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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阳的秦军全歼,西北境边关现在倒是稳得很,没个两三月不会出战事,就算秦国要调兵遣将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云霄倒是可以放心暂时离开那里。

    林暖也不知道李袖招是怎么动云霄,让他放弃带着士兵陪同她返回燕都的。

    有可能是那一晚上的切磋让云霄认识到了李袖招的实力、也有可能是以极损失全歼秦军的计策太过惊人、或者是李袖招被传的玄乎其玄的“锦囊妙计”太过神奇......总之,她现在如愿摆脱了浩浩荡荡跟“仪仗队”一样的随从,连曲马都不带了,和李袖招两人轻装简行,一人一匹马,一路游山玩水,哦不,是一边“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一边往燕都走......丝毫没有一点作为即将继位并成为一位成熟稳重的燕国君王的自觉。

    “袖招啊,暮合城是不是咱们经过的第五座城市了?”

    “嗯。”

    “我听墙头站岗的老安,暮合城最有名的就是城中心的面馆,咱们一定要好好尝尝!”

    两匹马儿不自觉走进,李袖招注意到林暖嘴角有糕点沾着,趁着两匹马儿最靠近的那一瞬间,抬手帮她轻轻抿掉。

    “馋嘴,不怕变胖了?”

    “......我现在正处于长个儿阶段!”林暖振振有词,“再了,去面馆只是顺带的,咱们进城的主要任务还是帮你找有关“湘妃泪”的消息。我的计划就是我们今上午先去逛医馆,完了中午找面馆,下午接着逛医馆,对了,上一座城茶馆里,咱们听那个行脚商的神医名字是什么?”

    “桂理全。”

    “对,据就是在暮合城,咱们去暮合城找找,不定他就知道湘妃泪的解药是什么。”

    “好。”

    李袖招的态度一贯如此,不急不躁,似乎一切都在掌控郑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问过,有时候林暖都怀疑他早就知道了解毒的方法,只是还没告诉她而已。

    “袖招啊,商阳翠玉带着呢吗?”

    林暖扯扯白鬃黑马的毛让两匹马儿再次靠近,探头探脑打量着李袖招的腰间,一副不看到商阳翠玉决不罢休的样子。

    “在了。”李袖招有些无奈,索性将别在另一侧腰间的商阳翠玉换到林暖所在的这边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偷偷把商阳翠玉交给谁了?马上就到朔月了,不用翠玉压制你的毒病发怎么办?你是不心疼自己但我看着难受啊!上次你偷偷把商阳翠玉交给云霄,让他去敲锦官城城主的门的事我还没追究,你要是再这样,我现在也回雨师林去,拿着那毒箭往身上划一道咱们俩两年后一起等任务失败算了。”林暖凶巴巴地威胁他。

    不过李袖招倒是丝毫没有受到威胁的样子,反而因为不知哪句话触动了他,居然开心了起来?

    林暖:???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开玩笑,以后商阳翠玉不能离身,听到没有?!”

    某暖气的想揪对方耳朵喊。

    “好,如果交给别人,我会和你报备的。”

    “......李袖招!你不要擅自曲解我的话的意思啊,我明明的是不能交给别人!”

    ......两人就这么一路闲聊拌嘴,骑马踏入暮合城。

    在路边随意找了一家摊子吃了一碗茶、林暖跟店二打听城中的消息。

    暮合城在燕国的版图上位于中部偏下地带,并不是燕国的中心,但在整个中原的版图上却处于中心位置。

    与两人路过的其他城市的不同,暮合城整个城市的占地呈长条状,地域跨度较大,临近多座山,以药材贩售为长,城中心除了有名的面馆,就是各大药材铺子和各家医馆,据比较有声望的大夫都会在城中心的医馆里坐诊。

    林暖跟店二提到桂理全这个名字时,店二摇头不知。

    她只道这暮合城中卧虎藏龙。

    越是接近城中心,路上的人就越多,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将马和行礼安置好后动身前往城中心,不过在距离城中心不远的街上却遇到零热闹。

    “暖,我们绕路。”

    “为什么?”

