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双肘微微下沉,两脚略略分开,呈一个的外八字立于一片碎石之上。

    他的左脚跟轻轻旋转了一下。

    再旋一下……

    这时。

    随着白鼻狼的一声声悲鸿般的儿啼,在林凡的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尖牙利齿的灰狼。

    一只。

    两只。

    三只……

    林凡不用数也知道,已经开始渐渐向他逼近的狼群,足足有二十五只之多。

    狼群愈来愈近。

    愈来愈近……

    这种动物界里极擅围猎的才选手,一旦选中了猎物之后,自然就十分有章法地各据有利地形,对猎物渐成合围之势。

    圈子。

    越缩越。

    得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只灰狼长长的犬齿,以及不断从犬齿和生有倒钩的舌头之间不停喷出的热气。

    群狼狰狞。

    蓄势待发。

    林凡突然有一点点后悔。

    因为。

    他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折下一根荆条的。

    不管怎么,荆条的攻击范围比起他手中握着的那一把石头子儿,毕竟更远一些。

    白鼻狼的后背已经塌了下去,它的身子已经绷成了一张劲弓,它的嘴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怪啸。

    杀的怪啸。

    死的怪啸。

    看它的双腿之上的累累伤痕,看它张开的狼嘴之中左侧那颗已经折了一截的尖尖犬齿就应知道了,这头白鼻狼,一定身经百战。

    是的。

    它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是它的荣耀与骄傲。

    它能坐上今日之头狼的位子,绝非偶然。

    “嗷……”

    “呜……”

    “桀桀桀桀……”

    随着白鼻狼的数声怪叫,狼群,终于忍不住了。

    或许。

    因为它们在这儿已经等了太久了。

    或许,它们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或许。

    它们早已经就盯上了林凡,自从林凡踏入谷底的那一刻,它们就已经盯上了林凡。

    而此时。

    在这个满是碎石和荆棘的谷底,在这个葫芦状的谷底,狼群终于要出击了。

    它们很聪明。

    智慧超凡。

    它们居然知道运用兵法,知道先将猎物从葫芦嘴里放进葫芦肚里再动手。

    此时。

    它们已经成精,也不为过。

    凡事之师。

    强者先动。

    白鼻狼极其有力的四爪猛地一蹬地面,蹬落无数尘土与碎石,同时,它的两只比刀锋还要尖利的前爪,飞速地搭向林凡的双肩,它那尖尖的犬齿,已经对准了林凡的喉咙。

    喉咙。

    岂非是十分脆弱的部位?

    这样的要害,一旦被咬中,想必林凡立刻就会无法呼吸,喉头“咯咯咯咯”一直作响,尔后,浑身痉挛,痛苦倒地。

    再然后……

    他就会悲惨地死去。

    曾经。

    林凡在穿越撒哈拉大沙漠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喉咙被洞穿的一具具骸骨。

    白骨森森。

    黄沙悲泣。

    那些呈各种姿势倒在黄沙中的白骨,每一具都在挣扎,都在扭曲,那些白骨,有类似于牦牛那般的庞然大物,有如野兔一般早已风化的骨殖,还迎…人形的,规则的白骨。

    可怜飞沙漠中骨。

    犹是春闺梦里人。

    林凡捏了捏手中的石头子儿,如此生死存亡之际,他绝不会客气,更不会谦虚。

    有时。

    对待听不懂人话的畜生,本就不必客气。

    突然。

    林凡暴喝一声,身形大涨。

    他先是一扬手,将手中的石头子儿朝离自己最近得五匹狼飞速地掷了出去。

    这些狼。

    是狼群的第一梯队。

    狼。

    狡兽也。

    它们,居然也懂战略战术,也会变幻队形,知道该如何对猎物下手。

    接着。

    林凡右手握拳,五指微响,拳面朝前,可见紫芒。

    原本静立不动的他,一旦动起身形,瞬间,变得如同一头来自上古时期的洪荒怪兽。

    林凡的拳头。

    不偏不倚,正好对准白鼻狼两只奸诈无比的双眼之间、鼻梁之上的那一摄白毛捅了上去。

    “嗷……”

    “嗷……嗷……嗷”

    “通……”

    “吧嗒。”

    随着数声凄厉的哀鸣,以及一阵骨头碎烈的脆响,物体破空之气,以及“扑通”一下的有物坠地之声,那匹白鼻头狼,它自以为志在必得的一扑、一咬、一撕,居然瞬间落空了。

    非但如此。

    甚至。

    它自己还被林凡正中鼻梁一拳打得头骨碎裂,身体瞬间飞向了高达数十米的空中,升至顶端之后,方才悠悠下坠。

    “轰”的一声,白鼻狼的尸体落地,砸飞了无数碎石子儿,也砸断了数枝荆刺。

    群狼惊悚无比。

    一只只口中哀鸣着,瞬间止步。

    其中有一只已经扑向林凡的灰狼,被林凡出手时散发出的强大气惩杀气吓得在半空之中拼命地扭腰送跨,身体迅速呈7字向上一折,猛地从林凡的斜前方扑空了过去。

    这……

    此狼如此醒目。

    足堪重任。

    另外。

    狼群自以为志在必得的第一梯队的其余几头灰狼,被林凡手中掷出的石子打中后,一头头,疼得上窜下跳,口职呜呜”连声,却再也不敢上前了。

    这时。

    林凡方折了一根拇指粗细的荆条握于手中,他也不跟这些短毛畜生客气,身形几起几落,连连挥动荆条,将那些灰狼抽得遍地打滚,皮开肉绽。

    林凡毫无恻隐之心。

    他不必恻隐。

    这些狼群,在这片欧亚大陆交界的山峰之间,本就没有敌,更多时候,都是它们用尖牙利齿将猎物一步步驱赶、合围、戏弄,然后再将猎物撕成碎片。

    它们。

    并不值得同情。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假如。

    今走在谷底的不是林凡,而是一个赶着羊群的牧人,又或一个又渴又饿,四肢乏力的旅行者,那么,这些狂暴的野狼势必将他撕得粉碎,不出半个月,他就会变成一具森森白骨,日日在此被风吹,被日晒,成了一个客死他乡他孤魂野鬼。

    弱肉强食。

    林凡决不手软。

    他看见那些被他吓湍悍狼们,虽然有些惊谎与仓皇,但是,它们似乎并没有因为头狼的毙命而四散逃离,反而,一只只弓腰塌背,眼中凶光毕露,似有报复林凡之意。

    林凡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无知者无畏。

    诚如是也。

    林凡紧了紧手中的荆条。

    灰色的荆条。

    突然,成了一条林凡拳头之上紫芒的延伸线。

    紫芒吞吐。

    闪烁。

    隐隐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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