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认真。”苏梨儿道。

    “他救过我,那个帕子……是他的。”叶清娆突然沉声道:“你不知道我家的情况,荒唐又可笑。总之就是有个男人……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是他救了我。但是他不记得了。”

    苏梨儿眉眼微动,震了震,确实没想到她和顾言珂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我也是够惨的……”叶清娆笑了笑,仰头对着天花板:“我爸那个禽天天不着家……我妈每天带回家的男人都是不一样的。好不容易有了一段英雄救美的情节,以为之后的情节就是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了,没想到再也没找到过他,他出国,再回国,一切都不一样了。”

    苏梨儿抿唇。

    她知道叶清娆轻易不会说这些,也知道叶清娆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痛意是什么,包括她迟迟不接受云逸的告白,就是因为打从心底里害怕那种轻浮的性格。

    “十年啊……欢欢,十年了。”叶清娆闭着眼,喃喃叫了一句林欢的小名。

    苏梨儿瞳孔缩了缩,半晌起了身,伸手给她盖上了毯子,“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这段感情她不敢说什么。顾言珂的心思显然已经在邓青柠身上,叶清娆看似蛮横霸道,其实都是她自卑敏感地伪装,她不会主动出击,更不可能横刀夺爱,所以才有了午夜酗酒,才有了这场不得已的倾吐。

    要不是不得已,她又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会好吗?”叶清娆低声道。

    “会。”苏梨儿道。\0

    好不容易把叶清娆哄好睡了,已经是午夜了。苏梨儿又把她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才揉着酸痛的肩膀离开。

    刚打开秦宅的门,管家就迎了上来,“少奶奶,喝点姜汤吧,去去寒,要不明天该感冒了。”

    苏梨儿看了一眼管家,再看看他手上拿着的姜汤,心情复杂。她完全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姜汤显然是早就准备下来的,至于为什么会准备的这么及时……

    她不想深究。

    苏梨儿十分疲惫地摆摆手,对着管家勉强笑一下,“不用了,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顿了顿,她又加上了一句,声音清甜,“辛苦你等我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少奶奶……”管家看着苏梨儿离开的背影,也不能说什么,就只能叹口气。

    这两位闹别扭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衣襟自己的房间,苏梨儿就把自己甩在了床上,连灯都没有开。

    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关于叶清娆的,关于顾言珂的,关于自己的,关于秦城阳的。还有殷若尘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以及自己母亲的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都一股脑的涌上来,让她头痛欲裂。

    在床上翻滚了一圈,苏梨儿才算是冷静了些许,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慈善晚宴之后,她再也没有看见过景娆的消息,就连综艺都听说换了人,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究竟是秦城阳,还是殷若尘?她想过要不要去问清楚,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也就只能作罢。

    就在苏梨儿翻个身想就此闭眼睡觉的时候,手机上却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邓青柠。

    “梨儿梨儿!顾言珂还不走,我要怎么办啊!”

    不用看见脸,苏梨儿都能想象到现在邓青柠脸上的表情有多纠结。她勾了勾唇角本来想笑,然而一想起来今天叶清娆和自己说过的话,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她叹口气,回复道,“你问问他要住到什么时候?”

    “说要一直养好伤再走,但是我看他也没什么伤啊。”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刷屏一样的流泪表情。

    邓青柠的抱怨一句接着一句,“我就想不明白了,我怎么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

    苏梨儿也没办法,就只能哄着她,让她冷静下来慢慢和顾言珂说。等安抚好了邓青柠,苏梨儿就觉得自己睡不着了,起身走走。

    五分钟后。

    她脚步停住了,面前的木门十分熟悉……是书房。

    本来是想去花园转一转的,但走到这里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做什么。

    房门紧闭,秦城阳应该已经睡了。

    苏梨儿咬着下唇,半晌,还是转身。

    腿刚抬起,房门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猛地将她一拉。

    “啊!”苏梨儿低叫,朝着里面跌去。

    呼吸停滞,脊背撞上了墙。

    她借着微光抬眼,落进了一双的黑色瞳孔中,仿佛盛着漫天的星辰,摄人心魄。

    “我以为你今晚要再次夜访殷导的豪宅,不愿回来了呢。”秦城阳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很冷,带着压抑的情绪和醋意,难以忽视。

    苏梨儿抬手抵着他的胸膛,“放开。”

    空气里飘着酒味,不用想都知道秦城阳今天喝了不少,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一丝香气,这香气味道很俗,不是她常用的香水,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没来由的,她心里有点闷。

    “殷若尘拉着你的时候,没见你让他放开。”秦城阳低头,视线微冷。

    今天擦嘴的那个动作, 还有两人旁若无人地悄悄话……每一幕都在刺激他的神经,让他当场就控制不住。

    “景娆冲着你撒娇的时候,也没见秦总有半点不悦啊?”苏梨儿抬眼道。

    两人对视。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要去这个宴会。”秦城阳道。

    苏梨儿抿唇,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冲动,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还是忍不住吐出口:“秦总,你让我待在秦家,不管是用床伴还是用妻子的身份都可以,但我们的离婚协议已经签了,这抽姻就是不存在了。既然不存在,你就限制不了我,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我和谁出席宴会,去了哪儿,接下来做什么,都和你无关。”

    秦城阳眯眼,手指捏了捏。

    苏梨儿咬牙,最后一句说得很轻,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同样,你和谁出去,也和我无关。”

    她说着伸手,将人推开了。

    这一次秦城阳没有动作,任由她推开,往墙上一靠,融进了夜色中。

    门外。

    苏梨儿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心底仍旧压着一片乌云,久久未散。

    她必须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希望听见解释的。解释景娆的身份,解释他为什么这样做……但理智还是告诉她,不解释更好,只有矛盾产生了,他们才有可能真正一拍两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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