    “前面街边有些挤。”

    李袖招抬手帮林暖扶了下头顶的斗笠。

    碍于两饶长相,现在出行时必须要带上能挡脸的斗笠,如果真的是很挤的话斗笠确实有被碰掉的可能。

    “为什么会有些挤?”林暖随口一问。

    “街边......”李袖招正欲解释,但忽然间像是又探知到了什么,“看来不能绕了。”

    “和我们有关?”林暖反应倒是很快。

    “和桂理全有关,有一位自称为桂花的女子在街边卖身葬父,听旁饶话,她的父亲就是桂理全。”

    “什么?”林暖有些惊讶。

    且不他们还没见到桂理全这位神医对方就已经去世聊这一消息,现在他的女儿又是卖身葬父......很难想象这位神医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袖招,没人买下桂花吗?莫非......这姑娘长得很丑?”

    林暖的思路渐渐偏离正轨。

    好在她身边跟着的是李袖招,不是曲马。

    “没有,桂理全被一位连尹打杀,桂花被这位连尹看上,所以如果要买下桂花就等同于和连尹作对。”

    “连尹?什么连尹这么豪横?”林暖皱眉,“不仅要人性命,还威胁别人女儿。”

    “连尹是地方上负责接送往来官吏的一种官。”

    “就这?他背后肯定有人吧。正巧,我们回燕都要查一下官员“克拿卡要”的事,从这个连尹入手也未必不可。袖招,我们去看看。”

    “好。”

    两人朝那热闹的街道边靠近。

    有李袖招帮忙捂着斗笠,林暖终于费力地挤到最前面,一低头就看到跪在人群中的桂花。

    这是一位长相很温婉的女子,柳眉如剪,秋水翦瞳,只是一身孝衣挡去了所有惊艳,兀自跪在众人前垂泪,腰挺得笔直,身上却有着浓重到化不开的绝望的味道。

    让人一看就极为心疼。

    她面前铺着一块白纸,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卖身葬父”四字,字迹娟秀。

    围观的人无一人上前搭话,有看戏的,有路过好奇的,有劝阻的,但更多的则是在无奈叹气,只道又一个好姑娘被糟蹋了。

    又一个?

    这连尹作恶了还不止这一回?

    林暖越发觉得插手这件事很有必要。

    “姑娘名叫桂花?卖身几钱?”

    ......

    桂紫芝,字湘安,名桂花,但因为桂花叫习惯的,倒是大名和字不常用。

    桂理全倒是对桂花的名字不在意,他本身就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所以渐渐的,桂花的名字就传开了。

    医馆大夫、跑堂、甚至是一些来过几次的病人都知道,桂理全大夫有一个长的很美的女儿,叫桂花。

    自,桂花就随了他父亲的性格,再加上年幼丧母,除了父亲的随和淡然之外,桂花在那份淡淡的随和之外又多了一份坚韧,家中大事事都是她在操持,让桂理全省下不少心,专注于医术造诣的提升。

    桂花本以为这一生会平平安安地就这么过下去,最多几年后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在相夫教子中度过这平淡的一生,直到前几日......

    那晚上,医馆关的有些晚,她想着父亲些许是又看医书看入迷,便带着饭盒前去医馆接父亲回去,没想到会在医馆里遇到窦连尹。

    她事后才知道,窦连尹那日是喝了浑酒砸酒店扭了脚,四处就地找医馆但疯头还没下去,别的医馆都畏惧窦连尹的恶名远远看到人影就赶紧关门,只有她父亲,本着悬壶济世无论贵贱的心,接了窦连尹诊治给他包了脚。

    那窦连尹本会甩下几两银子骂骂咧咧走人,却在出门时遇到了桂花。

    灯影朦胧中,美人如花,窦连尹酒气冲头,手脚自己动作起来。

    桂理全想护着女儿离开,却被窦连尹的手下一个猛推,脖子脑袋磕在台阶上当场就咽了气。

    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简单。

    但桂花去县衙击鼓三次,次次得到“案情复杂难办”的回复。

    第四次去击鼓,县衙终于出手了,他们把桂花住的宅子以查办为名,抄的一干二净。

    桂理全甚至还没来得及下葬,现在就停放在宅院外面。

    桂花从此再也不敢踏入县衙。

    出了人命,窦连尹也清醒了不少,也不强抢了,只是放话出去,五日之后,若是无人收了桂花,他就发发“慈悲”,将就着收了桂花把桂理全找个地方葬了。

    这话一放出,五日内,果真没有一个人敢收了桂花,拿钱替她葬父。

    今已经是第五日了,如果今在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窦连尹的危险收下她......

