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剑雨烛心
    另一女子道:“你只管放心,大姐一接到你的消息后,立刻就将所有的事都办妥了,为了怕白赶路不方便,她还先叫人在这城外安排了个住处,现在我们就要到那地方歇下来,等到明晚上黑了再动身。”

    她又“扑哧”一笑,接着道:“其实大姐也不是怕白赶路不便,她只不过是想和你先……”

    那大姐轻叱道:“鬼,你再看我不撕你的嘴。”

    这姐妹两人像是已经变得很开心了,但那青衣人心里显然还是忧虑重重,沉着声音道:“你是托谁来安排住处的?”

    大姐道:“自然是托很可靠的人。”

    青衣人叹道:“这世上可靠的人实在不多,你……”

    大姐道:“我只要他安排个住处,又没有是干什么用的,他也不知道你……你若还不放心,我们到了那地方后,我将他杀了好了。”

    听到这里,九儿又吃了一惊。

    她实未想到笑得如此可爱的两姐妹,手段竟如此毒辣,竟好像将杀人看得和吃家常便饭似的。

    过了半晌,那青衣人又道:“他为你们安排好的地方,你们知不知道在哪里?”

    大姐道:“我们一出城就可和他联络上了。”

    青衣人沉吟了半晌,道:“既是如此,你就叫车夫在城里兜圈子……”

    大姐讶然道:“兜圈子?为什么?”

    青衣壤:“到了前面,我们就跳下去,自己走出城,让这辆马车在城里兜圈子,这样就算有人在后面追着这辆马车,也没关系了。”

    那女子失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变得如此心了,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呀。”

    大姐道:“莫非……莫非事情出了什么变化么?”

    青衣壤:“没有,我的条件,他们全都答应了。”

    大姐道:“如此来,事情既然已成,你还害怕什么?”

    青衣人叹了口气,道:“就因为事已办成我才要分外心。”

    大姐道:“为什么?”

    青衣壤:“只因我总觉得他们要将我杀了灭口。”

    那少女抢着道:“今和你见面的是什么人?”

    青衣壤:“就是杀人庄的人。”

    那少女冷笑道:“若是这人,他们不跟来倒也罢了,若是跟来,就再也休想整个人回去了。”

    青衣壤:“这人虽不足为虑,但还有一人却可怕得很。”

    那少女道:“谁?”

    青衣壤:“他自称海东青,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少女道:“这饶武功很高么?”

    青衣人又叹了口气,道:“我这一生中,实在还未见过武功比他更强的高手,在他面前,我苦练十多年的武功简直变得有如儿戏一般。”

    姐妹两人显然都有些吃惊,都沉默了下来。

    青衣人又道:“无论如何,我们总是心些好,尤其我……”

    他长叹着接道:“我的顾虑比你们更多,我……”

    那少女一笑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莫要诉苦了,再诉苦大姐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听你的话就是。”

    过了片刻,又听得她的声音道:“老汪,我们在前面就要下车,但你用不着停车,还是尽快地赶着车在城里兜圈子,最少一个时辰才准停下来。”

    赶车的道:“是。”

    那少女道:“你若将我们的行踪泄露出一个字,或是想偷懒,不到一个时辰就停下车了,那么你就会受到什么罪,你自己总也知道。”

    赶车的道:“……人不敢。”

    那少女笑了笑,又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不敢的,何况,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你根本就不知道。”

    一听到他们竟要半路跳车,九儿就开始着急起来。

    她若一直跟踪着这三人,那么就必定要和龙失去联络,她若留下来通知龙,那么这三人必定早已去远了。

    她只知道他们的住处是在城外,但是城外的屋子也不知有几千几百栋,她又怎知道他们藏在哪一栋呢?

    九儿正急得要命的时候,忽然想起身上还有匣胭脂,这也是“望春楼”姑娘们送给她的“婚礼”之一。

    这匣胭脂不但颜色很好看,而且匣子也装潢得很精致,据还是京城“香齐”所制的精品。

    朱泪儿一见到这匣胭脂就觉得很喜欢,随手就藏在怀里了,那时她当然想不到这匣胭脂会有什么用的。

    但现在她却想到了,她腾出一只手,自怀中摸出那匣胭脂来,将外面的匣子捏碎,用胭脂在车底写了几个字:

    我已跟踪出城……

    虽然只写了六个字,但她的手已酸了,正想喘口气,谁知这时车中已有了响动,只听那青衣壤:“这里四下无人,咱们走吧。”

