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上元宝

第二百一十三章 去大牢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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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刺史人虽然失踪好几日了,但是衙门里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仿佛逃不过他的法眼。韩胜收到的字条就是铁证。

    那字条上书:

    恭喜韩进士,一进衙门首先想到断狱。兄弟有此胆识与手段,本官着实佩服。州衙日常事务有兄弟代为处置,本官就可以无牵无挂再逍遥几日了。不过,提醒一事,先前那些案子中有些命案业已无稽可循、死无对证,本官劝你最好别碰它。最后祝韩进士仕途顺利,平步青云!此致。

    “韩刺史”心中甚是惊疑,原来这衙门看似平平静静空空荡荡,实则遍布耳目暗藏爪牙。看来,以后得时时处处更加小心行事了。

    显然,刺史大人这是在暗示自己别去触碰郑老伯冤狱同萧大仙系列命案。韩胜想,《左氏春秋》有句话叫“欲盖弥彰”,意思是想掩盖坏事的真相,结果反而更明显地暴露出来。这话岂不适用于胡刺史所为?他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至极,这不正好说明了他经手的这些案子都有猫腻吗?

    韩胜并非幼稚加狂妄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他对自己还是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他反反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你只不过是个实习生,别再这么胆大妄为了,人家刺史大人都向你发出警告了。可是另一个声音在遥远的心底呐喊着,不断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韩胜喊了声:“来人,请史参军来。”

    史参军道:“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就在您眼前?”

    韩胜这才回过神来,道:

    “史大人,你带本官到金城大牢走一趟!”

    史参军表示惊讶,问道:

    “现在就去?胡大人字条上说的吗?”

    韩胜正色道:

    “史大人勿要多问,现在去便是了!”

    史参军爱管闲事多吃屁,又问道:

    “韩大人,要不要提前给典狱长打个招呼,让他那边打扫打扫卫生,收拾收拾内务,好来迎接迎接大人?”

    韩胜既生气又觉得好笑,他冷笑道:

    “史大人,以往官员视察都是如此?”

    史参军瞅了瞅这位年轻长官的脸,道:

    “是的,韩大人。”

    韩胜道:

    “本官不喜欢来这套,本官倒想来他个突然袭击。史大人,你看呢?”

    史参军一听这话,连忙道:

    “韩大人英明,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史参军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嘲笑、诅咒着眼前这位少不经事的冒牌货刺史。韩胜也在心里骂这姓史的是个马屁精,拍马屁也不看个时辰。

    出了衙门大堂,向右拐,走不了多远便到了金城大牢门口。牢门看守一瞧是法曹参军史大人和穿红袍子的五品大员,问也不问一声就大开牢门。

    “嘎吱吱——”

    笨重的牢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来自黑暗深邃令人窒息的地底下。

    阴暗,潮湿,骚臭,阴森……大牢里依旧暗无天日,让人恶心。

    韩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双脚迈进大牢的门,内心震惊不已。他站在大牢里面的高墙下四下里打量着,史参军道:

    “韩大人,请跟我来,典狱长在中间的大堂里。”

    韩胜本想先不去惊动典狱长,悄悄下到牢房里查看查看。可就在此时,隐约听见大堂那边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声。这叫声是个女子的声音,如同绝望的猫叫。

    韩胜快步朝大牢中央的大堂走去,史参军急忙小跑追上来。

    “韩大人,等等下官,让下官给您带路。”

    韩胜才不管呢,一手提着官袍(胡刺史的旧官袍穿在韩胜身上,是名副其实的长袍),步子越来越大,迈得越来越快。

    到了大堂门口,左右两名把门的狱吏手握长刀,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他们眼看着这穿红袍子的后面紧跟着个史参军,心里明白这俩爷都是顶头上司,一时不知道该拦坠是放他们进来。

    刀架起来,又挪开,挪开了又架起来。韩胜一言不发,直接往进闯,眼看着撞到了刀口上。史参军急忙示意看守将刀挪开,狠狠瞪了他们两眼。\0

    “她奶奶的,你招也不招?你给王姑娘的草药中下了毒,还嫁祸于鸨母,说是她所为C个忘恩负义的狐妖,是何居心?”

    韩胜定睛看时,只见说话者竟然躺在大堂几案之上,身上裹着个大红缎被子,面向里面。此时只顾凶神恶煞般地叫骂,竟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招——我招——”

    一位女子奄奄一息,挣扎着从满口鲜血里冒出几个字。她披头散发,满脸淤青的疤痕,青一块紫一块,衣衫也被撕得左一绺右一绺。旁边一名狱吏真在将牛筋鞭子举得高高。还有两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胡子上翘,手握木杖正在等候着,看来已经给这女子备好了“一丈红”的酷刑。

    听到这话,那躺在案子上的人一骨碌翻身起来,一脚将被子踹开。他光着膀子,只穿个大裤衩,盘腿坐在了几案之上,头也没抬,冷笑两声道:

    “哼,臭娘们,早招了不就完了!保不准还能陪大爷享上几日清福,要是将大爷伺候舒坦了——”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史参军吼道:

    “大胆典狱,成何体统!”

    那人一听是顶头上司史参军大驾光临,猛地一抬头,翻身跳下案子,趴在史大人面前,道:

    “史大人饶了下官这一回吧,您抓住下官也不知这一回了,再饶一回有何妨呢?”

    听他如此无赖,史参军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狂怒到了极点:

    “大胆狂徒,你不看眼前何人?竟敢在韩大人面前撒野!”

    典狱一听这话,半躺在地上,一边摸着屁股,一边朝韩胜瞅了瞅,笑道:

    “史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这位少年哪像什么‘韩大人’,你别拿他来吓唬我!”

    史大人怒斥道:

    “你不信?此乃兰州刺史韩胜韩大人,昨日走马上任的!死到临头,还不睁大狗眼瞧瞧这位大人!”

    典狱像是在表演变脸,一张无赖脸瞬间现出可怜相。像只摇尾乞怜的狗,爬行到了“韩刺史”脚下,伸手就要抱佛脚。

    韩胜毫不客气,一脚踹将过去,正中对方眼窝。典狱登时双手捂着脸杀猪一般嚎了起来。

    韩胜大喝:

    “你就是这里的典狱长?我大唐盛世,圣上英明,是谁瞎了眼提拔你这狗贼治狱!”

    史参军赶紧咬着耳根子提醒韩胜:

    “韩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典狱他——他是胡刺史提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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