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上元宝

第374章 生存,永远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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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西山脚下劳作的人们,已经享受到了大山的阴凉。南山下第一号砖窑,也在夕阳的金色余晖中渐渐冷却了。

    江涛与石大山摸索着往里边去查看砖坯,可窑洞里依旧灼烧难耐。二人只好想个法子,改造加工了一把超级大铁锹,把手足有丈八长。

    石大山靠近灼热的大灶台,像钓鱼一般从窑洞深处成功铲出一块砖坯来。江涛仔细查看砖坯,砖体方方正正,外表完好无损。砸开砖体,已完全干透。

    “成功了,师父!”

    小玉激动地喊来孙师父与甄官署的老匠人,两位仔细查看干透的砖坯,一致认为这种快速烘干的法子完全没有问题。大家心里明白,如果没有这个法子,光是自然晾干砖坯恐怕最少也得一月有余。

    江涛信心满满地说:

    “师父,我看所有砖窑的烘干都可以参考这孔窑砖窑了。”

    师父“土行孙”点头称是,向甄官署的匠人们下了指示。

    江涛突然间仿佛看到了三十万城砖胜利出窑的那一刻,浑身充满了力气。他向负责这孔窑的役夫们下令:

    “封窑,开烧!”

    他知道,接下来的工作交给甄官署的巧儿匠们,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就在这时,有个差役骑马来报:

    “孙大人,州衙里的王大参军来了,他还亲自带人送来了五百辆牛车!”

    孙本方一听拍着巴掌哈哈大笑:

    “总算是送来了!虽然有点迟,但还是来了,说明州衙对咱们的工作是全力支持的嘛!”

    江涛陪着孙师父,急急忙忙赶到营寨前去迎接王参军的车驾。

    “王大参军大驾亲临此荒郊野岭,孙某有失远迎呐!”

    孙本方冲王参军一抱拳,请他进了帐篷。江涛听得出师父话里带刺,在后头龇牙咧嘴。

    “孙少匠此言真是折煞下官了!”王参军红着脸还礼道,“孙大人,牛车送来得有点晚了,实在不好意思哦!”

    “这有何不好意思的!州衙里日理万机,哪像本官成天领着些苦力在这荒郊野外玩泥巴悠闲自在?”

    王珩听得出孙本方对州衙的意见还不小,赶紧向他解释陈情:\0

    “孙少匠您千万不要错怪,您且听下官给您解释。那个——那个胡刺史他病了,病得还不轻,一时半会儿大概好不了。大人您恐怕还不了解吧?”

    孙本方刚要摇头却又点头,扮个鬼脸道:

    “还有这事?好好的咋就突然病了呢?莫非——莫非又玩女人玩过了火,积劳成疾了?”

    “也许吧,这个嘛,下官还真个不清楚!”

    王参军的确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一点江涛最清楚,他的第一次长安之行就是同王珩王大人一同去的。王参军继续向孙师父说明着州衙里的复杂情况,其实这些江涛也并不清楚,所以觉得甚是惊讶。

    “杨总管——喔,不,是兰州别驾李皇叔,今日一早代胡刺史升堂理事,给下官下了死命令,要下官无论如何与今日天黑之前将五百牛车送至孙少匠手里。这不,下官怎敢怠慢,赶紧送了过来。送来得晚了点,还请孙大人谅解!”

    “噢,原来如此,看来要不是这位什么皇叔下令,本官要的牛车又要泡汤哎!不过本官还是得好好谢谢王参军,还有那位什么皇叔,这五百牛车明日可是要配上大用场的!”

    孙本方哈哈笑着,请王参军随他出去视察视察工地现场,以便回去向长官们汇报。

    “不用了,孙少匠。您是我大唐匠神级的人物,下官只是个外行,很多都看不懂的,您按计划行动就是了!”

    王珩参军显得十分谦虚谨慎,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被委以重任,代替了江涛全权负责州城营建事务。

    一旁的司士(州里负责基建修缮的部门)程参军犯了错似的瞅了江涛一眼,向孙本方施礼道:

    “孙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李皇叔与杨总管他们升堂时宣布,命王参军代替——代替刚(江)木匠,全权负责州城营建工作。”

    江涛一听程参军这消息,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子。快一年来,自己为州城营建操碎了心吃尽了苦头,抛家傍舍,半道上居然被炒了鱿鱼!

    几个时辰前在胡府,一州之长官胡刺史还向他江涛郑重叮嘱州城营造之事,重申他肩负重大使命。可现在看来,胡刺史这一病,手里的权力完全落到了别人手里。

    这是不是听起来有点玄妙与恐怖呢?江涛一时心乱如麻了。

    孙本方暴跳如雷:

    “这不是胡整吗?你王参军身为州衙中参军之统率,怎么可能跟着本官在这荒郊野外驻扎呢?再说了,刚(江)涛是本官的弟子,对本官业务上的帮助你们谁人能替代得了呢?”

    王参军见此情形,立马起身向孙本方赔罪:

    “孙大人息怒,这绝非下官的想法,下官来此,实属无奈啊!不过,凡事咱都能灵活处置,下官来时路上原本就在设想,能否让程参军代理下官履行此职务?让刚(江)将作继续留在孙大人身边,协助您的工作呢?”

    孙本方一声冷笑道:

    “王大参军,你这想法挺不错,解脱了自身帮助了别人啊!程参军是内行,代表州衙协助本官没什么问题,本官没意见。可是,本官要问王大参军,我徒儿刚(江)涛被无缘无故卸了差事,他工作有失误吗?如此一来,还能在这工程上混下去吗?你让他一家喝西北风?”

    王参军耷拉着脸,不时瞅瞅江涛,显出一副十分愧疚与不安的样子。其实江涛心里不是不明白,这事不能怨王参军,更不怨程参军。以他对此二人的了解,他们是不会干出损人利己的事的。

    “师父切莫怪怨王参军与程参军,既然这事州衙已经决定,那徒儿——卷铺盖卷走人即是!”

    江涛本想劝劝师父,没想到火上浇油,孙师父在王参军面前撂挑子了。他十分认真地说:

    “王大参军,你回去可以告诉那什么皇叔,还有五泉马场那位杨总管了。就说孙本方不干了,请他们另请高明吧!”

    江涛听师父为袒护自己,竟如此不顾自己的个人尊严与官威,赶紧跪倒在师父面前,向他表明自己的决心:

    “请师父收回方才所言,徒儿江涛就算是没有薪水,也要追随您将这州城夯起来!”

    孙本方一把将他拽起来,呵呵笑道:

    “徒儿,这就对了!记住,咱做匠人的不仅仅是为了柴薪俸禄,可没了柴薪俸禄,怎么能养家糊口呢?你放心,这事为师同他们交涉,我要让你留在这里,还要让他们一如既往给你按月支付柴薪月钱!”

    这事暂告一段落。

    今夜,江涛必定失眠。因为,一家人的生计,似乎又成了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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