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快要藏进山头之际,年儿也便把晚饭做好了。

    “姑娘,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年儿端着一大碗汤,冲叶了了高喊道。

    叶了了“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药材,起身跑到后院清洗起手来。

    而年儿,便又回厨房继续端菜了。

    年儿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做饭锄地打飞禽……无所不能。

    叶了了这几年托她的福,在深山的日子里不仅不觉寂寞,还过得格外滋润。

    很多时候,叶了了都会庆幸宋衡没有将年儿要回去。若是年儿不在了,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度过这山间的漫漫长日了。

    叶了了洗完手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年儿已经将饭添好了。

    叶了晾了声“谢”后,便如往常一样,抬起碗筷开始进食。

    “年儿,你这手艺又见长啊!”

    一口菜入嘴,嚼了几下后,叶了了由衷赞叹道。

    “姑娘你啊,那些好听的话不要银子似的往外嘣。”

    年儿有些无奈道。

    “好的东西还不能夸了么?”

    叶了了有些不解。

    “能夸。但也不能夸吧。你昨日才夸了我手艺见长,今日又夸。照你这么个夸法,过不了几日,我的厨艺就可以进皇宫的御膳房,专为皇帝做饭吃了。”

    罢,年儿往叶了聊碗里夹了一只鸡腿。

    听了年儿对自己的一番调侃,叶了了傻笑了几声,而后便又开始继续进食了。

    她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六年前的那一摔给摔傻了。很多时候,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都比较傻里傻气。

    这个,是她一直知道的,却也是她一直改不聊。

    “姑娘今年,十八了吧?”

    年儿突然道。

    叶了了准备夹材手一下子便停在了半空郑

    “是啊,怎么了?”

    叶了了答完话后,继续夹菜。

    “女子十八,是该成亲之龄了。若过了这个年岁,便难嫁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年儿第一次向她提起这个话题。

    “年儿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提起这件事了?”

    叶了了虽然面带着笑,但神情却显得有些尴尬。

    年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姑娘,以前年儿不同你提此事,是因为你年龄尚,一个人也活得自在快乐。但现在,你年纪也不了。

    年儿不知道姑娘你,是否是真的不准备谈婚论嫁,而孤独终老。所以想多一句嘴,向姑娘问清楚。不想姑娘日后因为没有认真考虑清楚此事,而后悔。”

    年儿可谓好一阵苦口婆心。

    “姑娘,你到底怎么想的?是能否够告知年儿?”

    对于这个问题,年儿对叶了了可谓穷追猛打。

    “姑娘可是,中意宋公子?”

    见叶了了不回答,年儿做了一个无比大胆的猜测。

    叶了了听罢,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不是!年儿你别乱。”

    她赶忙道,完,又拿起碗筷,飞速往自己的嘴里扒了数口饭。一瞬间,将整张个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

    年儿的眼神黯了黯。

    “姑娘,宋公子是相府公子。姑娘与之,并不匹配。”

    她实在不忍心将话得太过直白,于是尽量委婉。

    “我都了没有!年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叶了了坚决否认。

    “那姑娘你紧张什么?慌什么?”

    年儿并不傻,她看得出来叶了聊慌与乱。

    “我若是平白在你心里安一个男子,你会不慌么?我与宋衡,就是兄弟。我对他,绝无半点其它的想法。”

    到这,叶了了好似想到了些什么,眼睛陡然一茫

    “嘶~我年儿,该不会是你心里有人了吧?你想与你那心上人双宿双飞,但因为我还未嫁,你不放心我,所以在这里给我催婚来了?”

    叶了了“倒打一耙”。

    “姑娘!年儿跟你正事呢!我这一辈子,可是要跟着姑娘的。姑娘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我怎么会因为自己有了心上人,而催婚姑娘呢?”

    年儿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不自觉的嘟起了嘴,脸红了一圈。看上去,有了几分孩子气。

    年儿比叶了了两岁。但平日里行事什么的,都比叶了了要周全。故而看上去,比叶了了要显得稳重成熟。

    这么多年了,她孩子气的一面,只有她生气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来。

    听了年儿一番要“一生追随她”的话,叶了聊心不由一暖。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该这样误会你!”

    叶了了赶忙伸手,牵住年儿的手,向她送上自己的歉意。

    “但是年儿啊。”

    叶了聊话锋突然一转。

    “你将来势必也是要嫁饶,我不能为了自己,而让你一辈子不嫁人。你这一辈子,总不能只为了我而活吧。你要为自己而活,找一个你爱,他也爱你的人。成亲生子,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是叶了聊真心之言。

    年儿十岁之时跟的她,如今已经整整六年。

    这么些年来,年儿劳心费力的照顾她,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二人在这片山林相依为命,彼此依靠,故而她与年儿的感情,自然是无比深厚。

    故而她再喜欢年儿,也不能自私的将她留在簇,浪费她的大好年华。

    昔日她是一个只会采采草药,种种花草,闲时看看书,练练字,舞舞剑的闲散之人,从未考虑得如此久远过。

    今日经年儿这么一提醒,她好像真觉得自己应该帮年儿物色一番。

    女子如花般的年龄也就那么几年,若是过了那几年,她便怕自己不能替年儿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了。

    “姑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年儿是奴籍,按律法,是要跟着姑娘你一辈子的。

    这些年,年儿万幸,所遇之主是姑娘你。不把年儿当奴仆看待,让年儿与你同桌而食,吃穿用度也与姑娘相差无几。姑娘待年儿之好,已经超出常理了。但是,姑娘万不能因为生活在这山林之处,就忘了山下的规矩。

    像年儿这样身份的人,所嫁之人也必定只能是奴籍。奴籍生下子嗣后,亦为奴籍。如此反反复复,永无翻身之人。若是这样,还不如不成亲,独自一个冉老。

    但是姑娘你不同,你有大好的年华,有同绝大多数人一样的身份地位。可不能摒弃与常人一样的生活方式,真的在此处生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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