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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的日子,就应该有特殊的礼物。”沈之锋打开公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轻轻放在徐文绣手边。

    “这是什么?”徐文绣问道。

    沈之锋微笑着道:“自己看。”

    锦盒里是一串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真漂亮……”徐文绣抚摸着珍珠项链,情不自禁的道。

    “喜欢吗?”

    “喜欢。”

    “看来香奈儿是对的。”

    “什么?”

    “香奈儿曾经过,没有珍珠的女人,不能称之为女人,换一种法就是,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珍珠。”

    “香奈儿是谁?”

    “她是……”

    还没等沈之锋把话完,两个美国兵从桌旁经过,其中一个满身酒气的家伙——皮尔逊停下脚步:“你好,沈长官,我们又见面了。”

    他看了看徐文绣,嘿嘿笑道:“这位漂亮的姐,就是沈长官的新女朋友吧?”

    沈之锋的脸色沉了下来:“请你马上离开,不要打扰我们。”

    “喔,好漂亮的项链,我可以看一下吗?”皮尔逊酒壮怂权,伸手去拿那串珍珠项链。

    沈之锋二话不,端起酒杯一扬手,把半杯酒泼在皮尔逊的脸上。

    皮尔逊被浇了一个满头满脸,他愤怒的瞪着沈之锋,用英语吼道:“该死,你弄湿了我的衣服!”

    沈之锋冷冷的回了一个字:“滚!”

    对方毕竟是上校身份,皮尔逊也不敢过于放肆,悻悻的和同伴回到自己的桌位。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徐文绣心里觉得有些不安,道:“沈大哥,要不然……我们走吧?”

    沈之锋眉头一挑:“菜还没上齐呢,为什么要走?”

    “可是,刚才那个人……”

    “没关系,他不敢怎么样,别让一个无赖坏了我们的好心情。来,文绣,我给你戴上。”

    沈之锋站起身,绕到徐文绣身后,亲手帮她戴上那串珍珠项链。

    看到了这一幕,沈雪心里感到隐隐作痛,她呆立了半晌,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别饶花前月下,与自己再没有半点瓜葛。

    …………

    当众被泼了一杯酒,皮尔逊觉得脸上无光,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对同伴道:“普利查德,走吧,我们去百乐门跳舞。”

    下士普利查德,对皮尔逊言听计从。

    况且今是圣诞节,本来就是一个狂欢的夜晚。

    从西餐厅出来,皮尔逊一双贼眼四处乱转,他专门盯着女人看,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

    看到神色黯然的沈雪从门前走过,皮尔逊的眼睛顿时亮了,他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普理查德紧随其后,问道:“皮尔逊伍长,你要去哪里?”

    皮尔逊一脸的淫笑:“这里有一个伤心的姑娘,我们去安慰她一下!”

    …………

    一时前。

    运河北街7号。

    姜新禹和童潼一东一西,各自占据沙发一侧,一个举着报纸,另一个举着电影画刊。

    纽扣慌乱的跑了进来,连声道:“姐,坏了坏了……”

    童潼头都没抬,曼声道:“我没坏,你才坏了呢。”

    “姐,我的是这个。”纽扣湿漉漉的手上,拿着两张军人俱乐部的招待券。

    “哪来的?”

    “姜先生上衣口袋里,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

    “没洗之前,为啥不看一下口袋里有没有东西?”

    “我忘了……”

    “记性不好,忘性可挺大!”

    这种招待券纸质很好,即使被水泡过了,外观并没有明显破损,依然能看出来是军人俱乐部的招待券。

    “谁给你的招待券?”童潼转脸去问姜新禹。

    姜新禹放下报纸,稍微回忆了一下,道:“哦,前几站里发的福利,我也没当回事,随手就揣兜里了。”

    “新禹,你知道今是啥日子吗?”

    “啥日子?”

    “笨,这都不知道,圣诞节呀。”

    “你信几督吗?”

    童潼摇了摇头。

    姜新禹笑道:“那不就结了嘛,圣诞节是西方的传统节日,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在重庆的时候,每年圣诞节,我爹都带我去参加美帼使馆举办的舞会,可热闹了,我爹,外国人过圣诞节,就像咱们过春节一样。”

    “差不多吧。”

    “新禹……”

    “什么?”

    “难得榕榕今睡的早,你陪我出去转转呗?”

    “你想去哪?”

    “你答应了?”

    “答应了。”

    “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童潼兴奋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快步朝楼梯走去。

    想到榕榕正在熟睡,她赶忙放缓脚步,轻手轻脚慢慢上楼。

    换好了衣服,姜新禹问道:“童潼,想好去哪了吗?”

    “这不是有免费的嘛,咱们就去军人俱乐部。”童潼伸手拿起那两张招待券。

    “军人俱乐部都有什么?”

    “你没去过吗?”

    “一次都没去过。”

    “真的假的?我和榕榕都去过三次了……”

    途中,见童潼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姜新禹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新禹,榕榕万一要是忽然醒了,找我怎么办?”

    “没事,有纽扣呢。”

    “纽扣能行嘛……”

    二十几分钟后,轿车驶入同泽里,缓缓停在军人俱乐部门前。

    “新禹,快一点,我在舞厅门口等你。”童潼下了车,兴冲冲走了进去。

    姜新禹锁好车门,沿着台阶慢慢往上走,还没等走到舞厅门口,就听见童潼的争吵声。

    “凭啥不让进,这不是军人俱乐部的招待券吗?”

    “是我们的招待券不假,可是,您的招待券沾了水……”

    “沾水怎么了,又没烂。”

    “姐,招待券上有公章才生效,您这个根本看不清楚……所以,很抱歉。”

    招待券上本来有公章,被水泡的模糊不清,门口的服务生当然不肯让童潼进去,这种情况就只能自己掏钱买票。

    姜新禹没留意公章的事,他根本也没当回事,都不知道招待券上写了什么。

    “童潼,算了吧,我们买票进去。”姜新禹从怀里掏出钱包,准备拿钱买票。

    童潼不容分,拉着姜新禹就往外走。

    “你又不想去了?”

    “想。”

    “那你这是要去哪?”

    童潼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声道:“上次我带榕榕来的时候,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后面有一扇窗户,是舞厅的厕所……”

    “你是,咱们从厕所跳进去?”

    “对呀,明明有招待券,他们凭啥不让进。”

    “童潼,别闹了,还是买票进去吧。”

    “不。”

    “堂堂上校为了逃票,带着女伴儿爬窗户,这要是传扬出去,影响可太不好了。”

    “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怕啥,再了,那里偏僻的很,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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