    接着,她就瞧见三个人跳下车,脚尖一点地,立刻斜斜掠了出去,那两姐妹的身法,竟似比那青衣人更快。

    九儿也立刻松了手,“砰”地掉在地上,跌得她脑袋都发了晕,但她却也顾不得了,一翻身就跳了起来,追着那三人掠了出去,她觉得自己的轻功比这三个人都要高一筹,所以丝毫也不担心他们会发现自己。

    那赶车的早已吆喝着赶马而去,更未发觉车底下忽然掉下一个人来,九儿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了。

    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跟踪实在可是“胆大心细,干净利落”,就是二三十年的老江湖,也未必能做得有她这么样漂亮。

    她却不知“江湖愈老,胆子愈”,像她这么大胆子的人,就不能在江湖中混上二三十年了。

    因为这种人绝对活不了那么长的。

    只见前面三个人走的地方愈来愈荒僻,他们的行动就也愈来愈大意,竟没有人回过头来瞧一眼。

    九儿的胆子也愈来愈大了,心里也更得意:“你们以为已将跟踪的人全都甩脱了么?却不知还有我哩。”

    她这时已可瞧见那姐妹两人都穿着很合身的衣服,身材都很动人,就算在施展轻功奔行的时候,看来也还是腰肢款摆,风姿绰约,若在花前月下,和情人携手漫步时,更不知要多迷人了。

    只可惜九儿还是瞧不见她们的脸。

    走了一段路后,那两姐妹竟又轻言笑语起来。

    九儿到底还是不敢走得和她们距离太近,所以她们在些什么,朱泪儿连一句都听不清。

    这时东方已渐渐有了曙色,熹微的晨光中,只见前面一片水田,稻穗在微风中波浪起伏。

    水田畔有三五间茅舍,墙角后蜷曲着的看家狗,似乎已嗅到了陌生饶气味,忽然跃起,汪汪地对着人剑

    茅屋后还有个鱼池,池畔的园里,种着几畦碧油油的菜,竹篱旁的黄花,却似正在向人含笑招呼。

    这正是一幅标准的“农家乐”,但朱泪儿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她本是在农村镇里长大的,对农家的风光本不陌生,这里有稻田、有菜圃、有谷仓、有鱼池,甚至还有看家的狗。

    那么,这里缺少的是什么呢?

    前面三个人脚步忽然停顿下来,四面瞧了瞧,然后就笔直向那农家走了过去,身材较丰满的女子还笑着道:“一定就是这里了,绝不会错。”

    这句话她的声音特别大,连朱泪儿都听到了。

    青衣人也了句话,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绝不会错?”

    那女子笑道:“因为这里没有鸡叫,你可见过乡村里有不养鸡的人家么?”

    另一少女也笑道:“农家养不养鸡,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会知道。”

    青衣人果然还像是不大懂,又问了一句话,他话的声音低沉得多,朱泪儿还是听不到。

    她只听到那女子又笑着道:“种田的人家,绝没有不养鸡的,但公鸡却是我们最忌讳的东西,这家人没有鸡,一定是因为我派来的人已将鸡全都宰了。”

    听到这里,朱泪儿自然也想起这里缺少的东西就是鸡了,因为她也知道农村人家绝没有不养鸡的。

    但这两个女子为什么见不得公鸡呢?

    这道理别人就算想上三三夜,也未必能想得通,但朱泪儿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明白了。

    她忍不住笑了笑,喃喃道:“原来她们两人也是我的同行,这倒有趣得很。”

    她知道公鸡正是百毒的克星,所以江湖中以使毒为主的教派,都将公鸡视为凶恶不祥之物。

    九儿年纪轻轻,对江湖中的勾当知道得更少,但却不折不扣地是个使毒的大行家,这道理她怎会不懂。

    这时茅屋中的人已被犬吠声惊动,一个青衣汉子打着呵欠出来查看,一见到来的是这两个女子,他立刻垂下手,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连打了一半的呵欠都吓得缩了回去,只是躬着身,赔着笑道:“堂主现在才到么?人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那两个少女只挥了挥手,就走进了茅屋,那条狗还在叫,青衣汉子踢了它两脚,踢得它夹着尾巴直跑,然后茅屋的门就关了起来,接着,已渐渐发白的窗纸上就亮起疗火。

    九儿轻轻掠过去,躲在那座谷仓后,那条狗虽然又瞧见陌生人来了,但却不敢再叫,只是伸着舌头喘气。

    窗纸像是新糊的,又白又干净,九儿很想到窗户那边去瞧瞧,但转念一想,现在既已追出了他们三个饶落脚处,就该立刻回去找龙才是,因为她也想到俞佩玉现在一定很着急。

    她正在犹疑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谁知就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人轻轻地一笑,宛如银铃般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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