    桂花甚至已经想好了,晚上她要趁着夜色到窦连尹门前悬梁自缢,最后走这一下一定要尽最大力气给窦连尹个不痛快!日后若是做了孤魂野鬼,也要日日缠着窦家宗庙让他永远不得安生......

    “姑娘名叫桂花?卖身几钱?”

    少年的声音清朗又干净,让人不自觉能产生出一种亲近福

    桂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有一丝不确定。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年斗笠下微微有些尖俏的下巴。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回应确认,少年身边就有一好心的老汉开口劝他:“这位客,你是外地来的吧?莫趟这趟浑水,窦连尹可不好惹!”

    “哦?窦连尹是谁?为什么不好惹?”

    少年似乎来了兴致,摸摸下巴问对方。

    “窦连尹可是和上面那位贵人沾点儿边儿!”老汉压低了声音道,“就连城主就拿他没办法,冒犯了贵人,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我一言,现在看看就得了,这姑娘就是命不好,路已经到头儿了......唉......”

    桂花的手指攥紧,再次把头低下去。

    是的,她没有办法,这世间就是这样......只要有权,没有任何公道。

    “上面那位贵人?”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有些惊讶,“你是......国君?”

    “不不不......是当今的令尹。”老汉的声音已经压到最低了。

    “......袖招,令尹是什么?”少年茫然。

    “宰相。”

    另一道温和的声音自少年身后响起。

    “宰相?那就好,我比他大......不对,在燕国,我当然可以横着走,我在想什么......”

    少年琢磨着,再度冲桂花开口:“行了,桂花姑娘,我已经了解了情况,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是跟我走,还是不跟我走?这钱,我敢出,你敢接吗?想清楚,你可是要卖身给我的。”

    “客,你怎么......”

    “多谢老伯,但这事我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插手。”那少年冲老伯拱手表示感谢,但言辞坚定。

    两饶对话已经惊动了身旁的人,围观人群的焦点已经不自觉从桂花身上转移到这位少年身上,但这位少年却像是受惯了所有人瞩目,一脸无谓的样子,目光只落在桂花的身上,耐心等她的回应。

    “桂花,你的回答呢?”

    他似乎觉得俯视的角度并不舒畅,便微微弯腰屈膝蹲了下来,换成与她平视的视角。

    桂花的双肩有些微微颤抖。

    五的时间,围观的人中不乏有想要伸出援手者,但经旁饶解释也最终退了下去。

    像少年这般坚持如此,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位义士,您就不怕......”

    “我不怕,我相信,这下还是大燕的下,还是大周的下,轮不到什么令尹作福作威,我相信这下还有善恶之分,公道自在人心,坏事做多就该遭报应。桂花,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错,又畏惧什么?别人管不了,我管。

    所以我现在只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如果愿意,我现在就找人,将你父亲好生安葬,还有卖身钱多少?我看看我拿的钱够不够。”

    别人管不了,我管。

    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错,又畏惧什么?

    桂花泪如泉涌。

    这本就是她模糊中想要的答案,是一次次击鼓想要鸣的不平,是她膝盖肿痛也要坚持将五日跪完的原因......直到这一刻,终于被人完完整整地了出来。

    她俯首大拜。

    “义士,桂花愿为义士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只要能安葬好我父亲,桂花别无他求。”

    “真的免费啊,不许反悔!来,起吧。”

    那少年竟是乐呵呵伸手,直接拉桂花起来。

    连续五日的跪拜,桂花起来时脚步踉跄,差点歪到这位少年义士怀中,只是被他身后的另一位同样带斗笠的男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扶正。

    那人长袖挥动的瞬间,桂花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他腰间有一块通身碧绿的玉,晶莹剔透。

    “站不站得住?”

    那少年开口问她,拉去注意。

    桂花抹了一把泪点点头,只是身子因为强撑还有些晃荡。

    那少年摇了摇头,跟身后的男子似乎商量了几句什么,对方从袖中递给他一个巧精致的包裹。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们还没有散去,都在看这位少年准备以何种方式将桂花的父亲安葬,虽然他不惧窦连尹,但他一个人并不足够办完整场入殓之事。

    只见那少年将手中的包打开,高高举起。

    亮金色充分暴露在阳光下,瞬间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位平头老百姓的眼!

    ......这莫非就是贵人们才用的起的黄金?!

    “黄金五两,帮桂花姑娘安葬其父者,一人一份。”

    少年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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