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你的这些话,可句句属实?!”

    下一刻,太后那充满了怒火的声音,再度充斥满整个房间。

    好似在试图用自己声音的威严,来震慑宁。让她不敢轻易地,在自己面前扯谎。

    “禀太后:宁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宁颤着声,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了了从宁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哽咽。

    “嘭——”

    突然,房间内响起一种陶瓷破碎的巨响。

    是太后,她将桌上的茶杯扔向了宁处。

    “放肆!你被太子重打五十大板时,口口声声喊冤枉。现在又突转口风,这些都是你一人之过。你的辞如此前后不一,是将我们拿傻子来耍弄吗?!”

    紧接着,太后向宁怒斥道。

    “太后息怒!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该因为嫉妒,是非不分,冤枉太子妃!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宁哪里见过如此场面,看到太后生气了,连滚带爬,离了那座,一把扑跪在太后面前,磕了数个响头。

    那头与地板撞击出来的声音不甚大,听得叶了了全身直冒冷汗。

    心道宁若是再如此磕下去,这脑袋怕是就要破了……

    “宁!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为何,要谎?!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你好好与哀家听,哀家保证,不会伤害你。可是,倘若你再不实话,用一些瞎话混淆视听,糊弄哀家。哀家敢保证,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太后明显是真的生气了,无论是对宁所的话语,还是看宁时所用的眼神,都透着阵阵杀气。

    太后的如此态度和气势,莫宁这个当事人。就连叶了了这个旁观者,都感觉有些胆寒。

    “太后!奴婢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奴婢之前喊冤,是因为害怕受刑。奴婢万万想不到,会被太子识破;也万万想不到,太子会罚得如此之重。情急之下,才胡乱喊话。并非是因为自己真的清白,所以才喊冤的,呜呜……

    到最后,宁开始声抽噎。

    太后听罢,蹙了蹙眉。一瞬间,面上的神情也变得万分繁杂,看不出来具体的情绪。

    故而,叶了了并看不懂太后此刻的神情。不知她是信了,还是没有信。

    但她知道,这宁定然是受了谁的指使,才突然转了口风。

    不然,一个不久前还口口声声她是推林洛儿入湖的人。此刻,却将“林洛儿落湖”的所有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这怎么看,都是一件极其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

    太后恨恨的闭上了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你,为何要诬陷太子妃啊?”

    太后咬着牙,向宁问道。

    “奴婢与良娣从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众所周知,良娣非常爱慕太子殿下。可是……良娣自嫁到此处后,常常见不到太子。宫人们都,是太子妃阻止太子殿下前来水月阁,不让太子见良娣。奴婢听闻此事之后,心疼良娣。那日看到良娣不心落入湖中后,便心生一计,嫁祸给太子妃。想借此,毁太子妃名声。让良娣在东宫的日子,能稍微变得好一些。”

    宁战战兢兢地答道。

    “宁!你糊涂啊!”

    这个时候,林海突然指着宁,痛心疾首道。

    “太后!”

    林海大喊一声,“扑通”!跪倒在了太后面前。

    “宁做出慈大逆不道之事,是臣和良娣失教。若此番,太后欲重罚她,臣也毫无怨言。

    只是……良娣她自就内敛,没有什么闺中密友。这个丫鬟,是最贴她心的,也是她最喜欢的。

    良娣此番突然昏睡不醒,除了因为落湖时受到了惊吓,想必,也是和这个“她喜爱至极的丫鬟被发配去边疆”一事分割不开的。臣斗胆,能否请太后开恩,从轻发落!至少……让宁服侍到良娣苏醒,再对她执“流放边疆”一刑。”

    叶了了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还对她咄咄逼饶中年男子,此刻却跪倒在太后面前,低声下气的为宁做求。

    一瞬间,她的心情开始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她虽然没有父母,但也没少在书上看到一些“父母为了子女,而付出许多辛劳”的故事。

    一直以来,她都没少被故事中人物之间的一些情感所感动。

    有时候情绪到了,还会幻象“自己若也是有父母的人,会是如何”的场景。

    而当她下山,第一次在路织梦和其父母之间,见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时。

    叶了了曾深深地怀疑书上所写的那些“感动地的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故事,是否是骗饶?

    怎会有子女为了所谓的情爱,置父母的安危于不顾?又怎会有父母,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置子女的幸福于不顾?

    后来,虽然从路夫人处听到了一些所谓的解释,但还是没能改变叶了了觉得书上所写的“父慈子孝”的故事,是“虚构的,不大可信”的想法。

    可今日,她瞧见林海为了自己都女儿,向太后的这么一顿求后。她又觉得书上写的那些感人故事,不是在骗她了。

    林海这番话,不仅进一步将自己的女儿完美摘除;还以退为进,用苦肉计,提出了暂时保下宁的请求。

    如此良苦用心,还真真应验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那句话。

    “嗯哼!”

    突然,太后重咳一声,清了一下嗓。

    叶了了听到这个声音,赶忙从神思中回过神来。微微低头,继续毕恭毕敬地跪着。

    实话,叶了了跪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此刻,她已经感觉了一阵麻痛之感,从膝盖处不停地向她袭来,难受非常。

    她觉得若是再这般跪下去,她这双腿,八成就要废了。

    “此次受害的人,是太子妃。如何处理那个陷害人之人,哀家想,问太子妃的意见,更稳妥一些,也更能服人心一些。”

    太后阴着一张脸,幽幽道。

    她的面色十分难看,宛若刷上了一层绿漆,青得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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