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上元宝

第327章 不看僧面看佛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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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萨宝在张敬忠面前主动夸赞自己的公主道:

    “我尊贵的张将军,您瞧萨沙拉公举跳起舞来样子多迷人!”

    张敬忠节度使使劲点头称赞,道:

    “嗯嗯,做父亲的没有哪个不把女儿当小情人看待,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说心底间话,本官就喜欢自家女娃胜过儿郎。——孔兄弟,本官所言有无道理?”

    孔武摇摇头道:

    “不好说,孔某膝下无女,不敢妄下结论!”

    “哈哈哈,”史萨宝不失时机开玩笑道,“孔校尉难道不羡慕我们有公主的人?”

    “当然十分羡慕!”

    话已经出口,孔武才察觉这是圈套。

    “嗬,那为啥不同意我们两家联姻?让我家萨沙拉公主做您孔大人的儿媳,岂不正好弥补弥补您心中的缺憾?”史萨宝故意当着张节度使的面提高嗓门说这事,“你家公子男大当婚,我家公主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今何不将此儿女大事当着尊贵的张将军定下来呢?”

    孔武怎么也没有想到姓史的会使出这么个高招,请来如此牛叉之人保媒。如此一来,他孔武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啊!

    咱且不说张节度使身居要职大权在握不可小觑,单是他同自己顶头上司陇右节度使王将军之间的铁哥们关系,就足以让人不得不顾忌。

    一旦张将军金口玉牙说愿意保孔史两家的媒,他孔武可就没有了任何拒绝的余地。

    张敬忠一听史萨宝方才提出的孔史联姻之事,哈哈大笑:

    “好你个史萨宝,原来今日请本官来赴宴早有预谋,想让本官为你两家牵线搭桥,做个月下老!”

    史萨宝连忙拱手行礼,亲自斟酒:

    “张将军英明,请原谅下官没有事先说明,还望大人成全这桩美事!”

    张敬忠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抹抹嘴捋着胡须吟咏道:

    “《诗三百》有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之可?匪媒不得。再说,君子成人之美。那本官就为你们两家做个媒吧!——孔校尉,史萨宝有意同你联姻。你滴,意下如何?”

    孔武连忙起身作揖,推辞道:

    “孔某不敢高攀史萨宝9有,犬子业已同他人定下婚约,怎可轻易毁约?”

    张节度使沉吟片刻,道:

    “噢,既如此,孔校尉就不必毁约了。你何不替令郎将史萨宝的公主纳做二房?”

    张节度使瞅一眼史萨宝,征求他的意见。史萨宝揪着八字胡道:

    “二房三房有什么不一样吗?下官不就娶了三房姨太太,公举萨沙拉的母亲就是三房啊!”

    “这你们胡子就不懂了!”张敬忠呵呵一笑,面向孔武道,“孔兄弟你说是不是呢?”

    孔武点头称是,对张节度使与史萨宝道:

    “犬子能娶萨宝先生的公主做儿媳,能有张大人保媒,孔某实在受宠若惊!但是,儿女婚姻毕竟为一家之大事,还请史萨宝三思。张将军能否容小可回家商议,再做决定呢?”

    张节度使才不在乎迟早之事,刚要说“没问题”,史萨宝却抢先开口了:\0

    “呵呵,我看孔校尉这是推托之词吧!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不看僧面看佛面,史某的僧面你可以不放在眼里,可你总不能不给咱张节度使面子吧!”

    孔武冷笑一声:

    “萨宝先生,这可不只是面子问题!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你就不怕萨沙拉公主到我们孔家受罪?”

    史萨宝道:

    “我并没有强求啊,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曹仁惠早就向我讲过你家公子,那小子我听了都喜欢!至于你孔校尉的为人,我也并非不清楚!萨沙拉公举能做你孔家的媳妇,是她的造化。我尊贵的孔校尉,您说是不是呢?”

    史萨宝不提那个曹仁惠便罢,一提起他,孔武立马倒胃口。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吗?俩胡商狼狈为奸,想要通过联姻将他孔校尉拉下水,打通金城关的障碍。

    孔武想到这儿,瞟了史萨宝一眼,晃着个大脑袋道:

    “萨宝先生所言甚是荒谬,道听途说而已!犬子与曹仁惠未曾谋面,孔某同史萨宝认识不过两日。因此,孔某并不想仓促订下婚约,害人害己!”

    他灵机一动:何不当着这位张节度使的面儿将事情说破,光明正大要求回兰州呢?他史盘陀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总不会在这会儿让人将刀架到自己脖颈子上拦住不放吧!

    孔武一转身对坐在旁边的张节度使抱拳道:

    “张将军,犬子如若能攀上史萨宝这样的泰山也算是他小子的造化!孔某并不是不给大人这个面子,孔某实在有难言之隐!”

    他的话显然让张节度使有些吃惊。史萨宝见势不妙,抢先一步开口道:

    “孔校尉有何难言之隐,我替你说出来得了!令郎箭伤并无大碍,解药已经送去,您就别急着回兰州,在鄙府暂住几日吧。还是咱张将军说得有道理,既来之则安之嘛!”

    张敬忠没理睬史萨宝,继续问孔武道:

    “孔校尉,令郎年方几何?亦在军中?”

    孔武回答:

    “回禀张将军,犬子年方十四,尚未从军。只因天生喜欢行伍,随父执行防务,夜里被突厥贼人狼毒箭所伤。听说凉州萨宝府有解药,孔某便连夜赶来讨取,不料——”

    张节度使接着他的话茬,将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料被史萨宝给关了禁闭!”

    孔武聊聊点头称是,惊讶地问:

    “孔某遭遇,张将军何以知晓?”

    张敬忠节度使冲史萨宝一笑,道:

    “他史萨宝这点伎俩,如何能瞒得过本官?”

    史萨宝臊得满脸通红,倒满一杯血水一般的葡萄酒,道:

    “张将军,看来什么也瞒不过大人的法眼!我,我罚酒一杯吧!”

    张节度使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指着旁边一大瓮酒酿道:

    “既然是罚酒,就得罚这一瓮。各位看如何?”

    史萨宝一听,立马又提了个无理条件,道:

    “张将军,没问题,只要您能成全我和孔校尉两家的联姻之事,就算我史盘陀喝得醉成泥都心甘情愿!”

    张将军一拍手,朗声笑道:

    “好,本官成全!”

    史萨宝激动得眉飞色舞,转身喊道:

    “婚约,还不将婚约呈上来?”

    孔武一看,堂堂河西节度使真要主持这事,自己还能推辞吗?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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