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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家甸有上千名村民,是堰津城外最大的村子,村路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如果不熟悉环境,很容易迷路。

    进了村子,麻克明对高满堂道:“怎么走最近?”

    高满堂抻着脖子看了看,指着左侧的路,道:“从这走,不用绕路,能直接到村公所。”

    按照他的指引,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开了进去。

    姜新禹的车夹在中间,孙杰坐在副驾驶位置,道:“队长,美军仓库的案子,情报处查了半个多月也没线索,您怎么想到是义和会干的?”

    “瞎蒙。”姜新禹轻轻吐出两个字。

    “瞎蒙?您是开玩笑吧?”孙杰有些不太相信。

    事实上,破获美军仓库被盗一案,姜新禹确实是瞎蒙!

    他存心找义和会的晦气,于是派了麻克明在暗中监视,意外发现洪瞎子的一名手下,鬼鬼祟祟的往北平寄钱。

    经过调查得知,北平收钱的那个人,竟然是失踪很久的苑福!

    至此,美军仓库被盗案终于水落石出。

    有这件事垫底,彻底铲除义和会,就更有理由了!

    在狮子胡同,姜新禹开枪打伤洪瞎子,逼问出那批货的下落,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把消息传给地下党的人!

    这纯属是捎带手的事,在对潜伏没有任何影响的前提下,能把这批物资为己所用当然最好。

    前面的车停了下来,姜新禹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孙杰推门下车。

    不一会,孙杰快步走了回来,高满堂蔫头耷拉脑袋跟在身后。

    “队长,前面有一个水坑,麻组长的车陷进去了。”孙杰道。

    姜新禹看了看高满堂,道:“成心是吧?知道路不好走,还把我们领这来了!”

    高满堂苦着脸道:“可能是前两雨太大了……姜队长,我不是故意的。”

    车队只能原路返回,一辆跟着一辆倒了出来,几名特务合力把陷进去的轿车推出来。

    水沟是意外情况,并不在姜新禹计划之内,这么来回一折腾,等于是又给地下党争取了撤湍时间。

    十几分钟后,车队停在村公所路边,姜新禹下了车,道:“所有人都下车!”

    高满堂道:“长官,第五家就是……”

    “废什么话,前面带路!”麻克明不耐烦的道。

    两间上房一间厢房,青石垒的院墙,木板院门刷着红油漆,远远看过去,倒像是大户人家的样子。

    高满堂父亲坐在门前,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听见脚步声,问道:“谁呀?”

    “爹,是我。”高满堂回答道。

    “满堂回来了,没吃呢吧?家里有饭有菜,我去给你热一下。”高满堂父亲站起身,摸索着自己的手杖。

    高满堂来到厢房门口,大声道:“三儿,德贵,出来吧!”

    屋内无人应答。

    高满堂伸手推开房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回身道:“爹,他们人呢?”

    “谁?哦,你的那两个朋友啊,走了!”

    “走了?去哪了?”

    “我哪知道啊,好像来了好多人,把那些货都搬走了。”

    “他们啥没有?”

    “德贵让我转告你,将来有机会,去青岛找他们。满堂啊,听爹一句劝,你就消停点吧,去啥青岛,堰津装不下你了?”高满堂父亲絮絮叨叨的道。

    姜新禹一摆手,特务们进入各间屋子逐一搜查。

    “咋又这么多人?满堂,都是你朋友啊?”听着杂乱的脚步声,高满堂父亲问道。

    高满堂低声道:“爹,你少几句吧……”

    厢房挂着厚厚的窗帘,两张床两把椅子,外加一张方桌,桌上还有剩饭剩菜,床上被褥凌乱,随随便便堆在一角。

    高满堂咽了唾沫,凑到姜新禹近前,道:“姜队长,那批货原本就在厢房里,用苫布盖着,现在苫布也没了……”

    姜新禹思索片刻,对高满堂父亲道:“老爷子,那些人走多长时间了?”

    老头想了一会,道:“我估摸着,怎么也有一个钟头了……”

    一旁的麻克明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有一个钟头了?”

    老头傲然道:“错不了!”

    高满堂解释着道:“我爹眼睛不好,记时间就靠心算,从来没错过。”

    麻克明疑惑的道:“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两条腿比四个轮子跑的还快?”

    姜新禹吩咐道:“搜查认真一点,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过了一会,一名特务拿着一根羽毛走过来,道:“队长,这是在厢房里发现的。”

    姜新禹四处看了看,招手把高满堂叫过来,道:“家里养鸡鸭了?”

    高满堂道:“我爹眼睛不好,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啥也没养……”

    “这是什么毛?”

    “奇怪了,好像还真是鸭子……”

    “是鸽子毛!”孙杰只看了一眼,立刻做出来判断,他家里养了很多鸽子,对这种羽毛太熟悉了。

    这根羽毛必须由别人认出来,姜新禹才好进行下一步,所以,他把孙杰也带来辛家甸。

    “确定是鸽子毛?”

    “确定。”

    “鸽子怎么出现在厢房……”姜新禹自言自语的道。

    孙杰脑中灵光一现,道:“队长,我明白了!”

    姜新禹道:“明白什么?”

    “义和会能及时把货运走,那是因为他们用信鸽传递消息,这根羽毛就是从信鸽身上掉下来的!”孙杰笃定的道。

    姜新禹缓缓点零头,道:“这就难怪了!”

    他来到高满堂面前,道:“知道他们把货运哪去了吗?”

    “不知道。”高满堂连连摇头。

    “我现在怀疑,你刚才故意领错路,给同伙争取逃走的时间,是不是!”姜新禹声色俱厉的道。

    “不不不,就是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按、按德贵他们也不敢,谁知道了,这是吃错啥药了……”高满堂语无伦次的道。

    “高满堂,我提醒你一句,这件案子特别重大,主谋就是个死,如果打算替别人顶罪,最好想清楚了再!”姜新禹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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