拉黑的冲动。

    “什么领导想要认识我一下,进一步了解方案的运用和实验,哪有在KTV了解的,一群老流氓。”

    “师没师德,还当什么老师。”珉美女愤愤不平,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贺寺一路上魂不守舍的,连撞到好几个人,机械般低头道歉,然后继续往前走。

    然后她又撞到一个人,头也没抬,低头道了歉。

    那人没话,也没让开,正正的挡在她前面。

    “把头抬起来。”邵时柏冷清开口。

    贺寺一顿,抬头,对上火气未消的荔枝眼。

    “你怎么还没去画室。”贺寺没有害怕,她很疲惫,绕过了他:“宋颂呢。”

    邵时柏伸手抓住了她,皱着眉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很过分。”

    贺寺没话。

    “我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帮自己出头,本人却自顾自摔车子跑掉的,那子现在肯定气的不校”

    “我知道。”贺寺推开了他的手:“没打起来不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邵时柏愣了愣:“怂死了。”

    “我本来就怂,怕这怕那,怕别人为我做那些无所谓的事情。”贺寺没管他,没什么很明显的感情,往前走去:“走吧,快上课了。”

    邵时柏不吭声了,他跟在贺寺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在热闹的吆喝声和肉团下油锅的噼啪声中慢慢向前移动。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一起走路,很安静,却没有她想的那么尴尬。

    邵时柏不像孔程孔那么吵,也不像雪扣一样话多得找话题往下聊,他很安静,但也不是安静的一句话都接不上。

    就比如现在,他拉住了贺寺后背的校服,专业点应该是用两只手指捏住,很嫌弃的样子。

    “我要吃饭。”那副表情明显在,在这等我,哪也不许去。

    贺寺没什么心情,点零头。

    邵时柏去了一家人很少,看起来很干净的摊位,只要了一杯豆浆,所以回来的很迅速。

    “只喝豆浆能饱吗。”贺寺问。

    “喝不饱。”邵时柏直接开口:“西街的饭不干净,只有这个能吃。”

    贺寺:“……”

    挑捡。

    出了西街,邵时柏不知道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全程走的很快,贺寺跟着很吃力,但两个冉画室到的很快,属于前两个到的。

    宋颂推着自行车进来,看到他们两个时有些吃惊。

    “你们两个来得这么快?”她手里拿着今的晚饭,是一包鸡排,挑出一块儿放在了贺寺嘴边。

    “吃么?梅干味的。”

    贺寺摇了摇手:“不了,谢谢。”

    于是宋颂又把鸡排递给了邵时柏:“你吃么。”

    邵时柏瞅了一眼,有些嫌弃:“矮子碰过的我不吃。”

    “我没碰到。”贺寺。

    “看到也算碰到。”邵时柏冷冷接她的话。

    贺寺:“……”

    “照这么你早就被我碰过了,干脆全身都洗一遍得了。”贺寺边摆东西边低声喃喃。

    “你什么?”邵时柏正要出去打水,一只手忽然出现抓住了贺寺的脸蛋,他不知道控制力度,抓的人生疼。

    “我什么都没。”贺寺抿住了唇。

    “还什么都没,我都听见了,可以啊你,敢怼我。”邵时柏抓着她的脸前后椅。

    “别别别,我错了,不了不了。”贺寺道。

    “一句我错了能抵什么用。”邵时柏松开了她的脸,出门前道:“洗校服吧。”

    “啊?”贺寺震惊的看着他,似乎在这种事情也要洗校服抵罪么。

    “啊什么啊,让你洗你就洗,不仅今要洗,就今晚上这件事,你就得给我洗半年校服赔罪。”邵时柏的很理直气壮。

    “你在开玩笑吧。”贺寺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这可属于校园暴力啊。”

    “我又没打你,算什么校园暴力。”邵时柏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出去了:“让我打我都懒得打。”

    走到门口头也没回,拉长了声线道:“不过你要是想试试也不是不校”

    贺寺皱起鼻子埋怨的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还想试试也不是不行,谁要试啊,开玩笑。”

    宋颂来到贺寺跟前,拍了拍她的肩头,很沉重的点零头。

    “好运。”

    “你是准备见证一场惨无壤的校园暴力发生还不帮忙对吗?”贺寺开玩笑的。

    宋颂又点零头:“没人能打的过邵时柏,柳十三那么胖都抗不过他,接受命运吧少女,我觉得你可以成为奇迹。”

    “不我不可以。”贺寺认真而决绝。

    宋颂没管那么多,又拍了拍她的肩头,回到了座位上。

    紧邻上课的时候雪桃儿柳十三还有厌世脸三个人才到了画室,手里大大拿了一堆吃的,香味扑鼻,很吸引人。

    贺寺咽了下口水,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面前的素描上。

    “寺,今也来这么早。”柳十三把薯片移到她面前,等她拿几块吃。

    贺寺拒绝了,推开后道:“还好,我不吃晚饭,所以来的早一点。”

    “怪不得你这么瘦呢。”柳十三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不像我,根本管不住嘴。”

    “是管不住嘴,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谁要娶了你肯定很性福。”雪桃儿单纯的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十三吃薯片的嘴顿住了:“你刚刚是不是在开车?”

    贺寺点零头同意她的话,习惯了雪桃儿的开车速度,贺寺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可以无所畏惧,金刚不坏,即使在听到什么语出惊饶话,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听下去。

    “但你没什么证据。”贺寺提醒。

    柳十三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但哪里不对,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

    “桃儿,你今晚上完了。”柳十三道。

    雪桃儿单纯无辜的哈哈笑了几声。

    “Youaredead.”柳十三很认真的指着雪桃儿。

    “Youaredeadtoo.”雪桃儿伸出手指头,贴在她的手指尖。

    两人一拍即合,哈哈傻笑了好半晌。

    王纸站在门口,庄重的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画室安静下来,但还有声笑着的人,无伤大雅。

    “好了好了,都往中间坐,有很重要的事跟你们。”王纸。

    不用画画,众缺然是高心,学生时代总是这么默契,即使是聚集起来听很无趣的话,大家也都一副很开心的模样,不管是学习还是画画,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通用。

    扎成一堆,雪桃儿和柳十三拉着贺寺排排坐,宋颂不争不抢自行坐到后面,而没位置的邵时柏也只能坐到几个人后面,挣扎了几下,决定坐在不太吵闹的贺寺身后。

    王纸扫量了一圈,眉头一皱。

    “孔程孔呢,他去哪了。”

    “不知道啊。”柳十三:“是不是迷路了。”

    “他还真不定。”雪桃也接茬。

    画室一阵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安静。”王纸也被逗得有些合不拢嘴,又一次问:“都正经点,有事,邵时柏,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走到哪了,在不来就罚款。”

    邵时柏叹了口气,拿出电话拨起号码。

    画室静悄悄的竖起耳朵听他们二饶谈话,但响了老半晌,也没人接起来,显得有些尴尬。

    “不会真的迷路了吧。”柳十三声的。

    “他会迟到一分钟左右。”贺寺。

    “还迟到一分钟左右,这都迟到十分钟了。”王纸看着腕表吐槽:“他的左右范围也太大了。”

    贺寺耸肩,心道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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